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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一臉富態相的馬蘭花的手指,關玉濤看了看臨街對麵的“炸娃依”精品小店,看著那裏人頭聳動的勢頭,再伴隨著馬蘭花的碎碎念,關玉濤隻覺得頭都快炸了,自己這店麵能和對麵的相比嗎?人家張潔開的是精品店,還是國際連鎖的,吸引的都是年輕人,年輕人買東西憑的是喜好,認準了幾乎不怎麽講價,你曉得那標著幾十幾十的塑料小玩意兒成本能有多少?說句暴利都是輕鬆的。


    自己這種店麵來的顧客哪個不是錙銖必較的主,豬牛羊雞鴨鵝的價格那麽透明,成本擺在那裏,自己也不好胡亂漲價,要不,顧客的選擇多了去了,反正街麵上的鹵菜鋪子又不是隻有自己這一家。


    算了吧,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你若不低頭,遲早頭破血流,關玉濤安慰著自己,低頭認慫道:


    “馬阿姨,您看,最近這個生意啊不太好做,我手頭也不太寬裕,你看能不能再寬限一個月,等我下個月。。。。。。”


    原本還算和藹可親的馬蘭花臉色一變,兩條棍粗的眉毛擠在一堆,麵皮上的肌肉聚攏來,就像剛出籠的包子,對於關玉濤的這種無理要求,她懶得廢話,嘴角一撇道:


    “啥?寬限?還一個月?哎,我說幺弟,做生意不能像你們這樣子做,生意不好做你們老關家幹脆不要做了嘛,早點兒把鋪麵還給我,我另外租出去,你們關家可不要占到茅坑不拉屎,連累我也賺不到大錢喲。”


    “哎呀,馬阿姨,看你說的,我關家和你們家那麽多年的關係了,你也知道我們關家不是賴賬的人,我們關家現在有困難也是事實擺在這裏,我爺爺得了腎病,我爹媽又被開黑車的黑司機給撞了,現在都還躺在三醫院裏麵。。。。。。”


    一招不見效,關玉濤連忙打起了苦情牌,別說,他模樣長得周正,又會輿情於聲,哽咽著還真有幾分彎彎劇裏苦情男豬腳的架勢,可馬蘭花是什麽人,精明通透算盤爛的生意人,哪裏會中你的這種不入流招數,擺了擺手就跟趕蒼蠅一般嚷嚷著:


    “好了,好了,要不要阿姨我去給你打廣告拉點讚助費啊?”


    “幺弟,做生意講的是公平、公正、公開,你也不要給我裝窮,你們關家鋪麵的生意那麽火,每天的流水差不多都三四千,我這點兒租金對你們這些老板兒來說算什麽,少打一盤麻將也就出來了的。”


    “不要再裝可憐了,你也不要到處去給你阿姨我造名聲,說什麽阿姨我翻臉不認人,下個月15號起,我來收錢,一口價6800!我可是給你家讓了足足400百塊錢的利潤了啊,不信你出去問一下,這陽平路上的店麵都漲成什麽樣了,一平方少了800塊錢看有人租給你們不?”


    “哎,怪隻怪你馬阿姨我這個人心善。。。。。。算了,把那兩片豬耳朵給我裝上!”


    關玉濤手中的菜刀朝著墩子上一落,哢鏜一下把墩子開了一條口子,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關玉濤算是想清楚了,自己不當大哥好多年,什麽牛鬼蛇神都敢爬到自己頭上屙屎拉尿了,他一臉假笑地看著馬蘭花,咬著後槽牙笑道:


    “嘴巴兩張皮,越說越得意,馬阿姨果然不愧為陽平路上一張嘴,癩疙寶打個哈欠啥都不用做就漲1000,錢都那麽好掙的話,要不我把鋪麵盤給你算了?”


    “哎,關幺兒,你娃娃說的什麽話,有沒有家教?”


    “家教,老子從來就沒有,咋了?”


    關玉濤把手一抄,反正打算把鋪麵盤出去,他也懶得給馬蘭花好臉色看。


    “馬蘭花,老子告訴你,合同是簽了的,老子再窮再苦也要把生意做到6月底,那租金在合同上可是白紙黑字寫明了的,你說漲價就漲價,你以為你是物價局啊?”


    馬蘭花富態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這關家老大看來是渾了,否則也不會對自己惡語相向?不過這樣也好,她早就想把鋪麵收迴來了,到了下個月底,說什麽也不會再租給這家吝嗇的人了,當下也不迴嘴,隻是一臉冷笑地轉身走人。


    看著體態肥胖的馬蘭花扭著屁股一搖一擺地走出視線,關玉濤咬牙切齒重新拿起菜刀切菜。


    怪不得別人啊,誰叫自家老爹沒眼光,當初就算是借錢,湊齊10萬也該把這鋪子盤下來,現在房價、鋪價跟綁了火箭一般往上衝,這麽大個腰花兒鋪子也飆到了36萬起坎的瘋狂價格。


    心情極端煩躁的關玉濤一邊切豬尾巴,一邊在心裏默算,我起早貪黑,隻休息3個半小時,每天累死累活營業額也才3000多一點,除去六成的材料費,到手的隻有1200多,連家裏老人的藥費都需要小妹兒幫襯才勉強湊得齊,到月底還要交這個費,那個稅,現在房租還要漲,這生意真的沒法做了。


    “草!”


    關玉濤隻覺得手指一疼,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指滴在案板上,站在櫃台外麵的小年輕眼珠子一瞪,喊道:


    “哎,老板兒,你想給我弄碗毛血旺兒喝啊?喂,傻愣著幹嘛呢?這些沾了血的你準備賣給我啊,還不把創可貼給貼上,給老子重新切?”


    關玉濤眼皮子一翻,拿起菜刀就衝著外麵喊:


    “給老子滾!”


    說完也不理外麵排著隊的幾個人,一把把卷簾門拉了下來。


    “哐!”


    卷簾門傳來狠狠的踹門聲,幾個聲音在外麵罵開了:


    “你個瓜娃子,不做生意早點說嘛,害的老子在外麵站球了半天,就你這個腰花兒門麵,又髒又亂,你龜兒子的服務態度又是如此惡劣,在今時今日的社會大環境下,你不倒閉我跟你姓關!”


    “哎呀,算了算了,不要跟這種瓜娃子一般見識,走走走,韓國燒烤,喝夜啤酒。”


    聽著外麵幾人罵罵咧咧地走遠,關玉濤一臉頹然地坐在凳子上,任憑鮮血順著手指流下,雙眼呆滯地望著昏黃燈光中的狹小空間,隻覺得生活這種無形的東西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肩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要依著他以前的脾氣,絕對拉開門與這兩小子練一練,要讓他們知道關記鹵肉的當家可不是什麽軟蛋,想當年,算了,不說了,好漢不提當年勇,說多了都是辛酸淚。


    關玉濤搖了搖頭,生活啊,它就是這樣,一直隱藏在你的身邊,從不顯山露水,等到你需要機會的時候,它才會跳出來,教育你,什麽才叫做現實的殘酷。


    “算逑,大不了把家裏的福利房賣了,明天就把這個鬼店麵盤給別人去!”


    關玉濤下定了決心,緩緩站起身來,拉開了小庫房的門,他並沒有發現,當他沾滿鮮血的手離開門把手的一瞬間,門把手就像海綿一般詭異地將血手印吸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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