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門的小廝受了俞卿雪的好處再次確認說道,“今日一大早,就由群芳客棧的夥計,把大小姐送了迴來,說昨晚大小姐,是跟別的男人一起入住的。”


    俞丞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悲痛看著俞雲清罵道,“究竟,你究竟在想什麽!你娘死得早!為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視你為掌上明珠,生怕你受一丁點委屈!你就這樣迴報為父?”他顫抖著手,眼裏竟是忍不住落下兩行清淚。


    俞雲清的胸口禁不住一陣劇烈的刺痛,眼淚潸然淚下,是這副身體,還有記憶嗎?為什麽看見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悲痛的神情,自己竟然亦是痛苦得無以複加。


    “把她,拉下去。”俞丞相擺擺手,似乎不願意再看見她。


    俞雲清焦急的掙紮著,忍不住大哭起來說道,“爹爹,我是被陷害的!他們冤枉我!爹爹!”


    “啪——”付香上前一步,狠狠甩了一個耳光給她罵道,“二娘怎麽教導你,你現在守宮砂都丟了!而且不是給自己的夫君!你讓你爹的麵子往哪裏擱?拉下去!”


    “爹爹!你不要哭,不要哭……”俞雲清六神無主的看著俞丞相離開的身影,幾欲崩潰。


    被關入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俞雲清的情緒久久無法平靜。她並不是這樣脆弱的人啊,可能是這副身體的條件反射,特別是看到至親至愛的人,因為自己受到了那樣重的傷害,而且是莫須有的罪名。


    那種無助感似乎淹沒了俞雲清的冷靜。


    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每日隻供給一些稀薄的湯水,但俞雲清不以為意,她多希望俞丞相能來看自己一眼,這種期待下,連俞卿雪的飛揚跋扈都被她忽略了。


    但等來的卻是一群家丁,人人手裏都握著一根粗大的木棍。俞雲清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在古代,如果被確認為偷人這種事,似乎是會被浸豬籠的?而且就算自己被弄死了,也不會犯法……


    天氣陰沉沉的,看不出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雷鳴轟閃,那些家丁把俞雲清拖出大門,直接把她推到地之後,慢慢圍了上來


    難道自己就這樣被打死?為什麽別人穿越去了古代可以跟各種美男恩恩愛愛癡癡纏纏,自己穿越過來就在洞房花燭夜被夫君毒害了,又被莫名其妙的人吃幹抹淨了,然後現在還要被亂棍打死?


    其實荀卓文並不知道那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姑娘是誰。雖然說話語氣粗獷豪放,但,好歹那姑娘是他的女人了,所以其實心裏還是在意的。


    隻是不知道那姑娘的意思,或許她是覺得自己被強暴了不願再出來見他也說不定。平時不可一世慣了的荀卓文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麽不自信的一麵。


    那日與太子商議之時琴萱郡主又來湊熱鬧,說著什麽與冷辰絕成親的那女子竟然在新婚之夜偷人了。已經被俞丞相處以家法,要亂棍打死。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才會在新婚之夜偷人啊!真是太夠豪放了。”琴萱郡主的神色充滿了鄙夷。


    但豪放這個詞,似乎觸動了荀卓文的神經。俞丞相之女他是有所耳聞,聽說是京城第一美人,但極有大家閨秀之風,幾乎沒有在人前露過麵。這樣深居淺出的女子,如果能做出新婚之夜去偷人的話……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就是被強迫的。


    而且可能是,被自己強迫的。


    荀卓文想。


    然而他還是來遲了。


    換上那晚的夜行衣,蒙住臉出現在俞相府之時,大雨中被幾個家丁圍毆得似乎沒有了生氣的俞雲清,靜靜的躺在淤泥裏。


    她稍微掙紮一下,家丁們又繼續開始打。看來真的是不打死不會停了。


    而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氣,混雜著血腥味,在這大雨中依舊讓荀卓文馬上把她認了出來。


    他想要出手的時候忽然看見她晃晃悠悠掙紮著站起來,看著一個家丁又衝過去之時,徒手接住了那跟木棍。


    與俞雲清親密接觸過的荀卓文深知,俞雲清的力氣並不小。


    但是也並沒有大到這種程度。


    她忽然好像爆發了一般搶過那家丁的木棍狠狠打過去,那家丁直接暈倒在地。其他人見狀,又叫囂著的衝了過來。


    荀卓文連忙射出手中的暗器,把他們全部打暈了。


    俞雲清迴頭看了一眼他,她的身上,臉上全都是血,混夾著泥水,髒兮兮的站在雨裏。她看著荀卓文的眼神裏隻有冷漠與憤怒,惡狠狠的把木棍扔在荀卓文腳下,朝俞相府一瘸一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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