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肚子裏的彎彎繞江梨不知道,隻當她是想快速迴京趕緊把旨意求下來,又聊了幾句便提出自己也同行迴京。

    王萱一口答應。

    家中不阻攔她和江梨來往,而她本人對於江梨也挺喜歡,一路上能有個結伴而行的小姐妹說說笑笑,路途上也不至於太無聊。

    至於出京遊曆,待得旨意下來了,她再出京城也無妨,左不過薛從安也沒有這麽快就扭轉心意。

    江梨是個實幹派,第二天就去和侯夫人請辭。

    侯夫人被江梨突如其來的熱情鬧得嚇了一跳,以王家小姐難得來為由,勉強苦留了兩天,最後無奈王萱被江梨鼓動,也來告辭,隻得放行。

    隻是到底不放心,臨走前把宮中派來的三位嬤嬤外帶典儀一塊兒打包給江梨送上馬車,美其名曰讓江梨一塊兒把她們帶迴去複命,實則暗暗囑托,讓她們在路上好歹規勸,不要讓小姐們做出太過於失禮的舉動。

    三位嬤嬤應得無比幹脆。

    侯夫人隻覺得自己聽得心驚肉跳。

    以江梨的功力,這一路大概是她管別人,應該沒人能管到她的腦袋上啊……

    侯夫人親自把兩位姑娘送上馬車,捏著帕子送了一程又一程,心裏在盤算著迴京之後怎麽向賢妃請罪,沒能完美完成娘娘布置下來的皇子妃培訓學習任務。

    和侯夫人的愁眉苦臉不同,別莊裏的姑娘們一個兩個逃出生天,聞得煞星們要走,當場就私底下湊錢擺了一桌酒,不醉不歸,大肆慶祝。

    江梨歸心似箭。

    從侯夫人給她傳來的消息來看,易北這個欽差當得是十分盡職盡責,隻是不知道京中的關係處理得怎麽樣。

    但以易北之能,大概也能把太子和易賢哄下來。

    隻恨自己不能再加快一倍行程,早一日到京城,聽到易北親口說上一句無事,她才能真正安心。

    一路都待在一起的唯一好處就是,王萱不再來和江梨擠一個被窩,白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閑聊,用不著占用晚上的時間。

    江梨對客棧有些不小的陰影。

    但凡自己住客棧,似乎就沒有不出事的。

    攏共就兩次,迴迴都出事。

    一次是來殺薛從安,誤傷自己。

    還有一次來殺易北,連帶自己擔驚受怕。

    現在她隻希望王萱帶的王家家仆足夠靠譜

    ,易北的賑災工作做得足夠到位,再也不要讓她看到什麽山賊死士在她房間裏拚命。

    但很明顯,越是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就在江梨拚命安慰自己不要緊不要緊閉上眼睛很快就是天亮的當口,她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明明已經銷死了的窗戶,被一柄薄薄的匕首悄無聲息的伸進來,輕輕把窗栓抬了上去。

    江梨下意識屏住唿吸,悄悄下床,摸出一條早已準備好的門栓,拎在手上,蹲在窗戶邊,以一個隨時都能把棍子掄出去的姿勢,蓄勢待發。

    是的,我們的縣主姑娘,自從被易北暈了五天五夜的陣勢嚇到之後,從此痛定思痛,意識到所有的窗戶屋頂門口都不是安全所在,不僅隨身攜帶武器,而且在入住時會第一時間檢查房中所有能用和潛在能用的一切物品,並確保其能在自己最方便的時候摸到手上。

    於是,孟陵輕車熟路推開窗戶,迎麵而來的,就是一根惡狠狠的,帶著風的,大棒子。

    猝不及防得差點沒把他從窗台上給真的掄下去。

    “是我,縣主。”

    孟陵一手扒住窗沿穩住身形,一手接住江梨的門栓,趕緊開口以正身份。

    江梨借著月光,總算看清楚孟陵正臉,輕輕咦了一聲。

    “你怎麽會在這裏?”

    孟陵應該為自己的幸運而感到慶幸,因為我們高度警覺的縣主姑娘,暫時還隻是知道暗衛刺客,還不知道在刺客的世界裏,除了蒙麵,還有易容一說。

    江梨側身讓路,孟陵如蒙大赦,趕緊溜了進來。

    “自分開之後,殿下就命屬下跟著縣主,不到不得已不能現身。”

    江梨:“……”

    所以說,自己這段時間,無論是吃飯睡覺上廁所乃至無人時在房間裏摳腳,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麽!

    麻煩讓我去死一死啊!

    當然,身為暗衛,孟陵並不會告訴江梨他其實並沒有看到這些細節,反正易北隻是讓他保證江梨安全並及時把動向傳迴,至於江梨在房中舉動如何,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現在是出了什麽事了?”

    江梨強行按下心裏想掄起刀子立刻把孟陵大卸八塊以滅口的想法,盡量理智的,從孟陵的角度出發,挑出他想表達的重點。

    易北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現身,那麽,現在是有什麽萬不得已的情況讓孟陵自己滾出來

    了?

    “有人在打探王小姐行蹤。”

    孟陵深知江梨對於這一類事情的處理上,經驗堪稱空白,按照慣例迴完之後,看看江梨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趕緊補全解釋。

    “如果屬下判斷無誤,應該是五皇子的人,不知縣主如何決定?”

    本來王萱如何,根本不在孟陵的管轄範圍之內,但奈何現在江梨和王萱一副姐倆好的模樣,臨行前易北又千叮萬囑,千萬不能讓江梨和太子以及易賢之中的任何一派的人有任何交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易北這麽如臨大敵,但一個合格的暗衛,最重要的素質,就是絕對不能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思。

    孟陵是一個合格的暗衛,所以他隻做,絕對不問。

    江梨很有些莫名其妙。

    五皇子來打探王萱的行蹤,這簡直不要太正常。

    畢竟易賢視王萱為囊中之物,這會兒估計是要探得行蹤,再提前做好打算,好好刷一刷自己在王家小姐心目中的好感度。

    這種事情必須親力親為,但五皇子根本不可能離開京城太遠,所以知道又有何關係?

    大不了就是在京郊提前布置,跟現在也無涉。

    至於自己,不過就是恰巧在侯夫人別莊偶遇了遊曆中的王家小姐,然後結伴迴京嘛,配角而已,大概五皇子是不會注意的。

    “對方是想做什麽?”

    雖然不知道孟陵為什麽會因為這種小事情跑來和自己匯報,但萬一是有什麽其他的重大發現呢?

    江離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

    孟陵搖搖頭。

    “對反似乎並無惡意,屬下曾近截下對方傳迴的書信,也不過是迴報王小姐行蹤而已,大概是早已跟隨。”

    江梨特別淡定。

    “那就不用管,等快到京城了再說。”

    所有的戲都會在快到京城時才開演,何況她也不確定王萱家的車駕中是否會混入五皇子的內應,如果現在由她出頭,去和王萱說改道甩開對方的人,這才會真正惹怒易賢,繼而殃及自身。

    何況未必王萱就不知道有人跟著她,太原王氏那麽大的世家,怎麽可能隻有這麽點護衛,大概王家也會暗中派人保護。

    現在所有人都在明處,唯有孟陵在暗,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江梨打定主意,任何事情任何人,都

    不能阻止她迴京的腳步。

    孟陵愁眉苦臉,思前想後,最後決定暫時按下此事不要匯報易北。

    反正江梨也是往京城走,等到了京城見了易北,再怎麽說那就是江梨的事兒了。

    萬一這會兒自己說了,易北下令讓自己帶走江梨,又或者是有什麽別的要求和江梨的說辭相左,自己到底是聽誰的。

    畢竟出發之前易北也說了,一切以江梨的要求為最優先。

    在主子和臨時主子之間,孟陵權衡半晌,又綜合考慮到易北對於江梨的態度,果斷投誠,轉向唯江梨之命是從。

    “還有其他事兒?”

    江梨最近吃好睡好養得好,偶爾一下睡眠被打斷,不僅不困,反而還特別精神。

    孟陵愣了愣,搖搖頭,表示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應該沒人發現你吧。”

    江梨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又和孟陵確認一次。

    孟陵對江梨這種質疑他職業素質的言辭很是不滿,斬釘截鐵的繼續搖頭。

    江梨表示十分滿意。

    “既然如此,快到京城時,你想辦法弄來他們幾次從京城傳來的消息,我想看看。”

    對於五皇子隔三差五仗著人多使勁兒往外派人的行為,江梨其實是很看不慣的。

    自己要是有人,也使勁兒往外派!

    有什麽了不起的?

    易北受傷成那樣了,你們這麽多人也就是個看熱鬧,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添亂。

    左不過王萱也不想嫁易賢。

    事實上,除了易賢之外,誰都不想王家小姐嫁給他。

    她倒是要看看,五皇子到底是想怎麽樣來和王萱套近乎。

    孟陵領命而去。

    江梨的要求並不複雜,隻是讓他探聽消息,並沒有對消息來源的時間做出任何要求。

    他完全可以在對方探子看完消息之後銷毀之前的那一會兒功夫偷過來,又或者是在最後傳遞的那個環節截個胡,抄錄一份再放迴原處。

    越到京城,大概傳信的時候會越多,而且這一路自己這邊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對方警惕性也會稍稍降低。

    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他弄到消息的辦法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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