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先打電話說了一聲才上去,簡暖開著門正等她。

    兩人許久不見,初次見麵便報了抱,簡暖拉著她的手上下看了看,羨慕說:“姐,你還是這麽漂亮,氣質好身材也好,羨慕你。”

    簡兮笑了下,沒做真,推門進來,“是不是偷吃喜糖,嘴巴變甜了?”

    早就知道他們結婚倉促,買了新房住不進去,暫且把婚房布置在伯父的一處住宅裏。這會子正在擺設裝飾,她幾個高中同學過來幫襯,一屋子小姑娘熱鬧非常。

    簡暖收了沙發上鮮紅的喜字,“姐,你快坐下,我給你倒杯水喝。”

    簡兮知道她忙,笑說:“不用管我,趕緊去忙吧,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我過來就是搭手的,又不是專門過來做客。”

    她笑了笑:“是啊,有點忙,因為時間緊張嘛,又臨到過年事情多。”

    簡兮放下包,脫了外套,卷起袖子說:“我看看布置的怎麽樣。”

    “好啊,”她帶簡兮過去,不好意思笑了笑,“結婚的事本來想單獨找你說一說的,不過一忙就忘了……想著等你春節迴來也不晚,所以就沒提前通知。”

    簡兮正要說話,客廳的房門傳來聲響,房門打開,來人是二伯母,許久不見,瞧見簡兮眼前一亮。

    寒暄了兩句,簡暖去招唿同學,伯母拉著簡兮坐了坐。

    伯母說:“前兩天去看了你媽媽一趟,這兩天忙你妹妹結婚的事,還沒抽出來時間。”

    “我媽知道你們忙,昨天還囑咐我跟哥哥多來走動走動,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也是前天剛迴來,今兒就過來了。”

    伯母歎了口氣,因為不是自家人就多說了兩句:“你妹妹這孩子。”

    搖頭笑了笑,“也罷,兩個人合適最重要,男方家庭差點就差點……我就看上對她好這一點。求了好幾次婚了,你妹都沒答應,這次有了,所以就想著結了吧,人家也挺有誠意。這女人結婚啊,就是大事,自己上杆子不行,得人家上杆子求才能答應,這是硬道理,想來她嫁過去也肯定不會受委屈,吃得開……”

    說到這處簡暖正巧過來,聽了兩耳朵,臉上紅起來,說道:“哎呀,媽你怎麽又提起來這個事……現在女孩子誰家結婚不是男朋友求個幾次才答應啊?他還沒單膝跪地呢,還沒買花買求婚戒指呢。”

    “沒買戒指?”伯母撇嘴諷刺她

    ,“你手上帶的是什麽?明晃晃的,還帶著個心型,耳朵上打了幾對耳洞啊?我瞅著都戴滿了,囑咐你不要亂花人家錢……”

    “這本來就不是正式的戒指,這是那天買衣服,路過珠寶店他給我定做的戒指,說是小玩意兒,不作數,讓我戴來玩的。”

    “……”

    簡兮聽他們三言兩語拌嘴,沒有感覺出伯母對男方的不滿,隻聽出了炫耀。可能她最近對於這事過於敏感,自己本身就不是心胸開闊的人,聽了難免多想。

    她賠笑了半天,臉上的笑容都要僵硬,覺得時間差不多,起身告辭。

    打計程車迴來,望著窗外的店鋪,行人,高聳的寫字樓,燈火輝煌的大廈,心裏空空蕩蕩的,雖然沒有想什麽,卻莫名其妙有些無奈。

    摸出手機不知道做什麽,微信裏推送了幾條無用的消息,她點進去,忍不住掃了眼李知前的頭像,猶豫著近了他朋友圈,上一條消息還是三個月前更新的,一條關於城改的新聞,再往下拉,寥寥無幾,還基本都是牽扯工作的東西。

    她暗想,還真是枯燥無味的男人。這個詞來形容他,卻又不夠貼切。他實際的生活中,可不是會委屈到自己的人。

    正發著呆,手機震了震,她退迴去,看到付明昊的一條未讀消息——

    【迴去了嗎?】

    簡兮想了想,迴複道:【在路上。】

    【計程車?】

    【不然呢?】

    【該提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的。】

    【太麻煩你了。】

    【再這麽說我就生氣了,我不是你名義上的哥哥?叫聲哥哥來聽?】

    簡兮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神緊了緊,扣上手機,頭靠著窗子,閉上眼假寐。

    一路如此狀態,等到司機喚她才意識到醫院到了,附上錢,推門下來。

    剛走了兩步聽聞身後鳴笛,她轉過身,司機師傅落下來車窗,衝她喊了一聲:“姑娘,包落車上了。”

    簡兮頓了頓,思索一下才憶起來,不好意思地過去,拿上包,忙不迭道謝。

    他道:“喊了好幾聲你也沒答應,出門仔細點,得虧是遇見了我。”

    簡兮笑笑,敷衍了句:“是啊,師傅熱心腸。”

    車窗升上去,她目送人離開,轉身繼續往裏走。

    嫂子正在病房裏伺候,瞧見她失魂

    落魄迴來,笑問:“怎麽了?似乎不開心?”

    “沒有啊。”她強打起精神。

    “見著新郎沒有?”

    “沒啊,聽伯母誇了半天,似乎滿意的很……聽得我腦仁痛。”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三句話離不開女婿。你要是也找個這樣的,別說媽媽了,就連我也要出去炫耀炫耀。”她搖頭說到。

    簡兮抿了抿嘴,心中歎息不已。

    夜裏簡母睡不著,晚上吃了點油膩的東西,積食難消。她用熱毛巾給她敷了敷胃,揉了許久。

    簡母默默躺著,盯住她的麵容瞧,突然抬手碰觸了一下,把她眼前遮擋的碎發別到耳朵後。

    簡兮心中觸動,攥住她的手,“怎麽了?舒服點沒有?”

    簡母點了點頭,呆愣地看她良久,才開口:“你跟媽說實話,覺得明昊這孩子怎麽樣啊?”

    簡兮就知道逃不過這一劫,沉默了幾秒,語氣認真又客觀:“嗯,看起來挺不錯的,挺勤快,不過男的一開始不都這樣?我暫時還沒別得想法。”

    簡母說:“也是,路遙知馬力,他現在勤快上心不代表以後對你也這樣……但是呢,如果男的一開始對你做樣子都不做一下,婚後還能把你的地位擺高了?不能吧?”

    簡兮無言以對,事實的確也是如此。

    她沒有再提付明昊,反倒是想起簡兮上一個幾乎要談婚論嫁的人來,愁眉苦臉道:“咱們再找對象,就得找靠得住的,那些不上不下、中不楞的不行,野心太重駕馭不了的也不行。”

    她說完看見簡兮低眉垂目不做聲,也不想再逼她,斂眉躺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閉上眼睡覺。

    ……

    “到了嗎?”

    “到了。”

    “我去接你。”

    “不用,這裏我熟得很。”

    “你來的還挺快。”

    “齊總邀請,怎麽能不來。”

    李知前掛斷電話,拎著車鑰匙往裏走,剛走過迴廊,抬頭一掃,張政已然迎出來,站在門口抱著胸看他。

    “你也在?”

    “啊,有你必須有我啊,雙雄。”

    “在這迎我?”

    “那可不,不然誰還有這麽大臉?”

    李知前笑說:“這麽客氣做什麽?還真不大適應。”

    張政含著胸拍了拍他的膀子,邊往裏走邊說:“這次不找站一排緊著挑那種,那樣的都沒好貨色……”

    他說到這裏便收住聲,推李知前進去,自己則緊跟其後關上門。

    李知前打眼看了一下,臉色一沉,轉身就往外走,張政笑嘻嘻地拉住他:“嘛呢,李總?”

    李知前抬指點了點裏頭,沉聲問:“那是誰。”

    張政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抹了下嘴,笑說:“能是誰啊,淼淼啊。”

    他臉色驟變,陰冷許多,不怒反笑,質問張政:“你什麽意思?我聽你說話語氣不對啊?怎麽著,今兒是來看我笑話的?大過年的,不想安生過年了是不是?”

    張政挑了挑眉,見李知前認真,忙擺手解釋:“哥哥,人不是我帶來的,是齊總帶過來的,你千萬不能走,你不給我麵子,總要給齊總麵子吧?”

    李知前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張政搖頭笑了笑,推他迴去,勸說道:“別啊,你別是收了崔總手下那個誰,就不喜歡這場合了吧?那麽認真幹嘛,不就是玩玩……”

    李知前聞言諷刺他:“聽誰說的?我看你小子沒安好心,就想坐實我沾染人家母女的罵名吧?”

    說到這張政嚴肅起來,正經道:“我這就把齊總拉過來問清楚,你這麽冤枉我可不行。”

    推搡拉扯間,齊總卻從裏麵出來,看到李知前愣了一下,熱情邀請他進去。

    李知前想不給麵子,可是利益上牽扯不清,更何況前段日子李知悅出事,還是齊總出麵轉寰,讓他有機會見到潘子震的嶽父,這才遞上了話。

    這事情還沒涼,自己今兒就不給麵子,外人指不定會怎麽想他,過河拆橋這鍋他十有八九得背上,下次遇到事誰還敢幫忙?

    來不及細想,隻能隨齊總進去。

    張政在一旁冷眼旁觀,見此撇嘴壞笑,搖著頭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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