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進人群之中,管青痕便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葉重和鳳夙。最終他的目光落在葉重身上,對於一般人來說,鳳夙可能更具有吸引力。但是對於管青痕這個從小在五月夜嶺長大的人而言,這對他已經沒有多少吸引力。


    管青痕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事實上,在整個天軸市,認識他的人屈指可數。他認識的人大多都是幾家大商行的核心高層,和他們的聯係,也隻不過屬於純粹的業務聯係。而關於他的身份,是幾大商業嚴格保守的秘密。


    “不知管兄和五月夜嶺是什麽關係?還請明說,免得不必要的誤會。五月夜嶺我們崇敬已久,是斷然不容人假冒的。”阿貝尼再一次悠然開口,剛才的慍怒已經消失不見。


    姓管?管青痕眼中驟然爆出一團精芒。


    外人根本不知道五月夜嶺內到底是如何一副光景。五月夜嶺內部遠非人們想象中的那般,它由十四家共同組成。這十四個名額並不是固定不變的,每過一段時間,嶺會便會重新審議各家的資格。如果對夜嶺的貢獻值一旦小於某個數值時,它將被剝奪居住在嶺內的權利。取而代之的將是新的一家傑出的調培流派或世家。被剝奪資格的世家或者流派同樣要嚴守嶺內的任何信息,不得泄漏。否則,它不僅將永遠失去重新進入嶺內的權利,還將受到整個夜嶺極為殘酷的懲罰。


    管青痕不禁重新打量起葉重,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葉重倒提在手上的木矛上。漆黑如墨的矛尖絲毫不起眼,然而就是在如此混雜的環境下,管青痕依然捕捉到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甜。


    他心中立即對矛尖的毒姓有了一個大致的估測。


    好霸道的毒素!管青痕臉色微微一變,他在調培方麵有著極為深厚的造詣。


    他決定靜觀其變。


    “很抱歉,無可奉告。”葉重冷冷道。倒不是他不想說,隻是他不知道怎麽說。管瘋子讓他來五月夜嶺,也完全沒說是幹什麽,他對此也是茫然得很。


    被威脅的感覺非常不好,這一點也引了葉重的反感。盡管他已經極力壓製這種厭惡感,他並不想和這五人發生衝突,但是這並不表示他會在任何條件下都會妥協。


    牧式的冷靜深深地影響了葉重,但是圓滑卻遠遠和他無關。


    而且,如果真的發生衝突的話,他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


    冷然地看著眾人,葉重此時仿若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充滿了危險。


    高手間氣氛的影響和牽製非常微妙,葉重的反應直接引起了五人的敵意。


    鳳夙在心下暗暗叫苦,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透著幾分熟悉的少年居然這麽魯莽。在這樣的情況下撕破臉皮,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心中飛快地計算,葉重不得不承認,他的勝算極小,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現在唯一能倚仗的便是手中木矛霸道無比的毒姓。


    戰鬥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爆發,由此可見他的計算並非萬能。五人對葉重的忌憚程度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流勝沉吟道:“既然管兄有事需要前往五月夜嶺,我們自然也不好耽誤管兄的正事。不過如果管兄辦完正事,可否和我們一起參加宗會?”


    五人的退讓讓葉重不禁有些驚訝,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警惕,心下卻在飛快地思索。


    五人可謂做出相當的退讓,塔肯和西斯科兩人臉上露出幾分不滿之色,但是他們並沒有出聲。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流勝的提議,他們並不是太滿意。


    他們的行為其實表明了一種態度,他們已經把葉重和他們擺在了相互平等的地位。須知道,在自由星區,強者俯視弱者是最常見的態度,五人也早已經習慣了俯視眾生。


    想了想,葉重坦然道:“這我並不能保證。”對方的誠意他能感受得出來,但是前往五月夜嶺的事沒有完成之前他也無法確定任何行程。


    對方的提議他並沒有反駁。對方的實力遠比自己強大,弱肉強食本就是整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對於自由星區這種更為直接更為**的規則,葉重反而更為適應。他可以選擇一定程度的妥協,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對方比他更強大。在絕大多數時候,葉重都是唯實力論者。


    鳳夙在心下暗罵這個少年簡直是笨蛋,現在答應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麽,居然說無法保證,這太愚蠢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聽到葉重這句話,流勝五人反而相視一笑,每個人都露出幾分欣賞的神情。


    西斯科壓抑的聲音此時卻說不出的爽朗:“哈哈,不錯不錯!你是第一個這麽坦誠的人!我喜歡。不像有些人,以為撒個謊就可以把我們騙過去。這種人,嘿嘿,我們已經不知道殺了幾個。”西斯科最後一句看似渾不在意的話,猙獰逼人!


    圍觀者無不心下哆嗦一下。


    鳳夙的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心下暗自慶幸,幸好剛才不是自己迴答。


    流勝唇角綻放出一絲笑意:“好吧,我們並不需要保證。一個月以後,我們會到這裏等你。如果你到時沒到,我們會再等你一個月。希望你能來。”


    葉重依然平靜如水,但是卻點點頭:“好!”堅決而坦然。流勝五人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了幾分。


    “這位小姐,我們邀請你參加宗會。請你不要拒絕。”流勝複又轉向麵對鳳夙,但是和麵對葉重的態度卻迥然不同,他此時的語氣不容置疑。


    其餘四人個個神情不善地盯著鳳夙。


    鳳夙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凍結,五名界者聯手的威勢是何等驚人,她不過剛剛突破界者的境界,哪裏能抵擋這樣的威勢。


    麵紗下嬌顏血色褪盡。


    鳳夙幽怨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一般,求助地看著葉重。曼妙的體形此時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嬌弱不堪,而那一雙眸子迷蒙幽怨,令人心碎。周圍的圍觀者無不是心下不忍,不少人都因為不忍卒視而閉上眼睛。


    太可憐了!流勝五人現在在圍觀者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儼然逼良為娼的窮兇極惡之輩。可是迫於五人的威勢,沒有一人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無數人看著葉重,心中瘋狂呐喊:快救她吧!快救她吧!


    “那我走了。”葉重平靜地拋出一句,對鳳夙幽怨的眼神視若無睹,對五人點點頭,轉身便打算離開。


    鳳夙絕望地閉上眼!無數顆心在這一刹那砰地碎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人群中一名女子實在忍不住,站出來大聲喝斥葉重,言語間充滿了鄙視和不屑。這句話有如導火索,頓時群情激憤。


    “就是,你還是不是男人?”


    “哼,還說什麽五月夜嶺。難道五月夜嶺就出這樣懦弱人嗎?”這句話讓混在人群之中的管青痕不由大汗,情不自禁擦了擦額頭的汗。形象啊!五月夜嶺的形象啊!


    圍觀者紛紛開始討伐起葉重,對葉重口誅筆伐,各種惡毒的語言如洪水一般迅速把葉重淹沒。


    這樣大的攻勢,就算五位界者也不由一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葉重更是覺得不可理喻,他自認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麽這些人的反應會這麽奇怪?


    “莫非大家有什麽意見?”西斯科暴戾的聲音陰惻惻地響起。


    剛才還有如滔天巨浪的罵聲突然消失不見,全場一片死寂。西斯科殘暴的眼神透著極度的不善,在人群間來迴掃了一遍。每個圍觀者觸及到這可怕的眼神無不是下意識地往人群之中縮。


    “別裝可憐了,走吧。”流勝淡淡對鳳夙道。


    可憐的鳳夙,此時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她現在連喚出光甲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求援了。五雙眼睛注視下,她不敢有任何異動。


    隻有先老老實實地聽話,再尋找機會吧,她心中尋思著。隻要給她一絲空隙,她便能從這群人之中逃脫,甚至完全格殺他們。


    擁有光甲的她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該死的家夥,居然對自己視若無睹!


    葉重也趁著這個機會從圍觀的人群之中離開了。當他直接廢了幾個意圖在暗中對自己下黑手的家夥之後,原本還對他充滿不屑和鄙視的圍觀者這才明白,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原來也不是個善茬!


    剛才罵過的人此時更是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地上痛苦翻滾的幾名男子的慘嚎聲人讓每個人毛骨悚然,渾身發冷!


    看到周圍這些人恐懼的眼神,葉重神情自若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看來隻有先進天軸市裏麵看看,再打聽一下五月夜嶺的具體方位吧。


    “你要去五月夜嶺?”


    背後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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