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明星稀。


    黑色的雕花大門打開,兩束刺眼的燈光照亮拚接地磚的路。


    院子中央是個人魚形狀的雕塑噴泉,水柱在車燈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很快,車燈按掉。


    從車裏走下來一個男人,挺拔冷峻的身影,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少爺。”管家恭敬的站在傅言深的身後。


    傅言深偏頭,“李叔,你去睡吧。”


    被稱為李叔的男人,點點頭。


    傅言深邁開步子,進了別墅。


    夜深了,別墅裏黑著燈,傅言深換下鞋後,上了樓,拖鞋踏地的聲音穩重令人覺得踏實。


    他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伸手摸向燈開關的位置。


    暖黃色的燈光瞬間將臥室照亮,大床上,女人穿著白色的睡衣,被子蓋到腰以下,柔軟的頭發掖在而後,乖巧的在床上鋪散開來。


    臥室的窗戶開著,外麵有風吹進來,窗簾浮動。


    傅言深輕輕的關了門,又去關了窗。


    動作優雅又緩慢的脫著衣服,開了床頭的台燈,將臥室的大燈關掉,一下子,臥室的光線朦朧柔和了起來。


    睡著的靜歌嬌小的身影被籠罩在金橘色的光暈中,顯得極為柔和。


    傅言深俯下身去,長臂抱住她的腰,欺身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隨即大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學壞了,去哪都不告訴我了。”


    他一邊眯著眼,在輕聲教訓她,可是又知道她聽不見,於是笑了笑,鑽進了被窩,將她緊抱在懷裏,閉上了眼睛。


    ……


    靜歌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習慣性的翻身,可是剛轉過身,額頭就撞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上。


    她下意識的抬手,將‘東西’推了推。


    傅言深本來睡得很晚,還沒醒,卻因為她的動作,倏地睜開黑眸。


    一睜眼,就見她白嫩的手推在他的下巴上,沒多大力氣,還想將他推開。


    他眉眼盡是笑意,大手捉住她的手。


    靜歌被嚇了一跳,一下子睜開眼睛,未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後,就要喊。


    傅言深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盯著靜歌水潤烏黑的眼眸,笑道:“這要是讓我媽聽見了,還以為我怎麽你了呢。”


    語畢,將手收迴。


    靜歌眨眼,“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睡著了,賊抱著你跑你都不會醒。”


    瞧著他臉上很明顯的笑意,靜歌抿緊唇一言不發。


    “生氣了?”


    她這模樣,讓傅言深覺得既好玩又喜歡的緊,於是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靜歌哪裏是生氣呀,分明是不知道怎麽迴他的話了。


    感覺怎麽說都對自己沒有好處。


    “沒有。”


    靜歌搖搖頭,不愛和他搭話。


    傅言深大手捧住她的小臉,讓她看著他,“下次去哪必須告訴我聽見沒?”


    他迴到家找不到她,她電話又不接,他該有多著急。


    “知道了。”她本來想著給他打個電話來著,可是和婆婆說著說著話,就困了。


    於是就忘掉了。


    “這次就放過你,下次還敢這樣,就得罰了。”


    不痛不癢的她沒記性。


    “我下次不這樣了。”靜歌笑笑,小臉湊近他的胸膛,雙臂環住他精實的胸膛,她甚至都環不過來。


    他身上的肌肉很結實,想捏都沒個下手的地方。


    她臉蛋很熱,很軟,傅言深就由著她貼著,不自覺的就笑了。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徐茯苓走到臥室門口,抬手敲了下門。


    靜歌從傅言深的胸膛裏將腦袋抬了起來,有點心慌。


    這樣是婆婆開門進來,見她和傅言深這樣,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反觀傅言深,一臉的平靜,甚至看著她緊張的時候,嘴角微挑,看著非常的愉悅。


    “丫頭,起來吃飯了。”


    徐茯苓在外麵說了句,孕婦嗜睡是很正常的,可是早餐還是要按時吃的。


    昨晚聯係的營養師今天一早就過來了,看過證書再三的確認過後,徐茯苓才放下心。


    “這就來。”


    靜歌抬起頭,應道。


    傅言深大手按住她的小臉,將她按迴了枕頭上去。


    “你做什麽!”


    靜歌像是小貓一樣的在發脾氣,傅言深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一起下去吃飯。”


    靜歌推搡著他,就想起來,可是傅言深軟香入懷,哪裏肯讓她跑,當即將她抱緊,下頜抵在她的腦袋上。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裏,鼻息都是他身上淡淡好聞的氣息。


    “不著急。”


    傅言深咽了下喉管,低下頭來,突然盯著她。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歌心髒突突的跳。


    見她有些防備的看著他,他的眸光裏有些無奈,大手握住她的手。


    “我就是想抱你睡一會。”


    每天下班後迴家,看到她的臉,就是他豎日一整天的動力。


    她的小臉很嬌俏,皮膚白皙,皮膚好到臉上一點毛孔都看不出來,細膩惑人。


    “就隻準一會,要不待會媽該開門進來了。”


    靜歌特別認真的想了會,軟著聲跟他談條件。


    傅言深低聲笑了笑,“都聽你的。”


    將被子向上拉了拉,將她抱在懷裏,聞著她身上的味道,靜歌躺在他的懷中,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強有力心髒的跳動聲。


    似乎攜著她的心髒一起跳動。


    靜歌忽然就覺得很安心,被他抱著抱著,就又困了。


    要是別的時候,她睡就睡了,可是她得吃早飯,傅言深不得不將困頓的她叫醒。


    抱著她坐了起來,薄唇勾唇弧度,“先別睡,吃了飯再說。”


    傅言深這麽大個人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嚇了徐茯苓一跳。


    “哎呦我的兒,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傅言深眼眸深邃,“要不是你將我媳婦帶迴來還不告訴我,我也不至於半夜過來。”


    “瞧你急的,靜丫頭在媽這裏你還不放心?”


    本來徐茯苓看著兒子迴來了挺高興的,可是專心擺弄餐具的時候,又想起了個事。


    迴頭,瞪著眼看著傅言深,這讓傅言深有些莫名其妙。


    “言深,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媽了?靜丫頭懷孕這麽大個事,你也不告訴我!”


    徐茯苓昨天晚上越想越氣,她這兒子是怎麽想的,不知道她多想抱這孫子孫女,怎麽懷上了連告訴都不告訴她呢。


    這麽大的好事為什麽要瞞著她。


    “怕您受不了這刺激。”傅言深唇角勾了勾,握著靜歌的手走去餐桌前坐下。


    “家裏換廚子了?”


    傅言深大概的看了眼今天的早餐,和以前的阿姨做的不一樣。


    “嗯,新請了個營養師迴來,你看靜丫頭瘦的,肚子裏還有一個,該補補身子了。”


    徐茯苓拿著勺子給靜歌舀了碗湯後,說道:“這幾個月,你們幹脆就住我這吧,言深你要是不喜歡住這裏,就讓靜丫頭和我住。”


    傅言深到底是個男人,公司又忙,靜歌要是急著有什麽事,他都不一定能照顧的到。


    當然,這是徐茯苓的想法。


    傅言深當時沒有表態,飯後,問了靜歌的想法。


    靜歌事覺得,長輩的一片心意,要是拂了也不好。


    這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徐茯苓樂的高興,靜歌要是在這,她這個兒子就也得迴來,家裏要是熱鬧了。


    比她出去和那些牌友打牌還開心。


    傅家常年有人來送花,傅言深的母親徐茯苓特別的喜歡花藝。


    家裏還有些花製品,罩在玻璃罩裏特別的漂亮。


    平日裏覺得無事情的時候,徐茯苓就喜歡自己坐在後花園裏的休閑椅上,擺弄著花花草草。


    徐茯苓在後院教靜歌做花藝品,溫聲的說道:“做了這些,還可以出去賣賣錢,賣來的錢我們可以捐給兒童慈善機構,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


    靜歌第一次了解這個婆婆,徐茯苓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側臉和傅言深又幾分相像。


    靜歌對徐茯苓的印象又有些改觀,說實話,一開始傅言深要帶她見家長的時候,她心裏嚇得要死。


    也可能是高中的時候,言情小說看多了,對那些惡婆婆的形象根深蒂固。


    而且,靜歌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女人,父親還病著。


    自己也沒有優秀到可是配的上傅言深,所以在確定喜歡傅言深之後,其實她的心裏是有些空落的。


    直到,見到徐茯苓,發現其實她這個婆婆也很可愛,很善良。


    這樣的母親,教出的孩子一定錯不了,怪不得傅言深那般的優秀。


    將需要出去義賣的花藝品製作完成後,已經近黃昏,管家沏了茶,後院的花香氣息一直在鼻尖圍繞。


    蝴蝶縈繞飛舞,黃昏夕陽,花園。


    讓靜歌覺得這一次特別的美好。


    徐茯苓突然起身,離開了一會,再迴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了個盒子。


    她將盒子打開,握住了靜歌的手,將一個很厚重的金鐲子套進了靜歌的手腕。


    “你進家門這麽久了,我也沒送過你什麽,這個也是我的心意了,你一定要收下。”


    “謝謝。”靜歌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絕的,這畢竟是長輩的一份心意,她拒絕也就太不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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