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華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無辜得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雲珅眼神閃爍,難道真不是她?


    端木淩麵對著池塘背對著父女倆,嘴角偷笑差點跳起來拍手鼓掌。雲傾華你怎麽不去唱戲啊!


    雲傾華似乎與他心有靈犀,暗自罵了一句:我就是唱戲也唱不過你。


    端木淩踩著魚竿的腳丫一抖,內心吐了口老血。本少爺這麽尊貴的身份,豈能與戲子相提並論。


    雲珅道:“說的也是,你這兩年來一直深居簡出,誰會與你有深仇大恨。”


    他拿眼偷偷瞄了一眼悠哉釣魚的某人,突然的腦子一熱,莫不是這貨幹的?


    殺人放火,正是這貨拿手。


    端木淩側頭,拿一隻眼睛斜睨了眼雲珅,不屑道:“雲大人可別胡想,本少爺跟你家也沒深仇大恨。”


    雲珅老臉一熱,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這貨後腦勺有眼睛嗎?


    還有,你就是做了也不會承認,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世子說笑了,臣隻是好奇,您是何時來看傾華的?”


    “昨天啊!”端木淩如實迴答。


    雲珅皺眉,“那您昨晚……”沒迴去?


    端木淩交疊了雙腿抖啊抖,痞樣十分欠揍。“這莊子那麽多房裏,我幹嘛這麽麻煩來迴跑啊!”


    再說,傻子才迴去呢!他爹現在指不定怎麽生氣呢!先躲兩天再說。


    雲珅眉頭皺得更緊了。男未婚女未嫁,公然同處一屋簷下,成何體統?


    端木淩你要不要臉,你不要臉雲家還要臉呢!


    還有雲傾華,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


    知道父親定是生氣了,雲傾華無奈的衝某人的背影歎了口氣。他開玩笑能不能先看看對象啊!


    她將話題引迴到正題上來,道:“父親可有查出是誰放的火?”


    雲珅沉了語氣道:“沒有,放火之人放完之後就消失了。府裏的人我都盤問過,不是他們。”


    “此事可大可小,不知父親如何應對?”


    “那就要看那縱火之人是什麽目的了。如果他隻是想毀了房子,我就不予追究,如果是殺人,那為父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雲傾華小心髒一抖,父親看來是很看中璧珠了。


    也是,如今雲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璧珠一個了,定是當做掌中寶栽培。


    曾經,她也是這樣。


    “父親有沒有想過是和家所為?”


    禍水東引,能引幹嘛不引。


    雲珅道:“我也想過這個可能。可你住在莊子上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若說是和家找你報仇,也應是到莊子上來,為何要去你以前住的地方?這一點說不通,我也就排除他了。”


    “是嘛!”雲傾華淡淡應了兩句。


    雲珅得不到確切的答案,雲傾華也不會傻到承認火是自己放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雲傾華道:“午時將近,女兒迴去吩咐廚房,做好午膳款待父親。”


    “不必了。”雲珅擺擺手,看向某人老半天也釣不到一隻魚的背影,很沒食欲。“為父還有些公務,要急著迴去處理,就不用膳了。”


    “既是如此,女兒也不敢耽擱父親。那我送您出莊。”


    “嗯。”雲珅點了點頭,再看了眼終於動了的端木淩,轉身邁步往莊子而去。


    端木淩也不管水裏的魚竿了,起身跟上父女倆。


    雲璧珠原本是不想迴去的,她要留下來,好好羞辱雲傾華一番。若是她承認是她放火燒了她的院子,她一定會放火燒了這個莊子。


    可惜,在端木淩意味不明的陰笑和雙眼寒冷的警告中,想起了當初在平陽時自己就是被這小霸王吊在房梁上一夜的事,很沒骨氣的跟著父親上了馬車。


    經過雲傾華身邊時,她還是不忘警告:“你給我等著。”


    早晚她要收拾了她。


    雲珅臨上車時,還是不忘對雲傾華道:“雖然你如今住在莊子上,沒有那麽多規矩。可是這莊子上這麽多人,你們倆的行為也該規矩點。要知道,你到底姓雲。”


    雲傾華明知故問:“父親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昨晚上,你跟他有沒有……”他欲言又止。


    “啊?”雲傾華一怔,繼而一笑。“父親多慮了,世子雖然玩鬧,卻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他昨夜並未宿在這裏。”


    雲珅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又被那小霸王給耍了。


    端木淩昨夜確實是宿在莊子上,卻是在二黑子家過夜的。二黑子如今在鋪子裏,月牙又跟她住在一處,那家裏隻剩兩老。


    也不知道端木淩生雲珅哪門子氣,故意氣他。


    “如此就好。”雲珅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樣,臨行前叮囑一番。“你好好住在這裏,如果不習慣,就派人跟我說。”


    說完這話,他頓時覺得這話也說得多餘。她如果真說住在這裏不習慣,他能如何?將她帶迴雲府嗎?


    “有什麽需要的,跟家裏說一聲,我讓人給你送來。”


    “謝過父親,這裏很好,並不缺什麽。”


    “那就好。我走了。”


    “父親保重。”雲傾華屈身一禮,恭送父親。


    端木淩站在大門口,望著那個轉身而去的男人,都為雲傾華感到不值。


    狼對於殘疾的幼仔,尚且不會拋棄。而雲傾華,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被拋棄在了這個地方。


    有時候,人還不如一頭畜生。


    雲傾華轉身,麵色如常。見端木淩沉思不語,可不像平時的他。“怎麽了?”


    端木淩淡淡道:“有沒有覺得心裏委屈?或者有一點點的恨我?”


    如果不是他,也許她現在在大西北,做著新婚婦人。


    雲傾華淡淡一笑,語聲平靜。“當你經曆這世間所有包括親人,朋友,愛人的背叛後,你會變成兩種人?”


    “那兩種?”


    “要麽仇恨這個世界,報複這個世界。要麽看淡一切,原諒這個世界。而我,選擇後者。”


    “切。”端木淩諷刺,“說得自己有多高尚似的。你要真原諒一切,為何還要放火燒房子啊!”


    雲傾華邁步往裏走。“我說我原諒,不代表我沒脾氣啊!再說,放火的是你的人,可不是我。”


    “嘿,你個死丫頭,過河拆橋啊你。”


    “就算拆橋拆的也不是你的橋,端木少爺何時善心大發為人鳴不平來了。”


    半圈和圓圈跟在身後搖著尾巴,這兩主為什麽總是喜歡嗆著對方啊!


    “雲傾華我告訴你,你要這麽說以後別想再動七上。”


    “那行,我家朝春他也別想娶。”


    “嘿你……”


    “吃飯了。”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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