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靜!”


    這個答案倒是真的在沈默的意料之外,而這時,衛斯理又道,“別說你不相信,我到現在都還有點懵,不過你弟弟那裏到是挺確定的。”


    “所以,你們已經把人控製住了?”


    “那倒沒有,這不是第一時間告訴你了嗎?就看你這邊……”


    “查清楚她是以什麽身份進去的了嗎?”畢竟昨晚並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場合。


    “她買通了一個安保,從廚房那邊混進來的。”


    聞言,沈默頓時明白了,難怪昨晚,一轉頭人就不見了,頓了頓,他沉聲道,“你和天新繼續盯著她,看看她昨晚到底進去做什麽?還有接觸了哪些人。”


    衛斯理輕應了一聲好,轉而又聽見沈默的咳嗽聲,於是又問道,“你怎麽了?病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啊?”


    “我沒事!”沈默捏了捏喉嚨,突然眯眸道,“你知道貓喜歡什麽?”


    “貓?”衛斯理一臉懵逼,“什麽貓?你說那小丫頭?這個我沒經驗啊!你不是在這方麵最拿手的嗎?那什麽……”


    “滾!”


    “……”衛斯理捏著已經被強行掛斷的電話輕咳了一聲,他說錯了?


    ……


    而這邊,剛掛斷電話,老爺子就讓人來叫他了。


    “爺爺,你找我什麽事?”沈默推門進去時,老爺子正站在一盆蘭花前擺弄著它的葉子,聽見沈默的聲音,他麵上的表情微變,隨後轉動輪椅來到他麵前。


    沈默低頭看著老爺子遞過來的離婚協議,麵上一冷,“爺爺,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既然狠不下這個心,那就隻好讓我來了。”沈老爺子看著他,久經歲月的目光,幾乎將麵前人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默的眉頭狠狠一皺,“我說過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


    “你處理了什麽?”老爺子不悅道,“你難道還不清楚葉家,葉橈想要做什麽?你這樣一直拖著,到頭來,犧牲的難道不還是她?你已經把她逼上一次絕路了,難道真的想就這樣毀了她嗎?”


    “爺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毀?你讓她簽下這些,你才是在毀了她?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我,我不可能放棄她。”沈默捏緊了手裏的紙張,胸腔裏滾著熱浪。


    但沈默的這話在老爺子聽來,全然不過是他為自己私欲找的借口而已,“你別聰明反被聰明誤,爺爺我是看著你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也從來不會去質疑你的決策,但是在顧雲兮這件事上,你應該聽我的,撇開一切不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你總該顧忌吧?”


    “正因為孩子……”


    “你難道還沒看懂?”老爺子冷聲打斷道,“你以為我想要看到這些?那是我沈家的骨血,你知道我盼了多久?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看到他的一天。”


    “……”沈默咬牙,情緒的湧動,讓他的唿吸有些不穩。


    老爺子怎會不明白,但正因為這樣的明白,他必須為他們做點什麽。


    “現在,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給你了,如何處置是你的事情,但我還是那句話,顧雲兮,必須離開南城。”頓了頓,老爺子又道,“人,我已經安排好了,兩天後,我會把她送到國外去。”


    沈默凝眸看著老爺子,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


    傍晚,葉辰陪著葉橈來到莊園,一路上葉橈都眉頭緊鎖,但一下車,立刻又恢複了那種端莊嫻靜的笑容,看得一旁的葉辰直抬眉,但同時他也明白,自己的姐姐有多麽看重這婚姻,有多麽重視這個男人。


    “姐,放寬心,有我呢!”葉辰單手插兜,對著葉橈帥氣的偏了偏頭。


    葉橈抿唇笑了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莊園。


    此時偌大的大廳裏除了傭人,並沒有其他人,葉橈安排人招唿葉辰,自己則迴房間換了下衣服,而等到她出來時,沈默已經和葉辰兩人聊起來了。


    葉橈看著那俊美如斯的男人,心髒沒有片刻的安生,這樣的煎熬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讓很多人無法理解,但她卻還是一路堅持了過來。


    “你們聊什麽呢?”葉橈上前,笑靨如花。


    沈默側眸看了她一眼,麵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倒是葉辰此時笑笑道,“我和姐夫在聊你們今天的婚紗,我還以為姐夫無所謂呢,原來不是啊!”


    葉橈聞聲,心裏微跳了兩下,隨後挨著沈默身旁坐下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姐夫眼光很高。”


    葉辰點頭應和道,“嗯,對對!我也這麽覺得,所以我剛剛還特地問了問細節!”


    說道這裏,葉辰又轉頭對沈默說,“不過,我好像聽說,姐夫這莊園裏還有其他人啊?這怕是有點不妥吧?”


    沈默揚眸,輕笑了聲說,“既然你都已經說了是其他人,應該沒什麽不妥的。不過是住在這裏,又不能改變什麽。更何況,我想我未來的妻子,應該不會介意。”


    沈默的話,立刻讓葉橈臉色一變,她怎麽可能不介意?這明明是她最介意!


    葉辰看了看葉橈的麵色變化,笑笑道,“話不能這麽說,我姐那是大度,但這件事在我們家,那是絕對行不通的,而且,我想我爸那邊如果知道了的話,應該也會不高興吧?”


    “所以呢?你現在是特地過來給我施壓的嗎?”沈默直言,五官上看似沒有變化,可已經是冰點。


    葉橈聞聲,立刻笑道,“沈默,你誤會了,我弟弟的意思是……”


    “我就是來警告你的。”葉辰直接將葉橈的話接了過來,隨後整個人往沙發上靠了靠說,“如果不是我姐非要嫁給你,你以為你現在能夠這麽安逸的坐在這裏?你之前不是還給我爸放出狠話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欺負我姐姐,我說要把你拉下來,絕對會不計一切後果。”


    頓了頓,他又道,“還是你認為現在的風波已經過去了,你也有能力喘息並且擺脫目前的困境?嗬……我還是勸你少動這些心思,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更何況,你還是個商人,所以,你應該更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說明白點吧!我今天過來,就是為我姐姐來的。我知道你不是存心娶我姐,但我姐對你怎麽樣,你應該很清楚。一個女人能為你做到這一步,你可以不感激,至少要對得起她的付出吧?”


    沈默挑眉看著葉辰,目色諱莫,不得不說葉辰對於葉橈倒是真的姐弟情深,隻不過,此時他的想法已經變了。


    是的,在老爺子將離婚協議給他之前,他一直都在忍耐,一直給自己找著無數的借口,就像老爺子說得那樣,是他毀了顧雲兮,而如今他卻依然不肯放手。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隻是……如今的他,好像少了以往的那份自信,特別是在顧雲兮身上……


    他偏頭看了眼因為弟弟的話而委屈得紅了眼眶的葉橈,頓生幾分感慨。


    其實,撇開葉橈對自己的心機,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


    交往過的那五年裏,她一直很用心,或許是兩家人的關係,也讓她對於自己愈發的執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沈默也曾覺得他們之間的這段婚姻應該會是最好的,但這也僅僅隻是曾經……


    而這一刻,沈默心裏突然浮現了幾分不忍,那樣的感覺很複雜,卻十分的真實。


    不存在有多愧疚,但卻是能體會到葉橈作為女人,這些年的付出……


    頓了頓,他終是平靜道,“你姐姐的付出,我心裏清楚,但我不是傻子!”


    葉橈麵色一白,連忙抬頭看向沈默,而此時的葉辰也皺了皺眉,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有些話要點到即止,尤其是葉橈還一門心思的撲在這段婚姻上。


    隨即,葉辰笑笑道,“好吧,既然姐夫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了。我是衷心希望你和我姐姐能夠幸福美滿!”


    沈默不言,因為這句話,是他不能給的,所以,不需要迴應。


    ……


    葉橈親自送葉辰離開莊園,對於葉辰剛剛和沈默說的那些話,葉橈的心裏始終無法平靜。


    一方麵她不希望沈默覺得又是她在背地裏做了什麽,而另一方麵她又覺得應該讓沈默明白現在,到底誰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葉辰上了車,隨後搖下車窗和葉橈道別,“別送了,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不太忙的話,我會過來的。”


    葉橈輕嗯了一聲,麵色始終不太好,葉辰見狀又到,“好了,別煩了,那件事我心裏有數,晚點我聯係你。”


    葉橈點了點頭,勉強的笑了笑,可心裏依舊提著,無法釋懷。


    葉辰隨後也不在多言,抬手和她做了個再見,驅車離開莊園。


    路上,葉辰一直在思量著葉橈的顧慮,不過從剛剛來看,似乎一切都並不誇張。


    既然這樣,倒不如趁早,或許反倒能起點關鍵的作用也不一定。


    這麽想著,他撥通了電話,輕聲交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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