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開始,白景昕每天兩次親自給簡瞳塗抹藥粉,再仔細的用紗布纏好,簡瞳不滿:“天氣越來越熱,你是要給我捂出痱子嗎?再說,裹成這樣我怎麽出門?”


    “單位、家裏、車上都有空調,每天在室外也走不了幾步路,能熱到哪兒去?”


    簡瞳嘟囔著:“要是我出現場去采訪,還不把人給嚇死。”


    白景昕嚇唬她:“你不聽話是不是?來,到床上去我教教你。”


    簡瞳嚇得跑開:“別,我服了還不行?”


    白景昕又去廚房把湯藥加熱:“趕緊喝了藥睡覺。”


    簡瞳苦著臉:“太難喝了,也不給加點糖,誰能喝得下去。”


    “良藥苦口,有病就得治。”


    “我哪裏有病,就算有病還不是你害的。當初你怎麽對我的?”


    白景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臥室拖:“還挑戰我是不是?藥也別喝了!今天不把你弄服我跟你姓!”


    一直折騰到半夜,白景昕才罷休,還增加了不少花樣,簡瞳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即使這樣,也沒躲過喝藥,癱在床上都快睡著了,白景昕硬是拽起她喝了藥。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在家裏聊天的話題也多了,有時候白景昕在廚房做飯,簡瞳也跟著打打下手,周末還能一起逛逛街、看個電影,白景昕不再堅持看vip包場,普通的電影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簡瞳特別喜歡看哆啦a夢,除了劇版,每一部電影都不會錯過,她以為白景昕不會喜歡看卡通片,本打算自己去,沒想到吃飯時順口一提,白景昕居然沒猶豫就答應了。


    約好接簡瞳下班,吃了飯去電影院,白景昕想提早走一會兒,結果被一個人的到訪打亂了計劃。


    白景昕不動聲色地看著坐在對麵椅子上的林莉:“林小姐有事?”


    林莉冷笑:“你把簡瞳這樣拴在自己手上,不覺得良心不安麽?”


    白景昕淡定地微笑:“林小姐,我想你搞錯了。首先,我和瞳瞳是自願同居,其次,我倆的事,不勞煩外人操心。”


    “我和簡瞳是閨蜜,她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觀。”


    “好像,張總每個月讓林小姐出門的次數是有限的,林小姐還是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的好,去買買衣服、做個美容,不是更有意義。”


    林莉氣得指著他:“白景昕,你不要覺得簡瞳善良、單純,就好欺負。你對她做過的那些好事,她傻,可以不計較,我可做不到!”


    “林小姐,瞳瞳能跟我在一起,就說明她已經既往不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揪著不放。”


    “要不是你傷害了我們,我至於跟了一個糟老頭子?”


    白景昕站起身,看看手表:“據我所知,你的鬆哥對你可是不錯的,你這樣說他,不太好吧?”


    “對我好又怎樣?那也改變不了他行將就木的事實。”


    “這樣說來,林小姐是怨恨白某人了?”白景昕故意湊近她,掬起一縷頭發嗅了嗅:“莫非,林小姐是對白某人有意?”


    林莉的臉色慘白:“你……”


    “哦,反正我是無所謂,以前你不是還偷拍過我們,三人行的場麵想必也看了不少吧?怎麽樣,林小姐要不要試試?”


    “你別太得意,你對簡瞳做什麽,我無法阻止,但我可以讓簡瞳離開你,簡瞳還是會聽我的。所以,你的如意算盤就別打了!”


    白景昕一副輕蔑的表情:“那我就恭候了。對了,林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麽一根汗毛也不願意碰你嗎?”


    林莉已被氣得身體顫抖:“你想說什麽?”


    “因為,你這副自以為是的嘴臉,令我感到惡心。瞳瞳是很單純、很善良,在我看來,她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所以我才要把她留在身邊,我喜歡她的這份美好。而你,連她的一根頭發也不如,多看一眼,我都嫌髒。”


    林莉咬牙切齒:“白景昕,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敗在我手上,你等著!”


    “隨時奉陪!”


    林莉憤憤的走了,白景昕卻突覺胸口發悶不舒服,表麵上看,簡瞳已在漸漸放下心防,與他相安無事,可他傷害過她,也是一個抹不去的事實,不提起,並不等於忘記,他甚至開始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簡瞳會離開他。不,不行,他好不容易才讓簡瞳呆在他身邊,他絕不會允許那一天的到來!


    吃晚飯的時候,白景昕漫不經心的切著牛排,已經切了一塊下來,卻又在上麵劃了好幾刀。


    簡瞳很少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頗覺得奇怪:“你怎麽了?”


    白景昕微笑:“哦,沒事,公司有個胡攪蠻纏的客戶,讓人心煩。”


    “都已經下班了,就別想了。你看你,牛排都讓你切壞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白景昕轉了個念頭,把盤子推過去:“那我不切了,你幫我切,然後喂我。”


    簡瞳的臉頰泛紅:“幫你切可以,喂你就算了。”


    “為什麽?”


    “又不是在家裏,餐廳這麽多人,好尷尬。”


    白景昕摸摸她的頭,眼神透著寵溺:“傻瞳瞳。”


    最後,簡瞳幫他切了牛排,還把自己一口未動的沙拉一並挪到他跟前。


    “我……飽了。”


    “吃這麽少?”


    簡瞳低頭:“最近的夥食一直都很好,我的……腰都粗了。”


    本是普通的陳述句,在白景昕聽來卻有撒嬌的成分,他看向她的腰:“我怎麽沒覺得?衣服瘦了就買新的,我的女人還能沒衣服穿?”


    簡瞳掐他的胳膊:“我就是想減減體重,你嚷什麽呀!”


    白景昕把一塊牛排放進嘴裏,半開玩笑半認真:“這周末買衣服去,不買夠一百件不迴家。”


    簡瞳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今天白天的事兒,就像一把錘子,砸得她好難受。


    上午的時候,錢川讓她看一份前一天的《鬆江新刊》,她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上報紙的一天。


    是財經組的新聞,寫文章的這個女同事曾和林莉有過矛盾。文章儼然一條八卦消息,大意是白氏企業的白總作為鬆江的青年才俊,私生活卻沒能做個好榜樣,不但與三流女星、酒吧小姐牽扯不清,還金屋藏嬌著一位相貌平平的報社記者,文中還大肆斷言,白總能讓各色女人趨之若鶩,床上功夫必然不容小覷。配的圖片除了林曉凡和那個叫豔豔的酒吧小姐,還登了一幅眼睛被打了馬賽克的照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誰。更讓簡瞳無法接受的是,那照片明顯是暗地裏拍的,拍攝角度顯得她特別臃腫,其醜無比。簡瞳再怎麽好脾氣,也對這篇報道感到氣憤。如果是別家報刊雜誌寫的也就算了,居然被自己同事寫成這樣,不就是跟林莉有點小過節麽,至於公報私仇把她寫得如此不堪嗎?連錢川都看不下去了,衝到財經組把那個女同事好一頓批評,後來還是在主任的調節下雙方和解,錢川被扣了當月獎金,這事才算完。


    經過這件事,簡瞳瞬間失去了對這份工作的興趣,真想辭職一走了之。


    這場電影兩人看得都不太認真,白景昕還出去接了兩次電話,這樣一打斷,簡瞳就更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了。索性中途退場,早點迴家休息。


    第二天簡瞳起得晚了,上班差點遲到。剛一進辦公室,就被錢川神神秘秘地拉到無人的茶水間:“包子,你知道嗎?那誰被開除了。”


    簡瞳聽得雲裏霧裏的:“誰啊?”


    “就是把你和你家白總一通亂寫的陳丹啊。今早我一來,整個報社都傳開了。”


    簡瞳不敢相信:“啊?為什麽啊?”


    “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


    簡瞳為同事惋惜:“陳丹這人,除了嘴上不饒人,工作能力還是挺強的,跑新聞、拉廣告,為咱們報社做過的貢獻可不少。”


    錢川大膽揣測:“我猜,應該是你家白總授意的。”


    簡瞳卻不同意:“關白景昕什麽事?你可別亂扣帽子。”


    “那你說吧,陳丹也沒犯過什麽錯誤,怎麽就無緣無故被解雇了?”


    “主編怎麽說的?”


    “我聽他們說了,主編的態度還算和藹,話說的滴水不漏,什麽小廟容不下大佛,以她的能力在《鬆江新刊》工作委屈她了,給了她一筆遣散費,讓她另謀高就。”


    “以陳丹的性格,她也能同意?”


    “不同意還能怎樣?明擺著就是開除,她還能賴著不走嗎?僵持著對她自己也沒好處,還不如拿了錢痛快走人。”


    正說著,主人公陳丹捧著紙箱路過茶水間,她哀怨的看了簡瞳一眼:“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簡瞳,你現在是靠上大樹好乘涼,就不給別人留活路。”


    簡瞳摸不著頭腦,被開除又關她什麽事?


    錢川最快:“你明知道包子有大樹撐腰,你還不自量力的想去掰個小樹杈,這也是你自作自受。”


    “簡瞳,你別得意太早了,白總那樣的人,怎會把心思全放在你一個人身上,長江後浪推前浪,早晚有一天,你會被拍在沙灘上。你和林莉一樣,都是傍大款的貨色。”


    錢川聽不下去了:“就算傍大款,也是我們包子有魅力,你想傍還傍不到呢。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找個工作吧,再對包子嚼舌根,小心你連在鬆江立足的機會都沒有。”


    簡瞳一個勁兒的懟錢川,示意他別說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有什麽用,什麽都改變不了。何況,她真覺得陳丹說的有道理。不會在白景昕身邊呆太久,這也是她一早就看清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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