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卓文先是一臉的驚愕,隨後眼底狂飆而出一陣風暴,抬手“啪”的一聲就攥住了俞雲清的手腕,卻是沒有下一步動作,一雙如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眸子怒火熊熊的瞪視著她,等著她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俞雲清無所謂的笑了笑,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俞雲清知道,若是不跟荀卓文把話說清楚了,就算外麵現在是千軍萬馬的威脅,這男人也不會允許自己對著他蹂躪。


    俞雲清一隻手搭在荀卓文肩頭,微微踮了踮腳尖,伏在荀卓文耳邊,嗬氣如蘭,嘴裏說出的話卻是桀驁不馴:“不就是想考驗我嗎?你總得配合一下吧?不然接下來的戲該怎麽演?”


    荀卓文眸色深暗,好一會兒才鬆開了自己攥著俞雲清的手,但還是警告似的瞥了她一眼。


    此時外麵又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示意裏麵的人快一點,這迴卻是禮貌了不少,但俞雲清卻是絲毫不客氣:“靠,你他媽趕著投胎啊,外麵給爺乖乖候著。”


    外麵的人聽見裏麵的火氣這麽大,語氣這麽衝,越加肯定裏麵的人來曆不小,已經有人偷偷的勸著頭目:“要不還是走吧?”


    幾個男人當中為首的那一個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橫貫左臉,分外猙獰。雖然心裏有一些犯怵,但一方麵想到了那些人跟自己說的話,另一方麵也不想在手下麵前失了麵子,當下也硬著頭皮站在門外一聲不吭,不願輕易離開。


    俞雲清才不管這些,眼見荀卓文任自己蹂躪了,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荀卓文來不及細思那究竟意味著什麽,俞雲清就又把手伸了過來。


    用柔嫩的手指狠狠的撫觸著荀卓文的雙唇,直到荀卓文的唇被蹂躪的成了嫣紅魅惑的桃紅色才住了手。


    接下來就又把手伸向了荀卓文的襯衫,隨手解開上麵的幾顆紐扣,兩隻手在襯衫上胡亂的扯了扯,不到一會兒,一件潔白整潔的襯衫馬上就變得皺皺巴巴的了。


    荀卓文此時衣領微微敞開著,露出了一片小麥色的胸膛,鎖骨也清晰的敞露在人前,衣衫雖然淩亂,卻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有著一種頹廢桀驁不馴的美感。看著這樣的荀卓文,俞雲清愣了愣,迅速迴過神來,外麵還有一幫人等著打發呢!


    俞雲清稍稍站遠一些,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就拉起了荀卓文的手徑直打開了門。


    外麵的人聽見動靜,卻是怎麽也沒想到裏麵會跑出兩個人來,錯愕的看了看兩人。


    俞雲清出來以後,把牽著荀卓文的手改為環在荀卓文腰間,兩人親密的靠在車壁上,俞雲清雙臂環胸懶洋洋的問道為首的刀疤男:“說說吧?什麽事兒啊?”


    感覺俞雲清的手肆意在自己腰間滑動,無意識的點點戳戳,荀卓文仿佛知道俞雲清是什麽用意了。但苦於這種情況下,自己實在不好拆她的台,看見對麵的幾個大漢腰間都別著三八大蓋,荀卓文隻能不動聲色的移了移身子。


    俞雲清察覺到荀卓文的躲避,心裏偷笑,麵上卻是一片輕浮的笑意,一把拉迴荀卓文的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寶寶,怎麽?累了?”


    荀卓文臉色鐵青,直直的盯著她,沒有說話。


    幾個男人對於兩人的互動有一絲疑惑,刀疤男奇怪的看向荀卓文,之後又把目光轉向俞雲清,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兄弟,真是打擾了,我們正在找一個女人。”


    荀卓文看見刀疤男看向他,沒有說話,擺明了要把所有的事兒都推給俞雲清,讓她來解決。


    俞雲清不等他說下麵的話,嗤笑一聲:“找女人?!那你應該去窯子啊?來火車上找?”


    幾個男人怎麽也不會想到剛剛兩個人在洗手間裏是……做了這些事,那麽這麽說來,剛剛那位爺會那麽生氣也就不為過了。哪個男人臨門一腳的時候被人打斷了不會窩火?雖然這位爺的對象有那麽一些……


    荀卓文看到那些男人看著自己的曖昧眼神,撕了俞雲清的心都有了,苦於自己答應了她,得把這場戲演完。


    荀卓文不動聲色的衝俞雲清遞過一個眼神:差不多得了啊,再胡來……


    俞雲清看到了荀卓文眼中隱含的殺意,凍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幾乎雞皮疙瘩掉一地。


    遠處的楓雨和俞雲清等人雖然此時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也一個個眼神都向這邊瞟過來,等著情況稍有差池就趕上去支援。因為距離較遠,幾人並不能聽清俞雲清與刀疤男的談話,但此時看著荀卓文神色暗沉,都不由得心裏一緊,這是要準備開火了?


    這樣想著都不由得摸向了自己腰間的家夥事兒。


    但是遠處的俞雲清哪裏知道楓雨等人為兩人緊張成什麽樣子,雖然看著荀卓文的眼神想起以前他是怎麽收拾自己的有一些後怕,但如果能被別人威脅了,那還是俞雲清嗎?當然不是,攪得水越混她越開心,憶及剛才荀卓文對自己的逗弄,俞雲清覺得非得跟荀卓文找迴場子來不可。


    所以……好戲還在後麵。


    俞雲清故意轉開視線,裝作自己沒看到荀卓文的眼神示意,冷冷一雙幽眸看向刀疤男,一臉今天不給個交待就別想走的架勢。


    刀疤男心裏不由得猜想,自己今天定是遇上硬茬兒了。普通人想的一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定不至於攔著幾個人不讓走。可這位爺卻一定要一個交代,想來定是來頭不小,忙陪著笑臉道:“今天真的算是小的們不長眼了,擾了爺的雅興,是我們幾個不對,還請爺高抬貴手,別跟我們幾個一般計較。”說著衝著俞雲清拱了拱手。


    看到這一情景,楓雨蔣嬌和魏微等人奇怪的對視一眼,這是……怎麽個意思?


    俞雲清神態閑適的掏出腰間的槍,握在手心裏掂了掂,仿佛絲毫不把麵前站著的這幾人看在眼裏似的:“高抬貴手這種便宜事兒都是給識時務的人預備的,若是有那不長眼的,這次高抬了手,下次也還是會巴巴的去送了命,今天若是不能讓爺滿意了,你們幾個可以去試一試,看你們能不能走下這列火車。”


    眼看俞雲清態度篤定,刀疤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心裏不由得有些著急:“爺,您有什麽要求都盡管提,小的們一定都盡力辦到,讓爺滿意,您看這樣怎麽樣?”


    俞雲清讚許的看了一眼刀疤男,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個有眼界的。”


    刀疤男冷汗涔涔,對著俞雲清笑的勉強,不敢吭聲,心下卻在說:您能不用拿槍的那隻手拍我嗎?小心走火啊。


    俞雲清似乎是毫無所覺似的,掏了掏耳朵:“其實吧,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想看看你們幾個找的女人是個什麽姿色,和我身邊的這個能不能比?”說著緊了緊環在荀卓文腰間的手臂。


    荀卓文咬牙切齒,怎麽辦,自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想把丫的胳膊砍下來,嘴縫上……


    身邊的幾個男人卻沒有注意到荀卓文的異狀,此刻都在憂心自己的生死。刀疤男臉上現出難色:“爺,這……不太好吧?”


    俞雲清笑了笑,俶爾舉起槍貼上了刀疤男的腦門兒:“給臉不要,你自己不惜命,也不要怪我難為你了。”說著不等他求饒,就子彈上膛,要扣動扳機了。


    刀疤男嚇得一機靈,哪裏還記得那個連臉都沒見過的人怎麽警告過自己,剛剛清晰的子彈上膛的聲音早已嚇得他三魂去了七魄,生怕俞雲清會開槍,緊緊的拽著俞雲清的衣袖,跪在地上求饒道:“爺,您慢著慢著,我說,我……告訴您還不成嗎?”


    刀疤男站起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怎麽也不會想到俞雲清這樣氣勢淩人的樣子其實隻是給自己唱了一場空城計而已。


    這樣想著,刀疤男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同夥,幾人也都是一臉的驚懼之情。


    這年頭能拿得起槍的人都不簡單,幾個人雖說兇神惡煞的教訓了車廂裏的乘客,但麵對俞雲清這樣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的人,還是心裏犯怵。


    俞雲清好像對於他們的答案並沒有多在乎,一切隻是出於興趣,但這樣的人不是更可怕嗎?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可以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人,就算此刻車上還有這麽多人,但刀疤男知道,她完全不會在乎。


    由這些,刀疤男等人更加確定這人來頭不小,其實說到底,還是俞雲清一開始的氣勢鎮住了所有人,在所有人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以弱勝強了。


    荀卓文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由得對於俞雲清又多了一層認識,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她不僅想出了應對之策,應對起來還絲毫不亂,隨機應變,今天因為這俞雲清,說不定幾人還會有意外的收獲也說不定。


    刀疤男站起來看了看俞雲清,她依舊閑適的靠在車壁上,一雙水眸卻是懶懶的掃過他,警告意味十足。


    刀疤男眼神裏麵的亮光倏忽一震,麵前的人麵容清秀,皮膚白皙,身材瘦弱,會不會是……自己正在找的那個人,眉眼間似乎與畫像上的那個人……,想到這裏,刀疤男的心俶爾一震。


    俞雲清懶懶的直起身子:“想好了沒有?不給看直說,爺我也忙得很,解決了你們幾個還有旁的事兒要忙。”


    刀疤男垂下頭,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可等到抬起頭的時候,麵對俞雲清卻又是一臉的恭敬:“爺,這件事我們哥幾個也擔著責任呢,給您一個人看可以,那位少爺就……”說著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荀卓文。


    荀卓文聽到刀疤男的話,抬起頭來看了看他,許久都沒有轉開目光。


    刀疤男直被荀卓文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卻絲毫不露痕跡,暗想:這可不像是一個小倌的眼神。心裏懷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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