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華選好了一套價值一千三百兩的頭麵,走到一樓的櫃台,準備付賬。


    掌櫃的卻是不好意思的衝她說:“對不起雲小姐,這頭麵我們不賣。”


    秋書不解,“不賣你幹嘛放在那裏啊,還標了價錢。”


    “這這這,”掌櫃為難道,“要不然大小姐,你到別處去看看?”


    雲傾華皺眉,就算這套頭麵不賣,不應該是讓她選其他的東西嗎?怎麽會讓她到別處去看看?


    “掌櫃,實不相瞞,我這東西是送人的。這京城裏,要說首飾,就數您這最好了。”


    “這,哎!我實話跟你說吧!你去哪買都沒用,整個長安,沒有人敢賣東西給你。”


    雲傾華三人疑惑,“為什麽?”


    掌櫃解釋道:“端定世子說了,整個長安城,誰都不能賣東西給你,也不準跟你接觸。誰要是違背了他的命令,就,就不得好死啊!”


    啊……


    三人驚訝的下巴差點貼到了櫃台上。這是哪出跟哪出啊?


    雲傾華無語了,這廝的報複會不會誇張了點,要整個長安與她為敵。


    偏偏,這廝的威懾力太大了,竟然所有人都聽他的。


    “大小姐,世子爺怎麽可以這樣?”秋書忿忿說道。


    走出了月照堂,雲傾華又試著進入一家胭脂鋪。選了一盒胭脂,結果要付賬的時候,店老板還是給了她同樣的答案。


    “不賣。”


    同時,還拿出了一張畫像。雲傾華接過畫像一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上麵畫的竟然是她。旁邊還寫了字:違令者,殺無赦。


    殺你個鬼無赦,她長得有這麽醜嗎?這畫得鼻子和嘴都歪了。


    連秋書都說:“大小姐,這怎麽看都不像你啊!”


    她雲傾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四品官的女兒,竟然有一天也能名遍整個長安。大街小巷,上至耄耋,下至小孩,人手一張畫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在街市的告示欄上,整個版麵貼的滿滿都是她的畫像。


    雲傾華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又不是通緝犯,為何畫像貼得滿大街都是。京兆尹難道就不維持維持治安嗎?


    京兆尹也很頭疼啊!可人家是京城小霸王,惹不起啊!


    最後隻能心一橫,隻要不引起社會混亂就行。至於雲傾華,就犧牲一下吧!反正她名聲也不好了。


    坐在返迴雲府的馬車上,雲傾華看著隨處可見的她的畫像,心裏突然理解了父親的心思。也許雲珅厭惡她是對的,任誰灘上這麽一個女兒,都會覺得是倒了八輩子黴。


    ***


    端定侯府的後花園。


    端定侯夫人悠哉的飲茶,一旁是她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二兒子,該有她最最疼愛的小兒子。


    八下站在距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垂著頭,將剛才在月照堂發生的事一個字不落的全複述了出來。


    端木淩聽完,嗬嗬嗬的笑了出來。“母親,我說的沒錯吧,她可不是個簡單的人。”


    端木淩涼斜了哥哥一眼,說:“二哥,那好歹是差點成為我二嫂的人,你能不能不那麽幼稚啊!”


    “嘿,你個小兔崽子,敢說我幼稚,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端木涼非但不害怕,反而諷刺道:“本來就是啊!這親都退了,你還去招惹人家。整得好像你不想跟人家斷了關係似的。”


    “你個小崽子。”端木淩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敢取笑我。小心我跟皇上告狀,說你三天兩頭的裝病逃課。”


    “哎,別,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他才不要迴到宮裏去,每天名為上學,實則就看二皇子和三皇子整日的爭鬥,真沒意思。


    端定侯夫人看著他們兄弟倆鬥嘴,寵溺的笑了笑。說:“如此說來,這個雲傾華,但也是個聰慧之人。懂得用轉移注意力之法,擺脫自己的尷尬之境,將對方引到了死路上去。”


    剛才月照堂短短數語,就把該扯的人都扯出來了。


    京兆尹,墩親侯府,端定世子,以及聖上。


    這個女子,不但聰慧,而且膽子很大。


    端木淩嘴角露出了自豪的笑容。那是當然,他看上的女人,肯定是不簡單的。


    八下癟癟嘴,爺啊爺,是曾經看上的女人,曾經啊!你現在跟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笑個屁啊!


    端定侯夫人又道:“隻是,這墩親侯府的那位小姐太刁蠻任性了,你們不要跟這樣的人往來。”


    兄弟兩人朝天翻了個白眼。刁蠻任性那還是誇她的,說白了就是傻。


    他們才不要跟這樣的傻子一起,簡直是自降身份。


    端木涼說:“母親,你放心吧!我們和她處不到一塊去,上次二哥的狗咬的就是她。”


    “哦,對,我都把這事給忘了。”


    說到狗,端定侯夫人又想到了雲傾華,說:“話又說迴來,你趕緊把這滿大街的畫像給撤了。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畫像隨便亂貼供人觀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端木淩不以為意,“切,她還有名聲嗎?”


    “不管她有沒有,都跟你沒關係。你如今搞這一出,跟落井下石有什麽區別。想想,她其實也挺可憐的,也不知道她能找到一門什麽樣的親事。”


    “親事?”端木淩咀嚼糕點的牙齒一頓,“什麽親事?”


    “聽靖西伯爵夫人說,雲傾華的母親正在托媒婆給她說親。就她那樣的情況,隻怕也就隻能做個填房了。”


    端木淩隻覺得嘴裏的糕點像蠟一般,又沒味又難嚼。


    他從未想過,他們之間的婚事退了,她就要重新說親了。也就是說,她要嫁給別人了。


    想想他的行為,好像也真的有點幼稚。他讓滿京城的人跟她做對又如何,人家該怎樣還是怎樣,該吃吃該喝喝,該嫁人嫁人。


    哼,不行。端木淩無端的起了怒火,他的報複還沒結束呢,她別想嫁人。


    “母親,我有事出去一趟。”說著,屁股已經離了凳子,往外麵跑去。八下趕緊屁顛屁顛跟上。


    “哎,這都準備用午膳了,你去哪?”端定侯夫人急喊道。


    端木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假山之後,隻飄過來一句話“不用等我”。


    “準沒幹好事。”端木涼小聲嘀咕。


    哼,墩親侯的那個傻子竟然敢罵二哥王八蛋,等著吧,那傻子很快就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王八蛋。


    “母親,別理二哥,他一會是風一會是雨的,我陪您用膳。”


    “嗯,還是你最乖。”


    “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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