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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剛蒙蒙亮眾人便都起身了,洗漱完之後又各自打了一套拳法,活動了一下筋骨。這些都是要在吃早飯之前就得做的事件。出門已有幾日,眾人收拾起東西來都是相當的利索,三兩下就搞定啟程再此上路了。


    大商是比較富有的一個國家,但在北方相對來說,卻是和南方相差甚遠。大商的北方山多水少,秦川這兩天一路走來,除了一些小鎮周圍外,小道兩旁往往都是荒地。道理到哪裏都是一樣的,再富裕的地方也有平民。


    一日的苦行,好再馬都是上佳的好馬,這些日下來雖有些削瘦,卻是沒有體力不支。


    轉瞬又是黃昏。


    就在眾人以為又要露宿一宿的時候,前麵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落,在一做不太高的山下,三三兩兩的散落著些許小房子。眾人都是一陣興奮,有村落不光是代表著有地方住宿,更主要的是有糧食和蔬菜!雖然眾人都是武功練到了很高的地步,但每日啃些幹餅、烤些野兔和魚等等還是叫他們受不了。熱乎乎的糧食和油炒的蔬菜,是人都少不了。


    雖是距離日落還有兩三個時辰,要是趕路的話倒是還能趕上好一段路程的,但眾人此時卻是異常的默契,各自加快了馬速,決定今晚就在前麵不走了。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小村落便展現在眾人的眼前人。


    不過二三百戶人家的樣子,破舊的茅草屋,很多房子竟因為許久沒有人住而坍塌了,此時日方西落之始,不遠處田間的人還沒有迴村,整個村子裏竟是暗暗靜靜的,沒有一絲人煙。眾人見這個村子竟是如此的破舊衰敗,剛才的興奮勁頭不由竟是各自去了大半。


    眾人下了馬,開始在村子裏晃悠。


    “來,小孩,哥哥問你點事。”眾人終於在一個比較破舊的房屋外的大樹下麵,看到了一個光著身子的小男孩,不過七八歲大,渾身都是泥灰,一張大花臉。蔣樂忙召喚道,手裏還拿出一塊幹餅來。


    小男孩猶猶豫豫,但看著蔣樂手裏的大餅,半響之後還是磨磨蹭蹭的膽怯著渡了過來,直盯著蔣樂手裏的大餅咽口水。


    “來,哥哥問你個問題,你們村的村長住在哪裏啊?告訴哥哥,哥哥給你餅吃。”眾人沒想到蔣樂哄小孩也有一套。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村子在那邊的那棵大樹下。”


    “嗯,給你。”蔣樂爽快的他手中的幹餅遞到小男孩手裏,小男孩接過了餅一溜煙跑了迴去。


    眾人不以為怪,牽著馬,向村中最大的那棵大樹走了過去。那棵大樹下有口水井,後麵是一座相對高大結實一點的茅草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漢正坐在那棵大樹之下磨著一把用到根的舊鐮刀。看這樣子,他自然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了。


    “老人家,我們是從遠方來的,當下天時已晚,想在村裏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開口的是韓陽,尤吳雖是年最長,卻是不善交際。眾人隱隱便以大長老的得意弟子韓陽為首了。


    老漢似乎有點耳背,韓陽這麽一喊他才抬起了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韓陽一夥人,旋即便驚慌失措的遙遙頭,“年輕人,你們還是乘著天還未黑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不祥的。你沒看到如今這個村子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嗎?”


    “不祥?老伯,我看這個村子裏的確人很少,現在應該是該從天地裏迴來的時候了,怎麽除了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基本都看不到人呢?”沈樂早就看出了這個村子裏絕對有什麽問題


    一旁朱沛國也點了點頭,“對呀,這麽一說,我也發現了哎。”


    “老伯究竟是什麽事您大可說出來,不瞞大伯說,我們也是有些武藝在身的。一般的事說不定也是可以解決的,何況就是我們不能解決,我們還可以找些朋友來幫些忙的。”韓陽對老伯勸說道。一旁眾人亦是點了點頭。


    “唉我們這個小村子不知是造了什麽孽啊”苦笑了一聲,卻是兩行淚水無聲的從已經昏暗的眼眶裏流了出來,順著臉上的幹癟的皮膚皺紋,橫斜而下。“我看各位都是一副遊俠的打扮,也是知道你們是有武藝在身的啊,可是這不是武藝可以解決得了的啊。各位少俠進屋一坐吧。”


    屋裏的光景倒是出乎秦川等人的意料,倒是頗為富餘,相比當年這個村子也是相當富裕的。


    眾人各自坐定後,老者拿出八個碗來,給秦川他們每人都倒上了一碗開水。然後自己也在一旁的舊木椅子上坐了下來,幽幽的歎了口氣,目光忽然變得很遠,開始向眾人娓娓道來:


    “想當年,我們這個張家村也是相當富裕的,附近的山上生長著大量的藥材,山下的平地也肯出糧食,村子裏的人過的有聲有色。最多的時候,村裏快有兩千人,算得上是一個中等的村子了。”老者說道這裏頓了頓,目光閃著奇異的光芒,中充滿了對當年美好的追憶,但旋即目光又變得暗淡:“可誰知五六年前,一切卻忽然都變了。山上的藥材變得稀稀疏疏,總是長不大似的,根本沒有多少是可以賣的。更要命的是,村裏的壯丁竟三三兩兩都開始得了一種怪病,精神不振削瘦不已,最後竟就會這樣死去,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如此幾年下來,村落再也沒有人敢待了,能跑遠的都跑遠了,村裏也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哦,那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就沒有找些人迴來看看?”嚴寒忍不住問。


    老者搖了搖頭,歎道:“沒用的,仙師術士也招了幾個的,都不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隻是說這裏不祥罷了。”


    “那老伯你怎麽不離開這裏呢?”朱沛國問。


    老者蒼涼的笑了笑,“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有什麽可怕的。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就是隻剩下一個人,我也不能離開啊。想我們張家村定居於此已有好幾百年的時間了,一直安居樂業,不想竟到了我手裏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去後又有什麽臉麵見列祖列宗啊”


    聲音是如此的淒淒,以至秦川一個人都是唏噓不已。一時倒沒了人開口了。


    半響之後,老者抬起了頭望了望眾人一眼“現在外麵天還不算太黑,眾位少俠若是要離開也還來得及。不過前麵的確沒有村落可以宿腳了,假使要留下,老漢我空房還是有幾間的,足夠幾位少俠住一晚了。這裏別的沒有,空房很多的,明早一大早即起身離開也可,不過這一夜絕對絕對要小心才是。”


    “那就有勞老伯了。”眾人相對看了一下,都點了點頭,覺得還是住下來比較的好。不談別的,眾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加之身懷絕技,膽子壯的很。大商曾有句諺語廣為流傳,叫好奇心害死貓,想來便是如此。


    老者見一幹人個個都一副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樣子,輕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要不倒可能被人認為是小氣了。便起身去收拾後麵的空房了。


    秦川一幹人也是安心的住了下來,喂馬的喂馬鋪床的鋪床。


    秦川和韓陽反倒閑了下來,畢竟就那麽幾間事,還有另外六人呢。走在村中的空地上,秦川發現村裏的人已經開始三兩迴村了,多是些婦女老人,縱使有幾個年輕的男子都是一副好多天沒睡覺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世子,你看那幾個中年男子,一臉萎頓。看來那村長所言不虛,這村子裏確實是有古怪啊。”韓陽本來還自信滿滿的,但看到村裏人如此光景,心裏也開始沒了低。


    秦川皺了皺眉頭,點頭道:“那老者沒有騙我們的必要,從一走進這個村子,我就感到有種被盯上的感覺,可能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恐怕不是錯覺,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雖然很淡。剛才我抽空問過他們,除了尤吳,別人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我們八人中也就是我們三個修為最高,師父說習武之人感覺是十分敏銳的,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別人心裏對他微微起一點加害之心他都能感應得到。”韓陽一聽秦川也有被盯上的感覺心裏也是一驚。


    秦川想了想道:“既來之,則安之。武者最不能輸的就是氣,有什麽盡管來還了,還怕它不成!”


    韓陽聽秦川如此一說精神也是一振,笑道:“不錯,我倒也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天終於全黑了,老村長的老伴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兒子也從天地裏迴來了,見到有客也都是比較歡喜,趕緊準備晚飯。不過奇怪的是,村長這個叫張都的兒子倒是精神抖擻,毫無村中男丁的那種萎頓!這一點叫秦川和韓陽暗暗奇怪,卻是沒有道破。


    菜是田裏長的,韭菜、紫菜、毛豆,還有一盤魚,卻是張都到附近河裏摸的。都很新鮮,秦川一幹人吃的也很爽快。


    粗糙的飯桌上,張都向秦川一些人問了不少習武的故事。韓陽亦趁機問了張都一些村裏的事,也知道張都是個孝子,心裏對村裏的怪事亦是相當的畏懼,隻是長老漢不願離開,便也執意陪著沒走。


    睡覺前眾人都是用熱水洗的澡,發了發汗,很是舒爽。


    隻是談天說地直搞到時近子時,卻是什麽不好的感覺都沒有,便把村裏的怪事都當成是怪談,卻是各自睡去。韓陽和尤吳還是感覺到有問題,但不知怎麽的,特別的困,終於也睡去了。


    秦川還沒睡,他在練習《洗元經》,這是他每晚必做的功課。然而,今晚他竟也是特別的困!


    這讓他微微不解,自從他進入宗師修為之後,就沒有過困的感覺。哪怕在剛趕路那兩天,內傷還沒完全痊愈都是精神抖擻的。如今內傷盡愈,今天趕路也較往日少些,怎麽會這樣?


    難道!秦川心裏一緊,聯想到今晚一幹人都似乎特別的累,終於覺得情況似乎真有點兒不妙了!


    忍住瞌睡,他運了一下《洗元經》大腦立刻清醒了些。《洗元經》現在雖對他的武功幫助不大,但對秦川的身體,尤其是精神方麵竟是有著相當的效用。自習《洗元經》以來,秦川的精神方麵是一日精神過一日了。


    秦川輕輕的起身,他沒有驚動一旁的嚴冬等三人,卻是蹲到了矮矮的窗戶之下,輕輕的推開了窗戶,向外望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驚之下,卻是嚇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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