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何時成了他們的師父?”


    雲傾華對於他說的十一歲就打遍長安所有混混,成為京城一霸的英雄事跡不感興趣。她驚訝地是,他什麽時候成了他弟弟們的師父了?


    端木淩驕傲的揚起下巴,說:“本少爺武功蓋世,魅力無窮,想要拜我為師的人多了去了,也就我看你弟弟慧根不錯,筋骨極佳,適合練武。加之又是我兩個小舅子,當然得破例啊!


    經過本少爺的調教,不出個三年五載,必能青出於藍,成為京中獨霸。”


    雲傾華差點一口老血噴得他狗血噴頭,“合著你當初禍害不了我,轉而禍害起我弟弟來了。”


    端木淩向她拋了個眼,意思是‘還是你最懂我。’


    雲傾華覺得,這位世子爺也真是有耐性得很,他竟然靜得下閑心來做這兩個弟弟的師父,傳授他們成為京城獨霸的秘訣。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的,還是隻是出於好玩?


    對麵的雲思翎說道:“姐,世子爺是在開玩笑,他就教我們打拳而已,別的什麽都沒有。”


    雲傾華表示不信。


    端木淩說:“我告訴你,打架這種事呢,需要一副好的身體,所以我隻要教他們打拳就行了啊!別的東西隻可意味不可言傳。


    你打得過人家,自然是厲害。打不過,隻能做孫子逃跑了。


    想當年,本少爺我縱橫江湖的時候,也做了不少孫子。不過本少爺意誌堅定,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久而久之,我就總結出一個結論,之所以打不過人家,那還不是因為我武功不如人家啊!所以我就勤學苦練,才有今天的成就。”


    端木家以軍武為根基,每代家主都是秉持著軍人的秉性,一絲不苟,威武雄風,威嚴肅穆,氣勢龐然。即便出了個端木淩這樣的另類,但是其軍人的精神還是沒變。


    軍人的本色,永不服輸,從哪裏跌倒便從哪裏爬起。在他們眼裏,站在巔峰才是他們的驕傲。


    而端木淩的巔峰,就是京城之霸。


    雲傾華說:“你這京城霸王也不隻幹打架一件事啊?”


    調戲婦女,欺負童叟,逼著人家賣女還債,半夜擄人都是家常便飯。隻有他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就差沒挖人家祖墳這樣的缺德事了。


    端木淩斜了她一眼,不屑的說道:“本少爺天性純良,善惡分明。我保證,我可沒做過什麽缺德事,不然會被雷劈的。”


    “哈哈。”雲傾華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說:“世子爺,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天上有頭牛在飛啊?”


    這話裏的諷刺,端木淩又豈會聽不出來。連正在紮馬步的兩人,也都緊繃著身體憋著笑,他們怕一笑出來,身體就再也忍繃不住的倒了。


    “嘿,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什麽人啊?我是你丈夫,有你這麽說你丈夫的嗎?看來,振夫綱這事得加快進行,刻不容緩。”


    某人下定決心說道。


    雲傾華悠閑喝茶,對於他要振夫綱的事情渾不在意。看香爐裏的香已經快燃燒到了香杆上,於是倒了兩杯茶,等他們走過來。


    雲思翎雲思羽看著自己胯下的香一點點的燃盡,終於蘇了一口氣的直起了發抖的雙腿走過來,累趴的癱坐在墊子上。


    “姐,累死了。”


    雲傾華憐惜的拿了帕子,擦拭著雲思翎額上的汗珠。早春裏本還寒冷,兩人的衣裳竟濕了大半。


    可是,還沒擦兩下,手裏的帕子就被猛奪了去。耳旁某人不悅的聲音傳來,“雲傾華,你是我老婆,不準對別的男子這麽親密。”


    雲傾華愣了愣,而後莫名其妙的說道:“他們是我弟弟。”


    “你弟弟也不行,以後你再敢給除我以外的男子擦汗,我廢了他命根子。”某人說得斬釘截鐵。


    雲思翎和雲思羽兄弟兩個趕緊捂了自己的命根子,二話不說自覺的遠離了自家姐姐這個危險地帶。


    端木淩看著自己的徒弟如此自覺,甚是滿意。連說了兩個“乖”,“乖”。


    ‘乖你妹啊乖!’……雲傾華暗罵。“端木淩,你能不能別那麽幼稚啊?”


    某人不僅沒有否認,還理直氣壯的說:“我就幼稚了,怎麽了?”


    雲傾華無語了。“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麽這麽小啊!”


    “本少爺心眼就小了,怎麽了?”


    “……”雲傾華完全無語了,隻覺得頭頂一片烏雲遮蓋,陰沉無比。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人,非長安小霸王莫屬,他這醋真是吃得莫名其妙。


    雲思翎和雲思羽見兩人的氣氛不對,耳觀鼻鼻觀心的悄悄後退,縮迴自己的房間去了。一個是自己的師父,一個是自家姐姐,他們幫誰都吃力不討好。


    “本少爺的警告你聽進去了沒有?”某人又吼道。


    雲傾華斜了他一眼,卻見他臉上難得的認真,不似是在與她置氣。她好笑的說道:“端木淩,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端木淩瞪大眼睛,驚道:“合著你以為我之前所說所做的,都是在跟你開玩笑啊!雲傾華,你有沒有心啊,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雲傾華茫然了,她對他是真心的,但這真心無關愛情啊!


    她以為,他對她說的什麽“心儀於你”的話,給她戴上的碧血玉,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紙婚約罷了。


    他經常玩笑,所以她把他所有的話,都當成是玩笑。


    她知道自己是對他動情了,但她將自己的這份情藏了起來。將他當成一個聊得來的朋友,一年後她嫁給他,幫他處理好後院的事,然後壽終正寢。


    可是剛才他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不平靜了。


    雲傾華不答反問:“端木淩,你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他氣得站起身來,怒道:“雲傾華,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我說的是真是假,你難道感覺不到嗎?還是說你從未在意過?那你昨晚又是什麽意思?”


    一連串的問題劈下來,雲傾華都不知道該迴答他哪一個。就拿最後一個問題來說,他們昨晚是抱著睡了,那還不是他強逼的嗎?


    “我……”雲傾華發現,她竟迴答不出一個字來。


    端木淩見她這幅表情,更是氣得一把扔了手裏的帕子,怒了一聲:“雲傾華,你個沒良心的,你給我等著。”


    然後,越牆而去了。


    “哎。”雲傾華出言挽留,可是話剛出口,人就已經不見了。空蕩的院子裏,隻留她一人任寒風肆虐。


    這人怎麽說風就是雨的,上次吵架,他也是氣得跑了。就不能聽她把話說完再走嗎?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通,她心裏也委屈得很。


    東西廂房裏的雲思翎和雲思羽同時哀歎一聲:哎,一條帕子引發的霸王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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