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引著葉飛,覲見袁術。


    一間寬闊的閣樓之中,布置地古色古香,正中一張紅木桌椅上,成列著琳琅滿目的玉器。


    袁術正在把玩著這些玉器,這是他生平的最大的愛好。


    直至紀靈近前,袁術淡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慵懶地說道:“何事打擾?”


    紀靈說道:“葉飛處理了自己的事情,特來主公帳前效力。”


    袁術說道:“不是安排他做你帳下的偏將了嗎?”


    紀靈說道:“末將以為,以葉飛之能,做一偏將,未免可惜。”


    袁術說道:“他有何能?”不屑地瞥了葉飛一眼,說道:“若不是看在紀將軍份上,我還不想收留一個敗軍之將呢?”


    紀靈說道:“主公,此話怎講?”


    袁術放下手中玉器,踱步走到葉飛身邊,忽然陰沉著臉,冷冷說道:“葉飛。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一路劫駕過來,幾乎把袁紹、曹操這些諸侯都得罪了,今日勢窮力孤才能投靠於我,還想我重用你不成。”


    葉飛慌忙說道:“隻求暫時歇馬,並無他求,如不應允,立馬便走。”


    袁術見狀,笑道:“我剛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誰不知道你葉飛力斬華雄,挫敗呂布,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呢。”


    葉飛說道:“過獎。”


    袁術臉色說變就變,心思叵測,並不像袁紹那麽單純好騙。此人笑裏藏刀,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殺身之禍。


    袁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葉飛,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你先在紀將軍帳下效力,他日有了戰功,我會提拔你的,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不軌之心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怎麽樣?”


    葉飛揖道:“末將不敢。”


    正在此時,探子飛報:呂布送女到路上,被操將夏侯淵、夏侯惇領兵截住,呂布衝突不出,又退迴下邳城去,請主公速速發兵救援。


    袁術聞言沉默不語,但聽紀靈冷笑道:“呂布匹夫,向日‘轅門射戟。’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我給了他麵子,就放了劉備一馬,今日卻被曹軍殺得大敗潰輸,連逃跑都成了問題。”


    袁術方才說道:“呂布生死與我何幹?隻可惜了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妾貂蟬,還有那青春美貌的女兒玲綺了。”


    原來呂布此前欲結盟袁術,就以女兒玲綺許配袁術嫡子袁耀,兩家結為秦晉之好,誰曾想路上遇到曹兵狙擊,又退迴城中去了。


    葉飛說道:“主公既以許下這門親事,就等於口頭應允了這麽親事,親家有難,避而不救,不怕被當世諸侯取笑罵?”


    “大膽!”紀靈看向葉飛,葉飛隻好住嘴,也以一道犀利的眼神還給紀靈。


    但聽袁術說道:“我可不想為了兒子的婚事,而得罪了曹操。”


    葉飛冷哼一聲,白了袁術一眼:“你以為曹操滅了呂布,就會打道迴府嗎?難道你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看著葉飛咄咄逼人的眼神,袁術也忍不住倒退了幾步,此人年紀輕輕,但是氣場之大,令人敬畏。


    袁術看向葉飛,忍不住問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葉飛揖道:“願借精兵五萬直取許都,曹操必揮師急救,下邳之圍不戰可解,此乃圍魏救趙之計。”


    袁術又看向紀靈:“你的意思呢?”


    袁術玩物喪誌,對於軍事,一竅不通。每逢戰事,能躲就躲,躲不了,那就跑唄。


    紀靈說道:“我軍連年征戰,人困馬乏,加上軍備不足,我看還是堅守勿動,養精蓄力,方為上策。”


    袁術點了點頭,退入後堂去了。


    葉飛與紀靈互看一眼,各自退了出來。


    此時葉飛意識到任何計謀到了袁術之流手裏便是空話,身逢亂世,凡事要靠自己去爭取!


    是夜,葉飛夜宿帳中,甄宓、糜貞侍寢,睡到後半夜,又被噩夢驚醒,再一次看到王司徒渾身血汙,立於床前,持一長劍,空中念念有詞。


    “救人,殺賊,救人,殺賊……”如此循環往複,及至驚醒,又是黃梁一夢,驚醒了枕邊的甄宓,甄宓光著上身貼著葉飛虎背,柔聲說道:“葉郎,你怎麽了?”


    葉飛說道:“我做了一個噩夢。”


    甄宓說道:“想必是葉郎連日操勞,心緒不定,以致噩夢纏身。”


    葉飛說道:“我明天去救一個人出來,他現在被困於下邳城裏。等我救出了此人,估計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甄宓又問:“是女人吧?”


    葉飛:“哦……”看著甄宓略顯憂傷的眼神,葉飛竟然忘了該怎麽迴答,他能猜到她為什麽而憂傷,女人嘛,總是希望她的郎君隻寵她一人。


    甄宓也看出了葉飛略顯尷尬的神情,忽然莞爾一笑都:“甄兒隻是擔心葉郎安危,並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葉飛戲謔得看了一眼甄宓。


    甄宓小臉頰閃過一抹酡紅,低著頭,輕輕吐出兩字——沒有。


    “隻怕口不應心,我不喜歡說謊的女人,給你點懲罰吧!”


    說著,葉飛便亂摸起來,甄宓笑得花枝亂顫,不斷討饒,忽然手指糜貞,又看了一眼葉飛,神秘兮兮得說道:“不要叨擾了糜貞。”


    葉飛愕然,想不到這丫頭能在男女打情罵俏的情況下依舊酣睡如豬……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葉飛決定孤身上路,隻帶典韋一人隨行,安排好了家眷,令馬雲綠和周倉保護,葉飛也挺放心。


    一路上為掩人耳目,把冰刃都藏了起來,並帶上了幹糧。都做百姓打扮,混入下邳城中。


    此時下邳城已是四麵楚歌,洪水滾滾,蜂擁進城門,城裏的水積攢到齊腰之深,馬不能行。


    葉飛、典韋涉水而來,半遊半走得靠近城門方向。可以看見城門緊閉,曹軍已將下邳城圍得水泄不通。


    由於下邳地勢低窪,曹操采納了郭嘉決漳河之水倒灌,水淹下邳的計謀,令呂布的騎兵沒了用武之地,幾次三番衝突不出,呂布已是心如死灰。


    終日與貂蟬繾綣纏綿,不思進取,陳宮屢勸,呂布不聽。


    呂布對鏡自照,形容憔悴,知道為酒色所傷,便下令軍中禁酒。


    布將侯成得人送美酒,不敢獨享,便先來知會呂布,卻受到了呂布的毒打,到地家中,背脊生疼,臥床不起,魏續、宋憲二將前來探望,言呂布暴虐,隻顧妻子,不顧其他,三人都有反意,於是合計將呂布生擒綁縛了,再去投靠曹操。


    機會很快就要來了。


    葉飛悄然逼近城門,仔細觀察環境,擇優選擇逃跑路線。越是高處,守備的兵力越多,反而積水較深的地方,兵力最少。


    北軍都不諳水性,所以水戰,是他們的薄弱環節,也是他們防守的一個盲區。


    葉飛施展“狗刨”式的遊泳伎倆,從積水較深的地方鑽入裏去,透過水裏的光影,可以看到典韋仍舊傻乎乎得站在那裏,對著葉飛水中起舞的動作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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