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即使是衣食無憂,也沒有意思。就像是養在一個巨大的金絲籠裏麵。俞雲清在一個冰碗裏撈著冰片,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片喜歡的,便是閉上眼睛假寐。


    允兒給俞雲清搖著蒲扇,便是小心翼翼的問:“我家主人對俞大小姐十分的上心,為什麽大小姐一點兒也不高興?”


    這樣的上心,確實是讓人高興不起來,俞雲清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強人。便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工作拋頭顱,灑熱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姨太太的生活,真的不太適合她。


    一飲一啄,不是自己的,怎麽都不會有真正的心安。


    “我這人,閑不住。我原本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現在隻能每天在這裏等著變老,你覺得,我會開心嗎?”


    “但是,奴婢見過的所有的女人,都願意為了我家主人一個人,每天塗脂抹粉,等待著主人的到臨。而且,還會怕自己的容顏老得太快,主人不喜歡。”


    你家主人有那麽的牛逼嗎?


    難道他是皇帝?


    俞雲清沒有說出來,隻是笑了笑:“我是個例外,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塗脂抹粉,因為等待一個人而變得衰老。這樣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坐。”


    之後,便是允兒長長久久的沉默。


    又過了一天,便是俞雲清終於見到了正主兒。一身的明黃色的服製,雖然隻是常服,但是氣度已經是非凡。


    隻是,當這個人轉過身來,俞雲清眼中的驚愕和啞然交替出現。因為這個人,居然是雲瀾。


    而穿上了黃袍的雲瀾,一點兒也不像是一身白衣勝雪的謫仙,與世無爭。他的一張臉上,幾乎就是一個國君的冷漠和精明。


    “我的真名,叫做雲滄海。雲清,你見到我是不是不高興?”


    雲滄海請俞雲清坐下,而俞雲清隻是淡淡的問:“你什麽時候可以放我走?”


    俞雲清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迴到荀國,能夠撥亂反正,和荀卓文站在一起。無論如何,荀卓文的麻煩都是因為她而起。


    她不想讓荀卓文因為她,毀了所有的前途。


    “雲清,這裏不好嗎?你從前就是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現在,將來,以後你都可以這樣生活。”


    雲滄海的目光流連在俞雲清的身上,而俞雲清卻沒有報以同樣深情的眼神。始終是淡淡的,冷冷的,甚至是對一個陌生人的感覺。


    “雲瀾,我很感謝你費了不少的力氣救了我。但是我沒有辦法留在這裏,你是皇族。應該明白。”


    皇族最明白的東西,就是爭鬥。俞雲清的骨子裏,也有這樣的意識,所以,把她養在這裏,是最大的殘忍。


    “雲清,你看。”


    雲瀾把一個笛子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那笛子是很普通的紫玉,顏色有些舊了。上麵的吊墜看起來倒是新新的,想來是後來搭配上去的。


    俞雲清對這個笛子,沒有什麽映像,似乎好像是她小的時候,俞微給她買過那麽一個。不過因為時間太久,有些事情,已經忘了。


    而且,那些記憶,原本就不是她的。


    “這是你從前送給我的。你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嗎?”


    俞雲清不是存心想要傷害雲滄海,而是那些記憶,她從來就沒有。雲滄海拿起來笛子,便是悠揚的吹奏起來,像是二月的春風,拂過了大地。


    這笛聲,稚嫩而且青澀。


    一點兒不像是一個老手,俞雲清看著那笛子便是明白。那笛子比成年人用的小一些,所以是這樣的音質。


    一曲終了,雲滄海幾乎是淚流滿麵,而俞雲清卻是無動於衷。


    “雲清,我的身份卑微。母親隻不過是父皇的一個聘禦,最不得父皇的喜歡。而我從一出生,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母親。而我的嫡母母後,她養著我,這是為了我有一天能夠代替蒼雲國的太子,去荀國做質子。


    我四歲到了荀國,日子過得黯淡無關。直到我八歲那年遇到了你,你送給了我這麽一個笛子,教我如何吹奏。


    小雲兒,你還記得嗎?”


    原來,是原主的舊相識。


    俞雲清心裏千萬頭草泥馬唿嘯而過,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所以隻能用茫然無辜的小眼神,使勁兒的看著雲滄海。


    “陛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那麽恩恩怨怨就都不必計較了吧。


    “不,小雲兒,那時候,你答應過我,一定會和我再見。我那時候十分的消沉,是你一直在鼓勵我,你說過,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迴到京城,做一個悠閑的王爺,再也不用顛沛流離。


    你看,我現在做到了,而且,太子過世之後。我不光是做過了太子,現在,我已經是蒼雲國的皇帝。小雲兒,你以前保護過我,以後,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雲滄海告訴了俞雲清許多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俞相過世之後,雲滄海得知了俞雲清被休妻,十分的淒慘。便是不顧國事繁忙,迅速趕到了荀國。


    而雲滄海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一直在暗處保護著俞雲清。


    夜秀是刺客,便是好幾次的想要殺了俞雲清。都是雲滄海給除去了,而她的身份,也是因此暴露的。


    俞雲清一心一意的謀求利益,不擇手段,在這樣的你爭我奪的大環境裏。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看起來格外的令人心疼,而現在,俞雲清居然是對雲瀾開出來的條件一點兒也不感冒。這一點,讓已經做了皇帝的雲滄海十分的震驚。


    “雲清,你不喜歡榮華富貴的生活嗎?我可你給你嘴尊貴的位置,給你想要的一切。在我有生之年,一定會蕩平四海,給你至高無上的地位。”


    雲滄海不解,而俞雲清隻是淡淡的一笑。


    “如果不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那麽這樣的生活,也沒有意義。我隻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並沒有想要把所有的人都踩在腳下。雲滄海,如果你能明白我的心思,那麽就請你放了我。”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小雲兒,我不可能現在放了你。”


    雲滄海到底是一個帝王。


    而且,雲滄海因為曾經有過十分卑躬屈膝的歲月,所以十分的善於偽裝。即使是他十分的在乎的俞雲清,也不會完完全全的交心。


    現在的蒼雲國也麵臨著大家族的爭奪,情勢十分的危急。而俞雲清的身份十分的敏感,所以,雲滄海根本不可能現在就給俞雲清皇後的位置。


    而他,說盡了好話,也隻是為了讓俞雲清留在他的身邊。


    如果俞雲清想走,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同意的。


    “你真的不讓我走?”


    俞雲清拍案而起,她身上的力氣已經恢複了十成十。所以一點兒也不介意和雲滄海動手,一個翻身,便是淩厲的招式一個接著一個。


    袖子裏的那些藥物,已經被歸還。但是俞雲清並沒有用,雲滄海到底是救了她。但是如果是救了她而禁錮她,那麽和那些想要把她殺了的人,也就沒有什麽區別。


    “小雲兒,你一定要和我動手嗎?”


    雲滄海這些年的功夫也是練出來的,便是和俞雲清打得難分難解。雲滄海的招式並不好看,但是都是殺人的最簡潔的招式。俞雲清力戰不敵,便是被雲滄海製服。


    一屋子的狼藉,所有的瓶子和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俞雲清出手十分的狠辣,而雲滄海的力道也十分的剛猛。居然把一個金絲楠木的椅子給生生的打碎了,俞雲清的手腫了老高,痛的不行不行的。


    而雲滄海則是把俞雲清扶起來,十分溫柔的拿出來明黃色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把俞雲清的手包裹起來。


    雲滄海是九五之尊,是整個天下間為數不多的皇帝。


    他雖然溫柔而且克製。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能夠輕易地放棄的人,明明是最低賤的宮女的孩子,而且還在別的國家做了那麽多年的質子。


    居然還可以得到皇位。


    這樣的人,他的勇氣,毅力,智謀,都不是一般的人能夠了解的。看起來的天真無邪,隻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而實際上的雲滄海,絕對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而且,害了人還不會讓人捉到把柄。


    “你好好的留在這裏,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雲滄海出去,便是幾個丫鬟進來把摔壞了的東西收拾出去。而俞雲清坐在了貴妃榻上,一言不發,她現在一心一意在想著的事情,就是怎麽可以逃出去。


    要讓雲滄海主動的放了她,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求人不如求己,而且,俞雲清認為她的功力已經恢複,隻要能逃出去,便是能夠迴到荀國。


    雲滄海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允兒救出了她之後。夜裏睡覺的時候,居然是給俞雲清用了藥,昏睡了許多天,這才是被輕易地帶到了雲蒼國。


    而俞雲清還傻傻的以為她是在荀國的地界。


    既然雲滄海從來沒有對她完完全全的信任,那麽她俞雲清,也不用怎麽顧忌雲滄海的心情。


    “小姐,請用膳。”


    允兒小心翼翼的把膳食擺好,而且,把銀針和一些驗毒的筷子放在了俞雲清的麵前。


    “陛下十分的愛重小姐,便是許多事情,是因為真的不得已。如果小姐十分的生氣,那麽也不要生陛下的氣,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侍奉好大小姐。”


    允兒的態度依舊是十分的恭敬。


    不過,俞雲清沒有用那些筷子和銀針。便是端過了米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這裏麵有沒有毒,還不都是一樣。


    雲滄海知道俞雲清不再信任他,所以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為難。這些菜,不可能有毒。而且,這些菜色也都是十分的珍貴,便是鱸魚肥美,筍新鮮。


    蒼雲國地處北邊,氣候幹燥,便是這些清香瑩潤的食物,沒有那麽的豐富。雲滄海這樣的費心費力,便是想要俞雲清能心甘情願的在這裏乖乖的做一個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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