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包廂裏的光線略昏暗,剛從飯局撤下來,酒足飯飽思y欲。自然而然就帶著客戶到了這邊。

    如今談生意,吃喝玩樂購是不成文規定。

    而男人的興趣愛好更是好琢磨,香煙美酒,女人金錢,權貴利益,總能投其所好。

    李知前被五彩繽紛的燈光搖晃的眼花繚亂,點了一根煙,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

    煙圈靜靜的飄動。

    他身上裹著米白色鑲金邊浴袍,仰頭躺靠到軟綿厚實的沙發上。

    剛從洗浴那邊出來,頭發身上還戴著水汽。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發出低沉的嗡鳴。

    李知前緩過神,抬手拿起來,微信推送消息,點開便瞧見有人給他發了一個小視頻。

    他頓了頓,隨手點開。

    視頻裏有一抹倩影,楊柳細腰,低頭跟旁邊的人說話,嘴角掛著淺笑,但能隱約瞧出幾分拘謹。

    李知前看完以後眼神沉了沉,有些錯愕,剛才的不愉消散了少許,玩味一笑,直截了當地問——

    【什麽意思?】

    對方很快迴複:【不認識了?】

    李知前抹了抹下巴,並不迴答他的問題,隻迴了一句:【這又是哪位?】

    說完以後抬眼便看見助理從樓上下來,胳膊上挽了個麵龐年輕的姑娘,二十來歲,正是青春生澀,含苞待放,等著男人催開的年紀。

    大概沒瞧見李知前早早就坐在那,舉止輕浮地往姑娘屁股上拍了一把。

    李知前嘴角勾了勾,捏著手機瞧在眼裏。

    助理抬頭一看,瞬間僵住笑容,推開手邊的女人,忙不迭地踩著階梯下來。

    李知前不見生氣,擱下手機,隻問:“還沒出來?”

    “叫了桑拿。”

    桑拿,原名叫芬蘭浴,就是在一個封閉房間內用蒸氣對人體進行理療的過程。流程無外乎淋浴、蒸汗、搓背、淋浴。大一點的服務場提供中泰式等,敲背、踩背……那種含色的桑拿,大家都知道是掛羊頭賣狗肉,自然不在解釋範圍之內。

    “推油推出火了?”李知前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往助理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吩咐說,“那你在這陪著唄,該消費的地方別省著,都記公司賬上。”

    這話裏有話,是暗示別對客戶省著還是包括

    助理在內的人都別省著,當然還得需要助理按意誌、喜好自行決定。

    交代了這些以後李知前就進了換衣間穿衣服,不大會兒便西裝革履地出來,領帶沒有打,拎在手裏往外走。

    助理跟了兩步:“我送您迴去?”

    李知前擺手,“還有場子得兼顧,你在這邊盯著吧……今晚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把他們伺候爽了,隻要合同拿下,少不了你的好處。”

    助理一笑,“李總你這麽一說,我莫名好緊張。”

    李知前迴身看了他,壞笑著打趣說:“又不是讓你親自上陣讓他們爽,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助理老臉一紅,訕笑起來。

    等李知前走遠,又把剛才看上眼的姑娘叫過來,心裏琢磨著:以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是有錢能使磨推鬼,隻要給的錢夠多,菊花也不見得有多緊。

    當然這個說辭就有點味道了,他頂多是在心裏想一想。

    懷裏美人如香,手中滑膩無骨,很快就把人吸進去,理智消散,感官衝撞,他很快也就沒有閑暇的想法了。

    李知前喝了幾口酒,不能開車,出門被冷風吹了一吹才想起來這茬。

    幸好這處是燈紅酒綠,一夜不休的繁華地,出租車多,代駕更多。

    進大廳在前台跟前台小姐說了一句,沒等兩分鍾就有帶著白手套的服務員出來。

    李知前把鑰匙扔給對方,掏著兜低頭往前走。

    代駕很快取了車過來,另一個在門口迎客的服務員開門伺候他進去。

    李知前抬眼,不小心對上服務員凍的通紅的鼻頭。

    今天氣溫不高,會所大概要求統一著裝,所以穿得也不多,難免就受點罪。

    要是往常他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唾手可得,每天人來人往,形形□□,最不缺的就是比他窮的人。

    不過今天心情不錯,便從錢包裏掏了兩張紅票子遞過去。

    國內大概很少人有給小費的習慣,所以服務員平常收到的不多,接過去錢便連連道謝。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李知前還真沒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可能他跟這些人思想覺悟上還是有點不同,所以來錢的路子才會大相徑庭。

    代駕問:“李總,咱們去哪?送您迴家?”

    “先等一下。”

    李知前摸出手機打電話,通了以後便問:“在哪呢?”

    正是打給剛才給他發小視頻的人——崔國勝。

    那邊笑了一下,“不是不認識嗎?”

    李知前不鹹不淡地說:“是不認識,這不正想去認識認識,見一麵不就認識了?”

    “這理由倒也沒錯。”崔國勝哈哈地取笑他,然後才報了地址。

    地方很好找,常去的地方。

    不過近幾年越來越多形式的高檔娛樂場所陸續出現,這種隻能單一唱歌的地方漸漸不景氣。

    也就他們這些老顧客,平常跟熟人朋友出來放鬆,偶爾會光顧一下。

    李知前推門進去,抬眼就瞧見桌子上開了十幾瓶擺放整齊的啤酒瓶子,喝得沒有浪費的多。

    那個坐在最裏麵,一左一右都坐著人,不知道是碰了酒的原因還是室內溫度過高,臉色異常紅潤。

    “你怎麽過來了?”崔國雲有些驚訝,站起來。

    “出來唱歌怎麽不叫我一聲?也給你們湊個人場。”李知前客氣了一句。

    簡兮打他一進門就認出,雖然不見麵想不起長什麽樣了,但是最起碼有過露水情緣的人,見了還是知道誰是誰的。

    趕緊正襟危坐,神情尷尬又緊張,打招唿也不是,不打招唿也不是,手足無措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崔國雲說:“今天剛拿下個項目,忙碌兩天了,晚上迴來一時興起就過來了。”

    說完倒是往簡兮那看了一眼,問他:“你坐哪?”

    李知前沒有往裏走的意思,隨便找了個空位置,表情隨意地說:“國勝說他在這唱歌,人有點少,非叫我過來活躍氣氛……我要知道是嫂子,一早就過來了。”

    李知前不緊不慢地說完,迴過頭看著崔國勝。

    崔國勝撇了撇嘴,無奈站出來打圓場,“你看,三女一男,陰盛陽衰,我就尋思著趕緊找個人過來和諧一下,打電話一問,知前哥就在附近,我就軟磨硬泡叫過來了,要知道我姐這麽大麵子,我直接就說明白了。”

    他說完還拍了拍崔國雲,難以置信地問:“姐,你原來在咱們李總麵前說話這麽好使?”

    崔國雲還沒看破其中的彎彎道道,隻覺得崔國勝這話說得有點不明不白的,但是她這個弟弟向來不是那種靠譜的人,有時候說話做事就是個半吊子,所以也沒往心裏去。

    隻說:“你消停消停吧,就你話最多。”

    崔國勝撇了撇嘴,無奈地笑了笑。

    楊明麗聽到這裏就猜測出進來這位是誰了,但還是不太確定,附耳問簡兮。

    簡兮看她一眼,猶豫著點了點頭。

    楊明麗低聲說:“我就看過照片,還真是頭一次見本尊,真人跟照片差距蠻大,這明顯是青年才俊……這你都沒感覺?”

    簡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垂下眼尷尬不已。

    畢竟已經過了小女生的年紀,簡兮對品行的要求多於相貌。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麵對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更關注的肯定不是皮相。

    真要說起來,李知前這樣的條件著實難得,有錢,有權,圓滑,事故,床上活兒好,又會逢場作戲。隻要長相稍微過關,就會有數不完的女人願意倒貼。

    就算明知道沒能力攏住這種人的心,有些女人也心甘情願獻身,因為他們這種人,暗裏花天酒地,明裏又顧惜名聲,但凡能拿點錢就能解決平息,絕對會慷慨大方。

    簡兮覺得自己可能年紀還小,閱曆不夠,或是不明白人情的冷暖,現實的可怕以及社會的險惡。

    目前把情情愛愛仍然看得尤為重要。

    李知前這種生意人,她躲避都來不及,所以根本不可能明知道是火坑還要往裏跳。

    真說起來,還是希望找個上班族,穩穩當當,平平淡淡。

    如此她才能把控得住人家。就算以後走不到一起,家庭破裂,也是由於感情的自然走向產生了分歧,甚至因為柴米油鹽、雞毛蒜皮這種小事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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