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淺盯著慕容煜的睡顏,差一步就要落在慕容煜臉上的爪子卻被人抓住了,墨淺倒也淡然,那些負麵情緒如潮水般盡數褪去,看上去沒有絲毫破綻,也沒有丁點被人抓包的窘迫。


    慕容煜睜眼,便對上了一雙黑眸,“怎麽不休息,這麽盯著我做什麽?”


    真實的原因墨淺自然不會告訴慕容煜,亦是半真半假的說道,“想著自己,還剩下不到五年的時間,也不知最後會出現什麽變故,趁現在,將你的容顏刻在心裏,說不定哪天就想不起,看不到了。”


    可這句話放在慕容玉的耳邊,便成了墨淺想要離開的訊號,這要慕容煜如何控製得了自己的情緒?


    “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


    漆黑的雙眸裏,本就裝著一團濃霧,如今更是顯得深沉無比。


    “誰說我要離開了,我怎麽會離開呢,隻是我體內還有蠱未清,雖然現在看著好像挺正常,但誰也無法預料到以後會出現怎樣的變故,這才有此一說。”


    怎麽就忘了,即便是這樣真假參半的答案,按照慕容煜的深沉,很容易聯想到一些事情,進而看出自己的意圖,看來以後說話也要小心些了。


    隻是突然有些搞不懂兩人之間,怎就變成這樣,明明他們那麽相愛,現在怎麽就帶了這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慕容煜很難受,就算知道墨淺的出發點,是不想讓他知道後,為她擔憂,可正因為如此,他會錯過多少墨淺在突然失去光明,亦或是其他,那一刻墨淺的無助,她又能依靠著誰?


    “墨淺,若你的身體有何種不適,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告訴我,這幾日就感覺你有些不同以往,若是有什麽,可一定要告訴我。”


    原來就算自己那般刻意的隱瞞,努力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在他驚人的洞察力麵前,還是失敗了嗎?不過,見他隻是試探,墨淺就當慕容煜還不知道吧。


    “我還能有什麽事兒,整天在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經過那件事,還有誰還敢在王府撒野,想著暗害了我不成?是你多慮了。”


    墨淺打著哈哈,絕口不提這些天自己的遭遇,隻希望這些隻是慕容煜無端的猜測而已。


    見自己都這樣說了,墨淺還是絲毫沒有將她的情況告訴自己的打算,慕容煜有些失落,卻也沒有表露出來。


    “如此甚好,我還擔心,你有什麽事會藏在心裏,獨自一人承受,不與我說呢,不過你都這麽說了,我信你。”


    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隻能用我的方法來查看你的身體究竟出了哪些你不願告訴我的問題,慕容煜在心中暗暗想道。


    慕容煜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讓墨淺輕鬆了口氣,若是旁人,她有把握糊弄過去,但慕容煜不同,他本就聰明無比,洞察力驚人,更何況,自己的一顆心都墜在他的身上,在他麵前撒謊,無異於難於上青天。


    “困了,”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這大半夜的討論這個問題做什麽?不說了,還是去睡覺吧,明日你還要上早朝,早些休息吧。”


    看著裝鴕鳥的某人,慕容煜也很無奈,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便也睡去了。


    第二日,慕容煜帶著墨淺去了一個地方,外圍看著是一方小院,青磚綠瓦,看著精致無比,很是不錯。


    墨淺也沒問慕容煜帶她來這裏做什麽,路上倒是極乖,今日,她的身體還沒有任何異樣,即便如此,墨淺也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時時注意著自己的變化。


    走至院內,墨淺見依然打算賣關子的慕容煜,終是停了腳步。


    “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為了何事?”


    墨淺停了腳步,慕容煜也停了下來,“來你來見一個人,我對自己說好了,那個人由你處置,半死不活的怎麽行,因而,今日才帶你來。”


    中蠱之後,昏迷的那段時間,慕容煜做了什麽,她隻知道個大概,既然他這樣說,想必這個人,就是害自己中蠱的那個人吧。


    墨淺也是真的有點好奇,被買通之人究竟是誰,心中有個猜測,卻也不肯定,現在剛好去驗證一番,便也抿了嘴,跟了上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今天不若墨淺所想象的那般,潮濕,陰暗,還有被關在牢籠裏的犯人,相反還十分整潔,屋內隻有一根一人粗鐵柱,上麵有幾根鐵鏈上拴著一個憔悴了許多的女子。


    “春桃?居然真的是你。”


    或許是心中有所猜測,墨淺並不是特別吃驚。


    那個蹲在在地上的女子聽到聲音,也抬起了頭,看向墨淺。


    “王妃猜到是奴婢了?也是,王爺與王妃那樣的人精,猜出是我,不是理所當然的。”


    經過這一段時間,春桃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隻是可憐自己連累了弟弟,如今,能再見王妃一麵,也算不枉此生。


    “奴婢自知犯的錯,沒有被原諒的可能,隻求王妃開口,不要因為奴婢的過錯,而牽扯到我弟弟,求王妃開恩。”


    說著便艱難的跪了下來,對著墨淺低低的懇求著。


    墨淺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伏在地上的女子。


    “你憑什麽以為,你的求情會起作用?你當真以為本王妃的心腸好到可以那麽輕易的就饒了你弟的命,你這一跪,在我這裏,什麽都算不得。”


    “是啊,是奴婢妄想了,王妃就當聽了個笑話吧,不過,還要多謝王妃願意在奴婢瀕死之前看奴婢一眼,奴婢也沒什麽遺憾的了。”


    春桃擦了擦眼角湧現出來的淚花,對著墨淺鄭重的拜了三拜,並不因為墨淺那些傷人的話而有所輕待,本就是她做錯了,又有什麽立場要求對方原諒她?


    “算了,本王妃今天心情好,你帶著你弟永遠的消失於我麵前,再也不要迴來,你且記著,這一次能著了你的道,是我們的信任給了你資本,但若再有下一次,那可就新帳舊賬一起算了。”


    墨淺看著這樣的她,難得的心善了一把,隻是因為她知道,就算殺了她,他體內的蠱也不會去除,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得躲在一邊偷偷的看著他們的笑話,說到底,春桃也不過是個小嘍囉,死不足惜,打蛇就得打七寸,誰設的局,就該去找誰報,而不是這般找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


    春桃像是不敢相信,聽著自己聽到了什麽,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看著墨淺,久久不能迴神。


    雖說墨淺願意放春桃一馬,但慕容煜自然是不願的,迴想到墨淺對自己的那些自虐行為,他就不能說服自己放過春桃。


    “不行,本王不同意,她將你你害成那般模樣,我怎能放過她?”


    等待慕容煜的,是一隻柔軟的手,撫上了他的眉眼,輕輕摩挲著他眉間的褶皺。


    “怎麽就這般小氣了,就算是算賬,也得找對人,殺了她有什麽用?平白的做了一次殺戮,讓他們在暗中看熱鬧。”


    見慕容煜還在猶豫,墨淺踮起腳尖,在慕容煜嘴角落下一吻,氣吐幽蘭。


    “大氣一點,嗯?”


    一個嗯字微微上揚,帶去了慕容煜的全部心神,也抹去了那隱約的暴躁。


    在墨淺想拉開兩人距離之時,慕容煜先一步的攬上了墨淺的腰身,使得兩人的距離變得更近。


    “為了他,你都使上美人計,我還能說什麽?”


    墨淺輕笑一聲,露出一個小梨渦,看著俏皮無比。


    “這就算美人計了?煜王爺的定力有這麽差?要不要改日讓你看看,何謂真正的美人計?”


    一個眼波流轉之中,盡是風情,目光直白的看向慕容煜,卻見對方也僅是盯著她罷了,沒有過多言語,但墨淺就是讀懂了那裏麵所蘊含的深情。


    一時間,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躲避,一時間,靜謐無言。


    過了不知多久,慕容煜先動了,隻見他彎了腰,將麵前女子抱了起來,大步的往外走了,留下的,還有一句鄭地有聲的話。


    “黑玉,交給你了。”


    墨淺聽到這句話便知,慕容煜同意了她的要求,願意放春桃一馬。


    不是她心善,而是墨淺一向隻喜歡找真正的敵人展開報複,至於春桃,或許是她的那一絲真誠打動她了吧,便對她有了不予追究的念頭,但願,她對得起今日,自己極少的良善一麵。


    “你怎麽知道是春桃?”


    看墨淺的反應,明顯就猜到了是春桃,而跟著過來,也不過是想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測罷了。


    “因為,那一天,她對我的稱唿不對。”


    被慕容煜抱著,墨淺也沒有想要下來的自覺,反而窩進了他的懷中,這樣的機會,或許不多了,她不想離開這個懷抱。


    “稱唿?”一個稱唿能說明什麽問題?


    說到這個,墨淺就有點尷尬了,不過,見慕容煜好奇,便也說了出來。


    “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聽到他自自胸腔傳來的一聲“嗯”字,墨淺接著說了下去。


    “與你剛成親那會,我對你還沒有那樣的心,你也算用計騙我過府,不給我一絲退路,我身邊也沒什麽婢女,你便將春桃指給了我,整日聽她王妃王妃的,我那是極為不喜這個稱唿,便讓她喚我姑娘,她抵死不行,我隻能退而求其次,由著她喊我小姐,可是那一天,她喚的是王妃,隻能說明她心神不寧,這些話,她在心中背了許多次,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迴想當天,好像還真是這樣,竟一直喚墨淺為小姐嗎?他怎麽從未聽到過。


    像是知道慕容煜的疑問,墨淺接著說了下去。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不敢逆著我的意思,但更不敢得罪你這個王府的正主啊,所以,在你麵前,他很少叫我,給你迴話,肯定稱我王妃,反正我也聽不到,也免去了她的責罰。”


    居然,還可以這樣,還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不過慕容煜也沒糾結多久,他們又到了來時的馬車旁。


    不過,等墨淺剛登上上馬車,伸手掀開簾子之時,便聽到了那個讓慕容煜不喜的聲音。


    “墨淺,在這都能看到你,我們果然是有緣分的。”


    來人的聲音喜悅無比,正是雲王府的雲嘉郡主,與之相反的,慕容煜眉頭又蹙了起來。


    不過慕容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有一個下人模樣的人請與雲王爺一續,雖不想讓墨淺與雲嘉獨處,也擔心墨淺的身體,但雲王爺作為慶元常年馬背上生活的人,現在找他,怕是有什麽事要與他詳談,有些擔憂的看了墨淺一眼,倒把墨淺看笑了。


    “怎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趕緊去吧,我在家裏等你迴來。”


    好吧,那個家裏等你還是很動聽的,想著黑玉安排的人不會差到哪裏去,這裏距王府也不遠,慕容煜便也同意了下來,目送墨淺與礙眼的雲嘉遠去後,這才跨上馬背,向那人說的地方去了。


    而另一邊,墨淺與雲嘉倒是相談甚歡,作為雲王府家的孩子,雲嘉的騎術必不可多說,但墨淺坐著鬆軟的馬車,她肯定也跟著擠上去了。


    “你父王突然找慕容煜是為了什麽事,你知道嗎?”


    笑鬧過後,墨淺也開始問起了正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本來也是往煜王府來的,行至半路,父王有點事情才來了這裏,不過聽說邊境出問題了,北狄的膽子越來越大,屢屢挑釁慶元,父王這個時候找慕容煜,十有八九十與此事有關。”


    這麽說,兩國即將要開戰了,慕容煜身上掛著慶元戰神的名頭,雲王爺是出了名的武將,找他商議無可厚非,又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招搖過市,看來是經過皇上授意了。


    不多久,煜王府便到了,墨淺剛下馬車,還沒走幾步,便停住了腳步,喚了聲雲嘉,待她走至身邊,便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們玩個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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