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了一件價值奢侈的流蘇裙,身上的香水味道和以前一樣,清香適宜。


    連那張臉,似乎都和五年前沒什麽變化。


    傅言深氣息降了下來,偏頭,冷眼看著坐進來的女人。


    一頭卷發,配著一張輕俏的臉,漂亮極了。


    “滾。”


    他身上有醇香的酒氣,柳清月看著那熟悉,日思夜想的眉眼,一雙柔情似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似乎沒有聽到他那一聲低低吼出來的滾字。


    “言深,我好想你。”


    女人薄唇張合,細看之下,一雙本來冷清的眼裏,帶著那麽不可忽視的眷戀。


    傅言深冷冷的扯唇,推開反側的車門,抬腳下了車。


    柳清月也不示弱,幹脆追了出來,一把抱住他的腰,傅言深身子一僵。


    “鬆開。”他沉眉,眼神裏幾乎溢出冰來。


    “言深,你不想我麽?”


    柳清月鬆開了他的腰,站在了他麵前,仰著頭,漂亮的不像是凡人一樣。


    “想你?”傅言深壓低眉眼,眼裏成寒,“你是誰?”


    柳清月的眼底折現出受傷的神色,手指輕顫,“言深,何必這樣。”


    ……


    靜歌坐了公交迴來,離到家還有一段路,去墓園看了母親後,又去醫院看了父親。


    今天這樣的日子,分外的冷清。


    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不知怎麽的,想到了傅言深,想過來看看他。


    腳踢著石子,剛轉彎,前麵明亮寬闊的地方。


    站著一對男女,兩人側對著她,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傅言深。


    剛走兩步,想叫他的名字,話未出口,靜歌就看到,那女人踮起腳尖,圈住傅言深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靜歌身子猛地僵住,睜大眼睛,五髒六腑湧起酸澀,暖風撩起她的頭發,她的眼底染上慌亂,無助。


    幾乎未做考慮,她利落的轉身往後走,走著走著開始跑,跑的頭都出了汗,不知道跑了多遠才停下腳步來。


    深深的喘著氣,靜歌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兩把自己的臉。


    她這是做什麽呢?


    傷心?她有什麽立場,她不愛他的不是麽。


    可是又不是沒見過傅言深有過女人,為何這一次這麽難受呢?


    ……


    傅言深推開柳清月,眉頭皺的更深,轉身就走。


    “言深,你恨我就說明你還沒忘了我!”


    看著傅言深的背影,柳清月終於忍不住的大喊出聲,“我承認當初是我錯了,可是那個時候我還小,這個世界我沒見識過的太多太多,我沒能禁得住誘惑!”


    她的嗓音已經帶上哭意,頭發被吹的亂糟糟的。


    那個時候,她和傅言深多好啊。


    傅言深不像現在這樣不愛笑,那個時候傅言深多寵她啊。


    “言深,誰這一輩子還沒犯過錯啊,你能不能原諒我,就原諒我這一次。”


    冰冷的門在她的麵前關上,柳清月看著看著,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傅言深進了房間,關上門,筆直的脊背倚著房門,黑眸掩在長睫下,眼神深沉。


    靜歌迴到學校後,就將手機關了機。


    專心埋頭的準備畢業論文。


    而傅言深也沒來找過她。


    靜歌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傅言深以後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醫院那邊,傅言深的確依言找來了最好的心外科醫生給父親治病,靜歌去過兩次,沒有見過傅言深。


    半個月後,這個名字在生活中像是徹底的消失了一樣。


    直到,晚些時候,卓琴拿著一本雜誌衝了進來。


    大喊著她的名字,眼神驚慌失措。


    “小歌,你看!”她將雜誌推到靜歌的麵前,指著封麵上的男女,道:“看到這個我算是想起來了,那天去找你的,不是傅言深嘛!”


    要是跟卓琴說傅言深是誰,她肯定清楚。


    隻是她一直沒有見過他的長相,所以那天才沒認出來。


    靜歌往雜誌上看過去,大大的標題,刺的人眼眶酸澀。


    帝國集團ceo傅言深深夜密會新銳鋼琴家柳清月,夜宿酒店,一夜未出。


    靜歌隻覺得心髒被揪緊,卓琴敏銳的發現她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兒。


    “小歌,你和傅言深是……”


    “我們沒關係。”靜歌別過眼,眼睛看著電腦,大腦卻一片空白。


    卓琴看了靜歌兩眼,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來著。


    ……


    食堂。


    在靜歌再一次發呆的時候,卓琴終於忍不住的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小歌,發什麽呆呢,到你了。”


    被卓琴這麽一碰,靜歌才迴過神來,接過自己點的餐,臉色蒼白的往空位上走。


    期間腳碰到桌子腿上,差點絆倒她自己。


    卓琴欲言又止,還未等開口,身後衝過來一個男人,將靜歌拉走了。


    靜歌被拽的七葷八素,沒一會,兩人就站在了三食堂的外麵。


    外麵烏雲密布,要下暴雨的模樣。


    季乾沉著眉看著靜歌沒有什麽精神的麵龐,咬著牙說道:“你看到報道了麽?”


    靜歌不說話。


    季乾抓住她的肩膀,問,“靜歌,你看著我,我問你你看到報道了嗎?!”


    他很用力,抓的靜歌肩膀生疼。


    “看到了。”靜歌推開季乾,抬起眼,眼中沒什麽情緒,“那我問你,看到又如何?”


    “他都和別的女人開房去了,你別告訴我你還在想著他!”季乾眼眶猩紅,看著靜歌,眼神十分複雜。


    靜歌笑,傅言深和誰開房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無謂的笑意刺痛了季乾的眼,“他這樣你都不在乎,你是真的愛他啊。”


    季乾戳著心窩子,“那我呢,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啊!”


    轟隆一聲,響耳的雷聲轟鳴。


    暴雨傾歇,將地上的塵土砸了起來。


    “季乾,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靜歌冷靜的說完,就要迴去,季乾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抓住靜歌的胳膊,將她往雨中拽。


    雨水打濕了靜歌的衣裳,季乾一路將她拽到了車內。


    將車上了鎖。


    他雙手捧住靜歌的臉,就要吻,靜歌偏頭,聲音冷清,“季乾,別讓我恨你。”


    恨這個字,沉沉的敲在了季乾的心頭。


    他顫抖的放開了手,目光看著靜歌的臉,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你跟他這麽久,還有別的人知道麽?”許久後,季乾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靜歌看著他,季乾忽的笑了,“很少有人知道對吧,像他這樣出名的人,出門就會有狗仔拍,但是你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沒有曝光,你說,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不想外界知道他和她的關係。


    若是他不想曝光這段關係,依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壓下來。


    “這個女鋼琴家才迴景城不久,這麽快就和傅言深上了頭條,你說,若是沒他的允許,這消息能爆出來麽?“


    季乾字字珠璣,將靜歌的心燒的生疼,像是被人扒了皮一樣。


    頭上滲出了汗,連眼神都在晃動。


    可是靜歌生生的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和他,從來就不是一對,是你想多了。”


    車廂內,是她低低的聲音,這讓季乾愣了很久。


    “靜歌,你……”他神情十分的複雜。


    許久,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抓住靜歌的手,“和我一起去法國吧,忘了這裏的一切。”


    “季乾,我和他不在一起,不代表我還能和你在一起。”


    靜歌抽迴手,“你總歸是不愛我的,否則當初就不會不信任我。”


    季乾,愛他自己更多一些。


    這些,是以前的靜歌看不透的,這點,倒是要感謝王亞茹,讓她看清了人。


    與其之後愛的更深被甩,這樣更好。


    “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靜歌說的話,他百口莫辯,見靜歌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薄薄的衣衫貼著肌膚,勾勒出身材曲線。


    季乾抽了後座的毯子,蓋在了靜歌的身上。


    ……


    靜歌迴到宿舍的時候,卓琴一臉擔憂的等著她。


    她追出去,就不見靜歌和季乾的身影了。


    靜歌看她的樣子,搖頭安撫道:“我沒事。”


    卓琴歎氣,將電腦搬來,打開郵件,轉給她看,“小歌,這次去ppc,我和你都入榜了。”


    三人中,靜歌和她占了其中的兩個席位。


    靜歌看著,扯唇笑了,“真好。”


    下午和卓琴去了導師的辦公室,簽了書麵說明,導師說學校這邊正在幫她們辦去法國的手續。


    讓她們好好準備畢業答辯,稍安勿躁,又說了好多恭喜的話。


    能看得出,黃曦是真的很高興,交出這麽優秀的學生來。


    晚上,久違的接到了傅言深的電話。


    電話那端,男人的聲音依舊好聽。


    靜歌換了身衣服,去赴約。


    一進門,傅言深就將她抱住,下巴蹭著她的脖子,低沉的問,“你有沒有想我。”


    那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他思慮過後,打算給她自己休息的時間,所以有幾天沒聯係她。


    可是他不聯係,她也不主動打電話過來,今天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當靜歌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他這些天難熬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身邊沒有她。


    “那傅先生想我了嗎?”靜歌仰頭,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嘴角甚至帶了那麽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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