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沒有擔憂,自家馬車都不怎麽值錢,而且這個小孩還是旅店介紹的。


    沈飛更沒在意,有那枚氣刃戒指傍身,再加上自己強度是人階三級,不要說人階之下,就是人階之上,沈飛都有膽量去較量一下,這臨夜獨自出門又能算什麽?


    一路無話,馬車轟隆隆的載著沈飛前往縣城,半路天sè就黑了下來,不過他也沒在意,就連那車夫也不在意,直接點燃馬燈連夜趕路了。


    費了快兩個時辰,終於趕到了縣城,不過縣城早就封閉了城門,沈飛隻好在城外專門為這些誤了時辰的旅人準備的旅店住下。至於車夫,本來想要直接趕迴鹿野鎮,可沈飛認為自己第二天很快就能完成就職任務,正好乘這馬車迴去,所以很大方的付了住宿費的把車夫也留了下來。


    第二天天一亮,城門洞開,沈飛領著車夫進入這座高度和虎雲縣一樣,可周長卻是虎雲縣數倍的平水縣城。


    除了麵積比虎雲縣大外,平水縣的其他地方和虎雲縣差不多,城門兵一樣是那麽懶洋洋的,城門費也是進城的人自行給付。沈飛甩出幾個銅板,連車帶人就查都沒人查的進城了。


    馬車直接駛往縣衙,全國各地的縣衙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沈飛很是施施然的朝縣衙大門走去。


    隻是打著嗬欠的衙役本來沒在意這輛停在縣衙前的馬車,可見到一個穿著一件有些破爛黑袍的小屁孩大咧咧朝衙門走來,不由按住刀柄吼道:


    “幹什麽的?衙門重地不得亂闖!速速退開!”


    “縣令大人在衙裏嗎?”沈飛很是淡然的說道。


    衙役被沈飛的淡定給嚇住了,遲疑一下後說道:


    “呃,還請這位少爺報一下身份。”


    “去通報一下,縣丞前來上任。”沈飛擺擺手說道。


    “呃,縣丞?”衙役看看沈飛,再看看那畏畏縮縮躲在一邊的車夫,雖然知道本縣的縣丞就這幾天來上任,可眼前這兩人怎麽看都不像縣丞大人啊。


    “這是我的印信。可以去通知縣令大人了吧?”沈飛掏出那枚縣丞印,底部對著衙役的晃了一下。


    能當衙役的也是識字的,自然一下子看出那印章的文字是什麽,這可讓他們像是見鬼一樣的看看印章又看看沈飛,這個才到自家胸口的小屁孩居然有縣丞的印信。難道這小屁孩就是新任的縣丞?


    雖然衙役心裏哀嚎著這世道怎麽了?可臉上卻立刻恭敬的說道:


    “還請小官人暫且在屋裏稍候。小的這就去稟報縣尊大人。”


    沈飛對這自然是點頭答應,於是一個衙役領著他去大門邊的門房內暫坐,另一個衙役則飛快的跑進衙門內通報消息了。


    平水縣令,從六品上的官位。之所以和虎雲縣相差這麽多,是因為平水縣是上縣,縣城人口就有一萬戶的上縣。


    按理來說,從六品上的縣令根本不需要去搭理從八品上的縣丞,了不得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宴席的時候舉一下酒杯的事。雖然名義上這縣丞是縣令的副手,縣令有事無法視事時,縣丞可以履行縣令職責。可縣丞的官位隻是比縣令直轄之六房主事高那麽一等,距離縣令官位卻差了幾級,所以這尷尬的縣丞都是鍍金之位。除非這來鍍金的縣丞來頭很大,不然沒有縣令會去迎接的。


    隻是在那衙內稟報新縣丞來了,而且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很是淡定品著茶的平水縣令立刻蹦跳起來,並且還急切的喊道:


    “快給老爺我換官服!”


    幾個侍女慌忙湧過來幫忙更衣。那個衙役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爺,那隻是個從八品上的縣丞而已,而且對方隻是個小屁孩,您需要如此隆重的接待他嗎?”


    縣令朝這個親信瞪了一眼:


    “接待?你老爺我是要去迎接!”


    “啊?迎接?老爺,這與禮不合啊。”衙役忙阻攔道。這可不單單是禮節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縣令迎接縣丞,那這縣丞以後就囂張啦。這樣一來。自家這些縣令的親信還能耀武揚威嗎?


    “於禮不合個屁!知道老爺的上任整個縣的官吏怎麽被人一鍋端的嗎?”這縣令咬牙低聲吼道。


    “呃,不是說他們貪汙挪用公款……”衙役這話一出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光。這年月官員不貪汙挪用公款簡直就是奇跡,所以這罪名根本不是罪名。至於得罪上司,開玩笑了,哪有一個縣的官吏都得罪上司的?


    縣令噴著口水的說道:


    “白癡,這罪名隻是說給蟻民聽的!他們之所以會被上頭一鍋端了,就是因為原來的縣丞意外死亡,他們都是被遷怒的。”


    “呃,老爺,難道原來那個縣丞非常有身份?可這和現任的縣丞有什麽關係?難道繼任的這個小孩是原來的縣丞孩子?”衙役疑惑的問道。


    “這個不清楚,不過東都四州的數百個縣郡裏麵,縣丞的位置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據說這四州縣丞的任命不是由朝廷決定的,而且這狀況已經持續不知道多少年了。”縣令臉sè凝重的說道。


    衙役一聽這話,不敢吭聲了,開玩笑,朝廷居然會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把四州數百個縣的縣丞職位讓給人,這種恐怖的事情真是恨不得不知道才好,現在知道了更是恨不得自己成了啞巴才是。哪裏還敢多嘴多舌!


    不過他臉sè立刻一變,慌忙說道:


    “糟糕!不知道那些家夥會不會懈怠了這位小爺啊。”


    “該死!還不快去好好侍候著!”縣令也是臉sè一變,立刻衝著衙役吼叫起來,那衙役立刻連點著頭的奔跑出去。


    本來沈飛待在那門房內,隻有一杯半熱的開水,那個領他進來的衙役,在恭敬一陣後,發現沈飛這家夥怎麽看都是個小屁孩,眼神開始戒備起來。


    就在氣氛有些悶的時候,先頭稟報的那個衙役領著幾個侍女,端著茶水點心熱毛巾的湧進來。一邊熱情的招唿一邊點頭哈腰的說道:


    “大人,縣尊大人一聽大人前來上任,立刻更衣前來迎接大人,還請大人暫且等待一會兒。”


    “啊?縣尊大人迎接?真不敢當,身為屬下。應該是我前去拜見大人的。”沈飛立刻跳起來。


    隻是他還沒走上一步。就被衙役攔住,衙役作揖哀求道:


    “大人、大人,這是縣尊大人的命令啊,還請大人不要讓小人為難啊。”


    被攔住的沈飛。對這樣的哀求還真沒辦法,隻好一臉為難的坐迴去,有些苦悶的喝茶吃點心,其實心底卻樂開花了:


    “嘿嘿,yin豔門的地位還真不是吹的。看看堂堂一個從六品上的上縣縣令居然要迎接自己這個從八品上的縣丞。就可以明白yin豔門的強大啦。看來自己真的找到了一棵參天大樹呢。”


    沈飛也沒久等,才吃了幾塊點心,喝了一口茶,守在門口的衙役就興衝衝的喊道:


    “大人,縣尊大人來了!”


    沈飛自然跳下椅子,整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袍服,才剛走上幾步,就見到一個穿著深綠sè官服,有著山羊胡的瘦弱中年男子快步的走了進來。


    這深綠袍服官員。一進來就把目光盯在沈飛身上,顯然也被沈飛的年齡嚇了一跳,不過當他目光看在沈飛那黑袍上的小狼崽圖案時,不由略微皺眉,做出一個思索的神情。但這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就笑嗬嗬的拱手說道:


    “不知這位大人是……”


    “下官沈飛,見過縣尊大人。”沈飛忙拱手說道,然後把印信和早就填好姓名的文書遞了過去。


    縣尊非常明顯的遲疑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看那兩件東西,又看看沈飛。守在一旁。


    滿臉巴結模樣的兩個衙役臉sè瞬間變了,換上咬牙切齒的模樣,手也按在了刀柄上。


    見到這一狀況,沈飛有些驚疑的眨巴下眼睛,心頭有些發抖:


    “該死,怎麽突然這副模樣了?難道這印信和文書是假的?應該不可能吧?”


    縣尊繃著臉的接過文書,打開查閱,這一看,臉sè劇變,原本的冷臉立刻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樣,甚至有些點頭哈腰的說道:


    “沈大人,本縣這就為大人蓋上印章,錄入檔案,請,沈大人請隨本縣來。”


    對這縣尊的突然改變,不但沈飛愣住了,就是那兩個準備拚殺的衙役也愣住了,他們兩個不愧是縣尊的親信,居然探頭張望縣尊手裏的文書。


    見到文書上的內容後,兩個衙役也是臉sè一變,忙堆上一副巴結的笑容,眼神甚至還流露出震驚感慨之類的神sè。


    察覺到這些的沈飛甚至想要去撓頭了,剛才一見印信和文書這兩份東西,就一臉冷漠想要翻臉的樣子,是不是說官員上任需要好些文件才對?而見到文書內容後重新變成哈巴狗,應該是被文書上的各類印章嚇住了吧?


    無法詢問的沈飛隻好給出這麽一個想法,同樣笑嗬嗬的跟著縣尊離開。


    隨著縣尊,一行人來到了縣衙大堂,六房主事和三班衙役都聚集在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飛身上,見到居然是這麽一個小兒,所有人都露出震驚神sè。


    六房主事那邊甚至好幾個露出惱怒的神sè,不用說,這幾個家夥肯定是自認有機會獲得縣丞位置,卻被沈飛這小兒搶了的,所以都妒忌起沈飛來。


    妒忌心一起,那真是什麽都事情都會發生,這不,一個六房主事中的一個就跳出來:


    “縣尊大人,新任的縣丞大人呢?這小兒就是縣丞?這不是開玩笑的吧?這小兒有功名在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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