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乾從未想過,靜歌會嫁給除他以外的別人。


    靜歌後退一步,季乾的手勁兒很大,抓的她肩膀痛。


    她的動作令季乾迴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鬆開了自己的手,眼睛渙散,最後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垂下眼瞼。


    “為什麽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呢?”


    他抬起頭來,眼神裏刻著清晰的痛意。


    這些日子他無一天不被折磨,他後悔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痛恨自己失去了她。


    “學長,學會往前看。”


    靜歌神情平靜,她終於意識到,季乾在她的生命裏徹徹底底的是一個過客了。


    當時清晰的痛過,成了她成長的堡壘。


    季乾眼睛倏然紅了,唇角挑起,心中有萬千言語卻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靜歌緩緩地唿吸,低著頭越過他往前走。


    季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攔住她的步伐。


    他迅速的轉身,從她的背後抱住她。


    在靜歌掙紮之前,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綻放開來。


    “小歌,我祝你幸福。”


    靜歌瞳孔震動,震驚和錯愕最後都化作柔軟的釋然,季乾收緊手臂,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難過的時候,唿吸中都充滿了酸意。


    “謝謝。”


    她的聲線很輕,如同微風拂過楊柳,枝條爛漫,陽光傾照,她一張臉漂亮的明媚動人。


    ……


    靜歌離開後,季乾久久的站在那裏,沒有動。


    靜漫從他的身後走來,看著季乾注視的方向,仰起頭,“學長,我和靜歌從認識那一刻起,就沒有一天不在吵架,可是我和她生活了很久,我了解她,從你抓住我手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笑的是,她明明很清楚,卻還是會嫉妒。


    也許是太害怕失去,所以嫉妒衝昏了她的理智。


    季乾垂下眼簾,輕勾唇,“靜漫,我們好聚好散。”


    靜漫緊緊的咬住嘴唇,笑的紅了眼。


    “真的,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個世界,不會再有比她更愛季乾的女人了。


    如果季乾說能,她願意刀山火海,風裏雨裏的跟著他。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抱歉。”


    從得知靜歌結婚的那一刹那,季乾就丟了魄。


    靜漫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好呀,那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


    季乾沒看到,靜漫的眼氤氳,她在他的身後張開雙臂,“學長,最後讓我再抱抱你吧。”


    季乾沒應,靜漫主動的從身後抱住他。


    眼淚啪嗒的滲入了他的衣衫裏,很快,被太陽灼幹,季乾並沒有感覺到。


    ……


    靜歌到家的時候,傅言深已經迴來了。


    靜歌將書放在茶幾上,走到他的身邊,傅言深張開雙臂,靜歌便聽話的鑽進了他寬厚的懷裏。


    他身上的味道好聞,襯衫一股子陽光的味道。


    她的小腦袋窩在他的胸膛裏,傅言深大掌摸著她的軟發,嘴角噙著笑意。


    過了一會,靜歌仰起頭來,眼神漉漉的。


    “二哥,你當初為什麽要收購季家的企業?”


    傅言深深深的看著她,眼神深邃,她的小心思瞞不過他。


    “想讓我放過季家?”


    這個小丫頭,總是拐彎抹角的來試探他。


    靜歌詫異他竟然能看透她的想法,隻是抿唇,垂下眼瞼,“季乾固然有錯,可是季家企業那麽多員工,如果季氏塌了,他們該怎麽辦呀。”


    傅言深將她抱緊在懷裏,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捏著她細嫩的手指。


    “那你想我怎麽辦?”


    靜歌本以為要費好大的力氣,或者要把他惹毛了,或許還求不下這個情來。


    沒想到,傅言深比想象中的要好說話。


    她撐著下巴,眼神很亮,“隻要你不插手就成。”


    “好。”他答應的很痛快。


    胳膊橫在她的脖子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可是丫頭,我答應你了,你要怎麽迴報我?”


    靜歌擰鼻子,她就知道,傅言深這老狐狸肯定還有後招,肯定不白送給她承諾。


    見她半晌不說話,傅言深捏了下她的鼻子,“求我的時候那麽漂亮,怎麽我一提要求就不高興了?”


    他低頭,親了下她白皙的側脖。


    薄唇微涼,靜歌顫的躲了躲。


    “那你想要我做什麽?”靜歌幹脆扭過頭來,麵對著他。


    傅言深冷邃的眼,撞入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


    他微低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眼神掠向她紅潤的唇,“不許離開我。”


    他說完,不給靜歌反應的時候,便吻向她的唇。


    大手摁住她的後腦勺,另外一隻手收緊她的腰,她整個人都被按進了他的懷中。


    幾乎要嵌入骨血中。


    靜歌呆愣愣的想著,傅言深剛才的話。


    不許離開他麽?


    她思緒萬千,忘了閉眼睛,察覺到她在出神,他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疼的靜歌一下子拉迴思緒。


    剛皺眉,他的大手便伸過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一個天旋地轉,她便被傅言深壓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他欺身下來,她的身子將沙發壓塌一塊。


    室內光線朦朧,窗戶開著,吹動紗簾,婆娑的樹影搖曳,室內一片火熱。


    傅言深的自製力幾乎要失控,在要把持不住之前,猛地起身,衝去了浴室。


    靜歌還從未看他有這麽急促的時候,當即彎了彎唇角。


    被寵溺過後的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嫩的能掐出水來,眼神瑩瑩,波光流轉。


    她坐起來,拽了拽,被男人抓的皺巴的衣服。


    她拿起那本迴來時放在茶幾上的書,一頁一頁的翻開,看了十幾頁,沒看出什麽門道。


    靜歌思慮了一會,將書合上,將書完成拱形,一手抓著書背,拇指按住書頁,緩緩地鬆開按住書頁的拇指,書頁瞬間翻飛,就在快要正本翻完的時候,一張紙條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


    靜歌鬆了手,將紙條抽出來。


    上麵的黑色字,依舊很清楚。


    ‘靜歌,我們認識1095天,而我喜歡你787天有餘,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今晚,學校香樟樹下不見不散。’


    這本書上落了塵,不知什麽時候還浸了水,紙業有些泛黃。


    靜歌手指捏著那張泛黃的紙條,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忽然就有些想笑。


    錯過,真是一個可怕的詞匯。


    樓梯上傳來男人的腳步聲,靜歌斂緊神情,將紙條快速的塞進書裏。


    她偏頭,傅言深圍了條浴巾,正拿著棉白色的毛巾擦著淩厲的短發。


    傅言深瞥了茶幾上的書一眼。


    想著靜歌是學心理學的,看did紀實類的書籍倒是也沒什麽值得深思的。


    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大手就要去拿書。


    靜歌看了,心裏猛地緊張起來。


    本來她就和陸錦年沒什麽,可是要是被他看到了紙條,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靜歌快速的摁住了他的手,勾唇笑的粲然,“毛巾給我,我給你擦頭發!”


    語畢,為了不讓他去拿書,靜歌長腿跨過他的長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擋住他看向茶幾的視線。


    傅言深愣了下,眼神深思的看了她兩眼。


    “小妖精。”他漫不經心的出聲。


    靜歌臉一窘,瞧著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多了。


    她才沒想著勾引他。


    他主動的將毛巾遞了過來,靜歌接過,將毛巾蓋在他的頭發上,雙手抬起,按住毛巾在他的頭發上揉。


    傅言深喉結滾動了下,閉上了眼睛。


    靜歌這才細細的看他,相處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長時間的觀察他。


    他下巴上一點青色的胡茬都沒有,十分的幹淨。


    眼睛閉起來的時候,遮去了冷清,最顯眼的是他那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唇很薄,顏色紅潤,很漂亮。


    鎖骨很漂亮,身上線條勻稱,膚色也很男人。


    靜歌舉著手,看著傅言深愣了會神。


    因為她停頓了太久,傅言深睜開眼來,長睫抬起,如同混沌被劈開,一雙墨色的眼眸動人心魄。


    兩人幾乎麵對著麵,唿吸近在咫尺。


    “怎麽了?”傅言深眼神似笑非笑,有些痞氣。


    靜歌迴過神來,暗罵了一聲自己沒出息,她以前也不是什麽顏既正義的人呀。


    他修長的手指背抵在她的下巴上,輕抬,她便對上他的眼神。


    “學壞了?”他低沉的出聲。


    靜歌搖頭,抓起毛巾,繼續擦。


    “還敢否認?”


    傅言深笑,哪怕他閉著眼,都能感受到她那灼灼的視線。


    幾乎要透過那層薄薄的眼皮,撞進他的瞳仁裏。


    “你自己來吧。”靜歌將毛巾往他的頭上一蓋,迴身去抓那本書,傅言深哪裏肯放過她。


    眼神深了深,有力的手擒住她的小手,將她拽入了懷裏。


    靜歌跌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腿很燙,肌肉緊繃著。


    “我不喜歡你說話不算數。”傅言深嗓音沉了沉,剛洗完的涼水澡這一會已經過了功效。


    他深唿吸,看著靜歌懵懂的臉,忽然就覺得她在這裏,就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靜歌再度拿起毛巾,盤腿坐在沙發上,單手圈住傅言深的脖子,一下子將他放倒在她的腿上。


    傅言深抬眼,目光之上,就是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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