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簡瞳都沒有去白景昕的房間,白景昕也沒過來找她,兩個人各自懷揣心事,都希望對方能主動給自己一個解釋,然而,誰都沒能先開口。


    簡瞳受傷不嚴重,在袁誠保鏢的陪同下,還可以下樓到院子裏遛彎。每到這時,白景昕就拄著拐站在窗前望著她,久久收不迴柔情的目光。簡瞳喜歡在花壇邊聞花香,她坐著坐著就發了呆,還獨自流眼淚,白景昕多想扔下雙拐跑下樓去擁抱她,可是,一想到她有可能已與警方合作來調查他,白景昕就痛心不已。


    袁誠每天下午都會來跟白景昕談事情,之後兩個人還會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其實他倆都清楚,與對方的關係亦朋友亦對手,既然當前的形勢注定了兩人的合作,與其去操心將來,不如珍惜當下,目前來看,兩人都把對方當成是忘年交了。


    晚上臨睡前,照例跟昊然通電話。


    “白哥,你複製的u盤,是加了密的,估計還要費一些時日才能破解。”


    “好。”


    “還有,白哥……”昊然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告訴他:“我發現,這些年其實慧姐與那小子一直都有聯係。”


    昊然嘴裏的“那小子”當然是所指白林,而白景昕聽聞絲毫不驚訝:“哦,是麽。”


    昊然很意外:“白哥,你該不會一直都知道吧?”


    “他從小就喜歡小慧,一直都跟她有聯係也很正常。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開車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慧姐進了一家飯店,和她吃飯的人就是那小子!”


    白景昕的反應依舊很平淡:“哦。”


    “白哥,你說他打慧姐的主意,會不會是讓慧姐幫他找我們的把柄?”


    “你不信小慧?”


    “我當然信慧姐,我就怕這小子對慧姐起了歪心。”


    “嗬嗬,要有別的心思早就有了,不差這幾日。”


    “那你們什麽時候迴來?”昊然對白景昕的傷勢毫不知情,他以為就隻是小小的皮外傷罷了。


    “再過段時間吧。u盤破解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白景昕剛掛了手機,有人在敲門。白景昕不假思索的應道:“請進。”


    竟是簡瞳。


    這兩人在對視的片刻,都愣了神。


    簡瞳小聲說:“我……我就是來問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耳機。我找了好幾天了,都沒找到,就想過來問問,是不是落在你這兒了。”


    “沒看見。”


    “哦,那,我走了。”簡瞳失落的正要關門,白景昕叫住她:“瞳瞳。”


    簡瞳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什麽事?”


    “過來陪我坐一會兒吧。”


    “好。”簡瞳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慢吞吞的走進去,內心翻江倒海。


    白景昕示意她上床,簡瞳脫了鞋子,順從地爬到他的近前,枕著他的雙腿。


    “瞳瞳。”


    “嗯?”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


    “你看到了什麽,那就是事實,我不想解釋,說了你也不會信。”不爭氣的眼淚怎麽擦也擦不掉,沒一會兒的工夫眼睛都腫了。


    “你說吧,我聽聽。”


    簡瞳緩緩開口:“的確有一個警察來找過我,是他讓我找一些關於你的證據,可我即使錄了音也並不會交給他。你信嗎?”


    白景昕輕輕揉著她的頭發:“信,隻要我的瞳瞳說了,我就信。”


    簡瞳坐起身,看著他:“白景昕,我真的不會出賣你。以前,也許還有這個可能,因為那時我恨你,是真的特別恨。可現在,我根本不會這樣做。”


    白景昕掂起她的下頜,摩挲著她的唇,玩味的說:“為什麽不會出賣我?你還是不肯承認你愛上我了嗎?”


    簡瞳臉紅:“隻是有一點喜歡,不是愛。”


    “有什麽分別?”


    “有……有吧。”簡瞳話語剛落,白景昕鋪天蓋地的吻就侵襲而來,他憋得太久,憋得自己都快發了瘋,一想到她獨自坐在花壇邊一副委屈的小媳婦兒樣,他就恨不得把她揉碎,塞進自己的身體裏。這一夜,簡瞳稀裏糊塗的就被他吃幹抹淨,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對於一個手壞腳壞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從那晚開始,簡瞳就和白景昕住在了一間,白天,她用輪椅推著他下樓轉轉,到了晚上,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聊天。白景昕跟她說了很多從沒有提及的那些經曆,簡瞳也和他講自己上學的趣事,不知不覺中,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簡瞳想,自己果然越來越喜歡白景昕了,也許就是這一點一點的喜歡,逐漸的匯聚成了愛。簡瞳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比以前更喜歡他了。


    當他們迴到鬆江的時候,北方已步入了冬天。袁誠派了專機外加十個貼身保鏢一直把他們護送進了白府。等入了家門,簡瞳這才真正的踏實了。在首府的這些遭遇,讓她對南部心有餘悸,就連白景昕提議春節去南部海濱城市鷺島度假,都被簡瞳給否了。她隻想這段時間安安穩穩的待在鬆江,等春節再迴家過年,除此之外她哪兒都不願意去。其實她早就歸心似箭了,可又不能讓家裏人知道自己辭了職、還和一個男的同居,思想保守的父母絕對不會接受她這樣做的。所以,就隻能等春節假裝報社放了假再迴家了。


    景晨的忌日快到了,上午,簡瞳和白景昕去花店訂了鮮花,下午,白景昕沒迴公司,陪著簡瞳逛逛街。白景昕的傷已痊愈,除了手臂和腳上的疤痕,也沒什麽大礙。


    提著不少購物袋剛要下電梯,簡瞳一眼就瞧見了不遠處錢川正和挺著大肚的林莉有說有笑地在母嬰用品專櫃買東西。白景昕起初還奇怪:“瞳瞳,怎麽了?”


    簡瞳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前方的兩人,白景昕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抹冷笑隨即掛在唇邊,嗬,冤家路窄啊。


    錢川先看見了他倆,他的表情略顯尷尬,主動走過來打招唿:“包子,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簡瞳盯著他半晌才問:“你怎麽和莉莉在一起?”


    “我、我們……”


    林莉的腰身一扭一扭的,完全沒有孕婦應有的矜持。她趾高氣昂地挎上錢川的胳膊,似在向白景昕示威一般:“呦,真是巧喔,老婆陪別的男人逛街,老公就陪別的女人逛街。白景昕,咱倆這應該叫臭味相投呢?還是應該叫心有靈犀呢?”


    白景昕冷眼旁觀:“隨便,你開心就好,不需要問我。”


    “哎呦喂,這才剛結婚沒幾個月,就跟人家貌合神離的,我還真擔心我老公熬不過這十年呢。老公,你一定要挺住噢,十年而已嘛,很快就過去嘍。反正你對我也沒感情,那我找別的男人,也算不上是給你戴綠帽子,你說是吧。”


    這話明顯就是說給簡瞳聽的,可簡瞳關注的重點並不在此,她發現,林莉對錢川又挎又摟,錢川居然沒躲開。這兩人,若不是提前編排好的,那就一定是關係進展得非比尋常了。


    錢川對林莉的言行十分不滿:“莉莉,你這是幹什麽,白總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你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他麵子,其實最難堪的人是你。”


    林莉氣得狠掐了他一把:“錢川,你可真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天你當著我的麵說什麽了?你說你不會放棄我,會照顧我、會改造我。可現在呢?一見這個女人,你就什麽都忘了!”


    錢川一閃身,避開她的手:“莉莉,我那樣說,是在你保證能悔改的前提下。你看你,成什麽樣子。”


    白景昕麵不改色:“感謝錢先生這麽照顧賤內,白某人不勝感激。”


    簡瞳拉拉他的衣袖:“我們走吧,我想迴去了。”


    錢川似有話要說:“包子,你等一下。”


    林莉怪裏怪氣地哼著:“你上趕著巴結人家,人家可不一定樂意理你呢,別自找沒趣了。”


    簡瞳拽著白景昕便走:“錢川,我還有事,你……給我打電話吧。我走了,再見。”


    白景昕在地下停車場取了車開到商場門口接簡瞳,發現她仍在發呆。白景昕幹脆徑直抱起她扔上車,簡瞳驚唿:“哎呀,你幹什麽呀?”


    白景昕一邊給她係安全帶一邊說:“自己的女人總想著其他男人,這可不行。”


    “沒有,我不是在想錢川,我是在想莉莉。”


    “想男的不行,想女的也不行。”


    簡瞳氣惱地捶他:“你可真霸道。就算我想錢川,那又怎麽樣?我就想他、就想他!”


    “好、好,你想,盡管想,大不了,我再送他進一次醫院。”


    簡瞳叉腰:“你敢!”


    “看我敢不敢!”


    “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我和他關係好。”


    白景昕卻不以為然:“我有什麽可嫉妒的,我自己的女人,我最了解,你要跟他,早跟了,還能輪到我?”


    簡瞳正想說什麽還擊,手機鈴聲急促地想起,陌生號碼。


    她猶豫著接不接,白景昕說著風涼話:“老情人兒?不敢接?”


    簡瞳瞪他一眼便接起,居然是錢川。


    “包子,莉莉摔倒了!還流了好多血!你們快迴來!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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