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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彧不由失笑:“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郭葭答:“舍妹從小便得在下喜愛,因是如此,我才來親覓良緣,為她尋一好夫婿!”


    陳彧對她的說辭感到奇怪,他想了一會,問:“婚姻大事,難道不是父母之命?”


    郭葭答:“家父力不能主,家母逝世多年。長兄如父,這是我理所應當的。”


    陳彧再次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郭葭,見此人雖然行事有些離經叛道,然而談吐文雅,氣質不凡,又是個善於書法的,他很想討厭他,卻實在討厭不起來。


    再者,做哥哥的長這般模樣,想必妹妹也不會差……


    罪過!想到哪裏去了!


    陳彧猛然迴了神,他收迴探尋的目光,問郭葭:“敢問公子來曆?”


    郭葭拱了拱手:“鄙姓郭,永寧人士。”


    陳彧不答話。他掃了一遍山林間穿行漫步的人們,看了一眼郭葭,眼神不解。


    郭葭心領神會,對他嗬嗬一笑:“不錯。在下專程為你而來!”


    陳彧眉頭一挑,問:“咱們此前可見過?”


    郭葭笑言:“陳公子的美名全城皆知,在下也當得上是翩翩美男子,聽說你俊逸無雙,在下心生不服,這才跟著來了!”


    陳彧也笑:“那你現在可服氣?”


    郭葭背著雙手,走到涼亭邊去賞玩風景,慢悠悠的應道:“向來都是男子向女子求親,可是鄙人聽說,向公子府上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現在看來,嗬嗬,在下服了!”


    陳彧也笑:“郭公子膽子很大啊!”


    郭葭抿嘴,答道:“許多人都這樣說我,陳公子不是第一個!”


    陳彧不語。


    此時,微風漸起,涼亭內的暑氣一掃而光。


    “聽聞下月初三,此地將有彗星隕落。陳公子若是有意,在下於此地備下美酒,盼與陳兄一約,望陳兄賞臉?”


    紅裳無語:這掃把星有什麽好看的!


    郭葭等待著陳彧的迴答。


    朱公子三人對著一幅字正激烈的爭論著什麽,沒有把二人的對話聽進去。


    而陳彧卻隻是對著滿山風景舉杯獨酌,瀟灑快意,仿佛剛才的一番對話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郭葭見陳彧許久不迴答,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原來也不過是俗物啊!


    她袍袖一揮,怫然不悅的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等一下!”


    郭葭前腳剛邁出涼亭,陳彧就叫住了她!


    郭葭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陳兄還有何指教?”


    陳彧輕笑:“在下定如約而至。”


    郭葭嘴角一勾,帶著紅裳搖著扇子下了山去!


    倒是個有趣的人呢!


    陳彧心想。


    朱公子與那兩人爭得麵紅耳赤,忽然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叫道:“公子,你過來評評理!”他找了一圈,不見郭葭的身影,這才問陳彧:“咦?那公子人呢?”


    陳彧指了指山下,朱公子倚著欄杆,見郭葭二人已經頭也不迴的往山下走去了。


    朱公子跳下欄杆,拉著陳彧的胳膊叫嚷道:“陳兄,請你來瞧瞧這幅字!我說這水準當得上大家稱號,王公子卻非說此書法上不得大雅之堂!這不是打我的臉嗎?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王公子聞言,十分不服氣的拿著那幅字湊過了頭來,對陳彧說道:“可不是?你說我葉公好龍,咱們不過半斤八兩啊!你仔細瞧瞧這裏,力度偏小,筆鋒不夠,氣勢未出,略顯矯揉造作,怎能當得上大家稱號?你才是蠻不講理!”


    朱公子一把將紙扯了過來,指著另一處說道:“你說我蠻不講理?哼!你瞧瞧這裏,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怎能因為一處敗筆就否定了全文的價值呢?可笑至極!”


    “你罵我什麽!”王公子心裏有氣,揪著朱公子的脖子就開始叫囂,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沒了平日裏的風度翩翩!


    劉公子忙做和事佬:“二位仁兄,還是快快罷手吧,在這裏打可不好看!”


    朱公子大喊:“請陳兄來評評理!”


    “就是!請陳兄來……咦!陳兄呢?”二人扭頭一瞧,才發現早已沒了陳彧的蹤影。


    下山路上,紅裳始終悶悶的。


    “公子,陳公子說你膽大,還真沒錯!”


    郭葭打趣:“紅裳姑娘有何高見,說來本公子聽聽?”


    紅裳囁嚅著開口:“要是世人知道了,一定又要來嚼舌根的!”


    郭葭奇怪:“哦?我遵守禮法,從未逾矩,世人為何要議論我?”


    紅裳以為郭葭在打趣自己,默默地閉了嘴。


    郭葭二人剛走到山腳,就遇見了四處張望滿頭大汗的閔鐵牛。後者一見二人,立馬驚喜的迎上了前去。


    紅裳遞給閔鐵牛一張帕子擦了擦汗,郭葭責問:“我不是叫你不要跟來嗎?難道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


    閔鐵牛憨厚一笑:“小……嘿嘿!公子請放寬心,府裏一切如常,是劉管家不放心你的安危才叫小人來跟著!小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們,這是要迴府了嗎?請公子快上馬車吧!”


    郭葭體諒他護主心切,並不多做計較,隻一溜煙便鑽進了馬車去。


    夏至已至,酷熱難熬。


    房梁之上搭有一長梯,有人順著長梯爬到了房頂之上,一個人吹著涼風賞起了月色。


    沐浴完畢的郭葭濕著頭發,待在房頂之上十分愜意。


    她已事先吩咐過府裏的人不許來打攪她,閔鐵牛和劉黑三二人一想,左右是在府裏也不會有事,倒不如由著小姐的性子。


    初時二人還不放心,並不時的出來瞧瞧;等到二更天過以後,郭葭還是沒有下來,閔劉二人撐不住睡意,也就不再來催了。


    郭葭頭枕瓦片,見二人久不來催促,心中不無得意的想:瞧瞧,你們還是撐不住了吧!


    她隨意的躺著,既不像端莊嫻靜的郭葭,也不像沉穩風騷的沈青。她隻是她自己——無拘無束的自己。


    皓月當空,繁星滿天,四處有蟲鳴。


    這樣的日子真好,仿佛又迴到了庵子裏似的!


    或許自己真的與世俗不合呢,看陳公子的反應就知道了。


    可是,人為什麽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來活呢?師父可不是這麽教自己的。


    陳彧陳公子……郭葭問自己,你難道真的喜歡他嗎?


    當然不是。此前都沒見過,又何談喜歡?


    縱使陳彧大名在外,可那與自己又有何幹係呢?


    自己不喜歡的,始終是不喜。他再好,也不過是路人一個。


    可是世上有一種叫做禮法的無形的牽絆,這種牽絆可以讓郭葭嫁給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若自己不爭取,這個人可能是名門庶子,也可能是販夫走卒。


    因為這個時代,不會平白記住一個叫做郭葭的落魄女子,也不會因為這個女子而改變規則。


    換言之,她的命,可以捏在郭敬之手裏,也可以捏在郭敏之手裏,還可以捏在世上人的手裏,卻不會是她自己的……


    她不想忤逆天下人,但不努力的人是可恥的!


    這不是聖人的話,這是師父的教誨!


    郭葭想著想著,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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