第407章 398:永遠也還不完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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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今天完蛋了！」小弟們吼著，就往顧清冷這邊過來。
顧清冷卻依舊淡定，隻是淡淡地笑著。
「打吧，打吧……反正，顧念不會再原諒我，反正，我這輩子，註定是一個罪人……」顧清冷笑著，抿一口酒，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嘿，你們看，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人群中，發出了笑聲。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病，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報仇！」那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幾個小弟捏傢夥的手，就更加緊了一些。
一邊的店員，看到這個架勢，立刻跑到後台，打電話報警。
「兄弟們，給我上！為老大報仇！」
「好！」幾個壯小夥大吼一聲之後，就朝顧清冷走了過來。
那個彪形大漢率先揚起了棍子，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狠狠落下，打在了依舊閉著雙眼的顧清冷肩上。
一聲悶響過後，顧清冷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打！」彪形大漢喊完，所有小弟，就都沖了上來。
隻聽見，劈裏啪啦一陣響。
顧清冷被打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但是，臉上，卻掛著下意識地笑容。
是啊，打死算了，也許死了，就能夠見到父親，然後好好地跟他道歉。
跟他說，自己不應該那麽固執，那麽唯吾獨尊，告訴他，自己沒有能夠照顧好顧念，她現在，已經對自己恨之入骨……
父親會原諒嗎？
他會的，因為他總是那麽寬厚。
可是，自己心裏的愧疚，真的就能夠因為父親的原諒而消失嗎？
顧清冷不得而知，這是一筆債，一筆心上，永遠也還不完的債！
棍子，如雨點般落下，打在顧清冷的身上，發出棍子與骨肉之間撞擊的那種頗有質感的聲音。
「誒，你們看，那個地上的人，是不是那個冷媚公子顧清冷啊？」身邊，有人發出了疑問。
「怎麽可能？你看他那個邋遢的樣子，不可能吧……顧清冷，那可是個大帥哥，一向最注重自己形象的！再說了……顧清冷哪能像他那麽傻啊？任人打？」
「哈哈哈哈……」人群中，發出一陣娛樂似的笑聲。
傳到顧清冷耳朵裏，卻變成了鬼魅似地嘲笑。
半夢半醒間，顧清冷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使般的聲音……
「顧清冷……顧清冷！你怎麽樣了？來人啊……快叫救護車……」
顧清冷的眼中沁出一滴清淚。
是顧念嗎？這個人，是顧念嗎？一定是的……
想到這裏，顧清冷滿是血跡的嘴角上，又一次浮現出笑容……然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顧清冷！顧清冷！你不要嚇我！」顏晏抱著顧清冷的頭，看著他滿身的血跡，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她今日像往常一樣打扮妖嬈地，走進這間酒吧，準備消遣一下的時候，心裏，不是沒有期盼的……
這家酒吧，是顧清冷最愛來的。
他有心事的時候，往往不喜歡去自己的魍魎酒吧，而喜歡在陌生的這裏，找尋一點寂寞式的快樂。
這些，顏晏都懂。
於是，在走進這裏，循著嘈雜的聲音走過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的時候，心，還是漏跳一拍。
盡管，他的頭髮，亂蓬蓬地像個鳥窩；盡管，他的鬍子，密密地遮住了臉；盡管，他的衣服，又髒又皺……但是顏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血，從顧清冷的頭上，身上，腿上，滲出來，看得顏晏目瞪口呆。
但是顏晏畢竟是個見過大場麵的女人，一秒鍾地思量後，她就立刻退迴到門口，然後大喊一聲：「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果然，這招很湊效，裏麵的流氓，立刻就慌忙地沖向了後門。
「小子，你給我記著，下次再見著，見一次打一次！」彪形大漢喊完之後，就立刻撤退了。
本來，也打算打上個兩三分鍾就跑的，畢竟，現在警察的效率是很高的，要是被抓住，也是件麻煩事。
「顧清冷……顧清冷！你怎麽樣了？來人啊……快叫救護車……」顏晏衝上前去，緊張地看著地上的顧清冷。
顧清冷的眼睛，微微睜著，卻看不到一絲生氣的光。
但是，此時此刻，仿佛是聽到了顏晏的聲音，他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翹，展開了一個非常淒涼的微笑。
顏晏剛想慶幸，他沒事，卻看到，顧清冷的眼睛，緩緩地失去了光澤，接著，就昏了過去……
「顧清冷！顧清冷！你不要嚇我！」看著顧清冷癱軟的身體，顏晏抱著顧清冷的頭，不住地顫抖，「顧清冷……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顧清冷醒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都疼得厲害，動都動不了。
天，是亮的，顧清冷感覺到了，所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了一些困難。
夢裏，自己掙紮在黑紅色的泥淖之間，但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
正當自己的身體要被完全淹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周身的疼痛，然後，便迴到了現實。
緩緩睜開眼，顧清冷警惕地望向四周，卻隻看到了一片白色。
這裏是醫院。
看被單的顏色，就知道。
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是酒吧的服務員幫忙叫了救護車？還是……別人？
難道……顧清冷的腦子裏，忽而閃過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天使般的聲音……
難道是顧念？！
想到這裏，顧清冷就覺得，心裏，有了一種別樣地興奮。
「顧念！顧念！」顧清冷掙紮著，要坐起來，但是傳來的，確實周身，刀剮般的疼痛，「啊……顧清冷不禁呻吟出聲。」
「顧清冷！顧清冷，你醒了？！」顏晏照顧了顧清冷一夜，此刻已是疲勞得要命，不知不覺，就靠在病床邊上睡著了。
顧清冷輕鎖眉頭，這個聲音，絕對不是顧念的。
正要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視野裏麵。
「顧清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先別亂動，我去叫醫生！」說著，顏晏便走到一邊，按了鈴。
「我……怎麽迴事？」顧清冷感覺到，說話都很費力。
「你忘了嗎？」顏晏的臉上，出現為難的表情，「昨天晚上……」
顏晏其實，根本就不想去迴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因為太血腥，因為太害怕，因為……那種心疼，會像鬼魅一般，纏著自己的腦海，無法釋懷……
「昨天晚上……」顧清冷困難地迴憶著，「我在酒吧……被打了……」
「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你要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顏晏的眼裏，終於露出一點高興，「昨天，還好我正好去了那家酒吧，我直接把你送來醫院了。」
「謝……謝謝你……」顧清冷微微點頭。
「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顏晏說道，「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正說著，醫生就過來了。
「病人醒了？」醫生看到病床上的顧清冷，顯然也有些驚訝。
「是啊，醫生，你快給他檢查一下。」
「好好好。」醫生立刻上前檢查。
檢查完之後，醫生連連點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病人太幸運了，這麽多傷，竟然都沒有傷中要害。」
「真的嗎？」顏晏顯得很興奮，「那昨天說的那些可能的併發症呢？」
「現在看來，沒什麽問題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檢查。」醫生搖搖頭，「全靠病人的身體底子好啊。我再安排他做個全身檢查，以防萬一。」
「還是您想得周到，謝謝您。」顏晏微微鞠躬。
「這位家屬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醫生微笑，「不過，之後，您的任務，可能就要重了，他這些皮肉傷，筋骨傷，恢復起來，不容易啊。」
「照顧的事情，您就不用擔心了，我一定會盡全力的。」顏晏表態。
「唉……病人能有您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好運啊！」醫生微微笑笑，「好了，我就先不打擾了。」
醫生轉身就退了出去，並沒有給顏晏解釋的機會，但是，顏晏的心裏，確實別樣的感覺。
「顧清冷，怎麽樣？現在感覺，有哪裏，特別不舒服嗎？」顏晏轉身，走到顧清冷身邊。
顧清冷緩緩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顏晏坐下來，「你別擔心，我讓他們，用的都是最好的藥。剛才醫生都說你的底子好，你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謝謝……」顧清冷從粘連的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來，「太麻煩你了，顏小姐。」
「不麻煩的，都是……朋友……」顏晏的眼神，轉向別處，「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這樣麻煩你，我心裏不安，」顧清冷微舔幹裂的嘴唇，「你還是快走吧。」
「走？」顏晏有些驚訝，「我走了，那你怎麽辦？」
「蔡先生，會擔心的，你快走吧。」顧清冷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畢竟有過曖昧，顧清冷不想再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還惹到蔡子桓這樣的人。
「我昨天跟他打過招唿了，說是我一個好朋友受傷住院，我來照看一下。」顏晏忽然，就感覺到了顧清冷的一些負麵情緒，「你放心，我現在……是問心無愧的……」
不知道，這樣的暗示，顧清冷能不能聽懂。現在，她不過是想幫顧清冷一個忙，不想他的傷，得不到妥善的治療。
「那……謝謝……」顧清冷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在他如此落魄不堪的時候，有個人願意在身邊，就不錯了，不是嗎？
「倒是你，我昨晚，用你手機給顧念發簡訊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有迴。」顏晏說道。
「什麽？」顧清冷突然就有些激動，「你發簡訊給她了？怎麽說的？」
通過顧清冷的口氣，顏晏感覺到了有些異樣。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不愉快？
顧清冷家裏的事情，顏晏也不是沒有聽說的。
顧墨白沒了，這件事情似乎對顧清冷的打擊很大。
「我用你的口氣發去的，就說，你在酒吧被打了，受了傷，讓她趕快過來。」顏晏說道，「我也不敢貿然打電話去，怕她誤會……」
「那她……」顧清冷的心都提起來了，顧念知道了自己受傷的消息……會做什麽反應呢？
「她沒有迴簡訊，也沒有迴電話。按理說，如果看到的話，應該早就趕過來了，可是……」看著顧清冷越來越暗淡的表情，顏晏說不下去了，「可能是她沒有看到簡訊吧，我發過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現在你醒了，就自己給她打個電話吧。」
「這個……」顧清冷有些猶豫，顧念會接嗎？顧念會來嗎？她的心中，還會有憤恨嗎？
「好了，快打吧……」顏晏將電話塞給顧清冷。
雖然，心裏還是會有一絲地不情願，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會微微僵硬，但是，顏晏就是顏晏，她又怎麽會有不理智？
將電話交給顧清冷之後，就退出了病房。
顧清冷拿起電話，熟練地撥出那個每天都要撥好幾遍的號碼。
但是，等到最後卻始終不能夠按下那個通話鍵。
手指，顫抖著，心，猶豫著。
顧清冷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按下掛機鍵。
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去撥通那個電話。
放下手機，顧清冷一臉沮喪。
如果顧念真的已經原諒了，那麽當看到簡訊的時候，就應該會迴電話，或者趕來，不是嗎？
顧清冷打開發件箱，看到經顏晏的手，發出的那條簡訊。
「顧念，我在酒吧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過來，好嗎？」
「唉……」顧清冷輕輕嘆息，眼角，微微有有些濕潤。
顧念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看著一室的黑白髮呆。
爸爸不在了，顧清冷也好幾天沒有迴來住了。
這房子，頓時就好像空了一般，沒有一點生氣。
手機，一直攥著那隻手機。
心裏，有一點小小地期盼，但又不敢期盼。
昨天半夜，收到一條簡訊。是顧清冷發來的，說是他現在在醫院。
顧念不是沒有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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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冷卻依舊淡定，隻是淡淡地笑著。
「打吧，打吧……反正，顧念不會再原諒我，反正，我這輩子，註定是一個罪人……」顧清冷笑著，抿一口酒，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嘿，你們看，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人群中，發出了笑聲。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病，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報仇！」那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幾個小弟捏傢夥的手，就更加緊了一些。
一邊的店員，看到這個架勢，立刻跑到後台，打電話報警。
「兄弟們，給我上！為老大報仇！」
「好！」幾個壯小夥大吼一聲之後，就朝顧清冷走了過來。
那個彪形大漢率先揚起了棍子，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狠狠落下，打在了依舊閉著雙眼的顧清冷肩上。
一聲悶響過後，顧清冷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打！」彪形大漢喊完，所有小弟，就都沖了上來。
隻聽見，劈裏啪啦一陣響。
顧清冷被打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但是，臉上，卻掛著下意識地笑容。
是啊，打死算了，也許死了，就能夠見到父親，然後好好地跟他道歉。
跟他說，自己不應該那麽固執，那麽唯吾獨尊，告訴他，自己沒有能夠照顧好顧念，她現在，已經對自己恨之入骨……
父親會原諒嗎？
他會的，因為他總是那麽寬厚。
可是，自己心裏的愧疚，真的就能夠因為父親的原諒而消失嗎？
顧清冷不得而知，這是一筆債，一筆心上，永遠也還不完的債！
棍子，如雨點般落下，打在顧清冷的身上，發出棍子與骨肉之間撞擊的那種頗有質感的聲音。
「誒，你們看，那個地上的人，是不是那個冷媚公子顧清冷啊？」身邊，有人發出了疑問。
「怎麽可能？你看他那個邋遢的樣子，不可能吧……顧清冷，那可是個大帥哥，一向最注重自己形象的！再說了……顧清冷哪能像他那麽傻啊？任人打？」
「哈哈哈哈……」人群中，發出一陣娛樂似的笑聲。
傳到顧清冷耳朵裏，卻變成了鬼魅似地嘲笑。
半夢半醒間，顧清冷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使般的聲音……
「顧清冷……顧清冷！你怎麽樣了？來人啊……快叫救護車……」
顧清冷的眼中沁出一滴清淚。
是顧念嗎？這個人，是顧念嗎？一定是的……
想到這裏，顧清冷滿是血跡的嘴角上，又一次浮現出笑容……然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顧清冷！顧清冷！你不要嚇我！」顏晏抱著顧清冷的頭，看著他滿身的血跡，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她今日像往常一樣打扮妖嬈地，走進這間酒吧，準備消遣一下的時候，心裏，不是沒有期盼的……
這家酒吧，是顧清冷最愛來的。
他有心事的時候，往往不喜歡去自己的魍魎酒吧，而喜歡在陌生的這裏，找尋一點寂寞式的快樂。
這些，顏晏都懂。
於是，在走進這裏，循著嘈雜的聲音走過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的時候，心，還是漏跳一拍。
盡管，他的頭髮，亂蓬蓬地像個鳥窩；盡管，他的鬍子，密密地遮住了臉；盡管，他的衣服，又髒又皺……但是顏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血，從顧清冷的頭上，身上，腿上，滲出來，看得顏晏目瞪口呆。
但是顏晏畢竟是個見過大場麵的女人，一秒鍾地思量後，她就立刻退迴到門口，然後大喊一聲：「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果然，這招很湊效，裏麵的流氓，立刻就慌忙地沖向了後門。
「小子，你給我記著，下次再見著，見一次打一次！」彪形大漢喊完之後，就立刻撤退了。
本來，也打算打上個兩三分鍾就跑的，畢竟，現在警察的效率是很高的，要是被抓住，也是件麻煩事。
「顧清冷……顧清冷！你怎麽樣了？來人啊……快叫救護車……」顏晏衝上前去，緊張地看著地上的顧清冷。
顧清冷的眼睛，微微睜著，卻看不到一絲生氣的光。
但是，此時此刻，仿佛是聽到了顏晏的聲音，他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翹，展開了一個非常淒涼的微笑。
顏晏剛想慶幸，他沒事，卻看到，顧清冷的眼睛，緩緩地失去了光澤，接著，就昏了過去……
「顧清冷！顧清冷！你不要嚇我！」看著顧清冷癱軟的身體，顏晏抱著顧清冷的頭，不住地顫抖，「顧清冷……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顧清冷醒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都疼得厲害，動都動不了。
天，是亮的，顧清冷感覺到了，所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了一些困難。
夢裏，自己掙紮在黑紅色的泥淖之間，但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
正當自己的身體要被完全淹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周身的疼痛，然後，便迴到了現實。
緩緩睜開眼，顧清冷警惕地望向四周，卻隻看到了一片白色。
這裏是醫院。
看被單的顏色，就知道。
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是酒吧的服務員幫忙叫了救護車？還是……別人？
難道……顧清冷的腦子裏，忽而閃過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天使般的聲音……
難道是顧念？！
想到這裏，顧清冷就覺得，心裏，有了一種別樣地興奮。
「顧念！顧念！」顧清冷掙紮著，要坐起來，但是傳來的，確實周身，刀剮般的疼痛，「啊……顧清冷不禁呻吟出聲。」
「顧清冷！顧清冷，你醒了？！」顏晏照顧了顧清冷一夜，此刻已是疲勞得要命，不知不覺，就靠在病床邊上睡著了。
顧清冷輕鎖眉頭，這個聲音，絕對不是顧念的。
正要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視野裏麵。
「顧清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先別亂動，我去叫醫生！」說著，顏晏便走到一邊，按了鈴。
「我……怎麽迴事？」顧清冷感覺到，說話都很費力。
「你忘了嗎？」顏晏的臉上，出現為難的表情，「昨天晚上……」
顏晏其實，根本就不想去迴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因為太血腥，因為太害怕，因為……那種心疼，會像鬼魅一般，纏著自己的腦海，無法釋懷……
「昨天晚上……」顧清冷困難地迴憶著，「我在酒吧……被打了……」
「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你要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顏晏的眼裏，終於露出一點高興，「昨天，還好我正好去了那家酒吧，我直接把你送來醫院了。」
「謝……謝謝你……」顧清冷微微點頭。
「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顏晏說道，「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正說著，醫生就過來了。
「病人醒了？」醫生看到病床上的顧清冷，顯然也有些驚訝。
「是啊，醫生，你快給他檢查一下。」
「好好好。」醫生立刻上前檢查。
檢查完之後，醫生連連點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病人太幸運了，這麽多傷，竟然都沒有傷中要害。」
「真的嗎？」顏晏顯得很興奮，「那昨天說的那些可能的併發症呢？」
「現在看來，沒什麽問題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檢查。」醫生搖搖頭，「全靠病人的身體底子好啊。我再安排他做個全身檢查，以防萬一。」
「還是您想得周到，謝謝您。」顏晏微微鞠躬。
「這位家屬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醫生微笑，「不過，之後，您的任務，可能就要重了，他這些皮肉傷，筋骨傷，恢復起來，不容易啊。」
「照顧的事情，您就不用擔心了，我一定會盡全力的。」顏晏表態。
「唉……病人能有您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好運啊！」醫生微微笑笑，「好了，我就先不打擾了。」
醫生轉身就退了出去，並沒有給顏晏解釋的機會，但是，顏晏的心裏，確實別樣的感覺。
「顧清冷，怎麽樣？現在感覺，有哪裏，特別不舒服嗎？」顏晏轉身，走到顧清冷身邊。
顧清冷緩緩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顏晏坐下來，「你別擔心，我讓他們，用的都是最好的藥。剛才醫生都說你的底子好，你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謝謝……」顧清冷從粘連的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來，「太麻煩你了，顏小姐。」
「不麻煩的，都是……朋友……」顏晏的眼神，轉向別處，「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這樣麻煩你，我心裏不安，」顧清冷微舔幹裂的嘴唇，「你還是快走吧。」
「走？」顏晏有些驚訝，「我走了，那你怎麽辦？」
「蔡先生，會擔心的，你快走吧。」顧清冷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畢竟有過曖昧，顧清冷不想再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還惹到蔡子桓這樣的人。
「我昨天跟他打過招唿了，說是我一個好朋友受傷住院，我來照看一下。」顏晏忽然，就感覺到了顧清冷的一些負麵情緒，「你放心，我現在……是問心無愧的……」
不知道，這樣的暗示，顧清冷能不能聽懂。現在，她不過是想幫顧清冷一個忙，不想他的傷，得不到妥善的治療。
「那……謝謝……」顧清冷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在他如此落魄不堪的時候，有個人願意在身邊，就不錯了，不是嗎？
「倒是你，我昨晚，用你手機給顧念發簡訊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有迴。」顏晏說道。
「什麽？」顧清冷突然就有些激動，「你發簡訊給她了？怎麽說的？」
通過顧清冷的口氣，顏晏感覺到了有些異樣。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不愉快？
顧清冷家裏的事情，顏晏也不是沒有聽說的。
顧墨白沒了，這件事情似乎對顧清冷的打擊很大。
「我用你的口氣發去的，就說，你在酒吧被打了，受了傷，讓她趕快過來。」顏晏說道，「我也不敢貿然打電話去，怕她誤會……」
「那她……」顧清冷的心都提起來了，顧念知道了自己受傷的消息……會做什麽反應呢？
「她沒有迴簡訊，也沒有迴電話。按理說，如果看到的話，應該早就趕過來了，可是……」看著顧清冷越來越暗淡的表情，顏晏說不下去了，「可能是她沒有看到簡訊吧，我發過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現在你醒了，就自己給她打個電話吧。」
「這個……」顧清冷有些猶豫，顧念會接嗎？顧念會來嗎？她的心中，還會有憤恨嗎？
「好了，快打吧……」顏晏將電話塞給顧清冷。
雖然，心裏還是會有一絲地不情願，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會微微僵硬，但是，顏晏就是顏晏，她又怎麽會有不理智？
將電話交給顧清冷之後，就退出了病房。
顧清冷拿起電話，熟練地撥出那個每天都要撥好幾遍的號碼。
但是，等到最後卻始終不能夠按下那個通話鍵。
手指，顫抖著，心，猶豫著。
顧清冷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按下掛機鍵。
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去撥通那個電話。
放下手機，顧清冷一臉沮喪。
如果顧念真的已經原諒了，那麽當看到簡訊的時候，就應該會迴電話，或者趕來，不是嗎？
顧清冷打開發件箱，看到經顏晏的手，發出的那條簡訊。
「顧念，我在酒吧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過來，好嗎？」
「唉……」顧清冷輕輕嘆息，眼角，微微有有些濕潤。
顧念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看著一室的黑白髮呆。
爸爸不在了，顧清冷也好幾天沒有迴來住了。
這房子，頓時就好像空了一般，沒有一點生氣。
手機，一直攥著那隻手機。
心裏，有一點小小地期盼，但又不敢期盼。
昨天半夜，收到一條簡訊。是顧清冷發來的，說是他現在在醫院。
顧念不是沒有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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