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當著天下人的麵,前來狀告。


    俞雲清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便是現在外麵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看熱鬧的人。


    既然其他人可以利用輿論,來詆毀她。那麽,她也是完全可以利用輿論,來為自己翻盤。應天府尹看著外麵那麽多的圍觀的百姓,立刻慌了神。


    “皇上駕到。”


    這時候,人群裏出現了尖亮的一嗓子,便是皇帝雲滄海現在到了。民眾立刻唿啦啦的跪了一地,便是雲滄海從人群中走到了俞雲清的身邊。


    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受委屈了,朕相信你。雲清。”


    應天府尹憑借著這麽一句話,立刻了然了皇帝的心思。看來,這一次,俞雲清隻能贏,不能輸,不然他後麵的整個家族,都會有危險。


    “俞雲清,你到底有何冤屈?”


    應天府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開始審案子,而皇帝雲滄海就在後麵坐著,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俞卿卻是說道:“我與那冷辰絕,沒有拜過堂,隻是家父的口頭婚約。而後來家父亡故,冷辰絕另外選了高枝兒,娶了荀國的公主。怎麽能說是我俞雲清不知檢點?試問連堂都沒有拜過,何來的婚姻一說?”


    這是事實。


    “瞿王殿下南征北戰,而荀國國家罔顧人倫,把我賜婚給琉夕國的皇子。而未到琉夕國,我已經返迴了京城。”


    “司馬浩然道聽途說,幾次三番的陷害於我,那些日子,我一直在荀國自己的府邸裏麵養病。到後來,為了能和瞿王殿下一起出征,跪在了荀國國君的禦書房門前,便是又病了一場。這才是真相。”


    “女子婚姻,必然是有戶籍的登基,官府的蓋章。而我俞雲清從荀國帶來的戶籍上清清白白,在雲蒼國的朝中勤勤懇懇的侍奉陛下。卻是遭到了市井的如此誹謗。


    是不是天地之大,沒有我俞雲清的容身之處?”


    青梅竹馬的婚約被人悔婚。


    皇帝賜婚而又反悔。


    這樣的遭遇,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簡直是慘不忍睹。外麵的有些婦人聽到了俞雲清的控訴,已經是小聲的哭了起來。


    “原以為,在雲蒼國能夠給我俞雲清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沒有想到,天下的評判居然是要用那些惡徒的行徑來懲罰我。既然雲蒼國待不下去了,我隻希望,雲蒼國的國法能給我俞雲清一個公道。”


    應天府尹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出,因為能在京城裏把千裏之外的俞雲清的身世調查的那樣的清楚,這其中的隱情,必然是非同小可。


    這後麵將會引出來的人物,更是有些令人心驚。


    所以應天府尹有些拿不準。


    “小民要狀告的,就是那些茶樓的老板。他們肆意的編排我,為了讓自己的茶樓紅火一些。難道我的清譽就隻值那兩個茶錢嗎?”


    原來,隻是狀告幾個小人物。應天府尹的心放在了肚子裏,立刻派人去把京城裏凡是編排過俞雲清的段子的茶樓全部給封查。


    應天府尹的速度很快,便是半個時辰之後,那些茶樓的老板已經全部給扔到了衙門裏。雲滄海的臉色冷冷的看著這些人:“誰讓你們詆毀郡主的?”


    雲滄海這是想要把幕後之人給揪出來,俞雲清微微的笑著,不易察覺的在眉眼處微微的勾起來。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魚尺素如何能逃得過皇帝的震怒。


    而那些茶樓的老板,什麽時候見過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個個嚇得腿上發軟,便是立刻跪的趴下來:“皇上饒命,饒命呀。我們也隻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給了我們幾十兩銀子,讓我們自己想段子出來唱。”


    一個領頭的已經哭了。


    而另外幾個人也是這樣的言辭。


    而雲滄海卻是冷冷的問:“那人是誰?”


    七嘴八舌的聲音一浪一浪的,而最後的出來的結論,卻是宮裏的。宮裏的還能有誰,除了皇後,便是再也沒有了人。


    而這個時候,外麵衝進來一個女官,俞雲清認得。這是皇後魚尺素身邊的一等女官,她來這裏是做什麽。


    “奴婢前來自首,請陛下網開一麵。”


    這女官一跪下,便是招認了所有的過錯。而那些茶館的老板,也都承認了就是這個女子教唆的。


    而應天府尹就想要把那個女子給關起來了事。他以為這件事情會牽扯到宮裏麵的皇後,所以不敢繼續往下接著查。


    而俞雲清則是一臉的怒氣:“你為什麽要這樣的詆毀我,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


    “俞雲清,你在宮裏混的那麽得意,把我們這些人壓得抬不起頭來,我在就想要這麽做了。隻是苦無機會。現在你的名聲臭了,我感覺很欣慰。”


    果然是魚尺素教出來的人,居然是這樣的硬氣。


    俞雲清也不和她接著說,隻是對著雲滄海和應天府尹說:“這背後,一定還有主謀,隻是現在我不想用大刑。能不能允許我用另一種辦法來嚴刑逼供,明日再開庭審理?”


    應天府尹和皇帝雲滄海都同意了俞雲清的建議。


    而當晚,就對這個女官進行了嚴苛的逼供。便是不允許這個女官睡覺,也不給她水喝,在她的周圍點上了蠟燭。一直一直的換著不同的人,問她問題,一直問著。而到了天亮的時候,這個女官終於招了。


    一直到升堂,都不允許這個女官睡覺。


    而在堂上,她幾乎是毫無保留的說完。被人拖下去,立刻昏睡了起來。而所有人都震驚了,陷害朝廷官員的人,居然是他們尊敬愛戴的皇後。


    而皇後魚尺素,可是魚氏一族的領袖一般的人物。


    雲滄海沒有出現,但是,想必現在宮裏的魚尺素的日子一點兒也不好過。俞雲清的冤屈得以昭雪,而京城裏關於俞雲清的謠言立刻銷聲匿跡。


    不到三天的時間,便是宮裏傳出來消息。


    皇後如今有恙,不能統領六宮。所以六宮暫時由四妃協理,而皇後已經不能再成為皇後降為貴妃,遷居偏殿。


    這樣的懲罰,對於魚尺素而言,簡直是比殺了她還要嚴厲。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俞雲清現在得到了直接看奏章的權利,便是勤政殿旁邊的耳房是殿閣大學士工作的地方。


    俞雲清常常在那裏一整天都不出來。


    因為,邊關遞上來的折子裏麵,有了荀卓文的消息。


    這對於俞雲清而言,簡直是久旱逢甘霖。


    無數個長夜漫漫,荀卓文有沒有想到過她呢?那些兩個人一起度過的歲月裏,映照著的是怎樣纏綿悱惻的輾轉難眠。


    荀卓文現在已經改名,南宮瞿,受封襄王。而琉夕國的皇帝已經病重,事事仰仗這位襄王殿下。人人隻說襄王自小養在深宮,從來沒有人見過。


    現在皇帝到了病重的時候,便是要把位置給了襄王。


    琉夕國的勢力也不單純,公主南宮荷雯的勢力龐大,而二皇子南宮玦野心勃勃。荀卓文用了怎樣的法子?


    俞雲清一切都不得而知,隻是在那些奏章上看一點點。荀卓文打了勝戰,荀卓文奉旨監國。


    “已經到了子時,俞卿還不離開嗎?”


    雲滄海明黃色的身影瞬間把整個大殿亮瞎了。俞雲清這才是意識到,雲滄海已經到了。立刻起身行禮,而雲滄海看著奏章,便是眼中已經一寸一寸的化成了灰。


    隻是荀卓文的名字,就已經能讓俞雲清這樣的高興。


    為什麽是荀卓文呢?


    “臣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便是再等一會兒。陛下為何也沒有走?”


    “勤政殿是唯一不用嬪妃侍寢的大殿,朕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可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後,朕再也沒有去看過尺素。”


    雲滄海的話音十分的寂寞,但是作為一個帝王,這條路從來都是寂寞的。而且,沒有迴頭路。


    “皇上忙於政務,貴妃娘娘一定會理解的。”


    隻要皇帝不立後,那麽魚尺素在宮裏依舊是高高在上。所以,雲滄海對於這個驕縱跋扈的魚尺素,還是有著濃濃的感情。


    “是嗎?”


    “俞雲清,這才是你最想看到的。”


    雲滄海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沙啞,用一種變幻莫測的眼神看著俞雲清。而俞雲清絲毫不怯場,便是慢騰騰的把那個奏章給拿了起來。


    一直有著鐵麵狼王的南宮瞿,現在居然和雲蒼國求親。而且,要求一定是雲蒼國的一位有分量的女子,俞雲清的心簡直是在滴血。


    南宮瞿,他現在居然想要迎娶王妃。


    俞雲清把這份折子來來迴迴的看了很多遍,上麵沒有任何提到要求迎娶俞雲清的字跡。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求親,便是雲滄海的妹妹,堂妹,隻要是位高權重的女子,都可以。


    俞雲清一下子蒙了。


    心裏迅速的做出幾個判斷。


    便是第一,南宮瞿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忘記了俞雲清,現在是想要通過和雲蒼國的和親來實現自己在琉夕國的地位的節節攀升。


    第二,便是南宮瞿知道了俞雲清現在已經在蒼雲國,他是想要給俞雲清一個難堪,來報複俞雲清沒有和他一起到了琉夕國的仇。


    一時之間,俞雲清吃不準,到底南宮瞿是哪一種想法。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而現在,她和南宮瞿已經是將近一年沒有見到。那麽就是三百六十多個春秋,天下的事情和人心早已經變了模樣。


    心裏一片荒蕪,俞雲清一抬頭就看到了雲滄海的臉,不是憤怒,而是憐惜。


    “雲清,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一心一意的想著他?我就在你的身邊,你為什麽從來沒有想過,做我的皇後。如果你願意,我一定可以立刻立你為後。”


    雲滄海說的十分的懇切,而俞雲清隻是淡淡地說:“陛下,如果我俞雲清還隻是一個從荀國來的逃犯,一無所有。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說出來這樣的話?我現在是顧家的女兒,便是一定要為顧家著想。陛下如果喜歡在這裏帶呆著 ,那麽請恕我不能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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