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反被忽悠


    鹽這東西別看便宜,市場卻非常之廣大。、ybdu、雪鹽這個東西,自然不是尋常百姓能吃的上的。品質稍微差一點鹽,陳燮準備給它打到一個很低的價錢,別的不說,登萊和山東市場肯定是要下拿下的,然後往河南、直隸發展,慢慢的侵吞別人的市場。


    “加工廠”是必須要有一個的,長長的水泥工作台邊上占滿了女工,都是遼東來的難民家屬,女子也能進廠做事,這不是什麽剝削,是陳老爺的“善舉”。雪鹽從袋子裏用勺子裝進玻璃罐子,在一個簡陋的天平上走一下,電子秤是不要想的,一個一斤重的石塊,就算是砝碼了。兩頭差不多平了,就算稱重完畢。然後往前麵一推,對麵的女子封蓋子,再往身後的又一個工作台一送,這邊貼商標,包裝完畢,就可以出廠了。


    這些女人每天的工錢隻有一文錢,中午管一頓飯,就這個條件,還有很多人想做都進不來。陳老爺當然不是什麽黑心資本家了,是大大的善人。誰要說陳老爺的壞話,這裏幾百號女子,能撕爛他的嘴。


    別看工錢便宜,這裏出品的雪鹽,連著玻璃罐子一塊賣,一罐子3塊銀元,愛買不買。所以這個吃雪鹽,已經不是價格問題了,被陳老爺無恥的上升到了身份的問題。偏偏還是有很多人吃這一套,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這哪有道理可講的。沒錢你吃什麽雪鹽,便宜一點的粗鹽。隻要100文錢一斤,你去吃那個鹽好了。明朝鹽的價格真是很坑爹啊,零售價高的達到了300文,你愛吃不吃。


    陳燮現在是土皇帝,把一群官員拉上船之後,明目張膽的破壞國家鹽專賣製度,說白了這貨現在幹的事情就是個私鹽販子的路數。什麽專賣,什麽鹽引,在登萊治下肯定不管用。說起來陳老爺還是好同誌,該交的鹽稅一個不少。這不過把鹽商們坑苦了。不過在登萊這個地頭上。鹽商什麽的在官府麵前都是渣。這是登萊官場上下的一次聯合掠奪行動,參與者不僅僅是官場,還有大批的登萊商人。兩淮鹽商的死活,本地一些靠鹽吃飯商人的死活。沒那個閑工夫去操這個心。粗鹽這一塊。都不用陳燮操心。一群仰仗陳燮的武力為腰杆子的商人,勤快的很呐,啥活都搶著幹。沒法子。鹽這一塊在明朝利益太大了。打出狗腦子都每人願意退一步,除掉一點人工錢和前期的投入,基本上就是無本買賣啊。就算是粗鹽,加了草木灰水的粗鹽,也不會有苦澀的味道,比起兩淮、長蘆出來的鹽,明顯要高出一個檔次。


    視察了一遍雪鹽“加工廠”,陳老爺在一片仰慕和敬畏的眼神中,心情很好的離開了。張家不是要美洲貨麽?給葉纖雲發貨,5000罐雪鹽,隻要她做了這買賣,讓她去得罪那些兩淮的鹽商好了。貌似這個數量,也不足以讓兩淮的鹽商發飆啊,


    出來就遇見報信的士兵,說是巡撫召見。孫元化的麵子要給,現在陳燮在登州做的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太多了,需要他的支持。或者說,需要他裝睜眼瞎。真要較真,就算不怕,麻煩也很多,頂頭上司嘛。


    不過一個時辰,陳燮就趕到了,這個速度孫元化還是很滿意的。說明陳思華是個眼睛裏有上司的人。一番客氣,孫元化把黃龍的報告遞給陳燮道:“看看,黃龍來的。”


    陳燮笑著推迴去道:“中丞,這事情卑職可不敢伸手。”孫元化歪歪嘴,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朝廷為何保留一個東江鎮?不外乎牽製而已。登萊巡撫治下的兩個總兵,相互之間的牽製。有點腦子的人都看的出來,皇帝包括文臣在內,對陳燮是有戒心的。他在主動的伸手進東江,怕是彈劾陳燮的奏折能堆滿皇帝才案前。


    “這是本憲讓你看的,你大可不必過於謹慎。”孫元化隻好開口,陳燮這才不情願的拿起報告看了看。孫元化眼中的陳燮,就是一個標準的武將。雖然文武雙全,在南京文壇也闖出了好大的名頭,但是他貪財好色,蓄養家丁,這些都是武將的路子。讓他出兵打仗,他能拖就拖,能賴就賴。要不是孔有德那個家夥不開眼,非要打迴登萊,陳燮都未必願意出兵去收拾孔有德吧?


    孫元化這個思路很正常,武將之間不就是這樣麽?這一畝三分地,我的。你別來啊,你來我揍你。出了這一畝三分地,你愛咋地咋地。山東的亂局,我一個登萊的武將我顧的上麽?同在登萊治下的旅順,看著黃龍都快撐不下去了,都不帶伸手的。還指望他為外地的事情出力?趕緊省省吧。


    “嘖!這個黃龍,搞什麽名堂?守著東江這麽一個好地方,居然窮到飯都吃不起了。”陳燮語氣裏的不屑很明顯,孫元化心裏很是一番腹誹。不是每個武將都是你陳思華,一邊是美洲貨,一邊是高產種子,還有大把的作坊掙銀子。


    “思華啊,同為朝廷總兵,你是不是伸伸手啊。”孫元化說的客氣,實際上就是來打秋風的。他不是沒銀子,朝廷撥下來的鑄炮、鑄城的銀子不少,前前後後有四十多萬兩,加上他從本地府庫搜刮來的,怎麽也有個五十來萬,甚至還不止。不過這個銀子嘛,多一個人分擔,總是好事嘛。陳燮的冤大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中丞大人,這事情是這樣。出兵,您還是另外找別人吧。要不把耿忠明調過去,或者是浙江來兵都可以。唯獨我登州鎮的兵不能去。”陳燮說著停下來,笑著看看孫元化。老先生心裏跟明鏡似得,眼前這小子說的是實話,人家不是不聽招唿,是這事情犯忌諱。他是登萊總兵,不是東江總兵。


    “嗯,這個再議。先說說錢糧吧。”孫元化繼續揪著錢糧不放,至於派耿忠明和浙江兵,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死都給孫元化死在萊州,不然拿什麽來製衡陳燮?現在整個登萊,就剩下一個萊州城還不算陳燮的地盤。這也多虧了朱萬年這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就是不買陳燮的賬。搞的陳燮隻能先從周邊的縣做文章了,拉攏收買無所不用其極,各縣、各衛所,都被陳燮綁在一起。尤其是衛所,土地現在名義上還是他們租出去的,實際上就是陳燮的。衛所那些官員,每年坐在家裏收銀子,比以前的收益多一半,何樂而不為?如果陳燮若一點,大家還能動點歪腦筋。以陳燮的強悍,你動一個試試看,問問他手下近萬甲士答應不答應。


    “錢糧好說,但是不能白給,這個沒啥好商量的。每個月,我給他二十萬斤糧食,不是拿不出來了。而是這糧食得有個說法。”陳燮開始討價還價,孫元化一聽這個,基本就解決了糧食問題了,自然要聽他的條件:“你講。”


    “無他,交易爾。我不要銀子,估計也他沒銀子給我。這樣,旅順靠海,靠著朝鮮,讓他去朝鮮弄木材,去海裏打魚,木材盡量給我弄幹的,魚嘛,曬幹了製成魚粉就行。一斤魚粉一斤糧食,木材得看品質,我可以付銀圓。”陳燮這麽說,孫元化差點想吐血。


    這是軍隊啊,你讓人家去打魚砍木頭?意外的是,孫元化仔細一想,居然毫無違和感。以前的東江鎮,不就是這麽幹的麽?貌似關寧軍,現在也在跟陳燮做買賣,還做的風生水起的。戰馬、木材、皮貨、野山參,一船一船的往登州運啊。這幫兵頭子,果然是死要銀子。


    “這樣吧,這個事情你們私下接觸,本憲可以當著不知道。先調集10萬斤糧食,本憲再撥銀2萬兩,給黃龍送過去。”孫元化當然不會擔責任,他現在正被人揪著過去的那點事情的小辮子,不斷的反複的孜孜不倦的彈劾。再來這麽一出,怕是真的要滾蛋了。


    現在的孫元化,也沒啥心思鑄炮築城了,一門心思在怎麽小心的應對來自同僚的明槍暗箭。原則上,周延儒不垮台,他就沒太大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再給人抓把柄了。


    問題看似解決了,銀子能省下不少,自然是皆大歡喜。離開之後的陳燮,坐在馬車內冷笑不已。黃龍沒多久好日子可過了,明年七月,後金克旅順,到時候看你孫元化怎麽辦。估計得跪求老子去收複旅順吧?收複旅順是跨海行動,船是必須要保證充足的。


    奇山所那邊,現在開足馬力生產一些小一點的船,還是來的及滴。還有就是新船廠,盡快要提上日程了。奇山所船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一點。擴建也是必須的。四個船塢,還是少了,怎麽也得有十個八個船塢才夠。多虧了之前的木材囤積較多,不然現找很難。


    至於之前提出的解決辦法,不過是忽悠孫元化的。文官自視都高,骨子裏看不起武將,認為他們能把武將玩弄於股掌之間。結果反被陳燮忽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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