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叫了私人醫生過來,靜歌身體沒大毛病,隻是因為一冷一熱交替,感冒發燒了。


    燒的溫度有些高,所以吊了點滴。


    傅言深推了公司的日程,就坐在床邊看了靜歌一天。


    直到她醒了。


    靜歌一張小臉因為發燒的緣故,紅撲撲的,剛睜開眼睛,眼神有些茫然。


    傅言深看著,唿吸一滯,手掌心不自然的貼上她的額頭。


    語氣還頗有些冷硬,“感覺好點了嗎?”


    靜歌眼球動了動,這才偏頭看向了傅言深,想張嘴說話,嗓子卻幹澀的厲害。


    “喝水?”


    傅言深問。


    靜歌點點頭,唇瓣發白,與那紅透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傅言深去冰箱裏拿了冰水過來,將她扶起來後,遞給她。


    靜歌太渴了,嘴唇一接觸到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個透。


    喝的急促,還不小心嗆到了,傅言深歎氣,伸出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又不是小孩子了。”


    靜歌楞然,恍惚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來著,於是抬眼看著傅言深,他的目光十分柔和,和昨天暴戾的模樣相差的很遠。


    難道,他在那種事情上滿足了,心情就會好?


    靜歌不禁搖了搖頭,自己想什麽呢。


    她將水杯握在手裏,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喝了什麽不該喝的,或者吃了什麽不該吃的?”


    他明顯就是……


    傅言深眼神深了些,什麽也沒說,盯著她的眼神漆黑。


    靜歌一時無言,昨晚他一直跟柳清月在一起,她這麽說,倒是挺像在詆毀柳清月似的,難怪傅言深看起來不高興。


    “躺著。”他冷硬的擠出兩個字,拿過她手裏的水杯,站起來,留給她一個冷傲的背影。


    靜歌覺得累,哪裏都累,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無力,想一輩子都不動彈。


    可是,她卻越發的清醒,她和傅言深的情況,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閉了閉眼,因為發燒的緣故,眼眶有些酸。


    沒一會,傅言深卻再次進來了,站在床邊盯著靜歌,皺眉,“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


    他語氣低沉,眼神也沉著。


    昨晚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還沒完呢。


    靜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眼神一頓,忽然伸出手去,“你能不能把鋼筆給我。”


    昨晚他折了,不知道有沒有丟。


    傅言深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


    “你留著也沒用,不如給我……”


    靜歌的話還沒說完,傅言深冷著臉從兜裏掏出鋼筆,修長的手指利落的擰開筆蓋,矜貴的筆身上繞著一圈顯眼的小紙條。


    傅言深冷臉晃了下鋼筆,冷聲問,“你想要的是這個吧。”


    他將紙條拿下來,手背青筋暴起。


    靜歌還真不知道陸錦年往鋼筆裏放東西了,她隻是覺得,這鋼筆於傅言深而言真的沒什麽用處。


    而她,也隻是想看看罷了。


    靜歌的沉默,無疑給了傅言深最好的想象空間,很好,她果真是為了這個。


    他冷眼,攤開紙條,紙條上寫了時間和地址。


    時間就是靜歌那次和他說過的畢業典禮當天晚上,至於地址,是景城的一家水上樂園。


    他忽然冷笑了下,將紙條遞給靜歌,靜歌在他皮笑肉不下的目光中接過了紙條。


    她還未來得及看,傅言深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前。


    靜歌仰頭,一張小臉十分驚慌。


    “說。”他眼神眯緊,“季乾和陸錦年你更喜歡誰?”


    靜歌咽了下喉管,她其實誰都不喜歡了。


    一個是初戀,不見難忘,見了其實除了惋惜,再無其餘的想法。


    一個是劈腿的渣男前男友,她除了忘記,再也愛不起來,連恨都沒了。


    她隻是歎了口氣,長睫垂下,淡淡道:“我誰都不喜歡。”


    傅言深深邃的眸光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審視的盯了她半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兇,於是坐下身來,與她平齊。


    緊攥著她手腕的手鬆動了些,看著她手腕處的紅印子,傅言深有些心疼。


    於是拇指在那紅印處慢慢的揉著,看起來十分溫和。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動不動就發燒,身體這麽差可怎麽行。”傅言深低著頭,睫毛黑而濃密,像是兩把扇子,十分的好看。


    靜歌有苦難言,他若不這麽折騰她,她也不會生病了。


    瞧著她有怨氣的小臉,傅言深捏了一把。


    “怎麽,不服?”


    她敢說不服嘛,當即搖了搖頭,可是臉色還是不自然的病態,令人心疼。


    ……


    帝國大廈。


    總裁辦。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桌上某個方向。


    助理小心翼翼的順著自家總裁的目光望過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一支折了的鋼筆。


    揣摩了半天傅總的心情,小助理自以為有了眉目,於是小心翼翼道:“傅總,這鋼筆一定是喜歡您的人送的吧。”


    半天沒動的男人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冷淡淡的,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怎麽說?”


    傅言深突然問了一句。


    小助理以為說到了點子上,立馬笑著說道:“送鋼筆比喻情比(筆)金堅(尖)啊,送筆的人一定用了心思在,傅總您真有福氣。”


    小助理越說,傅言深臉上的陰霾就越大。


    然而,一向擅於察言觀色的小助理,今天好像沒有帶眼睛來。


    “這鋼筆壓了不要緊,我知道有一家修鋼筆的百年老店……”


    啪,傅言深將一遝文件扔了下來,砸在小助理的腳邊。


    小助理這才停止了滔滔不絕的大論,詫異的看著傅言深,看到那張臭臉後,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至於從哪裏說錯的,不得而知。


    “出去。”傅言深手指捏住眉心,長睫遮住眼中的怒意,小助理跟在傅言深身邊很久,相當了解他,立馬告退。


    情比金堅,情比金堅。


    傅言深眼睛直直的盯著鋼筆彎曲的腰身,上手,直接撅斷了。


    去他媽的情比金堅。


    幼不幼稚,是不是有病!


    越想越氣,傅言深幹脆抓了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驅車到了靜歌的學校。


    一個電話將靜歌叫下來了。


    靜歌老遠就看到傅言深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跑停在校門口,傅言深就坐在後座,看起來情緒不太好。


    靜歌一走過來,傅言深就像是有感應似的,偏過頭,冷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盯的靜歌有些發毛,手不自覺的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


    男人終於發話,“上車。”


    “去哪呀?”靜歌上了車後,問傅言深,旋即說道:“待會我還得和小琴一起去醫院看朋友呢。”


    傅言深繃著臉,一言不發,靜歌碰了個沒趣,幹脆就不言語。


    車子開到了一家十分氣派的商場,商場大樓很高,從珠寶到小商品到高端的服飾,一切應有盡有。


    傅言深先下了車,有人幫著靜歌打開了車門,所以他直接過來,就牽住了她的手。


    長腿闊步的往商場裏麵走。


    靜歌雖然腿也長,可是比起傅言深來,還是差了不少,要小跑著才能跟上男人的大長腿。


    男人的肩膀很寬闊,一雙眼睛如同鷹隼,拉著靜歌上了電梯,直接按了9層。


    到了9層後,一出電梯門,就有一個男人等在了門口。


    看到傅言深後,恭敬的叫了句傅總。


    傅言深冷邃的目光盯著那個男人,男人輕咳了下,開口說道:“聽說傅總您的鋼筆壞了。”


    鋼筆壞了?靜歌愣怔,傅言深鋼筆壞了,商場員工都能知道?


    傅言深冷冷的嗯了一聲,隨後看了靜歌一眼。


    靜歌有些茫然,傅言深握緊了她的手。


    “那傅總您習慣用什麽牌子的?”男人又開口問道。


    傅言深冷冷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靜歌。


    靜歌,“……”


    有什麽念頭在靜歌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突然覺得有趣,同時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


    當迎接傅言深的男人,臉上已經有些無措的時候,靜歌試探性的開口對傅言深說道:“我幫你選一個?”


    傅言深低下頭來,神情柔和了一個度。


    同時,商場老板鬆了一口氣,這出戲演的累啊。


    靜歌在挑的時候,專門看貴的牌子,知道傅言深一直用的肯定不次。


    傅言深雙手環臂,站在她的身後,瞥了一眼那令人肉疼的價格,道:“你送我。”


    靜歌手一抖,嚇得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


    目光在那價格上遊離,她……買不起。


    “我允許你刷我的卡,還有,你挑的什麽樣的我都喜歡。”


    傅言深揚頭,言下之意,哪怕十塊錢的,她選的,都是寶貝。


    靜歌一開始還覺得不好來著,可是轉而一想,他用的鋼筆,刷他的卡,一點都不過分。


    挑了支綜合性都非常好的鋼筆,營業員拿著去包裝,傅言深已經掏出卡來塞進了靜歌的手裏。


    靜歌取了鋼筆後,伸出手,遞給傅言深。


    傅言深一張原本冷漠的臉,有了笑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靜歌不解的看著傅言深。


    傅言深一臉的沉靜,突然覺得,情比金堅這個比喻,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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