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昕終於又換了一首曲,爵士樂。他拿起鼓槌,敲了幾下架子鼓。


    “簡小姐,你看,這裏的樂器都是景晨的。這間房,是專屬於景晨的音樂室。鋼琴,是在他十歲時買的,吉他,十二歲買的,小提琴,要早一些,八歲吧。架子鼓是什麽時候呢?讓我想想。”他煞有介事的停頓:“噢,想起來了,應該是剛上高中的時候,景晨追的那個女生,她前男友是樂隊的鼓手,景晨纏著我非要學,我二話不說就給他買了。那個前男友呢,沒幾天墜樓了。簡小姐要不要猜猜,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這些話說得雲淡風輕,聽在簡瞳的耳裏,卻格外的諷刺,這是在向她宣告什麽?瘋子做事,還需要理由嗎?


    白景昕的鼓槌掂起簡瞳的下頜,慘白的麵色,顫抖的嘴唇,腫脹的雙頰,但她仍倔強的瞪視他:“真是麻煩白先生親力親為了,這還不算是自降身份?”


    她的喉嚨每發出一個字音都像是尖銳的刺在劃過,全身已毫無知覺,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腿、自己的雙臂,隻任憑打手們桎梏著她,任他們為所欲為。


    白景昕把鼓槌一丟,接過昊然遞給他的毛巾:“送給你們了,別玩死她。”


    簡瞳錯愕,這樣隨便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她的命運嗎?不,絕不!


    昊然給白景昕倒了杯威士忌,他悠閑地坐進沙發,已做好了要看戲的架勢,男人們猥瑣地扯掉了簡瞳最後一件蔽體的胸衣,簡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平靜的說:“麻煩白先生,你的鼓槌借我用一下。”


    打手們停了,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這位簡小姐是什麽意思。


    昊然也疑惑的看向他的白哥。


    白景昕眯著眼,示意昊然遞給她,他倒要看看,簡瞳有何舉動。


    簡瞳用盡最後的力氣,甩開打手的鉗製,把鼓槌拿在手中,她大笑了幾聲,仿佛要把心肺都笑出來。昊然皺眉,這笑聲,陰沉得有些可怕。他不禁懊悔,出來之前應該把槍帶上的,是他大意了。這女人,莫不是要行刺白哥?同時他又暗暗搖頭,行刺?用一根鼓槌?她不會傻了吧?


    簡瞳還在笑著:“嗬嗬,二十多年了,不能給你們糟蹋,你們不是想要嗎?我偏不給。”


    盯著鼓槌瞅了半晌,簡瞳沒動,一幫人都等著看她想做什麽。


    就在男人們都晃神之際,簡瞳憋足了氣,一狠心,立起鼓槌,直直的紮進自己的下身,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停頓,那片薄薄的阻礙,早已被衝破,止不住的淌出血來,從大腿滴落至地麵,未幹。


    疼,鑽心的疼!比被按進冰水裏疼十倍,比被打的臉頰疼一百倍。


    她的手控製不了的哆嗦,身體也支撐不住的要倒下,耳邊的轟鳴聲愈演愈烈,似乎聽不到其它的聲響了,眼前的漆黑一片,咬牙齒已經不管用,她就咬著舌頭,血跡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流出。


    不能倒下,堅決不能,就算死了,她也不會向白景昕低頭。


    簡瞳沒有知覺的站著,顫抖的手還在一點一點的勇往直前,和她的人一樣,不退縮,不屈服。自嘲的想,她這是自殺嗎?她把自己的尊嚴、身體,一並殺死埋葬了,姑且,是自殺吧?


    身經百戰的白景昕總算迴味過來簡瞳所說的“不能給你們糟蹋”是什麽意思了,他思量,這個女人,夠狠,如果今天放過她,以她的個性,日後難保不會找他的麻煩,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絕後患。


    白景昕手指敲打著酒杯:“簡小姐,既然,你不願意陪我的屬下玩,那好,我也不強人所難。”隨即,他示意昊然:“交給你了。”


    昊然怔了怔,按說,他替白哥辦的事不少了,可眼前的女人,也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他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昊然拿出一把瑞士軍刀慢慢走過去,他在猶豫、他在思忖,該怎樣保住她的命?白哥是不可能收迴成命,那就隻有他來鋌而走險,就當,他為景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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