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荷雯還想要往前,但是已經被俞雲清攔住,麵色十分的不悅。


    “琉夕國山河萬裏,而我還從來沒有好好的欣賞過。不知道公主殿下今天來的目的是不是和我一樣?”


    “少廢話,我二哥呢?”


    荀荷雯看著遠處的那麽多的樓船,一時之間,有些蒙了。而俞雲清便是一笑:


    “我在出宮的時候,聽到了太子殿下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所以,現在菜市口在做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荀荷雯的臉色變得煞白。


    “我不相信。”


    不管她相信不相信,俞雲清瞟了一眼,遠處的樓船已經看不清楚了。便是側身,轉了出去,和這個強勢的公主過招,其實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情。


    “我隻是太子殿下的側妃,第一沒有權利,第二沒有目的。所以,要是有什麽事情,公主殿下隻能和太子殿下去說,來這裏攔住了我,像是什麽樣子?”


    俞雲清再也沒有理會荀荷雯,便是徑直的走了過去。


    而荀荷雯卻是想要把俞雲清捉住問個清楚,而俞雲清身邊的護衛攔住了荀荷雯。她隻能看著俞雲清上了馬車,而隻能站在原地,無可奈何。


    不出俞雲清的意料,迴到了東宮,便是聽到了消息。現在的二皇子荀玦,因為以下犯上,圖謀不軌。現在已經被廢掉了皇子的身份,貶為庶人。


    因為刺殺太子,乃是株連九族的重罪,所以,荀瞿下了最重的刑罰。便是荀玦被問斬在菜市口,不得讓人收屍。


    就算是俞雲清自己知道,真正的荀玦已經被送走了。


    但是,現在的荀瞿做的事情,無疑是把荀玦所有的後路都給堵上了。而且,荀瞿的手段在朝臣看來,是十分的血腥和雷淩風行。


    一時之間,便是整個京城沒有敢對荀瞿不敬的人。而因為荀瞿向來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即使是臉色變得溫和了不少。也沒有人敢對太子殿下背後再暗中圖謀。


    二皇子荀玦,曾經是太子的熱門人選。曾經是多麽的風光,而現在,他兵敗被殺的消息立刻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大街小巷。


    俞雲清坐在軟榻上。


    想著這件事情的後續的結果,因為現在知道的反應隻是民間。那麽,皇帝那裏呢?他的兒子殺了他的兒子,皇帝又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朕的一個兒子殺了另一個兒子。”


    “荀瞿,你這個逆子。”


    皇帝拿了桌子上的所有的東西砸到了荀瞿的身上,而那些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但是荀瞿的身板依舊是挺得直直的。


    皇帝開始劇烈的咳嗽,而咳嗽過了之後,就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到底還是荀瞿先說話:“父皇什麽時候能給雲清太子妃的封號?”


    “你傻得你的弟弟,你一點兒也不覺得愧疚,倒是在這裏給那個賤人討封賞來了。朕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而荀瞿不動聲色,依舊是平靜的迴答道:“雲清不是賤人,是我的愛妻。”


    皇帝被氣得不輕。但是天色已經晚了,而荀瞿卻是多說了幾句話:


    “我也是你的兒子,荀玦他想殺了我的時候,你怎麽從來沒有想過要阻止?”


    荀瞿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便是揚長而去。而皇帝則是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倒在了地上。立刻有醫官扶起來皇帝,然後把脈。


    “啟稟殿下,現在皇上卡在胸口的淤血已經排幹淨了。”


    荀瞿點了點頭,這才是走出了大殿。整個皇宮的燈火已經漸漸地蔓延開來,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一片燈海,無比的輝煌燦爛。


    而一個女子卻是在不遠處的亭子裏。


    俞雲清居然來了這裏。


    俞雲清遠遠地行了個禮,這才是走了過來。荀瞿一把握著俞雲清的手:“怎麽這麽涼,雲清,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過來,聽到侍從說殿下和皇上在裏麵,我就在外麵等著。”


    俞雲清低頭的時候,有著說不盡的風情。看慣了宮廷的爭妍鬥豔,俞雲清這樣的青翠欲滴,讓荀瞿的心情大好。


    而俞雲清其實不是那麽經常的討好荀瞿,也不會為了等待荀瞿,便是眼巴巴的一直等著。


    俞雲清經常是自己看著書,或者是自己練習一些他看不懂的武功。


    而等待他,和他在一起,反而是像是順便做的事情。就是這樣的感覺,讓他一直一直的忍不住對俞雲清多了許多的情愫。


    時間長了,變成了一種習慣。


    “以後來了,可以讓人去把本宮叫出來。你這樣一直等著,著涼怎麽辦。”


    兩個人在樹下的葡萄架下麵坐下,俞雲清把食盒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卻是一個夜光杯再加一個半透明的酒壺,裏麵的鮮豔令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葡萄已經熟了,我就拿了葡萄做了些酒。殿下嚐嚐合不合口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樣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男人不喜歡呢?口感雖然是十分的甜美細滑,但是後勁卻是足足的。


    荀瞿喝了酒之後,這才是問俞雲清:“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到底是太子殿下,便是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俞雲清今天來找荀瞿,確實是有事兒。


    “太子殿下明鑒,我不願意管著後宮。第一,現在皇後現在健在,還是這皇宮真正的女主人,第二,臣妾現在不過隻是一個側妃,沒有資格管轄東西六宮。”


    雖然接手皇宮之後,能夠得到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財富。但是這後麵的風險也是巨大的,赫連妃和芸妃,他們也是荀瞿的側妃。雖然不像是俞雲清那樣的奪權的大功,但是女子守節,這已經是讓不少的人稱讚。


    而俞雲清如果是拿到了所有,那麽琉夕國的老臣一定會不滿。


    俞雲清雖然不會在意別人的評價,但是,她不願意現在就被推到風口浪尖。


    再好的夫妻之間,也有著算計。


    荀瞿這事太看得起她俞雲清。


    “雲清,你知道的,我心裏的最最屬意的人,就是你。如果你不願意,那麽,這宮裏的事情,我又能交給誰?”


    荊棘王冠,現在還不想戴上。俞雲清一直都是幕後的人,現在突然間一定要在眾人的麵前行事。


    太突然了。


    “殿下,如果殿下得到了皇位,那麽給雲清一個皇後的名分,自然是名正言順。而現在,不過隻是狐假虎威罷了。”


    俞雲清再次拜謝,然後收了酒壺。


    而荀瞿的臉色變的有些不自然。俞雲清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相反,俞雲清其實一個十分的冷靜,而且,有著自己的思維的女人。


    麵對著統領後宮的權利,一般的女子或許會立刻接下來。然後再對著皇後的位置,徐徐圖之,那些不服氣的人,鎮壓了事。


    而俞雲清卻是直接來說,不願意。


    荀瞿原本也是想要利用俞雲清的聰明才智,盡快的把後宮給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俞雲清有著芸妃和赫連妃不可能的優勢,那就是她不可能為自己的娘家做什麽。


    隻能依靠他一個人。


    但是,俞雲清拒絕了他。


    因為有著一份私心在,所以,荀瞿現在反而是不敢繼續和俞雲清說其他的事兒。一時之間,兩個人的氣氛尷尬極了。而俞雲清退出了皇宮,荀瞿便是在勤政殿批閱奏章,過了一個晚上。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見到荀瞿。


    天氣一天一天的冷了起來,俞雲清的宮裏早早的燒起了地龍。琉夕國的京城地處較為靠近寒帶的地方,所以冬天來得特別的早。


    荀瞿倒是吩咐人,把鞋子,帽子,手套,那一類的小玩意兒送了不少來。款式和樣子,也都是俞雲清喜歡的。不過,荀瞿一直是他這個人不來,反而是東西不斷。


    俞雲清也不氣惱,便是等著這個太子殿下到來的時候。


    荀荷雯在祭天的時候,被皇帝一劍刺傷,傷情不穩。但是現在氣色居然這麽好,這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俞雲清從來沒有豬一樣的隊友,但是,麵對神一樣的對手,還是十分的不適應。荀荷雯坐在水邊的亭子裏,看樣子是在等什麽人。


    那是一個四麵臨水的亭子,便是隔得太遠,也聽不到裏麵說什麽話。荀荷雯果然是夠謹慎,俞雲清不得不佩服。


    俞雲清躲到了一個假山的後麵,便是看到了一個婷婷嫋嫋的身影出現。這才是明白,原來,荀荷雯在等的人,居然是芸妃。


    而芸妃看起來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深宮婦人,衣著和相貌既沒有十分的出挑,也是挑不出絲毫的毛病。和荀荷雯一比,這位公主殿下便是透著一股子掩都掩不住的韻味兒,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這樣的一個女子,可真真的是男人的對手。


    而朝中的不少的大臣,尤其是青年才子,便是都和這位荀荷雯公主有著千絲萬縷聯係。荀荷雯在朝中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看樣子,荀荷雯和芸妃是有事情荀量。


    俞雲清便是大大方方的從假山後麵走出來,也到了亭子裏。


    “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殿下不要責怪。”


    俞雲清的話說完,向來是自詡是大家閨秀的芸妃的臉上便是有些掛不住了。因為公主殿下荀荷雯,算得上是貴客。而太子東宮現在是俞雲清掌管著太子妃的權利。


    而如果是有貴客到了的話,那麽就必須是先通傳太子妃那裏。然後才能讓客人進來,而現在,確實是不合規矩。


    荀荷雯倒是先開口了:“偶然想起來太子東宮的荷花池,這個季節,裏麵的蓮藕一定是十分的美味。沒有和俞妃打招唿就進來了,還請俞妃不要怪罪。”


    荀荷雯口口聲聲的稱唿俞雲清為俞妃,而不是嫂子。


    而且,她開口,隻不過是為了芸妃擺脫尷尬。荀荷雯從來不是一個多事兒的人,止癢的情況,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荀荷雯已經和芸妃結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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