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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智取秘籍下


    在佛門有這樣一個專用術語,叫“化業障”。業障,是指一個人身上的怨念,傲氣、殘酷等種種負麵情緒,稍有點身份的人,在進寺廟燒香拜佛時,都會等寺院中的高僧,在佛主神像麵前替他講經說法,也就是化業障。


    狄雲辰身為神宗掌教特使,邀請摩天和有藏這兩個高僧一起前去給他講經說法,這個資格卻是有的,摩天有藏也無法推脫,而且對方也已在佛音殿等候,摩天也不好拖延。問題是,對摩天而言,時機不對。觀海樓乃是佛門重地,狄雲辰的兩個侍女常夢常醒剛上觀海樓,他總不好關樓趕二位興致正濃的女施主下樓吧。


    思量再三,摩天走到正對著海潮大唿小叫的兩女麵前作揖道:“阿彌陀佛,二位女施主,我與有藏要去給特使大人講經說法,觀海樓要關閉片刻,二位可否改日再來遊玩。”


    雲靜雲秀同時一愣滿臉失望,雲靜立刻淚珠子滾滾直落,“方丈師父,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你就讓我們多玩一會兒吧,我們保證不亂跑。”雲靜說著還拉著摩天的胳膊使勁搖,沒辦法,她總是用這招對付雲辰,現在一求人就習慣搖對方的胳膊。


    “這不太好…”摩天開始猶豫。


    “大師,就因為特使大人今天要化業障,我們姐妹才得空來這觀海樓一遊,特使對我們姐妹一向苛刻,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還望大師成全,就當日行一善了。”雲秀說的自己都臉紅了,雲辰對她們苛刻?


    “師父,你跟有藏大師同去,我留下來陪兩位女施主觀海,你看如何?”無需雲秀使眼色,宏笙很巧妙的插話進來,既要把摩天有藏弄走,還要把宏笙留下,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麽?


    摩天一想也有理,就讓宏笙陪雲靜雲秀留在觀海樓觀海,他與有藏有平天領著,下了觀海樓一路向著大光明寺中央的佛音殿而去。


    宏笙在樓上瞅著摩天有藏剛一離開觀海後,立刻示意雲秀雲靜跟他來,三人輕手輕腳以免驚動了樓下守候的信行,來到了觀海樓二樓門前,宏笙輕輕的拉開門,拉住拿出一副“打劫”的勁頭往裏衝的雲靜,低聲說道:“小姑奶奶,你就別進去了,你下去門口候著,摩天那老禿驢反應總是慢半拍,等會兒迴過神來,說不定迴派人上來查看。”


    “嗯?”雲靜望了一眼被收拾的一塵不染的禪房,迴頭問道:“那要是真的來人了我怎麽辦?”


    “你就打信行!總之不管來的是誰,先拖住!”宏笙毫不遲疑的說道,他也是個很有辦法的人。


    “嗯嗯..”雲靜連連點頭,早上的戲還沒演完呢。


    計議一定,雲靜下樓去陪信行聊天找茬,宏笙陪著雲秀閃身進了摩天滿是檀香味的禪房,走到裏間後,宏笙輕輕搬動正對著摩天臥榻的一尊神像,在神像背後輕輕一敲,一個暗門無聲彈開,看著裏麵散發著一股淡淡黴腐味的秘笈,宏笙長出了一口氣,迴頭對已經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墨,鋪在桌子上研磨的雲秀說道:“這和尚死心眼,都不知道換個地方。”


    高大恢弘的佛音殿香霧縈繞,十二尊金剛菩薩像拱衛著中間的佛主金身神像,在神像的下方,狄雲辰沐浴更衣,一副虔誠佛徒的模樣,端跪在佛主高大的金身神像根前。在他的身後,盡百名僧人,齊齊敲擊著木魚,伴隨著一陣陣祥和低沉的罄聲,還有朗朗上口的誦經聲,再彷徨的人走近這裏,也會為之心靜。


    摩天走到佛音殿門前,猛然想起什麽的他突然頓住,對身邊的平天說道:“師弟,有勞你去一趟觀海樓,把宏笙替來,沒有他伺候,我還真不習慣。”


    “是。”平天應了一聲,立刻小跑著向觀海樓而去。


    “阿彌陀佛。”有藏望了一眼正堂裏的佛主金身像,口宣佛號,似乎在提醒摩天,佛主跟前你還遮遮掩掩的說謊,是要遭報應的。


    一聲悠揚的佛鍾聲響起,摩天與有藏踏進佛音殿,木魚聲,擊罄聲,誦經聲更甚。而摩天的心,卻莫名的煩躁。


    觀海樓下,雲靜一臉笑意望著小和尚信行,明顯的不懷好意讓小和尚有點膽戰心驚,在心中默誦“阿彌陀佛,女人是老虎!”


    “喂,小和尚,你法號猩猩是吧!”找起茬兒來,雲靜根本無需動腦子,這根要她闖禍是一個道理。


    “貧僧法號信行。”小和尚盡量不去看雲靜,沒辦法,誰叫他一看到雲靜那張禍水般的臉,就移不開眼睛呢,女人是禍害啊。


    “猩猩,你叫宏笙什麽?”


    “宏笙是掌教方丈親傳弟子,輩分高我一級,我稱唿宏笙師叔!”小和尚如實答道,心裏很想借機瞅雲靜一眼,又拚命壓製著自己不去看,現在對他而言,如果能肆無忌憚的看雲靜幾眼,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兒了。


    “那麽宏笙管我叫姑奶奶,你說,你要叫我什麽?”還是那句話,雲靜找起茬兒來不需要動腦子,是與生俱來的天分…


    “….”小和尚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叫姑婆,來,抬起頭叫一聲姑婆聽聽。”雲靜勾了勾手指誘惑道。


    小和尚很聽話的抬起了頭,或者說,他一直在等著雲靜讓他抬頭,“姑”字剛湧出喉管,馬上又止住,小和尚雖然沒見過什麽世麵,但是並不代表他傻,哪能這麽便宜雲靜。


    “不叫?”擺出一副威脅人架勢的雲靜,眼角餘光掃到一個胖胖的身影跑來,心裏罵道:一群笨和尚,都已經不要麵子的開始跑了,幹嘛不施展輕功啊。


    心思急轉的雲靜見信行沒有反應,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小和尚哪裏知道雲靜說動腳就動腳,加上實力與雲靜相差甚遠,被雲靜踢的直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而此刻,平天剛好跑到她們跟前。


    今日三番五次遭受這個母老虎“毒腳”的信行,一見平天猶如見了救星,連滾帶爬的抓住平天的雙腿,哭嚎道:“師尊,這位女施主今日數次踢我,還望師尊做主。”


    平天還來不及詢問,雲靜搶道:“呸,小和尚要不要臉,人家在樓上看海看的好好的,你誘我下樓,又言語調戲,自己六根不淨還惡人先告狀,你要不要臉。”


    這才是標準的惡人先告狀。


    “好了好了。”平天示意信行起來,“此事以後再論,信行,你去叫宏笙下來,掌教方丈有請,我來陪二位女施主觀海。”


    “不行!”雲靜一聽急了,實在找不著詞兒來攔住他們的她,幹脆一屁股賴在地上,連哭帶罵的耍潑道:“你們欺負人,我要迴去告訴我心辰…嗯,告訴我家殿下,說你們大光明寺放任小和尚調戲我。”差點喊出“心辰哥”的雲靜,反應過來立刻改口。


    “女施主請自重。”剛才發生了一切,平天遠遠的都看到了一個大概,卻也拿蠻橫不講理的雲靜奈何不得,隻得好言相勸,“此事我稟告方丈,知會你家殿下後,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平天說完,繞過雲靜就欲親自上樓。


    “不許上去。”雲靜已經有點慌不擇言了,“我現在就要交代。”


    她這樣一說,平天愈發生疑,“女施主,得罪了。”平天話音落,身上金黃飽含著佛家浩蕩之氣的金色護體元氣一閃,就把雲靜拽住她的手彈開,拔腳進了門。


    “來人啊,大和尚打人了,”雲靜放聲大哭,其實是給行竊的雲秀宏笙報訊,算是她作為一個望風的最後一點努力。


    平天剛踏上二樓,卻見宏笙領著雲秀從三樓轉角出下來,“師叔,下麵發生了什麽事?”宏笙焦急的問道。


    平天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方丈禪房,神色不動道:“宏笙,掌教方丈正在給特使大人**,喚你前去伺候,又我來陪同二位女施主。”


    宏笙一聽臉色一慌,卻又馬上鎮定下來雙手合十道:“是。”雲秀則拉住了攆上樓來準備胡鬧的雲靜,就像兩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姑娘般,哭喪著兩張臉一言不發的離去。


    中午雲辰從大光明寺迴到西廂房的時候,一通法事做下來,他頗有一種無欲無求心靈空寂的感覺,不過當雲靜第一時間把她們行騙加行竊得手的事告訴雲辰後,他心裏壓根就沒放棄的貪戀,又蠢蠢欲動起來。


    雲秀正把自己關在裏間繪圖,上午哪一點時間根本不夠雲秀把整份秘籍完整的抄錄下來,加上這份秘籍通篇以佛語闡述,字句晦澀難明,雲秀隻來得及把上麵闡述的文字抄下來,至於勾勒仙府的內外地形圖,則完全被雲秀用心記了下來。


    “怎麽樣?”雲辰見雲秀皺著眉頭,望著一副剛剛繪好的地圖發呆,而桌子旁邊已然廢棄了不少草圖,顯然圖紙繁瑣的讓記憶力超強的雲秀都遇到了點小麻煩。


    “應該就是這樣子了。”雲秀說著自顧點了點頭,起身把抄錄的秘籍連同最後的兩張圖紙交給雲辰,“地形圖我倒是能看清楚,可是闡述的詞句用的都是佛語,我不大懂,要不要讓宏笙來給我們注解一下?”雲秀問道。


    雲辰把秘籍拿到手裏一看,頓時一陣頭大,通篇就跟和尚們唱誦的經文一樣,狄雲辰這個不懂禪理的人壓根就不明白上麵說些什麽,更關鍵的是,圖紙上一些關鍵地方的注解,也是這樣的經文,是生門還是死門,是陣法禁製還是坦途,雲辰看的一頭霧水。


    “宏笙…也不行。”雲辰搖頭道,宏笙雖然聰明伶俐,但是修習禪理的時間畢竟有限,在黒木城他就說過,自己也是隻能看個大概意思。雲辰大概理解這份秘籍為何要用高深的佛語撰寫,隻有那些佛家高僧,才能看的懂這份秘籍,也隻有他們才有資格去仙府參拜金丹舍利,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杜絕了宵小之輩,打仙府金丹的主意。


    “我大概有辦法。”雲秀見雲辰一臉難色,這個在雲辰麵前一向低調的女子鼓起勇氣說道:“我明天開始,去跟大光明寺精修禪理佛法的高僧去學習佛法。”


    “嗯?”雲靜一聽嘴巴終於閉不住了,指著秘籍上的蝌蚪文說道:“這很快就能學會麽?我光認字都花了好多年呢。”


    雲秀輕輕錘了雲靜一下,讓她別鬧。沒想到雲辰卻看穿了她的心思,“雲秀的意思是,她把秘籍上的這些經文,拆解成一句句的去請教,但要注意策略,因為我們不知道,你請教的某位高僧,是否也湊巧看過這份秘籍。”


    “這個沒關係的,雲辰你恐怕不知道,所有的佛語經文都出自佛典,隻要我找出佛典中的這些句子段落,抱著佛典去請教,隻要不問掌教方丈,應該沒有人懷疑的吧。”雲秀說到最後,信心突然就不足了。


    “你打算向誰請教?”雲辰問道。


    雲秀雲靜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平天大師!”


    “哦,為什麽?”雲辰多問了一句。


    “因為他笨唄!”雲靜笑嘻嘻的給出了答案。


    拿到了夢寐以求的秘籍,本以為柳暗花明,沒想到依然迷霧重重。但是這並不代表狄雲辰無事可做,修煉他一直沒有放下,也一直孜孜不倦的提高體內母元與劍魂的融匯度,至於那一小瓶六粒神級的融魂丹,他暫時沒打算服用,如果,僅僅是如果,海底仙府的金丹舍利多的足以讓他融匯一粒的話,他想借用融魂丹,讓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趕上子午陰寒潮與第一母元的融匯度,從而很快的行成戰鬥力。


    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是他不能不準備,就如同當年在開陽關他早早就備好了兩份融匯上品劍魂所需的輔助丹藥九轉冰息丹一樣。


    他結合魔影分身訣自創的飄渺無痕也不完善,魔影分身訣通過魔師斑厄的補充已經完善,然而要想修正到飄渺無痕上,達到魔師斑厄那種讓你真真假假無從捉摸,騙過感知的地步,那需要大毅力長時間的領悟驗證。


    狄雲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很早以前就該做的一件事,修煉指劍。他湊齊了固化經脈的藥物一直等到現在,說沒有時間修煉那是借口,雖然固化經脈一直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但是每天隻需耗費一個時辰的時間,雲辰怎麽也擠的出來的。主要原因是,指劍,乃是當年凝劍宗的標誌性劍技之一,他怕自己修煉指劍而暴露了身份。


    很早以前花間也說過,狄雲辰與其生父冷花翎長的很像,不過一趟慈渡之行,並沒有人因為他的長相而與冷花翎聯係起來,而且狄雲辰一路上還聽出過海的施簡無意中提起過,海外劍修,也有人修煉指劍。


    他現在在哪裏?他就在東海之濱的普陀山上,所以,他實在找不出理由不來修煉指劍,就跟他現在深處東海之濱,有著大把的理由,來編撰指劍的來曆一樣。


    要想指劍修煉的有所成就,必先固化左手五指經脈,達到如同劍體一樣,能承載元力激蕩的韌性。為什麽是左手五指,很簡單,右手要握劍,指劍隻是一門輔助攻擊的劍技,至於為何是天級劍技,有何種妙用,狄雲辰現在心裏也沒譜。


    雲辰擁有指劍劍技的事,雲靜雲秀很早就知道,雲秀趕著去大光明寺的藏經閣借閱佛典,而雲靜在聽說雲辰打算修煉指劍後,一臉興奮的如影隨形,把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傾城你不讓我修,指劍該給我修煉了吧。


    “固化經脈所需調配藥劑的靈藥,我準備了七份,但是就如天藍姑姑所說,我們需要的經脈的韌性而不是硬度,稍有不慎,整隻左手就會完全廢掉,所以,我先來摸索,等我成功後,你們隨後修煉。”雲辰勸道。


    “哦,”雲靜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馬上又拉住雲辰哀求道:“那讓我先修煉吧,要是萬一不行,廢的也是我的左手,你也不用跟著遭殃,反正我也不喜歡練劍。”


    雲辰一笑,心裏暗自感動,知道雲靜說的看似胡鬧,卻是替他作想,他拉著雲靜在椅子上坐下,“沒有你想的那麽艱難,隻要按照天藍姑姑所說,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就不會有事,雲靜,不論是你的手還是我的手,對我而言,都是我的手。”


    “嗯。”雲靜紅著臉,不知不覺的答應下來,當她慢慢長大,變聰明讓雲辰難於應付的時候,雲辰也試著改變方法來應付她,比如,用容情蜜意,效果看起來不錯。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倒也無需另作安排,天知道仙府何時開光,苦等之餘順便把指劍修煉了,豈不一舉兩得?雲辰起身,吩咐門外守候的神宗門人,暫不見外人後,關上房門,從須彌袋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半尺長的瓷盆,將攜帶在身上多年的靈藥拿出一份,按照天藍姑姑所說,首先倒出的一小瓶冰蜥之血,這是一種藍色的血液,儲存在玉瓶中可以萬年不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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