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看著窗外,白皚皚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邊;昨天還在幻想的美好瞬間凝結。郭啟明僵立在張遠家小院的中央,任憑白雪冰涼著他的臉頰。白雪不僅僅把道路,房屋,土地——一切能夠波及的物體覆蓋;也把郭啟明的心埋葬,還有他心裏剛剛被喚醒的愛情通通埋葬。

    十冬臘月的天氣,冷的像一個通了電的冰箱。在這個城市,每年因為下雪引起的交通事故屢屢發生;從去年開始,隻要下雪,道路上的客車一律不準上路,而且要持續一個周或者更多天。幾天後就是大年三十,青青好象是在正月初十五就要開學,這期間是很難找出時間見麵的。

    郭啟明在想,‘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活出去了’。“青青,下雪了,天妒有情人呐。本來見到你,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開始懂得感情的那天起,就有了這種想法。可是,現在看來,我幾乎沒有見到你的可能了。”他給青青發了一條短信。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心繼續像天氣一樣,風不平,浪不盡,陰晴不定。或者相愛,或者離開,倒不如來個痛快。

    “說什麽呢,不準亂說話,我覺得下雪很好啊!不要再多喝酒了,注意身體,會有機會見麵的。”郭啟明激動的心馬上集中在短信上,雖然沒有看到非常想要的答案,但是,他看到了希望。畢竟青青沒有拒絕,而且還有關心的話語。他高興的不得了。

    “你知道嗎?我很高興,非常高興,我不會再亂說話了。”其實郭啟明也不想這麽早表白,因為他明白,異地相戀將會很痛苦。保持似非而是的關係也很好,不用刻意矯揉造作的關心對方。

    “我給你查那個學校了,不好,騙人錢的。依照你的性格是學不到什麽東西的。”郭啟明越來越開心了。青青默認了他的愛,盡管什麽都沒說,但郭啟明相信她的心裏一定有他。

    “好吧,聽你的,不去了。你不會偷偷的在私底下了解我吧,怎麽會知道我的性格,這個東西應該很難把握的。”他開始肆無忌憚了,他發現每次青青給他迴話的速度正好是考慮加打字的速度,這個推理也讓他很高興。

    “不理你了!”

    事態的發展雖然出了問題,但是得到了意外的收獲。郭啟明在張遠家住了倆天,接著去了王飛的據點。因為王飛的據點距離新華書店很近,所以郭啟明每天都要去挑一本。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要多在書店呆一會,他喜歡那個地方,他喜歡在那裏看各式各樣的書名,他喜歡把作者和作者的書聯係在一起,他更喜歡書店裏的氣氛,溫文爾雅,給人以舒適的感覺。通常,他會把作者簡介和目錄仔細的看一遍,為了在適當的時期選擇適當的書籍打基礎。不知道,為什麽王飛,許冰卻不喜歡這裏,郭啟明總是這樣問自己。這裏多好呀,可以看到那麽多的書,還有那麽多的作者,仿佛是夢中的天國。第一天,他買了傑克倫敦的《海狼》;第二天他買了《愛倫坡作品精選》;第三天他買了《沈從文散文集》;這樣做的是為了不給書店的老板留下切切私語的把柄。這個想法似乎很無聊,但是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在迴家的那天,他去了市場的小書店買了八本書,因為市場的小書店的書很便宜,而新華書店的書都是按照定價賣的。他還是很心疼在新華書店買的那三本書所花的錢。在他看來,吃飯,喝酒,吸煙可以多花錢,買書也可以多花錢,但要買物美價廉的書,衣服就沒必要多花錢了(弟弟就喜歡穿名牌,通常是美邦),那是浪費錢,為此,媽媽總是說郭啟明是個不愛形象的邋遢鬼;每次給他錢的時候都叮囑他要買衣服,可郭啟明都買酒喝了。

    迴到家之後,郭啟明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一家團聚過了一個高高興興的年。值得他更高興的是,在新一年鍾聲敲想的時候,青青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們彼此相互的祝福,又聊了新一年的打算,而且他們相約在正月初八。但是隻能是相見半個小時的時間。這下,郭啟明可為難了,半個小時,走到公園門口的時間都不到,總不能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衝動吧。啊呀!怎麽辦呐?

    在這期間,郭啟明每天白天和親戚們吃喝玩樂,晚上看書。那一天,他看到一個故事情節,引起了他的感覺。一個男孩癡心的愛著一個女孩子,並且極力的奪得她的眼光。一天,這個男孩在電話中像她表白了一切,包括他在漫長歲月中的付出,女孩很感動,但是,她已經愛上了別人。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就答應了他的請求,見一麵。最後,在見麵時說出了真實情況,委婉的拒絕了他的愛。青青是不是像這個善良的姑娘呢?難怪說是半個小時呢!郭啟明陷入了不安與失望的境地,他害怕在那半個小時失去所有,連同那微弱的希望。

    屬於不安的夜晚真是讓人難以入睡,‘半個小時’成為他的憂鬱集合地。是不是在‘半個小時’之內,她會為她不接受,不拒絕作出合理的解釋呢?郭啟明失去了往日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青青是多麽好的女孩子,怎麽會喜歡我呢?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去了,不去了,我才不要別人憐憫的施舍。”在心裏麵,他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可是,他還是放不下,萬一,要是萬一不是怎麽辦?他還是不能確定到底要不要去,去也害怕,不去也害怕,左右為難。

    郭啟明在給親戚敬酒的時候,他們總是問“啟明,今年打算幹什麽?”啟明真的很為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或者能幹什麽,隻好說“不知道”。“這樣怎麽行,迴去給老師認個錯,具我們所知,你的學籍還在學校,是可以繼續讀書的,迴去吧!”他本來想說點什麽的,可是媽媽也說“今年你要是不讀書,我和你爸不給你錢,斷了你的糧草,看你怎麽辦!”在眾人的威逼利誘之下,他終於答應了迴去讀書。其實,他是嘴上答應了,‘我先去山東,到學校了有吃又有住,玩一段時間,再找工作’。他想啊,真是一個好主意。這個時候,他對這個精彩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他想得到,得到某一個老板的賞識,最終得到很多的錢。他認為錢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它是自己證明價值的最好武器。其實,他受過《價值觀重塑》的培訓幾乎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他的價值觀序列還也沒有成熟。所有的想法都停留在尚未成熟或者應該說幼稚的層次上。他還不知道應該為什麽而執著,為什麽而付出才會勇敢,處在一個迷茫狀態;惟有一直走下去,好象是流浪,不知道終點,也不需要明白,勇敢的在迷茫裏衝突。

    在正月初七的這天,他重點班的同桌來到了他的家,給他拜年。那時候他在學校裏三進三出重點班使他交了很多好朋友,喬民(雖然是非常好的朋友,但喬民在讀書,本故事寫的是不到四年內發生的事情,由於他一直在讀書,所以在後麵的故事中他不會再出現。)就是重點班時候的好朋友。倆人相見格外的高興,在家裏他很熱情的招待了喬民,並且約好了一起在明天買車票。他太害怕站在火車上了,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真是要命。晚上,喬民在他家裏住下了,倆個人聊虎虎,聊高中時發生一切值得迴憶的事,也聊到了大學裏的虛度感覺,直到很晚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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