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和皇嫂真是對冤家!”周洛於笑笑,得意的勾起唇畔看著舒碧薇:“皇兄,皇嫂說得沒有錯,那夜,皇嫂是帶著周紫川的玉佩離開皇宮的!皇兄不妨再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獨占一個女人的心吧!”


    周恨生冷喝:“放了她,玉璽你拿走!”


    周洛於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玉璽:“以防萬一,我會在七裏坡將皇嫂留下,皇兄別忘了去接皇嫂!”


    “我才不要你接我!我不想再見你!枉你為一國之君,天下和女人,你都不懂選擇麽?”


    她大聲嚷嚷著,聽進他耳裏,痛得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但他隻默默看著,看著周洛於挾持著她離去,他會好好教訓她一頓的,讓她再也說不出和周紫川離開的話。


    “皇上!”陸軒輕步上前喚了聲。


    周恨生微握拳,淡淡道:“去七裏坡!”


    周洛於進入官道尚未走多遠,十來個黑衣人從林中躍然而出攔住去路,刀劍聲厲空而起,為首的將領喝道:“何人如此膽大,膽敢攔皇上的去路!”


    “攔的就是你!”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舒碧薇微皺眉,隻見個個身著黑衣,臉蒙黑巾,詫異於橫生的意外,心隱隱有些不定。


    “不知天高地厚!給我殺!”


    那黑衣女子優雅的抬起手:“我們不想動手,隻想要一個人!”


    周洛於打量著黑衣人,心下疑惑,又瞧了一眼同樣迷惑不解的舒碧薇,大聲喝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把舒碧薇交給我們,放你們一條生路!”優雅的聲音帶著冷冷的殺氣。


    “好狂妄的口氣!”周洛於冷哼,挑起眉梢:“憑你們十幾個人能抵得過上千騎兵麽?你們是找死!”


    隻見一個黑衣人突然半握拳放在唇邊,猛地吹了聲口哨,十幾匹馬遽然從林間竄出,穩穩的停在道上。舒碧薇咽咽口水,她是絕對不認識這些黑衣人的,不由又往官道的另一邊瞧了瞧,空蕩蕩的,不見人影,黯然不已。他真的相信周洛於會放過她麽,真的沒有準備反擊麽?她真的值得用那傳國玉璽交換麽?


    “不就是要一個舒碧薇麽,給你們就是!”可看得出,來者不善,周洛於明智的做出了一個選擇,犯不著在這個節骨眼較真。


    舒碧薇恨恨的瞪著周洛於:“你說話不算話!”


    他有些無辜的聳聳肩:“皇嫂放心,皇兄定不會棄你不顧的!皇兄在九裏坡埋下不少伏兵,對付區區幾個無名小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狠咬牙,掃了黑衣人一眼,有些躊躇。


    那個女子已有些不悅,冷聲道:“快過來!”


    舒碧薇深吸口氣,冷冷的瞪著周洛於:“周恨生一定會殺了你的!”


    “如皇嫂所說,拭目以待!”


    她緩緩的朝黑衣人走去,正近前黑衣人身邊之時,腳步驟然轉向,她直往那官道跑去,朝周恨生前來的方向。她的這一舉動幾乎讓所有人愕然,隻,一個黑衣人,像是早料定她不會輕易就範,極其迅捷的竄上前,截住了她,攔腰橫抱起她,直接躍上馬背。


    “放開我,你們這些卑鄙小人,你們不得好死!周恨生不會放過你們的!”


    腰間的手更加的收緊,她掙紮得愈加厲害,唯,耳際響起的低沉的聲音讓她完全怔住:“舒碧薇,你就不能乖一點麽?”


    舒碧薇錯愕的抬眸看著他,不見他的容顏,隻那雙眸,灼灼的閃著亮光:“怎麽是你?”


    “想見你,於是就來了!”


    說得再自然不過,她滯了一下,更加不遺餘力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他死死的禁錮住她,出聲取勝:“你若想周恨生輸,你可以離開,隻要你在周恨生身邊,他必沒有取勝的把握,何不讓他心無旁騖的大戰一場?”


    說得很在理,而她真的不想讓周恨生有任何的負擔,她已經夠愧疚、夠懊惱了,明白這一點,她依然無比倔強道:“別碰我!”


    他直接忽略她的話,涼涼道:“如今除了本殿下,沒有人能護得住你!別逼本殿下再摻和進去,不然周恨生一定會輸!”


    這一迴,她連說都不敢再說一句,她隻要周恨生贏,不論任何代價,包括她的命!


    黑衣人一一翻身上馬,端坐馬背,勒馬位列兩邊,很快的讓出一條道。周洛於冷冷笑了笑,揮手示意騎兵魚貫而過。


    “堂堂鳳秦王朝的辰王爺,不,不,說錯了,堂堂鳳秦王朝的皇上竟有如此雅量,不與冒怒聖顏的無名小卒計較,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必能成為天下美談!”


    舒碧薇皺起眉,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眸底的笑意,不由瞪了他一眼,惹怒周洛於,那可是得不償失,低斥了聲:“你想怎麽樣?”


    他隻笑,並不應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頓住的周洛於,不出他所料,周洛於掉轉馬頭,直盯著他。


    “你是何人?”


    “在下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不勞辰王爺惦記。機不可失,辰王爺盡管成就辰王爺的大事,不必在此滯留!”


    周洛於抬眸瞟了眼那策馬而來的羽林軍,為數不多,僅有百餘騎,搖搖頭:“如今勝負已定,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一邊是猛虎,一邊是餓狼,時機拿捏得真是懸之又懸,見周洛於完全黑下臉,他朗聲道:“你一定會輸!”


    他的聲音,幾乎是穿透所有人的耳際,立即在騎兵之中引起不小的波動,浩大的打擊了周洛於的氣勢,他氣定神閑,再次深深打擊道:“你不是周恨生的對手,你會輸得很慘!”


    這無異於是狠狠的當眾摑了他一個耳光,周洛於陰沉的眯起眼,策馬緩緩朝他而去,盯了他許久,搖搖頭:“大言不慚,可真是不記得皇兄竟有如此氣魄的追隨者!勝負已定,還要再次狡辯?!”


    蕭笙天輕嗤一聲,卻沒理他,隻垂眸迎上她那感激的目光,高挑起眉,以僅她能聽見的聲音道:“但周恨生若與本殿下交手,那麽輸的隻會是周恨生!”


    “堂堂男子,竟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豈不為天下人所恥笑?”


    他再次欣賞於那忽又變得怨恨的目光,還有周洛於的正欲洶湧而出的怒火,側眸掃了一眼齊整壓近的人馬:“弑君奪位,真正被天下人恥笑的是辰王爺吧!”


    “我非取你首級不可!”


    對於兩人的爭鋒相對,舒碧薇除了埋怨蕭笙天,更是眼巴巴的瞅向前來的人馬,察覺到她的目光,蕭笙天不悅的抬手扳迴她的臉,卻又挑釁的看著周洛於,已頻臨爆發的周洛於,說得幾乎讓人氣絕:“辰王爺,不如束手就擒吧!或許周恨生會饒你一命!”


    未待周洛於出聲,周恨生已策馬疾奔近前,冷喝的第一句便是:“放開她!”


    “周恨生,我替你截下你心愛的女人,為你拖住周洛於,你便這樣對我嗎?”說得甚是哀怨,他幽幽望著周洛於:“辰王爺,你是想先取我首級還是周恨生的首級呢?”


    “你到底是何人?”周洛於冷喝一聲,那些為數不多的兵馬尚不足構成威脅,而這個未知身份的黑衣人確實是惹惱了他。


    “辰王爺,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辰王爺傷心!”


    周恨生冷哼一聲,對於這個黑衣人,他一點好感都沒有,但他依然妥協:“你給朕過來!”


    蕭笙天笑著策馬趨近,極適合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卻是非周洛於所能及之內:“不愧是鳳秦王朝的國君,懂得取舍!皇上不妨先挫挫辰王爺的銳氣!至於碧薇,我替你守護!”


    未意識到他話中的更深含義,周恨生隻是冷冷的看向周洛於。


    “皇兄,此人來曆不明,切不可給他可乘之機!”


    “辰王爺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不過在你們決戰前,能否大膽問辰王爺幾個問題?有些事若此時不能獲悉,一旦辰王爺身首異處,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問辰王爺了!”他咄咄相逼,絲毫不懼怕周洛於的臉色:“我想知道舒碧薇因何出現在赫哲國?”


    周洛於皺起眉,有些疑惑,眯眼打量著他,募地哈哈一笑:“你是蕭笙天?”


    此言一出,周恨生身子震了震,冷眸掃過去,冷聲道:“蕭笙天?”


    他也不否認,隻是笑著問道:“莫非皇上不想知道你的皇後因何出現在赫哲國麽?”


    “你不是率大軍攻打邊關了麽?怎地會出現在此?”


    麵對周洛於的連聲質問,蕭笙天唉聲歎氣:“倒真是有些奇怪呢,辰王爺問問皇上不更好?”


    “軍情是假?”周洛於心一沉,攥著韁繩的手更緊的握起。


    “不過是個棋局而已!”


    哈哈,周洛於冷笑兩聲,是一個棋局啊!他掃了一眼蕭笙天懷中的舒碧薇,搖搖頭,嘴角漫起陰沉的笑:“蕭笙天,不要告訴本王你看上周恨生的女人了吧!這並非本王將她送到你手中的初衷!”


    “蕭笙天,你放開她!”


    這下,幾乎是讓周恨生狂吼出聲,蕭笙天緩緩扯下蒙麵的黑巾,吐了一口氣:“周恨生,你我之爭不急於這一時,對付辰王爺才是當務之急,不然本殿下可真的要失去一個真正能與本殿下抗衡的對手了!至於碧薇,你放心,本殿下絕不會讓她有任何損傷的!碧薇,你說可是?”


    最後一句,是問舒碧薇,但她沒有迴答,她唯一認同的是:對付周洛於才是當務之急,她相信,周恨生一定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周洛於,將舒碧薇送到本殿下手中,引蕭梓雲迴都城可都是你一手所為?蕭梓雲若與本殿下對抗,赫哲國必是大亂,而後你可趁機拿下我赫哲國,可是如此?”


    “是又如何?”周洛於嗤笑一聲,眸光在蕭笙天和周恨生之間流轉:“想不到你竟對舒碧薇動了心,舒碧薇的味道嚐起來定是極其不錯吧!或許你可以和皇兄比一比,你們誰更能讓舒碧薇欲仙欲死!”


    “辰王爺的陰險心思和狡詐手段確實天下無人能及!”蕭笙天搖頭,未看著周恨生,已可以感覺得到那狠洌的目光,還有懷中她的目光,極是怨恨的目光。他深吸口氣:“辰王爺不必逞口舌之快,今日是你的大限,你好自為之吧!”


    “你怎知道皇兄會幫你不幫本王呢?”


    蕭笙天側頭看向一臉烏黑的周恨生,他和他,終歸是要有一戰的:“周恨生,若你知道辰王爺在七裏坡埋下上萬伏兵欲取你和碧薇性命又如何?”


    “蕭笙天,你的賬朕慢慢和你算!”周恨生冷冷的哼了聲,緩緩抬起手,隻一揚,身後羽林軍刀劍出鞘,直衝上前。


    一時間,官道上響起一片刀劍相擊的聲音、廝殺聲、慘叫聲,見周恨生、周洛於兩人冷冷對望著,蕭笙天悠然的往後退,瞥見她死死盯著周恨生,微歎了口氣,一掌襲向她的脖頸,朝黑衣人做了個手勢,策馬急速離去。


    “可惡的蕭笙天!”周恨生氣得直咬牙,咒罵道。


    周洛於笑笑:“皇兄可真是太大意了些,如今蕭笙天怕是帶著他的女人迴赫哲國,皇兄不追麽?”


    “朕自是饒不了他,但先跟你算算你我之間的賬!”


    周洛於悠哉悠哉道:“倒是很想知道,皇兄的皇後成了赫哲國太子的女人,皇兄心裏是何感覺?”


    周恨生再也忍不住,眸中殺意遽然濃厚,拔劍策馬衝向他,周洛於也不示弱,持劍迎了上去。


    官道上的人馬廝殺在一起,鮮血飛濺,竟似老天也在為兩人扼腕歎息,天空突然陰暗起來,烏雲密布,狂風驟起,唿唿肆虐於林間,隻覺陰森恐怖。隨著驚雷而過,瞬時,密集的雨點飛馳而下,沉重地砸向地麵。雨水,衝刷著鮮血,滲入土中。


    鏗鏘的刀劍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至雨漸漸停歇,本應是清新怡人的氣息此刻卻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認輸吧!”


    周洛於冷眼看著他胸前正在淌血的傷口,和他,身手確實相差不大,嘲諷道:“怎麽,你怕死在我劍下嗎?”


    “若不是看在你知悉軍情後以鳳秦王朝為重,朕絕不手下留情。”


    周洛於輕輕笑了,笑得有些慌,他望向四周,不遠處是靜靜待命的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弓箭手整齊的排成排,箭在弦上,通通都對準他心窩,而自己的騎兵已傷亡大半。料不到,交戰之際,竟有密密麻麻的的羽林軍將此處緩緩包圍,奪的快,失的亦快。


    “怎麽,你還在想著你七裏坡的救兵麽?”周恨生歎了口氣,挑起冷笑:“蘇慕飛率迴的大軍此刻定已拿下你的兵馬。”


    哈哈,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寒意:“原來你早就有所準備!莫非你給我的玉璽也是假的?”


    “錯,玉璽是真的!朕不會拿碧薇的性命去賭,你錯就錯在不該利用她!”


    “我輸了天下,你輸了舒碧薇!”周洛於諷刺的笑起來,蕭笙天說的沒錯,他輸了,輸得竟是如此得快,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劍,終於束手就擒。


    周恨生望著筆直的官道,眸中盛怒難消。


    陸軒趨前,很是體貼的說道:“皇上,微臣已命人急速去追,請皇上勿擔憂!”


    “蕭笙天既能神不知鬼不覺潛伏於官道,從周洛於手中奪過她,自是有法子帶她離開鳳秦王朝!先迴宮!”他搖了搖頭,周洛於雖已束手就擒,但京都那些叛軍,定是負隅頑抗,他,還有好長的一段路才能迴到皇宮。而蕭笙天的賬,他一定會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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