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滄海隨後交給了俞雲清一個信封:“朕不太喜歡你一直住在顧家,顧長義喜歡你。”


    俞雲清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但是還是接過了那個信封,立刻告退。雲滄海這個人深不可測,便是心裏的想法不會露出來一點點。


    在其他人的眼裏,一點點的小事兒,他一定會繞著法子,就是不說清楚。


    或許,這就是這麽多年以來,雲滄海的生存之道。


    俞雲清迴到顧府,便是把那個信封丟在了匣子裏。京城的土地雖然是寸土寸金,但是她現在還不想搬出去。


    而雲滄海到了皇後宮裏,陪著皇後吃飯。


    “陛下,臣妾從來不喜歡喝紅棗湯。”


    魚尺素的眼中帶著一點點的淚光,而雲滄海臉上的笑意十分的好看,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依舊是把一勺子的湯倒在了魚尺素的碗裏:“喝一些,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臣妾今天想要問陛下一個問題。”


    魚尺素站起來,一身華貴的釵環作響,乍然的聲音停頓,令人有些煩躁。這大殿,實在是太大了。而帝後之間的飲食席間,便是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打攪。


    “皇後有什麽話,就說吧,朕仔細聽著。”


    雲滄海的胃口一般,便是放下了象牙筷子。


    “雲滄海,你愛我嗎?”


    愛與不愛,才是魚尺素最關心的。她一直認為,她的容色無雙,而且有著非凡的才華。隻有她,才和雲滄海是一對兒。


    而自從出現了俞雲清,她所有的布置和計劃,都被大亂。即使是做了皇後,又怎麽樣。她一直都很清楚,雲滄海之所以那麽著急的要完婚。不過是想要借著一樁婚事把她拖住,好讓另一個女人,俞雲清能安安全全的逃離。


    雲滄海完完全全的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訴她,他心裏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俞雲清。


    那麽,她也願意讓俞雲清進宮。


    給俞雲清一個貴妃或者是皇貴妃的位置,她也是願意的。而一次又一次的,雲滄海裝作對俞雲清十分的冷漠,但是在暗地裏,卻是那樣的喜歡著俞雲清。


    他用心裏最最隱秘的角落,去一心一意的保護著俞雲清。


    這讓魚尺素十分的憤怒。


    “你是朕的皇後,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地位,這還不夠嗎?”


    雲滄海的眼睛裏沒有一點點的溫度,他抬起頭來看著魚尺素的眼睛。當初,很多年的從前,雲滄海剛剛迴到京城。


    那時候的皇後為了給雲滄海這個做了多年質子的皇子一個下馬威,便是宮門不開。冰天雪地,滴水成冰。雲滄海一個人,小小的人,便是縮在宮門口,等待著皇後的傳喚。


    而那個時候,魚尺素正好入宮麵聖,便是看到了宮門前衣衫襤褸的雲滄海。


    她從馬車上俯視,高高在上的問:“你是誰呀?”


    雲滄海冷漠的說,我是雲滄海。但是那一雙眼睛裏,慢慢地都是對她魚尺素的好奇,甚至,沒有一點點的取悅。


    有的,是征服感。


    從那時候開始,魚尺素就喜歡上了雲滄海的眼睛。而雲滄海對魚尺素,總是比任何人都上心。雲滄海會責罵大臣,會和太子唇槍舌戰。但是,從來不會和魚尺素說任何一句的重話。哪怕是她打了俞雲清,麵兒上,他還是會責罵俞雲清。


    而今天,開天辟地第一次,雲滄海居然當著俞雲清的麵,責罵了她。


    這樣的恥辱,一旦開了頭,就會源源不斷。


    今天是因為俞雲清而責罵她,那麽明天就會因為俞雲清而打她。後天呢,是不是這個皇後的位置,就會成了俞雲清的。


    “皇後,你的身體不好,為什麽一直要操心那些不該你操心的事兒?”


    雲滄海說完,便是喝了一杯酒。而魚尺素不依不饒:“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以前,愛過。”


    愛過,那就是說,現在不愛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失去了你的心。”


    魚尺素不可置信,為什麽她會失去雲滄海的心。而那個俞雲清,憑什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雲滄海那樣的關心和愛護。


    “我原本愛的你,是能夠站在我的身後,幫我。但是你現在,除了每天給我找點麻煩,便是沒事兒做了。皇後,你從前,不是現在的樣子。


    我很想和你要一個孩子,但是,你卻要利用那個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所以,那個孩子不是我不想要,而是你自己殺了那個孩子。”


    魚尺素在雲滄海的步步緊逼之下,雙腿一軟,立刻坐在了地上。而雲滄海的麵色依舊是沒有多少變化,但是一雙眼裏,已經是冷到了極點。


    “皇上。”


    魚尺素還想要阻攔,而雲滄海已經起身要走:“臣妾現在做什麽,還能挽迴陛下的心?”


    雲滄海背對著魚尺素的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緩緩的轉過頭來:“我雲滄海不愛你,但是,皇帝會一直尊敬和愛重著他的皇後。”


    到了這個份上,雲滄海說話還是這樣的繞。


    意思就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真的再去好好的愛著魚尺素。而魚尺素唯一的機會,便是好好的做一個皇後,還不會遭人厭棄。


    當晚,雲滄海到了別的宮殿。


    而皇後的宮中,宮人全部被遣走,魚尺素一個人在巨大的宮殿裏嚎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魚尺素便是病倒了。


    而這一場病恢複的很快,不過隻是三天的功夫,魚尺素便是一身鮮亮的朝服出現在了朝堂上。


    俞雲清從來不知道,原來皇後穿著朝服和皇帝在一起的樣子,這樣的霸氣。


    她不過隻有十八歲,就已經進入了勤政殿,成了五個殿閣大學士之一,這樣的榮光,已經是萬裏挑一。


    而皇後魚尺素到底還有什麽花花腸子,這可不敢保證。


    “為陛下和娘娘分憂解勞,是臣的本分。請皇後娘娘收迴成命。”


    因為俞雲清現在的威望的提高,而傳言的帝後關係不和。所以,皇後魚尺素這樣的示好,朝中對於皇後的評價也水漲船高。


    “有功就要賞,而有過就要罰。陛下,俞愛卿現在隻有殿閣大學士的名頭,而沒有實質上的爵位,臣妾以為,封為郡主如何?”


    皇後魚尺素原本就是十分周正的美人,而且在雲蒼國出自魚氏一族的百年大世家。所以,這樣一說,立刻眾人紛紛提議。


    而雲滄海的眼睛對著皇後魚尺素上上下下的看了許多遍,便是十分欣慰的說:“朕期待和皇後一起上朝處理政務的日子,已經太久了。既然皇後堅持的話,那麽就封俞雲清為雲海郡主,如何?”


    魚尺素的眼裏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是對俞雲清說:“雲清,你不向陛下謝恩嗎?”


    俞雲清感覺到了哪裏不妥,但是也隻能立刻謝恩。下朝之後,便是禮部的人登門,把俞雲清封為郡主的消息用聖旨的形式送過來。


    而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有那麽容易。


    因為俞雲清是異姓郡主,所以必須自己建府。而雲滄海已經為俞雲清選定了府邸,禮部和戶部的人布置了十幾天。


    便是一掛鞭炮,請俞雲清住過去。


    “女兒還沒有在父親的膝下盡孝,就這麽走了,女兒感覺十分的對不起父親。”


    俞雲清換上了郡主的服製,便是一身的華貴。允兒激動的都快要哭了,在她的眼裏,俞雲清現在就已經是苦盡甘來。


    顧太傅臉上不見任何的傷感之色:“切勿胡鬧。你現在是我雲蒼國的郡主,便是擔著一份責任。如何能這樣的扭扭捏捏,規矩就是規矩。青山一路同風雨,明月何曾是兩廂。你若是思念這裏,就可以常常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俞雲清再次下跪,謝恩。


    而楊如意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本以為小姑子要到了出嫁之後才會見不到,沒想到,現在你就要走了。”


    “我會常常迴來的,嫂子如果想我,也能經常去雲海郡主府上看我。”


    而顧長義,俞雲清怕他說出什麽不應景的話。但是顧長義倒是什麽也沒有說,讓俞雲清十分的心安。


    因為俞雲清在京城並沒有什麽朋友,所以,隻是簡單地在府上擺了一桌子。隻和顧家的人吃了飯。


    顧家的人離開之後,俞雲清便是開始仔細的打量自己的這座府邸。


    雲海郡主府,是比照著郡王的規格修建的,但是比起來親王的府邸,還是小了素了一些。但是,前後的院子足足壓了半條街,府上的下人卻是隻有八名。


    俞雲清看著一屋子的古董器物,有些茫然。


    顧府小,但是人多。一下子住在了這裏,有些不習慣。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俞雲清乘坐的四人小轎便是換成了八人大轎子。朝堂之上,依舊是帝後一起出現,俞雲清的官服是殿閣大學士,但是發上卻是多了一支象征著郡主的玉簪。整個人雖然沒有變,但是眾人看著俞雲清的眼光卻是變了。


    這就是權利和身份的好處。


    “臣有本啟奏。”


    一個禦史不懷好意的看了俞雲清一眼,便是跪倒了雲滄海的麵前。


    “有本快奏。”雲滄海難得的心情這麽好,便是時不時的和魚尺素悄悄地說句話,但是這禦史說的事情,讓雲滄海的臉越來越青。


    “雲海郡主俞雲清,剛剛受封,不過隻是俸祿三百兩銀子。這麽可能買得起京城的東苑府邸?臣以為,雲海郡主的德行有虧,不應該做這個郡主。”


    東苑府邸,乃是雲滄海送給她的地方。


    但是俞雲清一直沒有搬出去,便是住在了顧家。而現在,俞雲清手裏多的這一套別苑,便是被人拿出來做文章。


    魚尺素的微笑依舊是傾國傾城,有一種母儀天下的氣度。而俞雲清現在才明白了她打的算盤,便是想要俞雲清風頭大盛之後,來重重的打壓。


    她以為她配嗎?


    顯然,雲滄海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送了那麽大的一個房子給了俞雲清。所以,帝後之間這件事情是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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