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生氣了,一臉火起,聲調都提高了一個分貝:“我以前跟你們說過什麽?都當耳邊風嗎?做親人,有今生沒來世!朋友沒了可以再找,戀人沒了可以再找,隻有親人,血緣牽係的親人,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看看你們兩個像什麽?為個女人傷兄弟感情,值得嗎?難道這個女人的份量還重得過你們二十多年的兄弟情?”

    晨明瞪大眼睛,他這個小姨子發起火來,還真有點驚人,周身散發火焰般的炙人氣息,一不小心就被烤傷。雲夜神色一呆,他並沒有忘記,但是,他容不得大哥誤會。他略略內疚地看向雲瑞,雲瑞別過頭去不語。

    唉,男人啊男人,一個女人若值得你們去愛,她斷然不會讓喜歡的人兄弟反目。這麽淺顯的道理擺在那兒,為什麽男人就是看不到?汐月籲口氣,一並解了三人的定形術,把小木盒交給明達:“明姐夫,這是你忘記拿的東西,雲姐讓我拿來給你。”

    晨明接過,才想起自己臨走前光顧著親兒子,忘記拿小木盒,臉上不由訕訕然。雲夜熱切地看著她:“小汐,氣溫高熱,進屋涼快一下。”

    晨明有心幫爺,趁機附和道:“是啊,小汐,你大老遠跑來給我送東西,進屋歇歇再走。姐夫給你切西瓜去。”

    “好吧。”汐月確實有點渴,過去拉了雲瑞道:“瑞瑞,一起進去。”

    雲夜微有一怔,小汐喊大哥瑞瑞?

    雲瑞淡淡道:“不了,我還有事,你進屋歇歇,我先迴宮去。”說完瞥一眼雲夜,轉身要走。汐月忽道:“瑞瑞,你的手有點冰涼,是不是不舒服?”

    “哦,我沒事。你快進屋去,別中暑了。”雲瑞說完匆匆離開。汐月不禁迷惑,瑞瑞怎麽了?大熱天的,手幹麽冰涼?

    心裏帶著疑惑,雲夜走到她身邊,舉起長袖為她遮陽,柔聲道:“小汐,進屋吧。”

    雲夜早已搬迴紫簏院住,一切擺設按他從前,唯獨主臥室稍有改變,簡潔得有點空蕩。自從想清楚後,每晚臨睡前,他總要在黑暗中靜靜坐上一會,似乎這樣能感受到一點點她存在過的氣息。

    每每望著變成荷池的地方,三年前一幕總在腦海浮現,她口噴鮮血向後倒去望他的最後一眼,清晰得如同昨天發生。那張寬大舒適的床,承載過她小小的身影,紫簏院,留下過她的足跡。 如果,當日的他能分一點點注意給她,如果,當日的他願意對她的疑惑去尋找一個答案,又何至於今日的不堪局麵?

    當日,他錯得離譜,每每迴想,那時的自己匪夷所思。當他真的明白,他突然有些怯步了。他,還配她再給機會嗎?尤其剛才,她喊大哥為瑞瑞,那麽自然,那麽親切,仿佛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

    晨明切好西瓜,拿了一塊就借故走開,起居室隻剩下雲夜和汐月兩人。從起居室的窗口望出去,正好對著那一片碧荷白蓮。月色下的荷池,想必都是美麗的,如幻如仙,美得心顫。

    汐月再次置身這主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那個躺椅是她最愛坐的,不想動的時候,可以躺半天,閉著眼天馬行空,直到紫雲過來拖她起來吃飯。

    雲夜細心留意著她的表情目光,見狀含笑道:“紫雲說,你最喜歡躺在上麵睡覺。”汐月嗬嗬一笑,走過去躺下去,糾正他說:“不是睡覺,是胡思亂想。我喜歡像一隻小烏龜趴在大床上睡覺,喜歡像一隻貓咪在躺椅上無限遐想。”

    “小汐,你還喜歡什麽?”雲夜看著她可愛舉動,腦海裏開始想象還是孩子的她,像小烏龜的睡覺姿態,像小貓咪窩在躺椅慵懶的眯眼神態,一定都很可愛。但,他卻錯過了她的可愛天真。

    紫眸微微眯起,末了閉起一隻眼,另一隻眼斜睨,很是淘氣地樣子:“你不都知道了嗎?給我裝蒜。”

    雲夜被她的模樣莞爾,眼裏多了一絲寵溺的溫柔:“小汐,我想知道更多。”

    “那不好,我不喜歡當透明人。”汐月纖手一指,一片西瓜飛到手上,以極快的速度吃完,拍拍手對他道:“謝謝你的西瓜。我該走咯。六皇少,拜拜。”話音末落,人已不見。

    “小汐!”雲夜急忙喊道,哪裏還有蹤影?

    再過兩日,便是皇上麵殿選妃日,太上皇等一行眾人一起返迴,參加皇上麵殿選妃過程。汐月得知後,選了個無人幹擾的時間,先溜去找雲萱,再一起溜進太皇太後的寢宮,拜見太奶奶,並給老人家親自衝泡了一壺以花茶為主,添加蜂蜜圓肉及水果汁的福顏茶,老太後和雲萱喝了讚不絕口,梅蘭菊竹亦有份每人喝一杯,齒過留香,餘味猶存。竹很喜歡這福顏茶的清甜沁香,想及那日自己說的話,不覺俏臉微紅,看汐月的眼神便有些不自然。

    汐月爽朗地笑道:“你們誰要學?我免費教。”

    結果五人幾乎同時舉手,老太後瞧見,開心地笑說:“好好,你們都學,學會了,每天衝泡給本宮喝。”

    汐月攀著老太後的肩膀道:“太奶奶,這福顏茶如果每天喝,可不能添加圓肉,尤其體質蓄熱者,更不能天天放圓肉衝泡來喝。”

    “哦?這是為何?”老太後驚訝地問。汐月說:“圓肉為滋補品,有補氣血、益脾安神功能。體質虛熱者不能多吃,不然,不但起不到滋補作用,還會上火。”

    “小汐,你懂的東西真多!又會製作冰糖,釀製葡萄酒,又會衝泡保健養顏茶,又會燉雪梨冰糖水。小汐,你在哪學的?我也想去學。”雲萱既好奇,又羨慕。

    “萱萱,你學來做什麽用?”汐月笑得有點捉狹。雲萱忙道:“當然是學來了,做給父皇母後還有太奶奶品嚐。”

    汐月有意道:“貌似還說少了一個吧?萱萱。”雲萱頓時有點小慌,朝她眨巴眼:“沒有沒有,小汐不要亂講。”

    老太後笑眯眯地瞧著這兩小丫頭,心情舒暢無比,又喝了一杯福顏茶,對兩人道:“萱兒,小汐,太奶奶有點困,就不陪你們了。你們要相親相愛下去,知道嗎?”

    “嗯,知道,太奶奶。萱兒/小汐恭送太奶奶。”

    “小汐,子寒有沒有話要你捎帶給我?”等老太後和四大貼身侍女一走,雲萱趕緊挽著汐月胳膊問道。

    “有啊,很多,我想想。。。哎呀!”汐月忽然一拍大腦,拍在雲萱腦門上,一臉懊惱地說,“糟糕了,我忘記了。”

    雲萱急的拿掉她的手,氣惱地說:“別拍我,你快想,快想想,子寒都說了什麽?”

    “呃。。。啊!我想起來了。莫子寒給了我一封信。”汐月故作恍然地,從懷裏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塞到雲萱手上。

    “子寒給我寫信啊?”雲萱立即喜笑顏開,撫著皺巴巴的信,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拆開。“都寫了什麽?我也看看。”汐月湊個腦袋過來,雲萱趕緊轉個身,把她推開道,“不許看,這是子寒給我的信。”

    “小氣,不看就不看,不就通篇我想你我愛你麽。”汐月鼻子哼哼地,“你慢慢看,我去找瑞瑞。”一個旋轉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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