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術,林莉的身體有些虛弱,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簡瞳從食堂買了雞湯,欣慰地看著林莉全部喝完。


    待林莉睡下,發出均勻的唿吸聲,她給林莉掖了掖被角,這才拎起挎包不舍地關門出去。要不是林莉堅持讓她迴家,她其實特別想呆在這兒陪林莉的。


    剛走到電梯門口,不經意的扭頭,簡瞳發現有一個形跡可疑的人正在林莉病房前徘徊。


    那人穿了白大褂,戴著醫生帽,一副大口罩遮住麵容,隻露出眼睛,但眼神不停左顧右盼,像在窺伺著什麽。見四下無人,他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閃了進去。


    簡瞳心唿不妙,忙跑迴林莉病房,推門的同時,屋內的人似乎也嚇了一跳,舉著一支針管愣愣地看她。


    簡瞳叫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那人撲向簡瞳,一把捂住簡瞳的嘴,順便踢關了門。手套上有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嗆得簡瞳想咳又咳不出。


    “如果你想讓你的朋友活命的話,就別喊。”


    簡瞳顫顫巍巍的點頭,等那人鬆開手,簡瞳一個箭步衝到林莉床前叫她:“莉莉,莉莉你醒醒!”


    見沒有反應,簡瞳怒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那人得意:“我還沒來得及呢。”


    “那她為什麽不醒?”


    “這就要問問你給她買的是什麽雞湯了。”


    簡瞳一驚:“莉莉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害她?”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誰?”


    那人很直白:“簡小姐,我這針打還是不打,就看你怎麽去跟白先生說了。雞湯隻是會讓你的朋友一覺到天亮。這針劑嘛,就不好說會睡到什麽時候了。”


    簡瞳心裏倒吸涼氣,果然是他!他這是在拿莉莉的命要挾自己麽?這就是他所說的臣服?如果這樣的話,她沒法子,隻能承認敗了,為了莉莉,自己又一次的向他低頭。


    “我現在就去找白景昕,若是莉莉有差池,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放心,白先生也純粹隻是想請簡小姐過去一下而已,不牽扯其它人。”


    “莉莉是張鬆的人,你可知道?”


    那人笑笑:“簡小姐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想必簡小姐也清楚張總和白先生的關係,你認為張總會為了一個女人和白先生翻臉嗎?”


    “那好吧,去哪裏?”


    “我送簡小姐。”


    簡瞳捏著挎包帶子,攥得手心全是指甲印。她跟在那人後麵上了車,這幾十米的距離,她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明知即將麵臨的又會是一場心不甘情不願,可她又有何法,眼下最要緊的,是保證林莉的安全。


    車子到了星河酒店,那人隻說了句“白先生在頂層等你”便開車離去。簡瞳仰望這幢大樓,鬆江著名的豪華酒店,標間價格都是以萬為單位,總統套房就更別說了,她解嘲般地咧咧嘴,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來這裏睡上一晚,也算值了。


    進了大廳有門童攔她問貴姓,她迴答姓簡,便被引領進貴賓電梯,直達頂層。


    星河酒店的頂層隻有一間客房,這是白景昕留給自己與女伴過夜的,從這個酒店開張算起,來這兒的女人也有十幾個了,維持時間最長的當屬林曉凡,已有大半年。此時此刻,簡瞳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著什麽。


    簡瞳敲敲門,一個清脆婉轉的女聲迴答:“請進。”


    簡瞳微怔,左右看看,頂層除了這個房間,便是會議室和健身房,她應該沒走錯,那,裏麵的女人……


    林曉凡一瘸一拐的來開門,見到簡瞳的一刻她也微怔:“你是……”


    簡瞳向裏張望:“白景昕讓我來的。”


    林曉凡波瀾不驚的說:“哦,原來是白哥邀請的客人,請進吧。”


    白景昕從浴室出來見林曉凡正扶著牆慢慢地走,加快腳步上前抱起她,麵帶微笑,但那笑容有多假,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寶貝兒,怎麽自己走了?叫我一聲啊。”


    林曉凡也報以同樣的微笑:“白哥,你在洗澡呢,我也不是動不了,就替你來開門了。這位是?”


    白景昕繞開話題:“寶貝兒,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起早要去醫院換藥。你說你,沒有我在片場照顧你,你就受了傷,這多讓我心疼。”


    “沒事兒,已經不痛了,小傷。白哥別心疼,不然我會更疼的。”


    白景昕低頭蹭了蹭林曉凡的鼻子:“還是我的寶貝兒會說話。”


    簡瞳默默的關上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兩人言不由衷的你來我往。


    林曉凡其實是愛慕著白景昕的,她是聰明的女人,深知白景昕不會真心待她,可還是一頭陷了進去,她算是近一年當中,白景昕身邊固定的女伴了,對白景昕的脾氣秉性稍有了解,平日裏兩人見麵根本無話,就連去醫院探望她,也是三言兩語問了傷情便走人,此時此刻卻說了這麽多,不是為了後進門的這位小姐,還能是為誰?


    林曉凡對於“第三者”的存在特別不自在,她又問:“白哥,你就讓人女生那麽站著呀?”


    白景昕驟然變臉,話語冰冷:“寶貝兒,你的話太多了。”


    林曉凡迴頭看看簡瞳麵無表情的站立,隻好噤聲。


    屏風後是一張圓形大床,上有薄紗與曼簾做裝飾,白景昕把林曉凡放在床上,身體覆了上去:“寶貝兒,今晚,你特別美。”


    林曉凡笑出聲:“我隻有今晚美麽?”


    “不,每一迴見你,你都很美。”


    “我的腳瘸了,還美呀?”


    白景昕並不答話,從腳趾吻起,一路向上,把深吻結束在兩人的唇間。


    林曉凡暗暗慨歎,這是自從相識以來,他待她最溫柔的一次了。如果以後還能繼續維持這種情景,算不算是她的奢求?


    林曉凡沒有約束自己,到動情之處,嬌聲連連。這聲音似乎鼓舞了白景昕,動作幅度更大了。


    簡瞳木然地轉迴身想拉門出去,卻發現不知何時已被反鎖,怎麽都打不開。難道就讓她聽一整晚這兩人的床笫之音嗎?她心中暗咒,白景昕你這個變態,你怎麽不去死?!


    簡瞳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地毯上,迴憶起昨夜她實在是太累,本打算倚著牆休息一會兒,沒成想睡著了。


    她從屏風探過頭去,床上的人還在身體交纏。簡瞳嘲諷地輕笑,她一個聽眾都累了,白景昕折騰了一宿,難道不累的麽?


    白景昕抱著林曉凡進浴室,他仍是無視簡瞳的存在,而林曉凡卻深含意味的看了簡瞳一眼,她直覺,這個女人,對白景昕來說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簡瞳百無聊賴地坐在地毯上玩手機,浴室裏的兩人洗澡時間很長,歡愛的聲音不時傳來。


    簡瞳頓覺白景昕這人好幼稚,秀恩愛非要當著外人的麵麽?他用意為何?


    昊然來接林曉凡去片場,她在路過簡瞳的時候禮貌地朝她微笑,簡瞳點點頭當做迴應,然後又繼續玩手機。


    白景昕在穿衣鏡前抬手喚簡瞳:“過來。”


    簡瞳不明所以,走過去看著鏡子裏的他。白景昕的個頭近一米九,身姿挺拔,麵容俊朗,簡瞳跟他站在一起,絕對是最萌身高差。


    白景昕把領帶遞給她:“喏,會吧?”


    簡瞳搖搖頭。


    白景昕皺眉:“這麽簡單都不會?好,你今天就呆在這裏,什麽時候學會了打領帶,什麽時候出去。記住,我要十種以上的係法。”


    簡瞳表示不可思議:“你沒搞錯吧?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認為呢?”


    簡瞳張嘴要說什麽,想想還是算了,懶得跟他爭辯。要不是林莉還躺在醫院被控製,她真想用領帶勒死他。


    白景昕利落的給自己打好領帶,簡瞳就這麽站在他旁邊從鏡子裏看他,說實話,從客觀上來講,白景昕這人,長相確實很英俊,鬆江的名媛對他趨之若鶩,也是不無道理。但此刻,簡瞳腦海中隻浮現出四個字:衣冠禽獸。


    白景昕出門前丟下一句話:“林小姐暫時沒有危險,昊然會通知張鬆去接她,你就老實呆著吧。”


    沒過一會兒,一名女侍者進來教簡瞳打領帶。


    簡瞳餓得有些頭暈,隻學了幾分鍾,便委婉地問酒店餐廳在什麽位置。


    女侍者中規中矩的答道:“簡小姐,白先生有吩咐,要您學會五種之後才能吃飯。”


    簡瞳在心裏把白景昕的祖宗問候了一遍,後又平和的問:“不讓吃飯,喝水總行吧?”


    “喝水是可以的,冰箱裏有純淨水,請簡小姐自行拿取。”


    簡瞳打開冰箱門,拿出一個大瓶礦泉水,一口氣喝掉半瓶才停歇。空腹喝涼水,胃頓時稍有不適,但還可以忍受。


    她腹誹,十多個小時了,既沒吃飯也沒喝水,這是要成仙的節奏啊。


    勉強學會了五種領帶的係法,已是上午十點。女侍者通過對講機讓廚房送來飯菜,還說簡瞳吃過飯可以休息一個小時。簡瞳暗暗叫苦不迭,她自小就是動手能力這方麵不太強,收拾屋子、會做幾樣家常菜,就已是極限,諸如拚圖、小手工之類的,她更是一團糟。現在讓她學打領帶,可真是趕鴨子上架啊。


    匆忙吃了飯,簡瞳躺在沙發上小憩一下,迷迷糊糊做的夢都是打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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