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不想與荀卓文起正麵的衝突,她知道,若是她睜開了眼睛,隻要她開口說話,所有的話語定然會讓她崩潰,她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和他大吵大鬧。


    但是,所有的這一切卻是根本於事無補,隻會將荀卓文更加的推向那個小妖精。


    等荀卓文已經走遠,月璃珞便是急急的起了床,穿戴整齊,便是尋人去叫了寶珠過來。也不知道這死丫頭到底在忙些什麽,居然從昨天下午便是不見了人影。若是尋著了,她定然是不讓她好過的。


    寶珠卻是沒有多會功夫便過來了,隻是,明顯是有些局促不安的。這便是仿若做賊的人,總是有些擔心被人發現一般,此刻的寶珠便是如此。心中對於昨日之事,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月璃珞卻是沒有發現寶珠的異樣,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寶珠姍姍來遲,頗有些不滿意的樣子。


    “為何沒有在一旁聽令,跑去哪裏去撒歡去了?”


    月璃珞的手直接的甩了上去,打在了寶珠的臉上,隻是,微微有些詫異,這小賤蹄子,什麽時候皮膚這般的光滑的?


    如是想著,月璃珞的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了下寶珠,這才發現寶珠膚色如芙蓉般,白裏透紅,卻是粉麵含春。而那如小鹿般黑色的眼睛,此刻睜的大大的,頗有些膽怯的模樣,就這樣看著反而讓人平生了幾分憐惜。


    什麽時候她的身邊多了這樣一個美人兒?她居然就這樣忽視了!


    越仔細的看寶珠,月璃珞的臉色越發的白了下去。此刻,便是她危機最大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嫣紅在前麵了,她斷然是不能讓寶珠這死丫頭也爬在了她的頭上,拉屎撒尿!


    月璃珞想了想,這跟蹤的任務,卻是必須讓這個丫頭去做了,否則,留在她身邊,總是在荀卓文的麵前晃動,想來更加的頭疼。


    寶珠的手不斷的揉搓著,她突然覺得月璃珞的眼睛好恐怖,仿佛是要吃了她一般。難道就這麽一眼,她就能夠看出來她做了壞事了嗎?


    寶珠不由得多了幾分忐忑,還是哪個小賤蹄子看到了?可是,明明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言風語啊?


    寶珠的黑眼珠不斷的轉動著,額頭上甚至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主,主子,你找奴婢,有事情嗎?”


    寶珠終於是忍受不住月璃珞那審視的目光,索性閉了眼睛,反正總歸是個死字,既然如此,那索性是攤開來說,她多少能夠少點折磨!


    “寶珠,將軍那邊你可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月璃珞扔下那些胡亂的猜想,拿定了注意,一臉神秘的問著寶珠。


    將軍?寶珠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看向月璃珞,完全不能和剛剛月璃珞那般的審視的目光相結合起來。主子看了她半天,居然就為將軍的事情?老天,她的小心肝啊!


    寶珠終於是放下了心來,整個人瞬間鬆弛了下來,臉色不過片刻便是恢複了正常。


    “主子,奴婢這些日子瞧將軍,隻覺得將軍朝外麵去的勤快。而且有件事情不知道當不當提?”


    寶珠微微有些糾結的皺了皺眉頭,仿佛拿不定主意一般。


    “無妨,說吧!”


    月璃珞強裝著鎮靜的說道,隻有她知道,她此刻心中是有多煩躁,仿佛是她心中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知悉了一般。


    寶珠深吸了口氣,想了想,終究是開了口,說道:


    “那日,奴婢本是在皇宮的外麵等著見將軍的,等將軍出來的時候,奴婢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將軍定是要去見某個人。若不是奴婢說主子您不行了,將軍恐怕都不會願意跟奴婢一道前來!”


    這明顯是猜測主子的心思的活動,本不該在這裏顯擺的,可是,寶珠寧願犯這一次的錯誤,來挽救自己那慌亂的小心肝。否則,她害怕自己根本無法承受,而失口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當真?”


    月璃珞的手緊握成拳,牙齒恨的癢癢的,潔白的牙齒咬的咯吱的響。


    “奴婢如何敢有半句的假話,請主子明察!”


    寶珠立刻表明自己的衷心,大聲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麽,從今日起,你便幫我跟蹤著將軍。若是需要幫手,你大可以自己去尋來。小到將軍的飲食起居,大至將軍的風流韻事,一件不留,全部跟我匯報!”


    月璃珞仿佛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命令道。而實則,她一直在等待著寶珠的這一句話,隻有她這一句話,她才可以借坡下路,也不至於讓她麵上無光。


    寶珠立刻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在月璃珞的指示下,前去了荀卓文的書房,正式的開始了跟蹤荀卓文的行動。


    還不等寶珠走到書房,荀卓文卻是早已經換好了一身簡單的行頭,急急對朝外麵走去。


    寶珠立刻快步的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在身後跟著。她知道,若是她跟得緊的話,定然是會被荀卓文知道的,於是,也隻能躲躲閃閃的跟著荀卓文出了門。


    荀卓文此刻的心完全是亂的,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去見俞雲清,可是,他卻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種情況去見她,到底對不對?


    心中十分的矛盾,人騎在馬上,卻是在那個十字路口,遊移不定。


    寶珠坐在馬車上,也有些奇怪了,這將軍到底是想去哪裏呢?若是她的車也停下來,隻怕便是要被發現了,可是,若是擅自做了決定,那麽她便隨時有可能與將軍走相反的方向。


    正在猶豫間,突然摸到了懷中那硬硬的東西,拿了出來。這個是孫副將走的時候留給她的信號彈,說是無論什麽時候她想他了,便給他信號,他便會過來。


    寶珠想了想,直接扯掉了那上麵的引線,扔向了天空,那信號彈在空中升起了縷縷的白煙。


    寶珠睜著眼睛,看著那天空中的白煙一點一點的消散,卻在扭頭的瞬間,根本找不到了荀卓文的蹤影。


    “師傅,你看到前麵那個騎著白馬的人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寶珠立刻著急的叫了起來,神色間一片慌亂,她不過是第一天跟蹤,就跟丟了,這可如何去跟夫人交代?


    “小的也不曾注意呢?好像是往右邊去了吧?”


    那趕馬車的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的說道。


    寶珠皺了皺眉頭,這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將軍到底是往那個方向走了呢?


    “先按照你說的方向,加緊給我趕路,看看能不能看到,若是不能的話,再改線路!”


    寶珠迅速的做了決定,不管怎樣,她今天斷然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的,否則,以主子的脾氣,隻怕她隨時有被掃地出門的危險。


    趕車的人立刻點了點頭,揚鞭一甩,馬車迅速的跑了出去。隻是,跑了許久的路程,哪裏能夠看得到荀卓文的半點影子。


    寶珠的臉立刻變的煞白,那麽此刻,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新迴到原地,再次朝另外一條路出發,隻是,卻是不知道這樣到底能不能夠趕上將軍?


    寶珠的整個心都是惴惴不安的,眼睛不斷的掃著路邊的情景,半分不敢錯過。


    隻是,前麵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一直衝著她笑?還是一個男子?寶珠不斷的眨巴著眼睛,可是終究是隔得太遠,不能完全的看清楚。


    等到近了,又近了,這才發現那個一直衝著她笑的人居然是孫副將,隻是,他怎麽來了?


    寶珠吆喝住了那馬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衝著孫副將甜美的一笑,微微的躬身,這才開口問道:“孫副將如何有空,這般湊巧在此地相逢?”


    寶珠的話裏帶著一點驚喜,但是更多的則是對於她以後的擔憂。


    “不是寶珠讓我來的麽?那個信號彈不是你發的嗎?”


    孫副將卻是好笑的看著寶珠那一臉的迷糊的樣子,故作驚訝的問道。


    一聽孫副將如此這般的說,寶珠才算想了起來,自己那時一時衝動,放的那一個信號彈。卻也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到了。


    “我,我隻是......”


    寶珠張嘴說了半天,卻是也沒有尋到合適的詞來解釋為什麽她會放那個信號彈。身後那個趕馬車的人還在,說話多少有些不便。


    “是有事情麽?我騎馬過來的,便同我一起,好麽?”


    孫副將看著寶珠那猶豫的樣子,隨手掏出了一錠銀子,給了那個趕馬車的人,讓他先行離開,轉而對著寶珠說道。手卻是早已經主動的過來拉住了寶珠的手,朝他的馬的方向走去。


    “孫,孫副將,放手,旁人瞧去了,該笑話了!”


    寶珠微微有些掙紮著想要從孫副將的手中掙脫出來,隻是,孫副將的手抓的好緊,無論她怎麽使力,都無法掙脫。


    “瞧去又何妨?不過是你情我願之事罷了,與他們何幹?”


    孫副將卻是一臉的挑釁,對於寶珠的擔憂完全的沒有放在心上。


    寶珠一聽,便是軟了去,隻是,眼睛卻是不敢堂而皇之的看向旁人,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一同走到了那偏僻之地,入目的便是那一頭黑色的馬,繞著那草地在啃著草。寶珠看了看孫副將,看到孫副將點頭,這才確定了。便是開口解釋道:


    “今日,喚孫副將來,隻因為我做錯事情了,夫人便罰我這一天跟在將軍的後麵跑腿,可是,我卻跟丟了,這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寶珠委屈的說道,眉目低垂。她沒有選擇說實話,畢竟涉及到了家事,隻是,那擔憂和委屈卻是真的,沒有半分做假。


    孫副將隻是看著寶珠,深思了片刻,心中便是了然,如此看來,他便是大有機會了!


    嘴角掛上一抹戲謔的笑容,一把扯上了寶珠,解了那韁繩,直接跳上了馬,拍了下馬屁股,朝前麵衝去。


    “做?做什麽?”


    寶珠被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傻了,整個人有些顫抖的說道,手卻是直接抓緊了孫副將的胳膊,小臉直接慘白的窩進了孫副將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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