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瞿溫柔的目光在俞雲清的麵上流連了片刻,這才是把目光放在了南宮荷雯的身上:“昨日襄王府門前的暴 亂,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現在,暴 亂已經被肅清,自然是可以繼續成婚。皇妹認為,本王應該去悼念一個亂臣賊子嗎?”


    南宮瞿的話一落,南宮荷雯立刻暴跳如雷:“襄王兄說話請注意分寸。二哥一直以來都是父皇的心頭至寶,怎麽可能為了這些小事,而誤了國家的事兒。”


    南宮荷雯所說的國家的大事兒,指的是爭奪皇位,而小事兒,自然是衝著俞雲清來的。


    今日俞雲清並不需要再通過轎子抬進來,而是就在府上等著吉時拜堂。所以,在所難免的和南宮荷雯對上了。


    這個公主的心思,實在是難以猜測,因為這個公主明明是最早聯合了南宮瞿。甚至是以自己的琉夕國公主的尊貴身份,到了荀國,把那時候還是瞿王殿下的南宮瞿給帶了迴來。而現在,卻是和南宮瞿反目成仇。


    按理說,她把南宮瞿帶了迴來,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和南宮玦分庭抗禮。而現在,南宮玦的事敗似乎是讓她看起來無比的倉皇。


    俞雲清並不說話,但是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這個南宮荷雯公主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可以。而別人的任何舉動都不能和她為敵,實在是太過霸道。


    不過,俞雲清也是一點兒也不相信,南宮玦那樣的一個人,居然會這樣輕易的死去。


    “老臣前來恭喜希望殿下,恭喜雲海公主。”


    雖然是皇帝沒有到來,但是李廷尉和許丞相卻是聯袂而來。這樣的景象,不由得讓俞雲清高看了皇帝一眼。


    看來,生氣歸生氣,還是把應該拿出來的權勢給拿出來。


    不過,俞雲清卻是迅速的從後麵看到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如果,南宮玦今天沒有死,那麽這兩個對於琉夕國的朝堂舉足輕重的人,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到了這一點,俞雲清不由得不寒而栗。而南宮瞿可是一個玩弄心機的佼佼者,他是預測到了這一點兒,還是對於這一點毫無反應。


    “公主殿下。”


    李由雖然是李廷尉的兒子,身份已經是統領兵馬的大元帥。今天來到這裏,應該和南宮瞿先行賀喜。但是在看到了一邊一身貴氣逼人,但是落寞了許多的南宮荷雯,居然是直接把俞雲清和南宮瞿忽略不計。


    而直接去對著這個失意的公主噓寒問暖起來。


    “李將軍。”


    南宮荷雯雖然是公主,君臣有別。但是公主比起來大將軍,自然是有些不足,所以南宮荷雯行了一個女子的常禮,也是十分的正常。


    而李由的臉立刻紅了,李廷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奈何南宮荷雯現在的身份可是皇帝最看重的公主,所以一時之間,難以發火。


    “公主殿下請節哀順變,往後的日子還長。”


    李由的話並沒有說完,便是南宮荷雯捂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李將軍這說的是什麽話,現在可是襄王兄迎娶側妃的大典。怎麽盡是說這樣的不吉利的話。”


    “二皇子殿下的事兒,已經是滿城皆知。”


    李由的話落了的時候,卻是南宮瞿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俞雲清就站在南宮瞿的身邊,所以,這一點點的細微的表情變化,立刻捕捉到了。


    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完。


    二皇子和襄王殿下之間的爭鬥,怎麽可能是這樣的輕易地就能結束的?


    “李將軍,本公主的父皇可曾下了誅殺亂黨的詔書?”


    南宮荷雯並不生氣,反而是冷冷的看著俞雲清。


    “並不曾。”


    “那麽,父皇是否廢了我二哥的皇子的身份?”


    “並不曾。”


    “那麽,我朝的宗人府是不是確認了那天被拿下的刺客,就是我的二哥?”


    李由楞了一下,便是看了看李廷尉已經不悅的臉色,再次的迴答道:“既然都沒有,那麽憑什麽對二皇子殿下說三道四?”


    南宮荷雯不喜歡李由,但是現在卻是借著李由的嘴,把那些別人不敢說的話,現在一唱一和的全部說了出來。


    這時候,鞭炮突然間響起來。而外麵的人大聲的唱著:“及時到,請新郎新娘立刻拜堂。”


    拜堂的地方距離此處不過隻是一處迴廊的距離,但是走過了迴廊,立刻看到了熱鬧的人群。


    赫連妃看起來十分的端莊秀美,便是親自端了食盒出來,招待這些朝中重臣。而肅容則是和自己的小姐妹,手帕交坐在一起聊天。


    這兩個人,都是官宦家庭出來的,深知現在能為襄王南宮瞿拉攏到勢力,倒是不遺餘力。


    而芸妃的身體弱,看起來性子也是個恬淡的,便是一臉的微笑,坐在了邊上的席位上。


    因為大堂裏已經有了這樣的幾個出眾的側妃,所以俞雲清的出場,便是沒有了那麽多的驚豔。


    現在,南宮瞿卻是穿著琉夕國的男子大婚的衣裝,而且,是正兒八經的新郎的衣服。這樣的意思,明擺著就是要把俞雲清作為正妃。


    芸妃完完全全的是嫉妒,憑什麽俞雲清能得到南宮瞿所有的愛,所有的關注。而赫連妃則是重重的危機感,因為她的身份尊貴,原本就是要作為南宮瞿的正妃的人選,但是,現在俞雲清居然是在拿走屬於她的東西。


    但是俞雲清依舊是每一個步子,走得極其的穩當。


    一拜天地,俞雲清和南宮瞿對著蒼天和大地跪拜,表示已經光明正大的結為了夫妻。


    而二拜高堂,則是對著空落落的椅子拜了一拜。俞雲清心裏清楚,這一拜,拜的是南宮瞿心裏的母後,蕊後。


    夫妻對拜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南宮瞿自己全身都有一點微微的顫抖。


    拜過之後,兩個人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南宮瞿等待這一天,等待了太久。


    而俞雲清感覺到了南宮瞿的情緒變化,便是嘴角微微的彎起來。南宮瞿對她,有著好多的真心,這不是離開了一個過渡或者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能給抹殺的。


    這時候,喜婆的聲音也是變得喜滋滋的。最後一聲的送入洞房,連帶著讓俞雲清的耳朵都紅了起來。


    而南宮瞿卻是在俞雲清的耳邊輕輕的說:“乖乖的,我稍微遲一點,就去看你。”


    俞雲清手上的繡球被人牽引著,而她本人便是朝著新房的方向走過去。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身影。


    那道紅色,幾乎是能把人的眼睛給迷暈了,即使是俞雲清蓋著蓋頭但是也發現了那人到底是誰。


    南宮玦這個騷包,怎麽可能死得那麽快。


    一身顯眼的紅衣,幾乎是要把這所有的人的光彩全部壓下去。南宮玦的嘴角時常掛著一股子迷人的微笑,讓人無比的舒心。


    但是,南宮瞿卻是真正的賞心悅目。


    “大哥和新嫂子成婚,我來遲了,真是抱歉。”


    南宮玦進來之後,便是先讓人把所有的禮物送過來。南宮瞿是個出手闊綽的人,便是禮物的清單一出來,立刻引起來眾人的議論紛紛。而南宮玦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南宮瞿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吩咐了下人:“給二皇子殿下沏茶。”


    而南宮玦的語氣似乎是透著一股子的喜氣:“到什麽茶,今天可是瞿王殿下的大喜之日,本宮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喝茶的,本宮現在要喝喜酒。新嫂子,不如你給本宮送一壇上來。”


    南宮玦死而複生的消息,立刻讓那些大臣的臉上青白交錯,苦不堪言。其實,當時南宮玦在三天前被人殺死的時候,這些大臣以為以後的琉夕國的江山社稷就一定會落在了襄王南宮瞿的身上。


    立刻原來支持南宮玦,現在上趕著去巴結南宮瞿。


    但是,現在南宮玦好端端的坐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和以前的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二皇子殿下沒有任何差別。


    皇帝陛下可是至今沒有廢了他的兒子。


    那麽?


    俞雲清已經去給南宮玦搬了一壇子的女兒紅:“如今我已經嫁為了人婦,二皇子殿下,謝謝你送來的東西。”


    一杯子清粼粼的酒水注入碗中,南宮玦本來還想要說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端起來酒水,先是敬了俞雲清一杯,在俞雲清的耳邊說了一句:“其實,你嫁給我,可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妃,比起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襄王妃而言,你覺得哪個好?”


    而俞雲清卻是遠遠地看了南宮瞿一眼,便是說:“就算是無名無分,我也願意跟著襄王殿下。”


    南宮玦眼睛裏的落寞無可釋放,而他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心緒起伏不定的南宮荷雯。便是朝著人群裏招手:“妹妹。”


    南宮荷雯過來便是拉著南宮玦的手,臉上的所有的氣色瞬間恢複。俞雲清在這一刻忽然明白,或許,這個骨子裏驕傲的不可一世的的公主殿下南宮荷雯其實期盼的自己的兩個哥哥能夠言歸於好。


    這對於天家皇室而言從來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就算是在俞雲清的那個朝代,也曾經有過李世民的三個兒子之間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


    三個兒子,都是長孫皇後的嫡親血脈,但是最後卻是流放的流放,貶官的貶官。


    南宮荷雯雖然強勢,而且也是個有手段的人,但是她的能力放在了不可能實現的地方,就是浪費了。


    俞雲清微微的搖了搖頭,如果這一次,南宮玦沒有用到了這樣的法子,那麽他們兩個兄弟之間,一定會還有一個上位,另一個活著的可能。但是,現在南宮玦已經在三天之前布置了那樣令人難堪的一幕。


    就算是親親的兄弟,也已經是撕破了臉。


    “襄王兄,現在已經時辰不早了。我今天來,隻是為了給你送賀禮,現在我要迴去宮裏看看父皇和母後,改天一定和襄王兄好好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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