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周平突然把馬車停下,原來是對麵來了一輛馬車。而俞雲清便是立刻下車,玉梅立刻攔住了:“小姐就算是想要現在去見瞿王殿下,也應該把頭發束好。”


    俞雲清的頭發隻是鬆鬆的挽了一個發髻,迴去休息還行,但是如果去見人的話,有些醜了。而俞雲清現在顧不上了。


    她怕過一會兒,梳好了頭發,她就會後悔。


    “不用了,玉梅,你和香蘭先迴府上等我。周平玉竹,你們去店裏。都不用等我,這裏距離瞿王府並不遠,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俞雲清再也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自己跳下車,立刻朝著瞿王府的方向跑去。


    長風飛揚起她的衣袂,月光下的俞雲清,十分的明豔動人。長發烏墨一般,在風中成了朵朵荷花,貌美非常。


    俞雲清原本就是有一些功夫,而且為了不驚動瞿王府上的人,俞雲清脫了鞋,隻是穿著羅襪,一點點聲息都沒有。


    手上提著金縷鞋,便是輕輕地到了荀卓文的書房上方,聽到了裏麵的人聲。俞雲清不由得把耳朵湊了上去:“瞿王殿下,司馬雄那個老匹夫,居然把他的兒子拿出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候,如果他還來搗亂,這可如何是好?”


    一個將領氣急敗壞。


    而參將則是解釋:“殿下和王妃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請大家放心。”


    下午荀卓文才去找過了俞雲清,怎麽荀卓文這參將已經知道了俞雲清是向著他們的?這不和情理。


    “瞿王殿下,王妃一定會向著我們嗎?”


    這個問題,俞雲清也想看看荀卓文到底是怎麽迴答的。


    “王妃那裏,你們盡管可以放心。”


    那就是,荀卓文認為自己已經把俞雲清搞定。俞雲清一顆心立刻冰涼到了穀底,她以為荀卓文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是靠著自己卓越的才華,才得到了今天的位置,而現在,俞雲清則是認為,荀卓文也是靠著那些卑劣的手段,不斷地上位。


    俞雲清憤然而走,卻沒有聽到前麵的半截對話和後麵的半截對話。


    其他的參將問的是:婚禮當天,我們需要籌備哪些東西?


    我們一定會來給瞿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恭賀新婚大喜,請瞿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沒有一點後顧之憂。


    這裏麵的種種對話,和朝中的時局沒有一點點的關係。隻是荀卓文在歡天喜地的和那些部下在籌備著婚禮,僅此而已。


    而俞雲清幾乎是哭著跑出去,一顆心已經是冷到了穀底。


    而迴到了府上,則是立刻給荀卓文寫了一封信:與君相決絕。


    司馬浩然的身體恢複的十分的迅速,而更加迅速的是司馬浩然對俞雲清的追求熱烈的程度。


    幾乎是每天都會讓人駕著馬車,送整整一車的鮮花到申請有的俞府去。


    而司馬浩然似乎是怕人不知道一樣,居然是趁著上午街市上的人最多的時候。


    俞雲清對於司馬浩然沒有興趣,那些花進了俞府,唯一的去處,就是後院的馬廄裏。鮮花的滋味肥美而且甘甜,那些馬每天吃一車的鮮花,幸福的不得了。


    而荀卓文的溫情的消息,已經是音信全無。


    荀卓文娶親的消息像是京城裏的一個笑話一樣,傳了一段時間,便是什麽也沒有了。俞雲清的耳目有別的用處,她怎麽都不願意去打聽荀卓文的消息。


    唯一打聽到的,就是司馬家和瞿王府的鬥爭已經愈演愈烈。


    甚至,坊間已經開始下賭注,到底是荀卓文能贏了司馬浩然,還是司馬浩然能贏了荀卓文。


    市井的遊戲,賭的是黃金和白銀。而荀卓文和司馬浩然之間賭的,卻是俞雲清花落誰家。


    又到了俞雲清去宮裏當值的日子,她還沒有出門。便是門房前來稟報:


    司馬浩然已經到了門口,備下了馬車送俞雲清入宮。


    而俞雲清的馬車夫則是進來稟報:後院的馬今天拉肚子,實在是不能出門。


    司馬浩然,實在是可惡,居然在那些鮮花裏麵放了讓畜生拉肚子的藥。看來司馬浩然每天送鮮花,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些鮮花俞雲清看都沒有看一眼,所以才會來這麽一出。


    這是夠狠的。


    “讓他在外麵稍等。”


    俞雲清立刻把臉上畫好的妝擦了一部分,而且,把頭上的發釵也拔了幾支。司馬浩然這樣的人,不值得她盛裝出行。


    司馬浩然恭恭敬敬的請俞雲清上車。


    “司馬公子,玲瓏心思可真是不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為了見到俞小姐一麵,我也是下了功夫的。如果俞小姐不喜歡,那麽我立刻不再這麽做。”


    為了見一麵?


    俞雲清才不會輕易的相信司馬浩然。


    馬車重重的一停,差點翻了,整個馬車的棚蓋被揭起來。而馬車的簾子則是刮得不知道去了哪裏,荀卓文策馬而來,馬蹄高高的撅起。


    威武霸氣,乃是人中龍鳳一般。


    俞雲清不由得有些生氣,她還沒有說話,便是荀卓文先開口:“司馬公子,我的部下並不曾延誤了貢品,你們篡改的日期已經被刑部上書。如果這種事情還有下次,本王一定不饒。”


    俞雲清的心一個凝滯,仿佛是停住了跳動。原來,不是因為她。


    隨後,俞雲清把馬車的索子給拿了,自己跨上了馬背。顧不得司馬浩然的阻攔,俞雲清已經朝著皇宮飛馳而去。


    俞雲清負責的主要是每個月前半個月皇帝在禦書房和朝堂上的筆錄,所以算不上是十分的繁忙,但是卻是十分的重要,不能出現一點點的紕漏。


    而且,相關的文書不能帶出去皇宮,更不能隨隨便便的被人看到。


    俞雲清到了皇宮,朝會還沒有開始。但是拿了筆墨,到了大殿,坐定之後,百官就已經上朝,而且皇帝也已經坐在了大殿之上。


    朝會本就是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近來幾天朝會,基本上是呈現出兩邊倒,一邊是司馬雄大將軍所代表的老派的將軍勢力,在不斷的找荀卓文的麻煩。


    而另一邊,則是荀卓文代表的新派宗室將軍的勢力,在不斷地見招拆招。


    而今天,意外的是,荀卓文並沒有出現在這裏。


    俞雲清筆錄的速度也慢了許多,仔細的聽著這些大臣之間的狗咬狗。不過隻是一丘之貉,誰又比誰高明了多少?


    朝會結束之後,俞雲清去領了茶水,迴來之後便是在自己的文書之上出現了一個短短的信箋。上麵隻有短短的八個字:


    望江樓外,山水之間。


    龍飛鳳舞的八個字,十分的俊秀灑脫。俞雲清一看就發現,那是荀卓文的字跡,而且,那幾個字延綿不絕,似乎是裏麵飽含著濃重的情意。


    俞雲清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她向趙公公請了假,出宮之後,先去了一處莊園。一直到了黃昏,這才是到了所謂的望江樓外,山水之間。


    俞雲清一踏入那片林子,便是哀鴻遍野,一片嗚咽。


    俞雲清渾身的寒毛微微的豎起來。


    因為,這個聲音,是野狼的。


    望江樓外,最近的隻是一片大河,所以不會有人和她在河上見麵。而且,山水之間,在遠處,有一片林子,裏麵有一條小溪。所以俞雲清判斷來人是想要在這裏見她。


    而這些野狼,到底是不是意外?


    俞雲清無從考慮。


    因為她帶了一柄雪亮的彎刀。


    狼群似乎是聞到了什麽,並沒有朝著俞雲清攻擊過來,反而是四麵八方的聚攏著,包圍著,俞雲清憑借著耳力,判斷出來,這是一個半包圍的扇形。


    一身的冷汗蹭蹭的往下落著。


    俞雲清整個人慢慢地緊張起來,而狼群距離她的位置越來越近,俞雲清不由得把一把彎刀握的越來越近。


    雖然是深處狼群之中,但是俞雲清卻是能夠明明白白的感受到,遠處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的窺探。


    所以,這一次的勝敗,十分的重要。


    因為極度的緊張,所以一把刀在俞雲清的手裏握了半個時辰,絲毫不覺得難受。而在一陣雨下來的瞬間,俞雲清把身上的一個藥粉包拆開,隨後灑滿了全身。像是離弦的箭一般,立刻頭也不迴的逃跑。


    俞雲清的身上抹著的,是一種狼最不喜歡的天敵的藥粉。便是馴獸師王師傅給的,這個時候,雨已經來了。俞雲清不能再做無謂的停留。


    那些狼群包圍成了一個圈兒,足以向設局的人證明,俞雲清已經上當。


    而俞雲清立刻離開,是為了不讓藥粉因為雨水的衝刷而失去作用。


    大越跑了一個時辰,狼群的哀嚎還在後麵,此起彼伏,俞雲清蹲在了一棵大樹的下麵,大口大口的喘氣。因為這裏是狼群的後方,所以不用擔心有敵人的出現。


    而俞雲清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差不多到了天亮的時候,才到了望江樓的地段。那裏已經有接應俞雲清的人,把她送上了馬車。而香蘭則是立刻向俞雲清匯報:“大小姐,我們的人跟蹤到了司馬浩然。他帶著人進了山,不知道在溪水裏麵放了什麽東西,那些狼喝了以後,居然專門朝著大小姐的方向去了。而現在,司馬浩然還在森林的外麵,等著大小姐被那些狼給宰了。”


    香蘭說的恨恨不已。


    司馬浩然,果然是好大的膽子。


    他以為模仿的了荀卓文的筆跡,就能夠這麽輕易的把她給引出來殺死。簡直是做夢。


    俞雲清冷冷的說:“放煙火。”


    玉竹聽命,立刻從懷中拿出一個筒子,擦了火折子,朝著天空放了煙花。那煙花是通知埋伏在暗處的王師傅,讓他牽引著狼群,向外麵進攻。


    俞雲清換了幹爽的衣服,便是坐在馬車裏麵,聽著雨聲。


    一直到了天亮,王師傅這才是帶著人匆匆過來和俞雲清匯報:“啟稟大小姐,埋伏在外麵的人,一共是十八人,死了十五個。但是被狼咬的已經看不清楚臉麵,能夠確定的是,司馬浩然給逃了。還請大小姐恕罪,是小的無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君無限寵:毒妃夜難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鮮肉粽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鮮肉粽子並收藏暴君無限寵:毒妃夜難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