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往往隻在一瞬間。


    眾人得知村長居然也是劉家人之後。


    一壓再壓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本來顧奉行這個局做的就是漏洞百出。


    稍微動點腦子想一下,就能找到漏洞。


    但是偏偏劉氏不是個愛動腦子的,不僅她不是,他的三個兒子更不好使。


    好不容易來個村長,可以扭轉局麵。


    卻被忽然出現的顧奉行三言兩語帶偏了節奏,反而一步步激化矛盾。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


    總之就是有人動手了。


    顧奉行見勢不妙,立刻抽身躲了起來。


    劉氏一個婦道人家,沒有深仇大恨,一般人不會也不屑跟她動手。


    劉家的三兄弟又因為看到阿衡已經躲進了屋子裏。


    所以被當成靶子的就隻有剛剛出現的劉福根和村長。


    村長多少有光環在身上。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村長大小也是個官兒,所以重災區就落在劉福根身上。


    混亂中,他根本看不清是誰打了他。


    慘叫了兩聲後,整個人便倒在地上。


    人群撞開了劉家大門。


    劉氏抱著腦袋不敢看,劉家的幾個媳婦將孩子提起來抱進屋裏躲著。


    村長雖然沒有被打,但是也嚇得夠嗆,畢竟一把年紀了,他攔不住隻好和顧奉行躲在一起。


    那群人進了院子之後,便肆無忌憚地掠奪起來,


    最近劉家生意還行,訂單沒斷過,所以院子裏整齊堆放著,做好了幾批沒有被顧客取走的磚,“有這麽多磚,藏著掖著就是瞧不起我們。”


    “杏花村的村民能送,我們也能送。”


    “對!不要跟他們客氣,這些年照顧了他們不少聲音,這些是我們應得的”


    “對,不要跟他們客氣,拿就完事兒了。”


    劉氏眼見著,這批人發了瘋一樣,將院子裏磚一車一車往外拉。


    她急得直拍大腿,“哎呦,天爺啊,我不活了,你們這就是強盜啊!哪有人進人家院子裏搶東西的啊。”


    看得出劉氏這次是真的傷心了,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劉家三個兒子想出來阻止,奈何阿衡就站在院子外麵,他們一看見阿衡的身影,就跟被點了穴道一樣不敢動彈。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


    那些人心滿意足地拉著車挑著擔子走了。


    劉家院子,隻留下了一片狼藉。


    劉氏的眼淚算是哭幹了,坐在地上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


    直到大壯媳婦出來,喊她,“娘,他們都走了!”


    劉福根聽見大壯媳婦說話,這才敢抬起頭來。


    滿院子的狼藉,看得劉福根直接愣住了。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村民來圍觀。


    有替劉家叫屈的,也有劉家仇人拍手稱快的。


    顧奉行心裏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劉家經曆這件事後,生意估計徹底黃了,不僅得罪了今天來搶磚的顧客,也得罪了訂單被搶的顧客。


    他原本希望的是,雙方打起來後,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趁機將院子收迴來。


    可萬萬沒想到,那群人居然喪心病狂地直接進去搶東西。


    他倒不是心疼劉家,而是磚瓦廠他是遲早要拿迴來的,隻是怕這件事情影響以後的發展。


    經曆這件事後。


    顧劉兩家都沉寂了一段時間。


    村長見劉家的磚瓦廠大勢已去,基本上是無利可圖了。


    便也放棄了把磚瓦廠轉到劉福根名下,所以劉氏一家便沒挪動,繼續住在了磚瓦廠的院子。


    隻是沒了往日的門庭若市,看著倒有幾分淒慘。


    最好劉氏不挪動,萬一挪動之後驚動了顧家,那磚瓦廠的地契真相估計也是捂不住了。


    顧奉行這幾日悶悶不樂。


    好在,他很快也想通了事情的關鍵,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去找顧山。


    一進屋,他就迫不及待地問,“爹,當初過戶磚瓦房的地契是二哥和村長去的嗎?”


    顧山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迴想了一下,“當初劉家老大死時,為了不讓你們兄弟坐牢,隻能做出讓步,將房子賠給劉家,當時這件事是你二哥去辦的,具體情況,現在情況恐怕隻有你二嫂知道。”


    一聽顧山這話,顧奉行就覺得不對勁,過戶房地契這件事情對顧劉兩家來說都是大事。


    他當時因為有事兒,沒能和二哥一起去縣裏辦理地契過戶。


    隻記得二哥辦理地契過戶後,迴來就大病一場。


    也正是因為那場病躲走了他的性命,所以具體的細節誰也沒有詳細過問。


    所有人隻當是地契已經成功過戶。


    可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顧奉行卻越想越覺得有蹊蹺。


    尤其是這一次,在劉家門前大鬧,他沒提地契是因為,他覺得地契過戶給了劉家,自己提了也不占理。


    劉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他們卻一次都沒提,尤其是這一次在劉家院門前,村長大可以拿出地契的事實讓自己徹底死心,但是他沒有。


    難道也是因為心虛?


    還是說地契根本就沒有過戶到劉家?


    顧奉行是越想越覺得事情有蹊蹺。


    當時他記得顧陳氏和二哥一起去了縣裏,想從劉家嘴裏套出什麽來,鐵定是沒希望,看來隻能從顧陳氏這裏問問看有沒有線索。


    這麽想著,他來到顧陳氏的院子。


    顧陳氏一見到他,便耷拉下來個臉,“你來做什麽?”


    顧奉行這才猛然想起是上次兩人鬧的不愉快。


    “沒、沒什麽,這不二哥的忌日快到了,跟你商量一下買點祭品去掃墓。”顧奉行陪著笑臉胡亂扯了個理由。


    顧城氏愣一下,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兒,“你喝多了吧?你哥是春上沒的,現在是冬天。”


    顧奉行忙道:“是是是,是我糊塗了,隻春天沒得。”


    顧陳氏狐疑地看向顧奉行,他今天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


    顧奉行被盯得心虛,收起笑臉,正色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問你。”


    一聽顧奉行說有事要求自己。顧陳氏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趾高氣揚了,“什麽事?”


    顧奉行當即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當年是你和二哥一起去的縣裏過戶,我想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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