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簡瞳的到來,白景昕顯然很意外,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老板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人香汗淋漓、麵紅耳赤。


    “瞳瞳,有事?”


    “啪!”簡瞳把手機扔在他麵前:“你自己做的好事!”


    白景昕煞有介事的端詳一番:“手機怎麽了?”


    簡瞳提高了音量:“是不是你在我的手機上動的手腳?”


    他假裝聽不懂:“瞳瞳,此話怎講?”


    簡瞳指了指手機背麵攝像頭的位置:“這是你放的竊聽器,白景昕,你也太卑鄙了!”


    白景昕的雙手一攤:“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幹的?如果我說不是呢?你信麽?”


    “我當然不信!除了你還能有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


    苦於無證據,簡瞳也沒法,憤憤瞪他一眼,準備離開。白景昕拉住她:“你去哪兒?”


    簡瞳翻著白眼:“我還能去哪兒?都拿別人的性命威脅我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白景昕的語氣軟了下來:“瞳瞳,晚上去打壁球吧?然後,看電影?”


    簡瞳不屑一顧:“我現在要去報社一趟,離職手續都還沒辦,沒有領導的簽字證明,我下一份工作怎麽找?都是你害的。”


    “我說了,你別去上班了,又辛苦、賺錢又不多,我養你。”


    簡瞳好笑:“你養我?是以什麽身份?”


    “瞳瞳,名分我以後一定會給你的。”


    她扭頭:“我不稀罕!”


    一個尖刻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而來:“老公,你這是又要給誰名分啊?”


    林莉踩著高跟鞋扭著臀部推門便入,沈慧緊隨其後。


    沈慧麵有難色:“白哥,沒攔住。”


    林莉抬手給了沈慧一巴掌:“你個賤人!天天穿成這樣在我老公麵前晃蕩,是想要勾引他嗎?”


    簡瞳驚詫,從未見過林莉潑辣的一麵,甚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曾經溫柔、大氣的閨蜜,一去不複返了。


    沈慧捂著麵部,眼冒怒火:“你別太過分!早晚有一天,白哥會收拾你!”


    林莉挺了挺腰:“哦?是麽?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父親是決不允許別人動他外孫一根汗毛的!”


    白景昕也跟著吃了一驚:“你說什麽?”


    林莉把一張單子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


    白景昕站起:“這不可能!”


    “你不瞎吧?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受孕的日期,你自己看仔細了是不是那天。恭喜你啊老公,你要當爸爸了。”


    簡瞳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她微聲說道:“莉莉,你懷孕了?”


    林莉根本沒理她,對白景昕繼續說道:“老公,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可不想看見有不相幹的人來搗亂。”


    簡瞳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莉莉,我真為你高興。”


    林莉這才斜眼看她:“簡瞳,收起你的虛偽!你做這樣子是給誰看呢?給白景昕看麽?你可別忘了,他是我的老公,你認為正室會容忍自己的老公當著自己的麵和小三兒談笑風生麽?”


    簡瞳忍不住了:“莉莉,我不是小三兒,我已經離開他了,我和他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


    白景昕慍怒:“夠了!林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別浪費了你口中所謂的老公的稱唿。”


    林莉嫵媚的眨眨眼:“老公,別動氣嘛,你動氣會嚇到寶寶的。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上班了,還有,你別忘了,明天可是周末喔。”


    說罷,在路過沈慧身邊的時候,還故意撞她一下,接著,便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沈慧指著林莉的背影:“白哥,你看她,越來越囂張了!上次打了個員工,這次又打我,下次說不準打的就是包子。如今她誰也不懼,我看她連張鬆也不放在眼裏了。對了,白哥,怎麽這麽巧她懷孕了?你就眼睜睜看著她生?”


    白景昕朝沈慧使了個眼色,向她示意要顧忌簡瞳,沈慧立刻明白,收聲轉身出門。


    簡瞳跟著也要走,白景昕攔她:“瞳瞳,你別聽那瘋女人胡言亂語,我哪裏那麽容易就讓她生下來。”


    她義正言辭:“就算你不愛她,但那畢竟是一條生命,是你的骨肉。她已經流產兩次了,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你不會懂的。”


    白景昕轉念一想:“讓她順利生產倒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是凡事都喜歡拿條件來要挾麽?有病!”簡瞳並不想和他多說,轉身便走。


    白景昕見她毅然決然的離去,手裏握著的簽字筆被碾碎了筆帽,盯著被遺忘在桌上的手機,出了神。


    簡瞳來到《鬆江新刊》大樓前,望而興歎,曾經,努力打拚的地方、承載自己夢想的地方,已經成為過去了。白景昕,是她命裏的克星。


    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辦完了所有的手續,簡瞳想,找工作不容易,這辦個辭職還是挺有效率的。


    路過新聞三組辦公室,錢川正伏案奮筆疾書,簡瞳走到他跟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錢川抬頭見是她,大喜:“包子,你迴來啦。”


    簡瞳揚了揚手裏的離職證明:“隻是來辦手續而已。”


    錢川看看表:“一起吃午飯?”


    簡瞳爽快的答應:“好。但不能吃食堂了,我現在不是報社的員工了,還在食堂吃可不太好。”


    “哈哈,雖然我總是哭窮,但請你吃飯的錢還是有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不著急,我還得收拾我的東西呢。”


    簡瞳原來的辦公桌已經給了新人,新人很懂規矩,剛入職兩月有餘,在廣告組時與簡瞳有過點頭之交,所有簡瞳的東西全部都沒私自亂動,在桌麵上的給整理到一旁,櫃子和抽屜仍是原樣。三組的同事紛紛圍過來噓寒問暖,詢問她的近況,簡瞳隻說太累了想迴家鄉,並未多說其它,還有的同事隻當她覓了好去處,要跳槽,她也沒解釋,反正都離職了,隨便吧。


    在距離報社不遠的拉麵館,兩人點了兩份牛肉麵和幾碟小菜。


    錢川善解人意的沒有問她關於辭職的原因,對按門鈴無迴應也是隻字未提,隻和她聊工作的日常,時不時抱怨幾句,對某個同事評頭論足,順帶說說鬆江的八卦。簡瞳是第一次覺得,錢川這人其實也並沒有很溫吞,他隻是為人處世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簡瞳有好多天沒與人交流了,跟錢川聊天,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簡單的午餐,兩人吃得都很開心。結了賬,錢川幫簡瞳把個人物品送上出租車,這才去上班。這些再平常不過的交往,對於在不遠處窺視著兩人的某個人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甚至,在那人眼中,這是極為曖昧的舉動。


    不再被禁足,白景昕也沒再出現,簡瞳接連兩天都來找錢川吃午飯,在家裏呆著實在很無趣,所以她上午在家做家務,中午跟錢川共進午餐,下午去書店逛逛,也好讓時間過得快些。她在鬆江就隻有錢川這一個朋友了,每次談到林莉,簡瞳都黯然傷感,林莉不原諒她,她能理解,可想不通的是,林莉怎麽就變成這副六親不認的麵孔了呢?她跟誰不好,為何偏偏跟了白景昕,難道真如白景昕所說的,是張鬆逼迫他娶她的?簡瞳擦拭眼角的淚,錢川拿紙巾幫忙擦,勸她想開點。


    殊不知,二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某人盡收眼底。


    坐在駕駛位的昊然問:“白哥,他是包子的好朋友,幫了包子不少,你當真要這樣做?”


    白景昕毋庸置喙:“瞳瞳對我這番態度,他要負很大的責任。”


    “其實,作為朋友來講,他是真心的。你把包子關在家裏,不讓她出去、不讓她見人、更不讓她工作,她真的會憋瘋。你也知道的,她是有多喜歡這個職業。”


    白景昕把手指關節掰得咯吱作響:“他錯就錯在,對我的女人太殷勤了。”


    昊然輕輕搖頭:“好吧白哥,既然你決定了,我就去做,但包子會更加對你懷恨在心。”


    “你不說、我不說,她怎會知道是我做的。”


    “以她現在對你的成見,就算不是你做的,她都會算在你頭上,何況,錢川出了事,你的嫌疑最明顯。”


    “先做了再說,還沒發生的事,操心它幹什麽。”


    昊然打開車門:“好,那我去了。”


    “下手重些,我要讓他這輩子都斷了當男人的念想。”


    白景昕冷眼看著昊然用一條手帕把剛與簡瞳分別的錢川緊緊捂住口鼻,直至昏厥,而後拖進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胡同。


    第二天,在《鬆江新刊》不起眼的版麵上有這樣一則新聞:本社男記者下班途中遇襲擊,隨身錢物盡失,全身多處骨折,下體遭兇手重創,或將失去生育能力。


    白景昕正在白家老宅的餐廳吃早餐,昊然拿給他一份報紙,白景昕不緊不慢的看完最新消息,心情十分舒暢,還吹起了口哨。簡瞳前麵的荊棘,他又鏟除了一株,下一步,他要醞釀該如何讓簡瞳盡快懷上個孩子,還要盡快鏟除掉林莉肚子裏的孽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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