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華因為即將出嫁,忙著學習如何管理府中內務,所以不用再去學堂。至於雲青秀,她雖也是即將為人婦,不過隻是個妾,掌家權輪不到她,所以也無須學習,跟著雲月圓和雲璧珠上課去了。


    將近午時,綠芽來了。


    “大小姐,李夫人好像是來探聽,關於寧家大小姐的流言是不是跟您有關的。”綠芽如是說道。


    雲傾華諷笑,說:“她還真是能猜,不過這事可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從正月二十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出過府了,她還能說我暗中操縱不成。母親怎麽說的?”


    “夫人也是這麽說的,說大小姐這一個多月從未離開過府門,就連您院子裏的人也沒出去過。應該與您沒有什麽關係。”


    寧瀟瀟的流言跟雲傾華的不同,雲傾華的流言是一夜之間瘋長,要物證沒有物證,人證倒是有一個,不過這人證本身也沒有什麽可信度。再加上端定侯府不追究,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是人為的。


    可是寧瀟瀟的呢,先是眾目睽睽之下冒出了一個物證玉佩,而且這物證是有據可查的。然後又有不相幹的人證,而且還被自己府上的下人證實,想賴也賴不掉。


    現在的寧家,估計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躥下跳。寧瀟瀟不定還怎麽鬱悶呢!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竟然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寧瀟瀟的確是鬱悶,杜一玉所說的玉佩不是應該在雲傾華的手裏嗎?怎麽會被別人說是在她的荷包裏?關鍵是,她的荷包裏真的沒有什麽玉佩啊!自從在光明寺塞進雲傾華的手裏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如今說高三郎的玉佩在她手上,這話從何說起啊?


    如果是杜一玉無中生有也就罷了。可是燈節那天好多人都說看見了,難道那晚圍觀的人也都是瞎子嗎?


    綠芽又說:“大小姐,我還聽那李夫人跟夫人說到了什麽玉佩,說什麽玉佩不是應該在你手上什麽的,奴婢也沒太聽明白。”


    雲傾華摩挲著茶杯的邊緣,淡淡說道:“我哪知道什麽玉佩,真要有,母親上次來搜院子的時候早就找到了。她們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有,還提到了四小姐,說不過是納一個……妾,是不是沒必要一定要等到出了孝期。”


    “嚇,這種話虧她們也說得出來。我猜母親一定不敢答應。”


    “是,夫人的確沒有答應。”


    周國的禮法,家中有死者,一年內不得行喜事,辦大型婚宴。如果去世的是長輩,還得由直係子孫在家守孝,不思政,不行商。雲珅作為禮部侍郎,如果知法違法,那一年之後迴到京城,他這官不廢也被廢了。


    段氏的確會耍手段行陰毒,但她絕不敢明白直了的阻礙雲珅的仕途,那會讓她成為雲家的罪人。雲珅會將她休了的。


    不過如此看來,這場流言對寧家的影響還是挺大的,之所以這麽急著將雲青秀娶過去,就是怕會出現什麽變故。不知京城的靖西伯爵府會怎麽想?


    雲傾華的唇邊掛了一記冷笑,她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寧家三番兩次的挑戰她的耐性,那她就讓他們哭到腸子青。


    “你先迴去吧!有什麽事再過來。”


    “是,大小姐。”


    等綠芽走後,屋裏隻剩下雲傾華一人,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出門的人還沒有迴來,秋書還在收拾翡翠園,冬晚到食堂領導去了,劉媽媽去寄信了。


    屋內的帳簾一動,有股冷風刮過。雲傾華看向裏間與正堂之間連接的落地罩下,一個身姿英挺,麵色沉靜的男子。


    男子走到雲傾華麵前,將手中的一物放在桌上,說:“這玉佩大小姐要自個留著嗎?”


    雲傾華瞄了它一眼,淡淡道:“它已經沒用了,你可以拿去當了,攢個老婆本。不過記得,把它上麵的印記抹去。”


    男人嘴角一抽,他會缺這點錢嗎?不過白得的也不能不要,就像她說的,他也得攢老婆本不是,那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大小姐。”


    “已近午時,你還不去用午膳啊?”


    “是,屬下這就去。”然後冷風一起,連人影都沒見,房間裏又隻剩下雲傾華一人。


    ***


    午時正,桃鴛園的人都迴來了。雲月圓已經下學,朝春和夏雨也采購迴來了,劉媽媽已經送完了了信,冬晚也將飯菜領了迴來。


    “我看看,我看看,你們有沒有給我買點心?”朝春一進院子,冬晚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嚷嚷著要翻這翻那了。


    夏雨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眼裏除了吃,還有什麽?”


    “吃多重要啊!”冬晚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現在正在長身體,大小姐說我應該多吃一點。”


    “我可沒聽大小姐說過這話,是你自己瞎編的吧!你小心我跟大小姐告狀,說你假傳聖旨。”


    “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冬晚氣不過,在夏雨這裏吃了敗仗,轉而看向朝春,諂媚似的笑道:“朝春姐姐,你是最喜歡我的,肯定給我買是不是?”


    朝春不似夏雨那般喜歡玩鬧,於是寵溺的點頭,“是是是,都買了,一樣都沒落下。”


    “嘻嘻,我就知道朝春姐姐對我最好。”


    進了正堂,雲傾華和雲月圓兩個主子正在用午膳,忙上前行禮,然後才細數買迴來的東西。


    “大小姐,我給你帶了點素甸齋的素包子,大小姐嚐嚐?”


    雲傾華道:“好啊!”


    朝春拿出了盒子裏的素包子,一麵說道:“大小姐,街上的流言都傳瘋了。有幾個人認出了我們是雲府的人,還攔住我們問這問那呢!”


    雲傾華問:“你們怎麽說的?”


    “隻說不知道,大小姐一直在府裏,跟夫人學習掌家呢!”


    朝春是成熟穩重的人,在迴答這些問題上自然不用雲傾華擔心。所以她也沒再多問。隻是“嗯”了一聲。


    雲月圓卻是說道:“說來也真是奇怪,這好端端的,高三郎怎麽又跟寧大小姐扯上關係了?寧大小姐是要做伯爵世子妃的人,怎麽會看上高三郎?”


    雲傾華邊吃包子,邊說:“誰知道呢,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不過這高三郎也真是厲害,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扯上了平陽幾個貴女,先是魏靜柔,後是夏婷,然後是我,現在又是寧瀟瀟。他現在還能好好活著,真是個奇跡。”


    這要是放在京城,早被人滅口了。


    “姐姐,你說,這會不會又是一場陰謀啊?”


    “就算是陰謀也跟咱沒什麽關係,寧家家大業大,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會不會是人家報仇啊!行啦,少操心別人的事,用完膳休息一下,下午跟著我學記賬。”


    “是。”


    雲傾華學習記賬算賬,順道的也把雲月圓拉上,反正一個是學,兩個也是學,將來也能用得著。


    暮春的午後,春風徐徐,暖陽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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