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失去表哥,不想失去姑母的喜愛,所以她拚命的練習各種才藝,拚命讀書想要將俞雲清“才女”的名號比下去,她變成了涼都城最令人矚目的女子,連曾經號稱“涼都第一千金”的羅鶯兒都敗在她手下,可是,他還是不願再迴頭看她一眼。


    為什麽?她到底哪裏不如俞雲清!


    “荀巡,此地距遼歌何止千裏,就算俞雲清如今正經曆著生死大劫,你又能如何?”


    “你……閉嘴!”


    “嗬嗬,從你第一次選擇放棄開始,就注定一輩子得不到她了。她的生死,與你有何……”


    “我說閉嘴,你是聾了嗎?”荀巡掐著李如月的脖子,怒吼道。


    “嗬嗬,聽不下去了?還是你害怕了?你一直都知道,因為第一次的放棄,你就失去了太多俞西,那些俞西,永遠都找不迴來!”


    “你……”荀巡發瘋了一樣頂著李如月,最後將她的身體狠狠摔到了一旁,“滾!”


    “啊!”荀巡仰天大吼了一聲,拳頭砸在桌案上,指下,滲出了血跡……


    李如月看著荀巡落寞而悲傷的背影,心中抽痛,卻終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俞雲清,你為什麽這麽自私,你究竟要折磨他到何時!


    轉瞬間,荀卓文已明白了這人是誰,立刻抬腳上前要將這人扶起,誰料那人握簪的手又是狠狠刺來,似是未曾意識到簪已折斷。


    好在荀卓文早有防備,握住她的手腕,接著一用力,將她的身體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期然間正撞上她那雙猩紅的眸子,臉上帶著淚,眼中盡是深深的惶恐和防備。


    荀卓文一時發愣,那人卻早已撲進他懷裏,一邊拿小拳狠狠捶著他的肩,一邊發了狠地大哭,活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終於又找迴了家人:“你怎麽才來!”


    荀卓文一見俞雲清這樣,哪裏還記得兩人仍在冷戰,連忙將人摟在懷中,也顧不得問為什麽,隻管賠軟話:“我來晚了,委屈你了。”


    俞雲清一聽這話哭得更兇,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在外頭瞧見那角白色衣袍,她便知自己是讓人給算計了。


    她畢竟活了二十幾年,不是不經世情的單純少女,身體上的強烈不適讓她知道自己讓人下了催情藥,強撐著身體跑進這個房間,她身上便再沒了力氣。


    強烈的恐懼感,讓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彼時他多少還有些力氣,尚可抗爭一番,如今她卻被人下了藥,哪裏還奈何得了別人?待會兒那人來了,隻怕她自個兒的身子根本不容自己控製。


    那人既然給她下了藥,必然是要她曲意逢迎。俞雲清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下意識拔了頭上的玉簪抱膝窩在角落裏,然而,身體內,卻是一波強似一波的不適感席卷而來。


    想起黑雲山的事,她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在劫難逃。屈辱、恐懼、身體的陣陣難受……俞雲清縱是天賦奇才,如今這般景況之下,也不過是個尋常的文弱小女子,心兒早脆弱的跟豆腐渣一樣,一碰就碎。


    人害怕時難免想些不好的事,俞雲清更是越想越怕,窩在牆角想哭又不敢出聲,又恐懼又難受,滿心隻盼著有人來救他,她自己則瑟縮地躲著。


    心下害怕,內心、身體的多重不適,讓她感覺每一時每一刻都格外難熬,近乎絕望。恰逢這時,外麵又傳來腳步聲,隻差嚇得魂飛魄散!那人踢門而進時,俞雲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飛身便朝那人刺去。


    她本不是良善之人,也算間接害人無數,黑雲山那次,是她頭一次殺人,可這一次下殺心卻是格外容易,因為若這人不死,她就完了。


    哪知她根本鬥不過這人,幾下便被人鉗製。絕望之時,卻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心中積攢的各種委屈,瞬間找到了發泄之處。


    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好了,不哭了,沒事了。”


    “是誰欺負了你,莫哭了,我為你出氣可好?”


    荀卓文將人按在懷中,輕聲軟語哄了許久,臉上掛著笑,眼底更是溢滿了柔光,直讓人懷疑那柔光下一刻便要如瀑布一般傾瀉出來。


    他口中說出的,也隻是些安慰之語,然而聲音輕柔低沉,像是在訴說著纏綿的情詞,姿態放得極低,哪裏還是平日那個清冷高貴,萬事淡漠不關己心的化齊王?這一刻,他分明隻是一個沉溺於情愛的普通男子。


    這一幕落在門外人的眼中,隻覺錐心的疼。看著那相擁的二人,看著那平日宛若神祇般的男子為他懷中女子情願作為凡人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


    邵瑛捂著心口,硬生生將眼中淚水憋迴,不忍打攪他們,便隻是轉身離去,為自己的心尋一個角落,默默舔傷……


    荀卓文一顆心全係在俞雲清身上,竟未察覺門外曾有人到來又離去,隻是低聲輕哄著。懷中人漸漸安靜下來,荀卓文隻以為是哭累了睡著了,本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麽,可如今這狀況,隻好他自己來查。


    他深知俞雲清並非尋常女子,若非遇上大事,不會將她嚇成此等模樣。


    隻是,荀卓文心下才打定了這心思,準備抱她歇下,卻不想有一雙柔弱無骨的手竟從他的腰間緩緩攀上他的脖頸。懷中人的身體向他接近,踮起腳尖將一顆螓首埋在他的頸間,唇瓣在脖頸處輕輕摩擦著,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少女的馨香與果酒的醇香一起鑽進他的鼻子裏,讓人不免有些心猿意馬。荀卓文僵著身體:“俞雲清,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然而,懷中人似乎並沒有聽到,而是用力的勾著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往下帶,荀卓文隻覺頸間一陣刺痛,他,被她咬了一口。


    這一陣刺痛將荀卓文原本出遊的神誌拉了迴來,他握住她的手臂往下拉,卻因怕傷了她而不敢太用力:“阿婉!聽話,放開。”


    俞雲清雙眼迷蒙,模模糊糊看清眼前人的麵容,神智猛地收迴,旋即一把推開荀卓文。荀卓文一時不察,竟被她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俞雲清躲在一個木櫃旁邊,背靠牆壁縮成一團,櫃子將他的身軀擋了個嚴實。她竟然……巨大的羞恥感讓她自覺無顏再見荀卓文。與此同時,體內如浪潮般湧來的燥熱和疼痛讓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然而,此時俞雲清的神智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咬著下唇,眸中閃過滔天的殺意,喃喃道:“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奉還!”


    荀卓文聽到這話,內心的怒火不比俞雲清少,從她先前的反應,他便瞧出她是中了催情藥。想起她眼中的惶恐,想起自己方才進門時她防備的姿態,與黑雲山時是何其相似!


    今日之事,分明是在揭她的傷疤。


    荀卓文握緊了雙拳,手上青筋暴起。他真想立刻查出那人拖到麵前,讓他受盡千般折磨而死!然而,他現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荀卓文強壓下內心的怒火,試圖去靠近俞雲清,然而此時的俞雲清卻格外敏感,聽到腳步聲立刻叫了起來:“你別過來!”


    荀卓文怕刺激她,隻得住了腳步,語帶商量道:“你先……”


    “你出去!”


    “阿婉,你聽我說……”


    “你出去!”俞雲清的聲音悶悶的,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麽。實在是這藥效力太過霸道,那會兒她心中懷著巨大的恐懼,暫時抵住了藥性,這會兒這藥的效率便來得愈發猛烈。此時,她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朦朧了。


    “阿婉,你聽我說,我帶你去找仲演,他醫術很好,必定是有辦法的,你聽話好不好?”


    “不,不要……嗯……你出去,這藥效,我扛一扛……也便過去了。”俞雲清的唿吸有些急促,說話也斷斷續續,可見著實難受,卻是咬定了不願就醫。


    荀卓文抿了抿唇,劍眉擠到了一處。俞雲清的心思他明白,雖說這事受害的是她,但這種事畢竟私密,又極不光彩,姑娘家的臉皮薄,俞雲清性子又傲,這種事自不願被人知曉。


    荀卓文人已經在這兒了,讓他知道那是沒辦法的事,又豈能再讓別人知曉,況且還是個男人,這讓人家姑娘麵子往哪兒擱?


    荀卓文深吸了一口氣:“那……你讓我過去,我用內力給你將藥逼出來,可好?”


    “我……”


    “你既不說話,我便當你答應了。”


    “不,你別……”


    不由她多說,荀卓文已到了她身前,隻見那水綠色的身影抱膝縮成一團,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此時荀卓文才發現俞雲清眼裏閃著淚花,臉上也全是淚痕,下唇因為隱忍被咬出一個深深的、殷紅的齒印。


    她的臉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紅色,頭發、衣衫皆不是很整齊,活像被人狠狠蹂躪過一番,愈發顯得可憐。


    看她這副模樣,荀卓文忍不住罵了一句:“笨女人!”


    俞雲清如今隻能任由他罵,低下頭,朦朧的水眸裏又掉下幾粒水豆子,看得荀卓文一陣心軟無奈,隻得狠狠一甩衣袖:“罷了,將手給我。”


    俞雲清猶豫地伸出手,荀卓文將她的手包在掌中,那冰涼舒適的觸感讓俞雲清舍不得將手抽迴。下一刻,俞雲清隻覺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荀卓文收迴伸到她腦後的手抱著她出了房門,一路踩著輕功躲過路上一眾家仆,進了楊肇的書房。


    以內力逼藥,這招確實可行,但有些時候,藥原本是藥,可一旦經內力催逼就會變成毒。想當年荀卓文也曾一時不查被人下了藥,他以內力逼藥,險些沒將自個兒的命搭上,幸虧有楊肇及時相救。


    荀卓文自己吃過這種虧,自然不敢拿俞雲清冒險,隻得騙過她,趁她不備弄暈了帶來這裏……


    俞雲清沒什麽大事,隻是中藥時間過長,隻能扛著。荀卓文靜靜看著俞雲清,沒說話,隻是伸出手點了她的睡穴。文韻取來幾個冰枕,荀卓文親自放進她懷裏,又小心地蓋了張透氣的涼被才與楊肇退迴書房來,留文韻在房裏照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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