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做了鴕鳥的墨淺有些懊惱,怎麽會這樣,對於她來說,前世一些特殊的任務,與某些男子靠這麽近也不是沒有過,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落荒而逃?竟然是這個詞,但她的行為也的確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吧。


    隻是換了個人,便有這麽明顯的區別對待,就因為他是慕容煜?怎麽就那麽沒出息的跑了呢?本來還沒什麽,這一跑,倒顯得自己對慕容煜有什麽一樣。


    越想就越覺得不該溜走,可要是現在迴去吧,是不是會顯得更丟麵兒呢?思及此,墨淺還是覺得以不變,應萬變為好,這一糾結就是半天的時間,直到慕容煜來找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近黃昏。


    “你與晚秋的要緊事還沒商量好嗎?這都什麽時辰了,該迴府了。”


    慕容煜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墨淺所在的地方,對仍舊有些沉思的女子所說的一點也不拆穿,她所謂的有要事相商,實則卻是獨自一人坐在此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既然慕容煜不打算說破,墨淺自然也不會傻子自己提起先前的那一茬。


    “商量完了,你看晚秋都走了,這不是在這裏等你,不然你以為我坐在這裏做什麽。”


    這人倒是有些這些布料都是開啟染房來了,慕容煜有些似笑非笑的說道。


    “哦,竟是這樣啊,那倒是讓夫人久等了,那咱們這就迴去吧。”


    對於慕容煜的識時務,墨淺覺得孺子可教,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便也不算扭捏,率先起身走在了慕容煜的前頭。


    而注視著她的慕容煜眼中卻盛滿了的笑意,墨淺啊墨淺,你總是能給我帶來令我意想不到的另一麵,總有一天,你的全部我都會知道。


    迴到府中,用過晚膳,便到了就寢的時刻,古人的夜裏沒有過多的娛樂活動,大多數的人家吃過晚飯便是睡覺,墨淺因為近期身子的原因,看著精神,實則還是有些易困乏,因此慕容煜更不會,也不許她有其他的活動。


    看在近日裏,我終於對自己勞心勞力的照顧,那麽用心細致,總歸是為了自己好,因而,墨淺也少見的,沒有反駁他,隻有養好身子才能做更多的事,像個廢人一樣,整天隻能躺著,墨淺再也不想再嚐試第二遍。


    迴到臥房,一連幾天充斥在房內的藥味竟也消散了,墨淺原本那時視死如歸的表情反而變得有些錯愕。


    “先前你身子太弱,而你吃的那些藥裏含有提神醒腦的藥材,師父說,讓你多問問那藥香,對你的身體也是極有好處。”


    仿若看出了墨淺的疑問,慕容煜開口解釋道。


    聽到這話,墨淺瞬間就炸了。


    “那個死老頭,你確定他不是故意整我?他絕對是報複我,報複我整日裏惦記著他的藥,這才往藥裏加了那麽多,還讓我日日夜夜沉浸在這樣難聞的氣味裏。”


    眼前的女子,可以明顯看出她的憤怒,認識這樣久,也是第一次看見墨淺有這樣的情緒,平常他總是一幅運籌帷幄的模樣,事事皆在她的掌控之中,這樣帶著嗔怒的表情,會因為他的幾句話,落荒而逃的女子,今天的驚喜可算多。


    “師父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但他敢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保證還不會讓他察覺出來,你說怎麽樣。”


    墨淺聽見慕容煜的這些話,原本有些憋屈的心情也瞬間煙消雲散,反而“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師父知不知道收了你這麽個白眼狼,若他知道,你竟敢算計他,我想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隨即想到了什麽一般,墨淺又接著開口說道。


    “不對呀,師父是想算計我,你怎麽會看不出來?所以,你也是幫兇。”


    那狡黠的眸子,撲棱棱的一閃一閃,讓人看著便知,多少存了些開玩笑的心思。


    “夫人有所不知,我隻是不想去賭,不論師父是為了給你個小小的作弄,還是什麽,隻要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我都會一一嚐試,我隻想讓你早點好起來,那樣虛弱,不堪一擊的你,我委實不想再看見一次,更何況,忍受著氣味的不僅僅是你,不是有我陪著你嗎?”


    其實墨淺也隻是說說而已,又怎麽可能因為這一聽聽這點事去找藥老的麻煩,自拜師以後,到時自己處處麻煩他們,尋求他們的幫助,作為徒弟的她,還真實,從未幫過他們什麽,不過話說迴來,以他們的能力,還真是不需要自己。


    這樣絕對的強者,才是墨淺所向往的,隻有有了絕對的能力,才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所有這些想做的事。


    但慕容煜這番正經的迴答,還真是讓墨淺答不上來話,隻能用幹笑來化解兩人之間的靜默。


    “你笑什麽,可是有哪句話,我說錯了?”


    一向聰明的人,卻在此刻不打算讓墨淺忽悠過去,長久以來,所有,明示暗示的告白,都被墨淺一一搪塞過去,既然知道在目前心裏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容易覺得還是主動出擊,不能讓她做一輩子的鴕鳥。


    “……我笑了嗎?我沒笑啊。”


    這人怎麽迴事,明知道自己對這樣的話題比較排斥,還專門拆自己的台,今天對他的那些好感全部消失殆盡,誰說他聰明了,明明就笨的要死。


    對於某人的自問自答,慕容煜不置一詞,隻是斜眼睨著墨淺,那表情仿若可以看穿墨淺的所有心理活動。


    “哈,我累了,我先去床上了。”


    說著便往床鋪邊上走去。


    見自己都這樣直白了,某人想到的還是逃避,慕容煜上前幾步,抓住了那個即將坐在床鋪上的女子。


    墨淺因著他的動作,變成了要坐不坐的模樣,看著都有些不自然。


    “你究竟還要多到什麽時候?我們明明是夫妻,有什麽估計你說與我聽便好,為什麽總是將我放在一個出手可及的位置,在我覺得你的心裏已經認可了我的時候,我上前一步,你又叫我冷冷地推開,墨淺,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我來說太過煎熬了嗎?”


    說這番話的同時,慕容煜也將墨淺轉了一個身,讓她麵對著自己坐下,而她的雙手便搭上了墨淺的肩,慕容煜的身子因為這個動作微微有些彎曲,卻也拉近了他和墨淺之間的距離。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慕容煜把握的很好,既不會引起墨淺的反感,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對方所有細微的表情納入眼底。


    “你一定要逼出我的答案嗎?”


    見慕容煜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墨淺隻是對上慕容煜,十分冷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我不喜歡這樣不確定的生活,我喜歡你,你也不排斥我,我們是整個慶元朝人民皆知的夫妻,是有名有實的夫妻,可惡的,每一次靠近都顯得那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你的反感,試問哪有這樣的夫妻呢?墨淺,究竟是什麽原因,不能讓你對我完全敞開心扉,全身心的信任呢?”


    有名有實?還真是有實了,新婚的那一天,就像是說到慕容玉的古惑一般,竟傻傻的將自己交了出去,雖隻有那一次,卻也坐了實,還真是無法反駁慕容煜的話。


    其實,墨淺的確並不討厭慕容煜,否則將自己交了出去,隻是她不確定的是,慕容煜會不會變成第三個背叛她的人,在他全身心的信任之後,再狠狠地的從背後捅自己一刀,那樣的滋味太絕望,太無助,墨淺不想再試一次。


    就算搭上自己所有的身心,後來得到的還是背叛,那時候的自己會真的瘋掉吧。


    “慕容煜,是我們見麵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你是個心思深沉之人,對於像你一般的人,我一向敬而遠之,可誰知,就像有一根線將我們牽製著一樣,我們總會相遇,一起經曆許許多多的事,背首真是知人摒棄的感覺太難受,若是再來一次,我想,就算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也活不下去,若即若離,我也不想如此,我一邊渴望著,一邊又抗拒著,或許隻是因為心裏沒有那份底氣,我不知道,我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你。”


    原來,說出來也沒那麽難,有些事隻有經曆過後才會明白,或許她的這些糾結,在一些人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可這些對於墨淺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靜,長時間的靜,聽完這些,慕容煜反而有一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隻要不是反感就好,不過這是信任問題,日的朝夕相對,墨淺總能看到他的心,所以接納他,隻是遲早的問題。


    慕容煜放下搭在墨淺肩上的手,坐在墨淺的旁邊,手也不規矩的將人強行攬進了懷裏。


    “就是因為對自己都不自信,所以我對你這麽長時間的付出也視而不見了嗎?你不會知道,你有多優秀,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的用心,絕不是有利可圖。”


    “這些話,你對多少個姑娘說過,說的這麽順口,肯定不止一個吧。”


    原本溫情脈脈的話語,隨著這句煞風景的話語,營造起來的溫情立馬消失殆盡,慕容煜有些無奈的看著恢複常態的女子。


    “情話這種東西,遇見喜歡的人,脫口而出,自然不在話下,因為我遇見的是你,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說這些話,可以稱之為情話。”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情人眼裏出西施就是我醜的跟豬一樣,你也覺得好看,就這意思嘛,我困了,睡了。”


    墨淺的話一出去,預示著今天的談話結束了。


    收拾妥當後,兩人躺床上,將蓋著棉被純聊天進行到底。


    “你過去點兒,擠到我了。”


    或許是今天的談話,給某人吃了個定心丸,因此,越發有些得寸進尺,不斷的向墨淺靠近,墨淺一點點的往後退,直到身體貼上了牆,這才不得不出聲。


    “擠到你了嗎?我就說這被子太厚了,這些下人怎麽做事的,縫這麽厚被子,還放兩床,我也覺得擠,那咱們蓋一床就好了,這樣肯定不擠。”


    說著,就不要臉的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推了下去,在墨淺的一聲驚唿中,便鑽進了她的被子裏。


    “看吧,我就說被子太厚,現在是不是寬敞許多?”


    “……”


    墨淺表示並不想理這個人,這個床怎麽就小了,如果是三個人,分別蓋一床被子睡在上麵,還有盈餘,對於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人,墨淺隻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慕容煜,你要是再敢往這邊挪,你就自己一個人睡吧。”


    忍了又忍,墨淺還是忍不住的爆發了,越來越得勁了,若不喊停,誰知道這人還會做出什麽來。


    “阿淺,咱在一個被窩裏,身體上難免會有所接觸,我已經極力控製了,對於我這種剛開過渾,立馬就禁欲的人,我能忍著這麽久不碰你,已經是需要極大的忍耐力了。”


    “閉嘴,不許說了。”


    說到這個墨淺就炸毛了,上次的事兒雖說是你情我願,但還是自己被美色迷惑,才導致自己頭腦發混,自然不想提起。


    “上次的事兒,你可不能怪我,當日是我們新婚之夜,自然容易衝動,那你就躺在我身邊,如果對你沒點想法,你才應該懷疑了吧。”


    “切,你定力差怪我了。”


    對於這份說辭,墨淺顯然不買賬。


    “遇上你,我的定力就沒了,若不是不願強迫你,你以為我會任你一直這樣下去?”


    “這麽說,倒是我該感謝你?那小女子在此謝過了。”


    聽著沒什麽誠意的謝,慕容煜覺得夫綱有時候還真得立立,便一個翻身,就到了墨淺的身上,隻不過用手撐著,不至於壓到她。


    但這個動作足夠讓墨淺嚇一大跳,何況這個姿勢怎麽看都有點危險。


    “你下去,你再不下去我就……”


    “不下去你就怎樣?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夫君,這樣很奇怪?”


    說著便低下頭吻向了墨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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