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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應該摸到的那個人，不在……
隻是，稍微一蹭她就發現了不對，身邊深深陷了下去。
早晨，程霧醒來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往旁邊蹭了一下
睡覺是個奇怪的事情，一旦形成習慣就容易依賴。
*
隨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跑進了衛生間。
他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掐入肉中，半晌才感覺到喉頭一股腥鹹，但那眸中黑色到底是徹底消失。
他身子一僵，艱難地推開如八爪魚一樣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隻覺得連靈力都壓不住的邪火自靈魂深處而來。微藍的眸子裏似刮起了一場颶風，翻得整個海麵都掀起了巨浪。
隻是，他剛剛鬆了一口氣，便感覺到一陣混合著酒氣的香甜撲鼻而來，同時湊上來的還有一股熟悉的溫軟觸感。
強行倒動靈力壓製住那些旖旎畫麵，封閉五感，連同手指下不時碰觸到的溫熱香軟的觸感也徹底隔絕開來。
他隻覺得渾身升起一股子燥熱，連臉色都有些燙。
隻是，即使閉著眼睛，那玲瓏曲線卻也不住地在眼前浮現。
然後，他從衣櫃裏拿出她穿過的那套中衣，閉著眼睛幫她換上。
他將她放在床上，從隔壁浴室端來一盆水簡單地為她擦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閉上眼睛，指尖一挑，將她衣衫進褪。
能得她這般掛念，也不枉他為了她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
聽著她一句一句的嚷嚷，陸燁微藍的眸子裏泛起一抹光澤，略微蒼白的薄唇緩緩勾起，露出極清淺的一抹笑。
“其實算算，額。京都，h市，好像也不是太遠。飛機兩個小時，汽車十三個小時，火車八個小時，我雙休，不知道你休息怎麽安排。星期天好像有些短，一來一迴……恩，要是有個專機就好了。燁老大，等我去賺錢買專機。嗝……麽麽噠！”
“陸燁啊，你就要去當官了。嗝……俗話說得好，官匪有別，你說，你下次見我會不會把我這個黑道頭子抓起來！哈哈哈。我知道你不敢。你肯定不舍得。”
“額。聽人說，你走，我不送你。你來，不管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呸！矯情！多看一次不就多一次！哪來的傻叉說的這屁話！老子哭死也要去送！傻逼啊！那個說不送的家夥肯定一個人鑽在被窩裏哭的連他媽都不認識，老子才不做這種人！”
而且還伴隨著一聲聲的囈語，時大時小。
她一點也不老實，一會兒抱住陸燁的脖子使勁兒勒，一會兒腳使勁兒地撲騰，好像就是故意要折騰抱著自己的人一樣。
陸燁抱著她按了密碼，走進客廳。
總之，程霧迴來的時候是橫著的。
隻不過，不知是因為那陳年的紅酒太烈，還是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
最後。理所當然的來了一頓，燭光晚餐。
一整天下來，程霧當真帶陸燁體驗了一把正常小情侶的生活。買了情侶裝、吃著路邊小店買來的冰激淩、讓陸燁排隊給她買了最愛吃的那家板栗、去了電影院、又在一眾鄙夷與驚豔共存的目光裏去了遊樂園。
兩個人豎著出去，迴來時卻有一個人是橫著的。
*
最後，不知道是有人使用了什麽法子，那聲音戛然而止。直接演變成了一陣“唔唔唔唔”的聲音。
“我家燁老大，絕對不是什麽繡花針。必須的鐵杵屹立，雄風不倒，威武霸氣，一統江湖。千秋萬代，如雷貫耳。”
於是小街上就響起了一串串壓低的，諂媚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聲音。
程霧看此計有效，再接再厲。
直到最後程霧使上了死纏爛打**，他特意擺出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才終於繃不住，有些鬆動。
她說的頭頭是道。陸燁卻依舊是麵無表情。
“說買那啥時，型號形容錯誤，咳咳，還有那啥。是為三錯。”
“讓自己的男人陷入其他女人毫不收斂的yy之中，是為二錯。”
“計策不夠完善。偷雞不成反噬把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為一錯。”
陸燁沒有看她，目視前方，聲音冷冷清清。“哦？錯哪兒了？”
“燁老大，我知道錯了。”
走出咖啡廳，程霧心虛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陸燁，然後猛地跳了起來，抱住他脖子冷不丁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後又挽起了她的手臂。
*
說完她徑直拉了陸燁離開，也沒再看盯著那張名片出神的女孩。
“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完全你的夢想。等你想清楚了給我打個電話。”
程霧看著說起夢想時似乎連眉毛都在跳舞、跟剛才判若兩人的小姑娘，滿意地點點頭，從自己的雙肩包裏拿出一張名片。然後指了指外麵已經趕來的110和120。
這次，劉瑩拳頭握了握，眼神晶亮，臉色發紅。
“想！我想讓每一個人都因為我設計的衣服而變得更加美麗和帥氣。我想讓自己設計的衣服走遍大江南北，看世間繁華。讓每一個人都以能穿上我設計的衣服而感到榮耀。”
“想不想建立自己的服裝品牌，讓每一個穿上你設計的衣服的人都為能穿這個品牌而驕傲。”
“沒有機會了，為了開那個店，我姐拚了十年的積蓄。現在再想開起來，難如登天。”
“想……”女孩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眼神黯了黯。
她摸了摸女孩腦袋，輕笑一聲，“已經打過了，想必等下就過來。”說完收斂了笑意，瞟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盯著女孩的眼睛，沉聲道：“劉瑩是麽？你的店，還想再開起來嗎？”
聰明，又有善心，比她想象中好太多。
聽著她滿滿真誠的語氣，以及說打電話時候的祈求眼神，程霧心裏暗自點了點頭。
“謝謝兩位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我恐怕就被突然脫落的吊燈砸中，小命難保了。”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猶豫道：“裏麵有人好像被吊燈碎片傷到，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會很危險，能不能打個急救電話……”
女孩眨巴著眼睛，眼淚要掉不掉，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不迭開口。
程霧麵帶微笑攪拌著麵前的咖啡，並沒有看她，風輕雲淡地講述著仿佛是事實一樣的假話。
“十幾年的老店。裏麵設施老化、吊燈脫落，又因為一個大嬸沒站穩，人為的劇烈撞擊導致震動過度、衣架盡數癱倒，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還好你被兩個比較健壯的鄉下小情侶及時拉走，才免了一場禍事。”
“啊？”女孩顯然跟不上程霧的思路。
程霧為她將麵前的奶茶遞到手上，輕笑一聲，“你們店開了有十多年了吧？
剛發生了一場混亂的內衣店對麵的咖啡廳裏，小姑娘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仿佛還沒從剛才的恐懼裏迴過神來。
*
三，自己一定是走了大運被上帝選中的孩子。要不然為什麽她兩樣都做過，卻沒有應了以上兩條結論？
二，得罪陸燁者，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下次約會，一定不要試圖隨便捉弄自家這口子。因為他會讓你嚐嚐偷雞不成反噬把米的酸爽感。
同時得出了三個結論。
程霧瞟了一眼早就碎掉的攝像頭，拍了拍胸脯，被陸燁強行拉出去的同時還不忘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她剛剛那一瞬間決定的合作夥伴。
“啊——”獨屬於年輕女子尖利高亢的叫聲劃破了一片熙熙攘攘、紛繁雜亂。
眼神淡淡掃過那群在混亂裏頭頂內衣褲跌跌撞撞的女人，尤其是身穿粉色洋裝正往他這邊走的女孩時。眼睛微眯，剛碎掉的水晶吊燈周邊那些小型的燈也嘭地一聲炸開，其中一片碴子正好落到那女孩額頭上。鮮血頓時冒出。
一旁陸燁看著她大眼睛亮晶晶的模樣便知道她又打了什麽主意。
因為那天她去那家店的時候就覺得格外不同，很是喜歡。
這女孩，居然會設計衣服。最驚喜的是，雖然沒有經過專業係統的訓練，她設計的服裝卻是大方優雅又不缺時尚感。盡管有些模仿的痕跡，更多的卻是創新和完善。假以時日，這孩子必然能在這條路上走出一方天地！
她雖然說的不算清楚，但程霧卻是聽懂了。
“我從小就喜歡服裝設計這之類的事情，後來就自己鑽研。父母都不在了，姐姐打工賺的錢開了個服裝店。後來我高中畢業後就開始自己做衣服往店裏賣，效果還不錯……”
說起來自己的店，女孩終於恢複了剛剛那含笑模樣，隻是語氣裏又多了些黯然和傷感。
“恩。”
“那是你家的店？”程霧柳眉微挑，詫異地看著她。
“店已經被轉讓了。姐姐去世後，我一個人實在是經營不下去……”
女孩看程霧想起來自己，先猶豫地看了那穿著粉色洋裝臉色不善的女孩一眼，終是咬了咬牙，無視她兇神惡煞的模樣，勉強笑著對程霧開了口。
“沒事吧，”程霧拍了一下她有些蒼白的小臉，突然想起了這一直覺得有點眼熟的女孩是誰，輕聲問道：“你之前不是在……”
程霧看著眼看就要被踹倒的小女孩，又瞟一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意識的陸燁。歎了口氣，快步上前將暴露在魔爪，哦不，魔腳之下的小店員解救下來。
隻是，她剛伸出手就傳來一陣罵聲。“你們店這是什麽情況，信不信本小姐去投訴！還傻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幫我把這惡心的東西拿掉！”
兩個人在這一片混亂中淡然從容的模樣讓旁邊的小店員也感覺安定了許多。最起碼已經可以正常行走，然後開始忙那些罵罵咧咧的女人們解開套在頭上的東西。
陸燁迴望她一眼，表情一本正經，語氣淡淡道：“我不隻這時候行。”
她看著他，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我家神棍，幹得漂亮！看不出來你這麽行！”
程霧推開還貼在她耳畔的陸燁，拍了拍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小臉兒，剜了他一眼，又悄悄給他點了個讚。
而且，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直在身邊為他們介紹的小女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亂。衣架、模特，以及所有站立著的東西全都倒了，不少內衣褲都落在那些看美男看的正起興的女人頭上臉上，且看上去怎麽扯都扯不掉。
她一個激靈，正看到店中間的巨型水晶吊燈如煙花般炸開。碎星四濺。
等她頭腦再次恢複清醒之時，是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有什麽玻璃材質的東西碎裂的聲音。
程霧感受著他挺翹的鼻梁抵在耳畔，薄唇幾乎貼上耳垂，甚至於輕輕吐出的涼氣都似比素日裏樂了三分。那股子不知道是從身體還是心底升起的酥麻微癢的觸感直讓她麵紅耳赤，心裏除了今天早上屢次提到的惑國妖姬之外，什麽想法都沒了。
最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最極致的協調。
因著這份夾雜著魅惑的清冷，夾雜著曖昧的涼意。程霧除了一個你字，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應對。因為這種奇異的感覺竟生生撕裂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他尾音上挑，意味深長。如一道道小勾子一樣勾了人的心神，又像是綿長悠遠勾魂攝魄的靡靡之音。可即使說著這般曖昧的話，男子的聲音依然是冷清的，就如冰山之巔皚皚白雪般冰涼又舒爽。
“你……”
“我的小霧兒，怎麽？你是在旁敲側擊我滿足不了你？暗示我可以不用憐惜你年幼了？恩？”
在一眾驚唿和抽氣聲中，他緩緩湊近程霧，在程霧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麵帶討好地紅了俏臉時，將碰到她粉唇的薄唇一偏，湊到了耳邊。
程霧明明看到了他眼底一點細微的、不懷好意的笑，腦子裏叫囂著趕緊躲開，但整個人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看的見的寵溺幾讓人眩暈。
雪蓮花開，一刹傾城。
看著身邊笑得跟小狐狸一樣的女孩，陸燁無奈搖頭，唇角慢慢溢出一抹清淺笑意。
可惜，她總是低估了陸燁的功力。
議論一波一波，除了那麽一小部分言語極盡猥瑣之外，程霧還是很滿意的，就等著看身邊人窘迫害羞的模樣。
……
“艾西！小晴你真是……”
“這又不是什麽絕症，可以治的！”被叫做小晴的女孩瞪了身邊人一眼，看向陸燁時已經滿是柔情。“就衝他那麽比當紅明星都要帥的臉，我就要帶他去治好。然後偷偷養著，哼哼。我就不信，王淩峰養的那些個狐狸精都比我養的這位看起來有麵子。”
“小晴，看到了麽？不僅是個花心的，還是個不中用的！”
和她一起的少婦也重重歎了口氣，“我的心碎了，這麽完美的男人怎麽會……本來還說這個小姑娘真可惡，霸占那樣的尤物。現在看來，還是挺可憐的，小小年紀，未嚐得人間極致的歡愉便……”
“天啦，磨成繡花針就算了，還有毛病……”一個少婦作捧心狀，簡直要潸然淚下。
隻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情心並且懂得惋惜的。在程霧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的情況下，她那話又將議論聲引到了一個**。
這樣一對璧人，上次他們在商場買衣服時她接待他們的時候，看上去還那麽幸福。怎麽現在就……真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跟著兩個人，手邊已經拿了許多件的小店員欣喜又同情地又拿了兩打。高興這個月的提成不用發愁的同時又委實為兩個人感到惋惜。
“大妹子，一打不夠，再來兩打吧！他這天天換的喲，可憐了，年紀輕輕的就……要透氣的啊。”說著垂下了腦袋，給人一個瘦小又悲憫的背影。充分展現了另一半得了不好說的病時悲傷小媳婦的模樣。
說完對著一邊店員招了招手，看上去有些為難有些羞澀。
陸燁倒是很淡定，程霧卻笑得前仰後合。趴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調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鐵杵磨成繡花針。笑死爺了！嘖嘖，這個看臉的世界。你都鐵杵磨成繡花針了還有這等魅力，不愧是我家燁老大。”
這話聲音已經很低，奈何兩個人都聽力太好。
她往這邊看了一眼，輕彈了一下並無灰塵或者汙漬的粉色洋裝。在對上陸燁並無焦點的眸子時低下頭，作嬌羞狀。對身邊女孩子悄聲道：“別提那個婚約，不知道我爸是不是老的腦子都萎縮了！王淩峰那個紈絝又花心的東西，嫁過去準把本小姐氣死！所以得趁現在好好玩玩兒不是？就衝那男人這張臉，霸王硬上弓也未嚐不可。而且，要是像你說的那樣，也許不用霸王硬上弓，他會自動投懷送抱呢。”
程霧話剛問完，那被稱為夜色小公主的女孩就跟有心靈感應似的低笑了一聲，微紅又嫵媚的臉色裏帶了點兒勢在必得的感覺。
於是一臉猥瑣的戳了戳陸燁胸膛，“小妖精，有人要霸王硬上弓了！看起來還是那位夜色的小公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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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程霧醒來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往旁邊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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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跑進了衛生間。
他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掐入肉中，半晌才感覺到喉頭一股腥鹹，但那眸中黑色到底是徹底消失。
他身子一僵，艱難地推開如八爪魚一樣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隻覺得連靈力都壓不住的邪火自靈魂深處而來。微藍的眸子裏似刮起了一場颶風，翻得整個海麵都掀起了巨浪。
隻是，他剛剛鬆了一口氣，便感覺到一陣混合著酒氣的香甜撲鼻而來，同時湊上來的還有一股熟悉的溫軟觸感。
強行倒動靈力壓製住那些旖旎畫麵，封閉五感，連同手指下不時碰觸到的溫熱香軟的觸感也徹底隔絕開來。
他隻覺得渾身升起一股子燥熱，連臉色都有些燙。
隻是，即使閉著眼睛，那玲瓏曲線卻也不住地在眼前浮現。
然後，他從衣櫃裏拿出她穿過的那套中衣，閉著眼睛幫她換上。
他將她放在床上，從隔壁浴室端來一盆水簡單地為她擦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閉上眼睛，指尖一挑，將她衣衫進褪。
能得她這般掛念，也不枉他為了她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
聽著她一句一句的嚷嚷，陸燁微藍的眸子裏泛起一抹光澤，略微蒼白的薄唇緩緩勾起，露出極清淺的一抹笑。
“其實算算，額。京都，h市，好像也不是太遠。飛機兩個小時，汽車十三個小時，火車八個小時，我雙休，不知道你休息怎麽安排。星期天好像有些短，一來一迴……恩，要是有個專機就好了。燁老大，等我去賺錢買專機。嗝……麽麽噠！”
“陸燁啊，你就要去當官了。嗝……俗話說得好，官匪有別，你說，你下次見我會不會把我這個黑道頭子抓起來！哈哈哈。我知道你不敢。你肯定不舍得。”
“額。聽人說，你走，我不送你。你來，不管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呸！矯情！多看一次不就多一次！哪來的傻叉說的這屁話！老子哭死也要去送！傻逼啊！那個說不送的家夥肯定一個人鑽在被窩裏哭的連他媽都不認識，老子才不做這種人！”
而且還伴隨著一聲聲的囈語，時大時小。
她一點也不老實，一會兒抱住陸燁的脖子使勁兒勒，一會兒腳使勁兒地撲騰，好像就是故意要折騰抱著自己的人一樣。
陸燁抱著她按了密碼，走進客廳。
總之，程霧迴來的時候是橫著的。
隻不過，不知是因為那陳年的紅酒太烈，還是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
最後。理所當然的來了一頓，燭光晚餐。
一整天下來，程霧當真帶陸燁體驗了一把正常小情侶的生活。買了情侶裝、吃著路邊小店買來的冰激淩、讓陸燁排隊給她買了最愛吃的那家板栗、去了電影院、又在一眾鄙夷與驚豔共存的目光裏去了遊樂園。
兩個人豎著出去，迴來時卻有一個人是橫著的。
*
最後，不知道是有人使用了什麽法子，那聲音戛然而止。直接演變成了一陣“唔唔唔唔”的聲音。
“我家燁老大，絕對不是什麽繡花針。必須的鐵杵屹立，雄風不倒，威武霸氣，一統江湖。千秋萬代，如雷貫耳。”
於是小街上就響起了一串串壓低的，諂媚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聲音。
程霧看此計有效，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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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頭頭是道。陸燁卻依舊是麵無表情。
“說買那啥時，型號形容錯誤，咳咳，還有那啥。是為三錯。”
“讓自己的男人陷入其他女人毫不收斂的yy之中，是為二錯。”
“計策不夠完善。偷雞不成反噬把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為一錯。”
陸燁沒有看她，目視前方，聲音冷冷清清。“哦？錯哪兒了？”
“燁老大，我知道錯了。”
走出咖啡廳，程霧心虛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陸燁，然後猛地跳了起來，抱住他脖子冷不丁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後又挽起了她的手臂。
*
說完她徑直拉了陸燁離開，也沒再看盯著那張名片出神的女孩。
“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完全你的夢想。等你想清楚了給我打個電話。”
程霧看著說起夢想時似乎連眉毛都在跳舞、跟剛才判若兩人的小姑娘，滿意地點點頭，從自己的雙肩包裏拿出一張名片。然後指了指外麵已經趕來的110和120。
這次，劉瑩拳頭握了握，眼神晶亮，臉色發紅。
“想！我想讓每一個人都因為我設計的衣服而變得更加美麗和帥氣。我想讓自己設計的衣服走遍大江南北，看世間繁華。讓每一個人都以能穿上我設計的衣服而感到榮耀。”
“想不想建立自己的服裝品牌，讓每一個穿上你設計的衣服的人都為能穿這個品牌而驕傲。”
“沒有機會了，為了開那個店，我姐拚了十年的積蓄。現在再想開起來，難如登天。”
“想……”女孩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眼神黯了黯。
她摸了摸女孩腦袋，輕笑一聲，“已經打過了，想必等下就過來。”說完收斂了笑意，瞟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盯著女孩的眼睛，沉聲道：“劉瑩是麽？你的店，還想再開起來嗎？”
聰明，又有善心，比她想象中好太多。
聽著她滿滿真誠的語氣，以及說打電話時候的祈求眼神，程霧心裏暗自點了點頭。
“謝謝兩位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我恐怕就被突然脫落的吊燈砸中，小命難保了。”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猶豫道：“裏麵有人好像被吊燈碎片傷到，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會很危險，能不能打個急救電話……”
女孩眨巴著眼睛，眼淚要掉不掉，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不迭開口。
程霧麵帶微笑攪拌著麵前的咖啡，並沒有看她，風輕雲淡地講述著仿佛是事實一樣的假話。
“十幾年的老店。裏麵設施老化、吊燈脫落，又因為一個大嬸沒站穩，人為的劇烈撞擊導致震動過度、衣架盡數癱倒，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還好你被兩個比較健壯的鄉下小情侶及時拉走，才免了一場禍事。”
“啊？”女孩顯然跟不上程霧的思路。
程霧為她將麵前的奶茶遞到手上，輕笑一聲，“你們店開了有十多年了吧？
剛發生了一場混亂的內衣店對麵的咖啡廳裏，小姑娘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仿佛還沒從剛才的恐懼裏迴過神來。
*
三，自己一定是走了大運被上帝選中的孩子。要不然為什麽她兩樣都做過，卻沒有應了以上兩條結論？
二，得罪陸燁者，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下次約會，一定不要試圖隨便捉弄自家這口子。因為他會讓你嚐嚐偷雞不成反噬把米的酸爽感。
同時得出了三個結論。
程霧瞟了一眼早就碎掉的攝像頭，拍了拍胸脯，被陸燁強行拉出去的同時還不忘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她剛剛那一瞬間決定的合作夥伴。
“啊——”獨屬於年輕女子尖利高亢的叫聲劃破了一片熙熙攘攘、紛繁雜亂。
眼神淡淡掃過那群在混亂裏頭頂內衣褲跌跌撞撞的女人，尤其是身穿粉色洋裝正往他這邊走的女孩時。眼睛微眯，剛碎掉的水晶吊燈周邊那些小型的燈也嘭地一聲炸開，其中一片碴子正好落到那女孩額頭上。鮮血頓時冒出。
一旁陸燁看著她大眼睛亮晶晶的模樣便知道她又打了什麽主意。
因為那天她去那家店的時候就覺得格外不同，很是喜歡。
這女孩，居然會設計衣服。最驚喜的是，雖然沒有經過專業係統的訓練，她設計的服裝卻是大方優雅又不缺時尚感。盡管有些模仿的痕跡，更多的卻是創新和完善。假以時日，這孩子必然能在這條路上走出一方天地！
她雖然說的不算清楚，但程霧卻是聽懂了。
“我從小就喜歡服裝設計這之類的事情，後來就自己鑽研。父母都不在了，姐姐打工賺的錢開了個服裝店。後來我高中畢業後就開始自己做衣服往店裏賣，效果還不錯……”
說起來自己的店，女孩終於恢複了剛剛那含笑模樣，隻是語氣裏又多了些黯然和傷感。
“恩。”
“那是你家的店？”程霧柳眉微挑，詫異地看著她。
“店已經被轉讓了。姐姐去世後，我一個人實在是經營不下去……”
女孩看程霧想起來自己，先猶豫地看了那穿著粉色洋裝臉色不善的女孩一眼，終是咬了咬牙，無視她兇神惡煞的模樣，勉強笑著對程霧開了口。
“沒事吧，”程霧拍了一下她有些蒼白的小臉，突然想起了這一直覺得有點眼熟的女孩是誰，輕聲問道：“你之前不是在……”
程霧看著眼看就要被踹倒的小女孩，又瞟一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意識的陸燁。歎了口氣，快步上前將暴露在魔爪，哦不，魔腳之下的小店員解救下來。
隻是，她剛伸出手就傳來一陣罵聲。“你們店這是什麽情況，信不信本小姐去投訴！還傻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幫我把這惡心的東西拿掉！”
兩個人在這一片混亂中淡然從容的模樣讓旁邊的小店員也感覺安定了許多。最起碼已經可以正常行走，然後開始忙那些罵罵咧咧的女人們解開套在頭上的東西。
陸燁迴望她一眼，表情一本正經，語氣淡淡道：“我不隻這時候行。”
她看著他，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我家神棍，幹得漂亮！看不出來你這麽行！”
程霧推開還貼在她耳畔的陸燁，拍了拍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小臉兒，剜了他一眼，又悄悄給他點了個讚。
而且，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直在身邊為他們介紹的小女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亂。衣架、模特，以及所有站立著的東西全都倒了，不少內衣褲都落在那些看美男看的正起興的女人頭上臉上，且看上去怎麽扯都扯不掉。
她一個激靈，正看到店中間的巨型水晶吊燈如煙花般炸開。碎星四濺。
等她頭腦再次恢複清醒之時，是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有什麽玻璃材質的東西碎裂的聲音。
程霧感受著他挺翹的鼻梁抵在耳畔，薄唇幾乎貼上耳垂，甚至於輕輕吐出的涼氣都似比素日裏樂了三分。那股子不知道是從身體還是心底升起的酥麻微癢的觸感直讓她麵紅耳赤，心裏除了今天早上屢次提到的惑國妖姬之外，什麽想法都沒了。
最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最極致的協調。
因著這份夾雜著魅惑的清冷，夾雜著曖昧的涼意。程霧除了一個你字，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應對。因為這種奇異的感覺竟生生撕裂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他尾音上挑，意味深長。如一道道小勾子一樣勾了人的心神，又像是綿長悠遠勾魂攝魄的靡靡之音。可即使說著這般曖昧的話，男子的聲音依然是冷清的，就如冰山之巔皚皚白雪般冰涼又舒爽。
“你……”
“我的小霧兒，怎麽？你是在旁敲側擊我滿足不了你？暗示我可以不用憐惜你年幼了？恩？”
在一眾驚唿和抽氣聲中，他緩緩湊近程霧，在程霧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麵帶討好地紅了俏臉時，將碰到她粉唇的薄唇一偏，湊到了耳邊。
程霧明明看到了他眼底一點細微的、不懷好意的笑，腦子裏叫囂著趕緊躲開，但整個人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看的見的寵溺幾讓人眩暈。
雪蓮花開，一刹傾城。
看著身邊笑得跟小狐狸一樣的女孩，陸燁無奈搖頭，唇角慢慢溢出一抹清淺笑意。
可惜，她總是低估了陸燁的功力。
議論一波一波，除了那麽一小部分言語極盡猥瑣之外，程霧還是很滿意的，就等著看身邊人窘迫害羞的模樣。
……
“艾西！小晴你真是……”
“這又不是什麽絕症，可以治的！”被叫做小晴的女孩瞪了身邊人一眼，看向陸燁時已經滿是柔情。“就衝他那麽比當紅明星都要帥的臉，我就要帶他去治好。然後偷偷養著，哼哼。我就不信，王淩峰養的那些個狐狸精都比我養的這位看起來有麵子。”
“小晴，看到了麽？不僅是個花心的，還是個不中用的！”
和她一起的少婦也重重歎了口氣，“我的心碎了，這麽完美的男人怎麽會……本來還說這個小姑娘真可惡，霸占那樣的尤物。現在看來，還是挺可憐的，小小年紀，未嚐得人間極致的歡愉便……”
“天啦，磨成繡花針就算了，還有毛病……”一個少婦作捧心狀，簡直要潸然淚下。
隻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情心並且懂得惋惜的。在程霧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的情況下，她那話又將議論聲引到了一個**。
這樣一對璧人，上次他們在商場買衣服時她接待他們的時候，看上去還那麽幸福。怎麽現在就……真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跟著兩個人，手邊已經拿了許多件的小店員欣喜又同情地又拿了兩打。高興這個月的提成不用發愁的同時又委實為兩個人感到惋惜。
“大妹子，一打不夠，再來兩打吧！他這天天換的喲，可憐了，年紀輕輕的就……要透氣的啊。”說著垂下了腦袋，給人一個瘦小又悲憫的背影。充分展現了另一半得了不好說的病時悲傷小媳婦的模樣。
說完對著一邊店員招了招手，看上去有些為難有些羞澀。
陸燁倒是很淡定，程霧卻笑得前仰後合。趴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調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鐵杵磨成繡花針。笑死爺了！嘖嘖，這個看臉的世界。你都鐵杵磨成繡花針了還有這等魅力，不愧是我家燁老大。”
這話聲音已經很低，奈何兩個人都聽力太好。
她往這邊看了一眼，輕彈了一下並無灰塵或者汙漬的粉色洋裝。在對上陸燁並無焦點的眸子時低下頭，作嬌羞狀。對身邊女孩子悄聲道：“別提那個婚約，不知道我爸是不是老的腦子都萎縮了！王淩峰那個紈絝又花心的東西，嫁過去準把本小姐氣死！所以得趁現在好好玩玩兒不是？就衝那男人這張臉，霸王硬上弓也未嚐不可。而且，要是像你說的那樣，也許不用霸王硬上弓，他會自動投懷送抱呢。”
程霧話剛問完，那被稱為夜色小公主的女孩就跟有心靈感應似的低笑了一聲，微紅又嫵媚的臉色裏帶了點兒勢在必得的感覺。
於是一臉猥瑣的戳了戳陸燁胸膛，“小妖精，有人要霸王硬上弓了！看起來還是那位夜色的小公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