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封閉的小屋中過了兩天時間,雲傾華終於等來了送食物來的人。


    門“嘎吱”一聲被打開,抖落了門上積累的灰塵,灰塵在太陽光線下飛揚,將進來的人鋪了個滿臉。


    “吃飯了。”


    來人一身黑衣,一把寸長匕首插於腰間。長臉高瘦,留著一抹細黑的胡子,眼睛細長。


    雲傾華和陳莞兒害怕的後退幾步,這人長了一副壞人的臉,別不是要來殺她們吧!陳莞兒躲在雲傾華身後,小腦袋露出半邊來警惕的看著他。哆哆嗦嗦道:“你,你到到底是誰啊?你們要幹什麽?”


    完全沒有剛醒來時能被綁架的興奮。


    來人隻是把食盒放在髒兮的桌上,頭也不抬一下,也不迴答。


    “喂,你不知不知道我是誰啊?”陳莞兒被忽視,心中的不快立馬多於害怕,她大了膽子的吼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


    男人終於抬起頭來,冷漠的看了她們一眼。“我勸雲小姐還是乖乖呆著吧!隻要你不耍花樣,我保證你們一點事也沒有。”


    雲傾華眉頭一蹙,開口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端定世子妃,就該知道她是…”


    陳莞兒納悶的轉頭看了雲傾華一眼,“你才……”


    雲傾華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別說話。繼續道:“是京城小霸王的妻子,你若傷了她分毫,我敢保證,你就是上天入地,端定世子也會找到你。”


    男人細長眼睛微眯,沒想到小小女子,麵對這種情況竟然如此鎮定。“陳小姐果然出自大家,臨危不懼,在下佩服。”


    “為什麽抓我們?”


    “無可奉告。”男人轉身欲離開。


    雲傾華再問:“抓我們是想威脅我們家人?”


    男人離去的腳步一頓,仍是吐出“無可奉告”四字。


    門“嘎吱”一聲又關上了,阻隔了外麵的陽光。封閉的小屋內重新暗了下來。


    “唿……”兩個女人鬆了口氣軟下身來,抬手擦了擦鬢角冒出來的冷汗。


    “我還以為你真不怕呢!”陳莞兒道,“看你剛才鎮定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呀!”


    雲傾華斜了她一眼,“你還不如我呢!”


    兩個女人又是相視一笑。


    笑後,陳莞兒疑惑道:“你剛才為什麽要把我們的身份對換啊?”


    “不是我要換,是他們認錯人了。”雲傾華沉思了一會,道,“我懷疑,他們要抓的本是我,但是他們不認識我。那天我們兩個人一起,他們不知道誰是我,所以就把我們兩人都抓了。”


    陳莞兒聽著,“好像也有點道理謔!可是,他們抓你幹什麽?”


    雲傾華迴憶起男人轉身時,她問他“抓我們是想威脅我們家人”時,男人微不可見的頓了下,難道她猜對了?


    抓她是為了威脅端定侯府。可是威脅端定侯府什麽呢?


    “哎,你不是說要逃嗎?剛才大門開著你怎麽不逃呀?”


    雲傾華走向桌邊,“他身上有武器,怎麽逃啊!”


    “也是。”陳莞兒走了過來,看著雲傾華從食盒中取出來的東西,驚疑道,“咦,竟然有雅芳鋪的糕點。”


    雅芳鋪,雲傾華蹙眉,好像聽大嫂說過。“是長安城的吃食嗎?”


    陳莞兒拿起一塊小嚐了一口,點頭:“沒錯,是雅芳鋪的桃花酥。相公喜歡吃,我記得這個味道。”


    雲傾華嚐了一口,味道清淡,齒有餘香。“還是熱的。”


    “這桃花酥好就好在這裏。店老板一般是根據客人定的數量,當場做成的,不會提前做好。不然就失去了味道了。”


    陳莞兒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又道:“也就是說,我們在的地方,肯定距離雅芳糕點店不遠。”


    雲傾華接著道:“這兩天並沒有下雨,天也不潮濕。但是他剛才進來的時候,鞋上有明顯的汙泥。所以,他是走過來的,沒有坐車。而且,他經過了一段比較潮濕的地方。”


    陳莞兒歎了口氣,“要是知道長安城外哪裏有潮濕的地方就好了。”


    雲傾華安慰她,“別灰心,至少我們知道了我們所在的大致位置。”


    “可是知道了我們也逃不出去呀!”


    “你怎麽知道我們出不去。”


    “你不是說情況不明出去很危險嗎?”


    雲傾華道:“京郊的地形應該不複雜,也不會有猛獸出沒。”


    “真的?”陳莞兒希冀的眼睛被點亮,“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雲傾華將吃食遞過去,“先吃飽了,吃飽了才有力氣。”


    “好。”


    ***


    長安城端定侯府,雲傾華失蹤兩天後,端木淩終於收到了綁匪的來信。他立馬找到自己的父親,父子倆難得的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件事,而不是一個滿院子逃一個手揮鞭子一個勁的在後麵追。


    端定侯爺冷笑,沙場上帶迴來的霸氣此刻無限製的釋放出來。“胃口還真是不小,既想要兵符,又想要情報網。”


    信中所示,端定侯府拿兵符和情報網交換端木家的兒媳婦。


    端木涼道:“父親,你說這會不會是聖上做的。”


    聖上一直想要收迴端木家手上的一半兵權,無計可施之下,真的會鋌而走險。


    端木淩搖搖頭,“不是皇上,他還不至於。”


    “不錯。”端定侯爺道,“聖上急於收迴兵權不假,但他也相信我端木家不會背叛他。那他就沒有必要用這種下流手段。”


    端木涼道:“對方出手,目標明確,他們了解二哥的脾氣,了解二嫂對於二哥的重要。所以才抓的二嫂。”


    而不是母親和大嫂。


    端定侯道:“你們大哥那邊可有消息?”


    端木淩道:“大哥正在布置人手在城外搜尋。”


    “嗯,越快把人找到越好。對了,下次見到荊瀝安,好好跟人家道個歉,是我們端木家連累了他媳婦。”


    “我知道了,父親。”


    端定侯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放心吧!你媳婦雖然不及你,也是個聰明的人,不會有事的。”


    端木淩隻是嗯了聲,沒有說話。


    他知道他媳婦聰明,可是他還是擔心。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也不知道餓著了沒有,晚上睡覺有沒有棉被。


    他真是懊惱,若是那天他跟著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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