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那老頭如果看到我被打趴下或者你被糟蹋,一定會迴護他的兒子,別問為什麽,就因為他家是單傳!而且那老東西虎口厚重,眼底盡是強行收斂的兇光,身上的死人臭離著十來丈都能聞見。就算他為了後代開始行善了,以前也一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張雲說的很慢,因為他能猜到這位衛逢春一定不知道自己父親原本是什麽樣的人,他需要一些能夠稍稍擾亂對方的東西,比如言語。


    “你知道的話就不應該直接去衛家。”槐木笑得很陰冷。而衛逢春則在張雲意料之中的沒有太大的反應,看來這小子即使不知道大概也已經從那槐木的嘴裏聽了些什麽,否則絕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張雲聳聳肩,無奈道:“我不過是才來這村子,一切都是道聽途說而已。我哪知道衛家老爺藏得這麽深?當時時間來不及了,隻好叫了幾嗓子就趕緊過來,估計那些村民一來可能根本沒聽清或者沒聽見,二來就算因為懷疑或者好奇想追過來看看也會被衛家的人攔住。”


    “不打算逃跑?”槐木默認了張雲的話,他臉上的表情越發得意了,看來完全不緊張張雲是否會逃跑,或者會不會有別人到來。


    張雲搖搖頭,笑了:“逃是要逃的,不過不是我。”他突然叫一聲“快跑”便筆直衝向書童槐木。


    張雲已經看出了這書童雖然會些功夫,卻也不過是比衛逢春略強,所以隻要能拖得住這主仆二人,讓武巧兒逃出去叫村民過來並不是什麽難事。畢竟武家對這村子有恩,就算衛家勢力很大,也大不過整座村子。


    張雲手裏隻有一把柴刀,而且他的記憶始終沒能在武道上有所恢複,所以當他與易劍待了太長時間之後,便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他的眼光被帶高了許多,但身手卻遠遠沒有跟上。


    被人一棍來打扁的滋味很不好受,可憐的張雲卻不得不無奈地在承受棍棒的同時還要被人拳打腳踢。不過更讓張雲不爽的就是武巧兒這個傻貨居然跑沒幾步就又衝了迴來,雖說這一迴來把衛逢春勾了過去,但對於張雲來說除了打在身上的不再有拳腳之外,就隻有自己拚了這麽半天希望達成的事被武巧兒這個不分輕重的傻貨給攪黃了。


    傻貨!


    如果不是要抱頭打滾來躲閃一二,張雲絕對會衝過去揪著武巧兒的耳朵大罵一百遍“傻貨”。


    可現在不行,發了瘋一樣的武巧兒正在跟衛逢春撕打不停,而張雲的眼角已經瞥見了大隊人馬的出現,那是衛家的人。


    張雲猛一翻身,確保自己在被抓起來之前成功地給了這一直陰笑的混蛋一記烏眼拳。


    終於還是雙雙被抓了,張雲最後也沒開口罵武巧兒,這個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的女人是為了他不被打死才犯傻迴來,這讓張雲怎麽能開口?好在幸運的是張雲和武巧兒雖然都被五花大綁還蒙了腦袋給秘密押到了不見天日的大牢之中卻沒有被立刻殺死,而且武巧兒的身子也沒有被糟蹋。不幸的是張雲知道自己受了內傷,而且他們所待的牢房是衛家的私牢。


    看著牢房外那個比自己兒子高了兩個頭的老頭子,張雲嘿嘿笑了兩聲,隻是因為傷及內髒,這一笑才出了點聲就變成了重重的咳嗽。


    老頭的眼中盡兇悍之意,似乎對於發生這種事並不意外。他等著張雲在武巧兒的撫摸下漸漸平息了咳嗽才開口說話:“你們有兩條路,一條是一起死,作為不知羞恥的一對狗男女死掉。另一條路好一些,你背上所有的罵名去死,武巧兒可以活著成為我衛家的媳婦。”


    “我必須死唄?”張雲笑了笑,嗓子裏火辣辣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不過此時唿吸還算順暢,說話倒是無礙,“不愧是殺人如麻的魔頭,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退出的江湖?金盆洗手然後想著做點善事就能洗掉一身罪孽?那還要國法幹什麽?世間惡人都可以由此長命百歲了不是麽?養兒如此,可見你其實手洗得也不幹淨。”


    張雲話鋒所指之人當然就是衛家家主,他依然用那種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張雲,忽然眼底閃過一絲上位者的憐憫:“我已經決定做善事一直到死,但前提是我兒子能夠好好活著繼承我的一切。很不巧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你必須死。你有沒有什麽家人需要照顧?我衛千光向你保證會讓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


    張雲咳嗽了兩聲,隨即笑道:“哦?你確定不是要殺人滅口?”


    衛千光目光一懍,隨即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便投在張雲的身上:“你很有意思,混過江湖的?”


    張雲笑意更濃,因為他發覺了那槐木眼中閃過的驚慌。那並不是害怕他張雲的目光,而是害怕張雲自暴身份被衛千光認出來。


    “我姓張,叫張雲,在江湖上混過幾年,你沒聽過我的名字?我記得我還有些名頭呀。”張雲說話的語調上揚下墜,雖然別扭卻似乎能讓槐木的臉色也隨之一陣變幻。


    可誰知那衛千光卻仍是那副表情,仍是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老夫替你選第二項,明天今晚吃好睡好,明早上路。”


    張雲有些失望衛千光居然沒認出自己,槐木長出了一口氣隨著衛千光出了地牢。


    張雲聽到了那句“加些人手看緊”,於是嘿嘿笑了出來,笑沒兩下又變成了嚴重的咳嗽,嚇得武巧兒好一陣慌亂。


    自責至極的武巧兒恨不能自己替張雲去死,自奈之前與張雲兩人被囚在四麵封嚴的車中時,他抱著她一通亂摸之後就讓武巧兒有口難言,到剛剛才感覺嗓子鬆動了一點。


    “你……”武巧兒的話說得很困難,“為什麽……要……這樣?”


    誰知張雲根本就沒理武巧兒的意思,隻是又把手伸過去在武巧兒的後腰上一陣揉捏,把這柔軟高挑的女人捏了個兩頰通紅才說道:“演得還行,就看那書童有沒有膽子動手了。我可是張雲,這麽大的餌難道值得讓給別人?就算有毒也得吃吧。”


    武巧兒不明就理,張大了眼睛問道:“什麽餌?”


    “傻貨。”張雲一仰身子躺了下去,一直坐著讓帶著內傷的他很不舒服。


    “啊?”武巧兒更加一頭霧水。


    “傻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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