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滄海居然還說俞雲清犯了事,這怎麽可能?


    俞雲清立刻爭辯:“臣自問勤勤懇懇,為君為民。臣現在犯了什麽樣的罪過,還請陛下明示。”


    雲滄海的眼睛抬也不抬:“俞雲清,朕讓你交上來的文書,用來治理河沙所用,而你寫的條理不清,實在令人費解。俞雲清,你這還不能算是大罪嗎?”


    皇上,是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嗎?


    但是,俞雲清的眼睛一轉,立刻明白了問題所在,立刻說道:“臣沒有寫明白,臣的罪過,請陛下給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臣一定把文書寫的清清楚楚的,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魚尺素的臉色瞬間有了變化,但是還是笑著對雲滄海說:“陛下,既然俞大人有公務在身,那麽臣妾也不能抓著人家的一點兒錯誤不放過。臣妾這裏有些藥膏,便是塗上去沒有任何的疤痕留下。”


    雲滄海點了點頭:“皇後懷著孩子,十分的辛苦,朕的政務繁忙,不能日 日來這裏陪著你。以後,每天晚上朕一定會來這裏陪著你用晚膳。”


    宮中妃嬪眾多,而能夠得到雲滄海眷顧的,不過隻是寥寥數人罷了。而雲滄海的大部分時間,便是用來忙於政務。


    所以,能得到這樣的許諾,對於魚尺素而言,簡直是受寵若驚,立刻謝恩。而俞雲清,也被雲滄海理所應當的帶到了勤政殿的大殿上。


    幾個小宮女把俞雲清的衣服撩開,輕輕地給俞雲清上藥。而俞雲清疼的齜牙咧嘴的,眼淚流出來,但是一聲也沒有喊出來。


    隔著幾條層層疊疊的幔帳,雲滄海背對著站著。一直到俞雲清被上好了藥,趴在了貴妃榻上,雲滄海才走過來。


    “那都是最好的藥,所以你的身上一定不會留下傷痕。”


    而俞雲清則是對這雲滄海怒目而視:“陛下明明知道皇後是故意的為難與我,而且,我這一身的傷極有可能留下後遺症。為什麽陛下不懲罰皇後,反而是給了皇後那麽多的優待和安撫?


    陛下可是當著皇後的麵說了,臣現在是戴罪之身,陛下對臣的遭遇難道就無愧於心嗎?”


    俞雲清愣著一張臉,而雲滄海這時候卻是笑了:“雲清,你現在的心裏,對錯的觀念這樣的強烈。你可是知道,在當權者的眼中,隻有利益,而沒有對錯。朕如果有那麽多的對錯要去評論的話,朕的頭會痛死。


    你隻是一個小小的長史,而皇後現在把持著朕的權利。而且,肚子裏還有朕的長子。朕為什麽要為了你,去得罪朕的皇後?如果讓外麵的官員知道了朕和新婚的皇後不合,你認為,京城的輿論會是怎樣的?


    朕委屈你,是必然。雲清,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麽做?”


    俞雲清啞口無言,上位者的眼中,隻有利益,沒有對錯。這個道理,她從前就應該懂得,但是大徹大悟確卻是現在。


    雲滄海說的沒有錯。


    但是,另一個問題就在於,俞雲清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長史。如果她現在有著京城的滔天權勢,得到了位極人臣的地位,那麽魚尺素絕對不敢這樣的對待她。


    “臣受教了,皇上對臣的教導,臣一定銘記於心。”


    一連幾天,俞雲清便是在雲滄海的勤政殿裏修改文書。而為了平息魚尺素的怒火,雲滄海則是夜夜陪著魚尺素。


    這所有人裏麵,包含著皇後魚尺素。


    將近五天之後,俞雲清便是能夠在地上自由的行走,隻是筋骨還有些隱隱的做疼,但是俞雲清也不願意一直呆在皇帝的勤政殿。立刻決定出宮。


    因為俞雲清受了傷,不宜坐著,她的轎子裏放了厚厚的軟墊子。而轎子後麵有個小小的匣子,裏麵裝著的是顧長義送給她的那個又大又肥的桃子。


    五天沒有出宮,桃子已經爛了,不能再吃。俞雲清有些後悔,沒有早早的把桃子吃掉。這世上的事情,大多數便是如此,後悔的事情那麽多,怎麽能一件一件的都做到呢?


    轎子抬得非常的小心,俞雲清一路上沒有任何的顛簸便是迴到了顧府。允兒看到了俞雲清,眼睛都紅了,立刻給俞雲清把豬蹄湯拿出來。


    “大小姐,這個很補的,你趕緊嚐嚐。”


    俞雲清端住了碗,便是眼淚控製不住的落在了碗裏。


    沒想到,爭權奪利居然是這樣難的一件事兒。她已經花費了那麽多的力氣,還是這樣的辛苦。一碗豬蹄湯喝得十分的苦澀。


    在自己的房間裏,便是沉沉的睡過去。一覺醒來,俞雲清還是那個步步為營,一定要拿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的俞雲清。


    暮色四合的時候,便是顧長義帶著一些補品前來看望俞雲清。


    “妹妹,你別起來。你在宮裏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不怪你,也不怪皇後。”


    顧長義居然說,這件事情不怪皇後,俞雲清便是不樂意了:“兄長的話說的真是有意思,皇後無緣無故的打了我。那怎麽還不是皇後的錯,難不成,我就應該被皇後打嗎?”


    “陛下賢明,便是很少去後宮。你是新一屆的官員裏最的聖心的人。而你從來沒有勸過陛下要在後宮的事情上花一點心思。”顧長義說完之後,便是撓了撓頭:“父親說的,他說你一聽,就能明白過來。”


    這裏麵那麽多的彎彎繞。


    魚尺素不喜歡她,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管她怎麽做,都不可以如意。


    “哥哥的親事如何了?”


    這個俞雲清還是比較關心的,但是顧長義卻是臉紅了:“父親已經定下來,便是再過兩個月,我就迎娶楊家的姑娘進門。”


    顧長義這麽快的娶妻,看來,顧太傅是個十分通透的人。俞雲清身體好了一些,便是去和顧太傅請了安,顧太傅一如既往的慈愛,便是拿了一些書籍交給俞雲清自己去看一看。


    隔天,便是宮廷的宴會。


    俞雲清為了不引人矚目,便是繼續穿著自己的官服。而一些在宮中或者是朝中任職的女官,卻是穿的十分的鮮豔。俞雲清看到了這樣的景象,便也是換了自己的常服。


    而宮裏的宴會,便是皇後魚尺素安排下來的。雲滄海的興致很高,便是命人準備了擊鼓傳花的遊戲,而到了誰那裏,誰就要表演一個節目。


    魚尺素的眼神妖嬈而且充滿了風情。


    人家都說見麵三分情,而現在魚尺素和雲滄海天天在一起,雲滄海對於魚尺素的疼惜和愛護,也不是以前可以相比的。


    所以,俞雲清對於魚尺素的關注和小心,多了許多。


    而俞雲清旁邊坐著的女子,便是看起來十分的溫婉,和俞雲清聊得來。原來,這位就是顧長義未來的妻子,知書達理,家世顯赫。最重要的是,將來顧長義娶了她,一定很幸福。


    “俞大人,皇後對你有些偏見。你若是無事的話,我建議你逃席。免得被戲弄。”


    楊如意小聲的對俞雲清說道,她是宮裏的女官,掌管著宮裏內務府的銀錢的調動。所以,對於宮裏的走向十分的熟悉。


    皇後乃是皇帝的元妻,便是身份貴重。俞雲清再如何,也不可能和皇後為敵。


    而在俞雲清準備逃離的時候,卻是擊鼓傳花的花兒正好落在了她的懷裏。


    “俞大人是個妙人兒,不知道今天會給大家表演什麽?”


    皇後魚尺素看著俞雲清,眼中的溫柔令人以為皇後就是她的親姐妹一般。不過,俞雲清絲毫不慌張,便是對著有些著急的楊如意微微的一笑,十分自信的走出了自己的席位。


    “臣俞雲清今日能夠為大家表演,不勝榮幸。”說著,俞雲清便是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來一管橫笛。


    便是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的旋律緩緩的飄蕩而出。而皇帝雲滄海的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俞雲清居然會當眾用這個紫色的笛子演奏。


    雲滄海對著自己的內監小聲的吩咐了拿來了他的笛子,便是和俞雲清合奏起來。雲滄海的笛子乃是天下一絕,悠揚的笛音仿佛是天外弦樂一般。聽的人各個如癡如醉。而俞雲清的笛音則是因為笛子本身的材質,所以聽起來帶著一股子的稚嫩。


    而在聽眾的心裏,便是像少年的兩小無猜,十分的默契和恩愛。


    一曲終了。便是贏得了滿堂彩。


    人人都知道皇帝雲滄海十分的喜歡笛子,但是聽過皇帝演奏的人寥寥無幾。皇後魚尺素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而不得不裝出來大度欣喜的樣子。


    從前,一直到現在,雲滄海可是從來沒有給她吹過笛子。


    “俞卿的技藝越來越進步,想必假以時日,一定能超過朕。”


    雲滄海的心情大好,雖然把皇後魚尺素遞過來的酒水接了。但是一雙眼睛還是牢牢地定在了俞雲清的身上。


    仿佛,俞雲清的身上有著許多的他喜歡的寶藏。


    不過,顧長義之後找到了俞雲清:“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萬一惹怒了皇上。而且,皇後對你又一直是不懷好意,那可如何是好?”


    俞雲清淡淡的一笑:“富貴險中求。如果我這次不能得到皇上的支持,那麽以後我在宮裏麵行走,就一直會受到皇後的排擠和刁難。不如這一次,讓皇後好好的看看我俞雲清到底在皇上的心裏,是什麽樣的位置。”


    “你隻是一個臣子,怎麽能和皇後爭寵呢?”


    顧長義急了,十分擔心俞雲清這樣下去會不會因為惹怒了皇後而被處死。而俞雲清隻是笑的雲淡風輕:“我一直以來,都是盡臣子的本分,而皇後一定要和我一個臣子來爭寵。你認為,她這樣做對嗎?天子犯法,都有上天來懲戒,更何況皇後呢?”


    顧長義被俞雲清說的啞口無言。而俞雲清也立刻跳過了這一段:“哥哥,我見到了楊小姐,十分的可愛漂亮,哥哥以後可算是有了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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