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遠遠盈盈而來的兩人,綠袖微皺眉:“姑娘,是貴妃娘娘和蘭妃娘娘!”


    “綠袖,我累了,迴去吧!”她轉身就走,留在蘭心苑她感覺到困惑,離開蘭心苑又讓她更是覺得壓抑,她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後宮嬪妃。


    她不是她們的對手,也不想去爭,亦不屑去爭,留在皇宮不是她的初衷。她會離開!


    “這是第一次,你到辰王府喝酒!”他優雅的斟了一杯酒,推放到周紫川麵前:“此乃碧香酒,五弟喝過便會知其妙處!”


    “原來這是碧香酒!”周琦搶過酒壺,急急倒了杯給自己:“上次在冷宮我和碧薇喝過,真是美酒!五哥,你可別替三哥省著,三哥的辰王府其他的不敢說,獨貯藏的美酒堪稱天下第一!”


    甫提及那個名字,他又黯然不已,舉杯就飲。


    周洛於搖搖頭,悠然為自己倒了杯酒:“五弟切莫貪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碧香酒,真的是需細細品嚐方得其中滋味!”


    他充耳不聞,隻默默的喝著,哪管酒的滋味如何,一入喉,皆是烈烈的辣、濃濃的澀!


    “五弟似對這個舒碧薇挺關注的!”好一會,周洛於開口打破沉默。


    見周紫川不語,周琦嘻嘻笑著又拎起了酒壺,插了話:“三哥,我可是很喜歡這個舒碧薇,不過皇兄不準我去見他!皇兄對她可是寶貝得緊呢!”


    周洛於也不斥他,由著他而去,隻是看著周紫川的眼神更深沉了一些:“舒碧薇在宮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一直未冊封為妃,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知可是因為你?”


    握著酒杯的手顫了顫,他艱難的扯起笑意:“皇兄的心思向來難懂,後宮之事更是難理難斷!冊封嬪妃之事向來由母後和皇兄做主,怎可能是因為我?”


    周洛於笑笑,周琦年紀尚輕,諸多孩子心性。而周紫川,不得不說,和宮裏的他那樣,太過深沉、太難以捉摸,竟連看上的都是同一個女人。


    “三哥,告辭!”


    當再一杯酒下肚,他猛然起身,也不由周洛於客氣挽留,大步出了辰王府!


    “有意思,確實有意思!本隻下了一顆棋子,不想竟牽扯出許多有用的棋子,看來這一局,輸不得!”


    “主公!”他唯唯諾諾近前,壓低聲音:“三日後,穆蘭圍場舉行騎射比賽,主公可有安排?”


    “不,時機尚未成熟,不能打草驚蛇!如今舒碧薇怕在後宮樹敵不少,你命人密切留意一下,我不想看到舒碧薇有任何的意外!”


    “卑職明白,卑職告退!”


    輕輕的掩門聲,剛才尚平淡的眸突騰起殘忍、暴虐的光芒,本王所失去的一切必將奪迴來,本王必將入主太明殿。


    謝長清,當年你壞了本王的大事,今日,本王誓在你女兒身上討迴來!


    “來人!”


    隻見一個紫衣男子應聲而進,他沉聲道:“公子那邊怎樣?”


    “迴主公,公子那邊一切按主公的意思行事!”


    “多留意一下公子,切不可出什麽岔子!”


    ——————————————————————————————————————————————


    “雅妃娘娘——”月紅、月香愁苦著臉,看著急急忙忙換著衣裳的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雅妃娘娘,皇上一旦得知,恐怕是——”


    “別吵!”舒翎羽不耐煩的擺擺手,整整衣裳,這是宮服,她強硬自月紅、月香那裏搜來的,今日在穆蘭圍場舉行騎射比賽,幾乎所有的皇室宗親、朝臣將士都前往圍場,對於她來說,不啻於是個絕好的時機。


    “娘娘,沒有令牌你是出不了皇宮的!”


    兩人的心幾乎都掉下來,一早得知皇上已出宮前往圍場,她直接搶了她們的衣裳,揚言她要出宮。


    她滿意的看著裝扮好的自己,與普通宮女無異,得意的笑了一笑:“月紅、月香,你們兩個好好在這裏待著,若我們能離開皇宮,那麽恭喜我們,若我們不能離開,找人救我們!”


    我們?!她們不約而同驚唿一聲,異口同聲的問道:“娘娘,你是想要和誰一起出宮啊!”


    舒翎羽挑起眉頭,直接用兩團白布堵住她們的嘴,幽幽笑了一笑:“你們以為是何人呢?”


    在兩人的驚慌中,她折身出了房,其實她不知道她們是否能離開皇宮,但不試一試,又怎麽能死心?她也並未精心謀劃,今日一早,醒來之時,直接就冒出一個想法,何必要留在皇宮呢?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既然是如此的不情願,何必再去為難呢?


    她輕鬆出了青綺宮,儼然是宮女的打扮,到得蘭心苑更是通行無阻。


    當綠袖疑惑的看著她,尚不明就裏時,已被她綁住。


    “翎羽,你這是要幹什麽!”


    她直接將手中的衣服塞到舒碧薇手中:“換上衣服,我帶你出宮!”


    “我——”舒碧薇沒有遲疑多久,瞧了眼綠袖,急急換起衣服來。


    “姑娘,這可使不得啊!皇上會殺了你們的!”


    舒翎羽不滿的塞了一團白布到她嘴裏,輕哼一聲:“什麽使得使不得,待皇上知道我們出宮了,我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綠袖出聲不得,淒冷的看著舒碧薇,拚命搖著頭,當兩人消失在她眼前,她隻感到無邊的黑暗將她重重包圍。


    “今日豔陽高照、清爽怡人,舉行騎射比賽是再適合不過了!哀家有好一些年沒有去穆蘭圍場了,香娥,準備一下,今日哀家高興,去穆蘭圍場瞧瞧騎射比賽!”太後幽幽發話道。


    見香娥應聲而去,兩人相覷一眼,跪在那裏,六神無主,離開蘭心苑不遠,被太後逮了個正著。


    “哀家見你二人也確實無聊,不如隨哀家去穆蘭圍場吧!”太後睨了她們一眼,輕哼一聲:“你們啊,幸好遇上的是哀家!不然怎麽死的都還不知道呢!”


    不知天高地厚!今日騎射比賽,皇上離宮,正是後宮“風雲際會”之時,心憂著有心之人對她們下手,因而早早去了青綺宮,不想竟逮到她們私自出宮!見兩人仍低頭跪著,歎了口氣,警告道:“今日之事,哀家當做不知情,若再有下次,不止皇上饒不了你們,哀家也饒不了你們!”


    “太後,求您,讓我和翎羽離開皇宮吧!”


    太後搖搖頭,語重心長道:“碧薇,如今皇上對你正是寵愛,你還有何不滿足的呢?皇上雖未給你任何名分,但不出多久,他可以給你的絕不會虧於你!一旦你二人誕下子嗣,必能享盡天下榮耀!既已進宮就該拋開所有念想,女人,其實也沒什麽可圖的。你們換套便服吧,這身宮服,還真不適合你們呢!”


    離宮之事華麗麗的被腰斬,舒翎羽抱歉的笑了笑,牽過她的手,兩手握了握,隨著太後而去。


    騎射比賽每年一度,為朝堂選拔人才所設,比賽設於穆蘭圍場的校場上,其時已進行了大半,群情仍是激揚。


    他端坐於台帳,選拔一事交由周洛於和周紫川,倒也樂得清閑,隻是閑得乏悶。


    “皇上,不如去騎騎馬吧?”王德體貼的建議道,且不說天氣怡人,光是穆蘭圍場靈秀動人的景致,哪怕隨便溜上一溜,那種愜意也讓人忍不住的讚歎與驚喜!


    周恨生斜睨了他一眼,懶懶吐出一句:“朕乏了!”


    王德暗咽咽口水,悄悄與陸軒交換個眼色,嘿嘿笑了一聲:“皇上若累了,不妨迴蘭心苑歇歇吧!”


    他的唇畔微微上翹,這個王德,知了他的心便來笑他的意,佯作不悅,剛想出聲斥幾聲,隻見一個侍衛匆匆前來稟報:“皇上,太後駕到!”


    太後?!他微皺起眉,心裏頭正疑惑著,太後車駕已近前,起身迎了過去。


    太後掀簾下了車,環視了眼四周,頻頻點頭:“穆蘭圍場真是個靈秀之地啊!”


    “母後怎到穆蘭圍場來了?”


    “宮裏悶得慌,隨便走走!”迴眸瞧了垂掩的車簾一眼,輕嗤一聲:“還不下車?”


    他納悶的看向車簾,隻見舒翎羽掀簾而出,眉微皺了一下,待到舒碧薇露出個頭,不由啤了一聲:“看來母後確實是悶得慌啊,連到穆蘭圍場都帶著兩個麻煩!”


    乍聽此話,她微愣了一愣,頭往迴縮了一縮,卻又聽他厲聲道:“下來!”


    “雅妃,隨哀家去歇歇,一路行來,也累了些!”


    舒翎羽柔柔笑著點頭,笑得有些苦澀、有些複雜,明明那眸光裏皆是驚喜,卻還要裝出不屑,若他得知,她們最初的打算又如何呢?碧薇,我該不該帶你離開?


    舒碧薇站定,往迴退了一步,一手已大喇喇的環上她的腰際:“今早才出宮而已,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見朕了?”


    “皇上不是嫌我們是麻煩麽?”


    他勾起唇角笑笑,一手勾起她低垂的臉:“確實是麻煩,而且還是不小的麻煩,適逢朕閑得乏悶,你這個麻煩還可以為朕解解悶!”


    舒碧薇伸手推了推他,極不自在,周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她想要把自己好好隱藏起來。


    看穿她的窘迫,他促狹的挑起眉:“天下人皆知的事,你還有什麽可害躁的呢?”


    臉倏然一熱,她垂下眸去不再出聲,隻怕越說越讓他得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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