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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處長見陳大龍總算是答應下來,放下碗筷就準備出門,魏局長正要阻攔被陳大龍用眼色製止。


    就這樣,盧處長匆匆下樓坐上自己的專車,陳大龍則招唿魏局長坐上自己的車,一行人放下碗筷就忙不迭的去看守所陪著盧處長看望餘丹丹。


    陳大龍的車上,他套在魏局長的耳邊悄悄的囑咐了幾句,魏局長有些疑惑的口氣問:“陳縣長,這招能管用嗎?”


    “你放心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出了什麽事情有我兜著,再說了,我讓你做的可都是巴結領導的的好事,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陳大龍信心十足。


    魏局長有些尷尬的笑道:“那倒也是,就是人家畢竟是副廳級的領導幹部,這麽做,總感覺有些心裏沒底。”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陳大龍什麽時候虧待過自己人?”陳大龍大包大攬口氣。


    魏局長低頭思忖了片刻,陳縣長說的的確有道理,他對普水四虎將一向關照有加,自己要是沒有陳縣長哪能這麽快當局長?


    幾輛公車很快到了看守所,看守所看門的門衛也是眼力勁活絡的主,見盧處長的公車上是省廳警用車的標誌,趕緊主動把門打開。


    看守所的所長提前接到魏局長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正組織一幫人打掃衛生呢,歡迎省公安廳領導來指導工作的橫幅剛剛從打字社拿過來,還沒來來得及掛好,底下人匯報說,“領導已經進入看守所的大院了。”請,謝謝!


    這下讓看守所的所長有些發慌,簡直是不知道把手腳往哪裏擺放才好了。


    很快,聽到車輛停在看守所大院的停下熄火聲,看守所所長隻得硬著頭皮從辦公室走出來,領著看守所的一幫領導,擺出歡迎的陣勢迎上來。


    盧處長下車後,眼裏根本就不看守所長臉上露出的拘謹和緊張,迴頭衝著剛下車的魏局長問:“魏局長,餘丹丹被關在哪監?”


    魏局長當即衝著看守所長說:“你在前頭領一下路吧。”


    看守所長直到此時才明白,原來省廳來的領導隻是奔著餘丹丹來的,魏局長剛才在電話裏明明說是省廳領導下來檢查工作,這突如其來的通知把自己忙的屁滾尿流,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看守所所長穩定了一下心神,趕緊在前麵帶路,領著一群領導往關犯人的監區走去。


    穿過一道有一道鐵門的監舍裏,餘丹丹正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監舍裏對著牆壁發呆,突然聽見門口傳來密集腳步聲,然後又聽見有個中年男人洪亮聲音問:“哪一個是餘丹丹?”


    跟隨中年男人身邊的公安局魏局長趕緊伸手指了一下餘丹丹的方向,盧處長瞧著隔著一道鐵柵欄後個憔悴的年輕女人,當場大發雷霆:


    “你們這是怎麽辦事的?餘丹丹的案子到底有沒有問題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就把人先關在這種地方,這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嗎?”


    陳大龍站在盧處長的身後,見盧處長衝著魏局長發飆,魏局長又把眼睛悄悄的瞄向他,趕緊把眼神投向別處。


    魏局長見沒什麽指望,隻好應付道:“盧處長,餘丹丹的案子一切都是按照程序進行的,我們也是按章法辦事啊。”


    “不管你們是不是按照章法辦事,這件事拖了這麽長時間,怎麽著也該有個結果了吧?人家要是沒什麽罪行,就趕緊把人給放了,要是有罪的話,也得向上級匯報一下,現在你們什麽都不做,隻是把人關在看守所,到底算是怎麽一迴事啊?”


    陳大龍見盧處長擺明了胡攪蠻纏隨便發火,忍不住站在他身後開腔說:“盧處長,這個案件我聽底下人匯報過,在餘丹丹經營的賓館不僅抓到被公安部門通緝的逃犯,還在她經營的賓館發現了有人吸毒和嫖娼。


    公安局的人在調查此案的時候,作為賓館的負責人餘丹丹什麽都不說,極其不配合警方對案件的調查,在這種情況下,縣裏的公安部門隻能慢慢的經過調查摸索,才能最終確定餘丹丹犯的罪行到底多嚴重。”


    “陳縣長,如果有證據表明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都跟餘丹丹無關,你們是不是能立即放人?並且承擔錯誤抓人的責任?”盧處長顯然對陳大龍的插話感到很不高興,當著眾人的麵挑釁樣語氣質問陳大龍。


    陳大龍沒想到盧處長在“證據”問題上將自己一軍,笑眯眯的反唇相譏:


    “盧處長想要指鹿為馬嗎?我也知道,公安係統每年有不少冤案其中不少是人情案件,如果盧處長想要濫用職權把餘丹丹的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倒是沒什麽意見,隻不過現在的媒體無孔不入,要是像上次童副廳長那樣,事情沒辦成倒是弄了個處分在身上,盧處長可就得不償失了。”


    “陳縣長這是在威脅我嗎?”


    “那哪敢啊,你是省裏的領導,不過,我也就是個直性子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罷了。”


    盧處長被陳大龍嗆的滿臉通紅,卻又因為理虧不得不強忍下心頭一口氣,轉臉恨恨的往看守所外走去。


    走出看守所後,外頭的陽光一下子照耀的讓所有人都感覺有些眼花,陳大龍伸手拉了一下魏局長,魏局長會意的快走幾步跟上盧處長的步子,殷勤的說:


    “盧處長您慢點。”


    盧處長不出聲,徑自向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魏局長緊隨其後,想要上盧處長的車。


    盧處長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魏局長趕緊低聲對他說:“盧處長,我有事情想向您匯報一下。”盧處長不置可否的點頭,魏局長趕緊順勢上了盧處長的車。


    陳大龍見魏局長上了盧處長的車,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笑,“省裏領導派下來斡旋餘丹丹一事的都是些什麽貨色?上迴童副廳長剛來的時候一樣囂張至極,結果呢?還不是被免職處分?嫩草怕霜霜怕日,惡人自有惡人磨,就盧處長這點政治智商還想把餘丹丹撈出去?做夢吧?”


    盧處長的專車上,一上車魏局長就充滿無奈的口氣說:


    “盧處長,您也看見了,咱們這位陳縣長實在是霸權的很,我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人微言輕的,隻能盡量在生活上對餘丹丹多照顧一些,剛才我已經吩咐了看守所的所長,以後給餘丹丹盡量開小灶,這樣至少能保證她吃的沒問題。”


    盧處長聽了魏局長的話兩眼再看魏局長的眼神就柔和了不少,看來這個陳大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下麵的人對他的意見不少啊?


    “魏局長,我想去看一下出事的酒店,還請魏局長帶路。”盧處長提出要求。


    “行行行,能為盧處長服務,是我的榮幸。”魏局長趕緊連連點頭。


    盧處長顯然對魏局長的馬屁相當受用,指示司機聽魏局長的指示開車,去餘丹丹的酒店。


    不一會兒盧處長的專車來到鴻儒酒店門前,遠遠看見鴻儒酒店像是孤島一樣的矗立在修路的工程中間,盧處長眉頭緊皺,再走到近前一看,酒店周圍都是兩米左右深的鴻溝,盧處長就更加火大了,他有些控製不住的大嗓門對魏局長說:


    “魏局長,這樣的搞法酒店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盧處長,有些話,也就隻有你們這些領導才敢說出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當著領導的麵哪裏敢發表任何意見呢?按理說,這鴻儒酒店門口這條路是可修可不修的那種類型,您瞧陳縣長決定修路了,別人又能怎麽著呢?”魏局長左右看了看往盧處長身邊湊近些才敢低聲說。


    “是陳縣長積極主張要在這裏修路的?”盧處長立刻領會魏局長話裏隱含意思,低聲問。


    “是,縣城主幹道上要動手,肯定是要縣長和縣委書記批準才能動工的,隻不過,聽說這次的修路的確是陳縣長積極主動協調開工的。”


    魏局長換了一種訴苦的口氣對盧處長說:


    “盧處長,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基層的公安局雖然說業務上是歸由市局管理,省廳指導,可這普水縣的一千多口公安幹警的工資問題,還得指望地方政府解決,隻能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事,還請盧處長能理解我們的難處啊。”


    “是啊,地方政府掐住了咱們公安係統的脖子,不給錢那就是什麽也做不了,有些時候,你們基層幹警在一些事情上妥協,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餘丹丹的案子絕對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必須要盡快的解決。”盧處長聽了魏局長的話也有些無奈。


    魏局長聽盧處長這麽一說,趕緊跟在後頭拍馬屁:“盧處長,你說的很有道理,有些時候,的確也是應該從上頭給些壓力跟地方政府,否則,我們這些人都成了什麽人了?領導用得著的時候就跟條狗一樣唿之即來的,我們還不敢說半個不字?就像餘丹丹的事情,縣長指示下來讓我們去抓人,我們隻有服從命令,您說是不是?”


    盧處長心裏以為魏局長是擔心自己這次下來對他這個公安局長留下不好的印象,見魏局長一個勁的表白自己,點頭說:


    “放心吧,餘丹丹的事情,我心裏有數,這筆賬怎麽著也算不到你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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