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停頓的這幾秒時間,我都能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心髒仿佛就在耳朵眼,砰砰,砰砰地跳,我很清楚*發現我和陸風妖的後果是什麽,他會直接把我和陸風妖殺死,陸風妖還剩下一口氣,這口氣要是被滅掉,我恐怕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然而我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我確實不會死,但我現在精神還沒迴複,很容易被控製住,*沒什麽本事,但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沒有問題,等我被抓到何雲的身邊,恐怕等我精神恢複過來後也沒什麽卵用了。


    汗水直流,才這麽幾秒,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許久沒有經曆過的無力感與恐慌感在腦海裏濃重起來,我不該如此,可*忽然的停頓著實嚇人,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場景,是先下手為強,還是等待*出手,後發製人。


    *忽然把目光對準我,那一瞬間,渾身肌肉都崩直了,隻想著能做好準備,攥著石頭的手都被磨出了血液,*一眼看出我的迷陣了?這速度也太快了,而且我們的距離並不是足以讓迷陣被看破的距離,不應該啊。


    精神緊繃的極端時刻,我舉起石頭用到最大的力氣朝他扔過去,石頭穿破迷陣,恰好這個時候*正是彎腰的時候,石頭被躲過去了,而*竟然還沒發現??


    我的投擲並沒有讓*發生什麽觸動,他竟然也沒有發現我的石頭,而是端詳著什麽。過了這麽四五秒鍾,他扭了扭脖子,皺著眉頭,仰起頭,低聲嘀咕起來。


    “這棵大樹怎麽那麽潮啊,既然這麽潮,為什麽周邊還沒苔蘚呢,明明其他地方就有。”*這麽說著,竟然還靠近一點過來,直接坐在地上,觀察著什麽。


    這家夥……


    我表示很無語。


    這家夥恐怕還沒察覺出這是迷陣,他確實比一般人強很多,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迷陣,而是忽悠地繞開,他發現了,他看到迷陣所在,但迷陣就算被發現也會是大樹的樣子,*現在看到的恐怕就是這個模樣,那家夥的火候還不到看穿迷陣的程度,我被迷陣救了一命,陸風妖也依舊保持了生死之間的狀態,我們都暫時安全了下來。


    *轉過身來,後背靠在迷陣一角的大樹上,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我恍然覺得,這家夥可能也消耗了不少力氣,所以以他現在的水平沒法看穿迷陣,但等他恢複過來我和陸風妖還是危險,接下來路該怎麽走依舊是個難題,時間,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要盡快把這個問題解決。


    由於精神消耗得很快,維持迷陣的精力一直在消耗著,我無法集中精力恢複精神,如今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古劍都提不起來,真正動起手來,恐怕我就要完。


    沒人能救我們,我們隻能自救。


    這家夥看樣子還不打算馬上走,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被耗掉精神力,我得想辦法。


    他既然能被我的迷陣迷惑,那麽他現在肯定也沒什麽水準了,不如說,我要是拿起石頭和他拚死一搏,說不定還有個機會背著陸風妖逃脫出去,或者用別的方法。


    我忍不住看向陸風妖身側,那攤血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凝固狀態恢複成液體狀態,似乎那黑色的氣息正在覺醒。


    另一個方法就是利用這股陰邪的氣息,這股氣息霸道,且揮之不散,陸風妖被氣息沾到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的身上可是有鳳凰血的血統啊,而氣息對我也沒有絲毫的減弱,槐樹心都快趕不上它的侵蝕速度,我和陸風妖的身上都有天賦優勢,*沒有,他隻是有陰神筆畫出一些兇獸來保護他,現在的他沒有力氣,更無從用兇獸來殺我,將這攤黑血引導到他的身上,說是必死無疑也未定,不過能讓他半死不活可沒什麽問題。


    如何把血液引導到他的身上呢。


    我一麵緊張地盯著*,一邊往陸風妖身邊的血液靠近。血液似乎在感知什麽,在我靠近的時候居然咕嚕咕嚕的冒出氣泡來,像是沸騰起來似的。


    我被這忽如其來的咕嚕咕嚕聲驚訝到,慌忙看向*,好在*並沒有注意到。


    這血液為什麽忽然就咕嚕起來了?沒來由地發生這種異狀,我有點措手不及,我不清楚這血液中的氣息有什麽成分,它在動,我卻不知道它要幹什麽。


    一種設想出現在腦海裏,這個設想可以說是壓在駱駝上的一根稻草,假如,這灘血液之所以沸騰是為了攻擊我,吞噬我,這個是真的的話,那麽恐怕我沒有逃脫的機會了,腹背受敵,前者是我應付不了的*,後者是我更應付不了的黑血,兩樣碰上哪個都是必死之局,這隻是時間問題,如果血液真的攻擊我,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很迷茫,以前遇到困難時,我通常都會選擇出兩三個有效的方法,甚至更多,每次困境重重都是好幾道選擇題,我權衡利弊,選出其中一個對自己損壞最少的,而現在不一樣,此時的情況沒有選擇題,而是必死題,問題的兩個出口都是死亡,老天爺隻給我做題的時間,卻沒有給我做題的選擇,這看似充滿生機的情況下是絕望與茫然的雙重融合,我徘徊在這其中,沒有選擇,隻能等死。


    這無疑是一件很瘋狂,也很可憐的事情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陸風妖,更沒想過會遇到*這個人,何雲恐怕就在附近,一切的情況都“順理成章”地發展著,“順理成章”地把我將死。


    沸騰的血液發出刺耳的聲音,蒸汽隨著血液的沸騰而升起來,看著猙獰,我目睹著血液有如觸手怪物一樣緩緩地站起來,然後,粘稠的血液集合體中張開一個小嘴巴,鋒利的慘白的牙齒微微露了出來,那攤血液變成了人形,人形的怪物,我呆呆地望著人形怪物的形成,看到那些幻境中才出現的眼睛在現實中也一隻一隻地眨開,數隻眼睛接連睜開,睜開後,一股強大的魅惑感直接衝向我的腦海,我險些被這股蠱惑感衝擊得意識混亂,好在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在幻境中這怪物也對我做過這種事情,我有經驗,所以第一濾攻擊對方沒有得逞。


    雖然第一波攻擊被我擋住,但這個可不是什麽好兆頭,第一波攻擊雖然被我擋住,但我已經很吃力,下一波攻擊我就算能擋住,恐怕自己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恐怕連法陣都維持不住。


    想辦法,想辦法把血液的注意力集中在*身上,那家夥對現在的情況還不太明了,正好是我的時機。


    我朝著*的位置退過去,血液也隨著我的後退而進一步欺壓而來,我拽起一塊石頭,扔向血液集合體,血液集合體沒有明顯的反應,石塊撞在血液集合體上有些許的波動,隨後,那石塊被吞沒,升起一絲絲煙氣,隨後便完全消失了,血液集合體的腐蝕性不僅僅集中在人的身上,對周遭環境的侵蝕也非同小可,我算是長記性了,目前對血液集合體用什麽都不行,隻能轉移,想辦法轉移。


    我再次拿起一塊石頭,時不時地轉頭看看*的位置,如今我和他的而距離可以說是伸手就能碰到對方的身體,他背靠著迷陣,渾然不覺,我則是攥緊石頭,時時刻刻準備著吧石頭扔向他的腦袋。


    一塊石頭並不能把*殺死,也不可能立刻讓*暈過去,但我肯定能幹擾他的注意力,並且讓他受到一定的創傷,到時候我隻要速度快一點,說不定能讓血液進入圍巾的餓身體裏。


    血液集合體從人形退化,漸漸的身子細弱,拉長,眼看著就變成了一條蛇,說起來,這血液真是出乎意料的適合蛇,看起來氣勢很像,姿勢,行動狀態也都和蛇類有的一拚,這黑血可別是妖類啊。


    當然妖怪是不可能的,但有一種可能是比較接近事實的,這玩意兒可能是一種兇獸,這兇獸的力量很強,能力也很詭異。


    說起來,我還沒看過何雲的兇獸是什麽來著,我真擔心這東西是何雲的,我現在無論精神力充足不充足,就算充足,從自己的陰神筆裏找到一個相應的怪物來抗衡這頭兇蛇也是很難,這頭蛇針對陰神筆的主人比針對兇獸地還要狠,這就和我之前遇到的那個陰神派人一樣,出手直指對方的精神。


    陰神派的人不止那個人,如今,我也算是看到了精神攻擊的更高規格的兇獸,這兇獸將很多東西都內蘊起來,深藏不露,恐怕我就算恢複了精神力,也沒法和它正麵衝突。


    師傅沒有給我講明白陰神派,或者連他也不知道,陰神派裏麵還有對兇獸精神上的畫法。想要學得這種畫法,我可不能繼續裝成陰神派的人進去學習了,如今的我算是羊入虎口,惹了陰神派的少主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呢,我隻能靠著那個陰神派的人的怪鳥兒的畫法來推測其中的奧妙,怪鳥的畫法……等一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迴過神來,我看向那條巨蛇,巨蛇吐出紅色的蛇信子,似乎在刺探我的實力,我除了槐樹血之外別無他能,隻能看著那怪物的信子刺溜刺溜地伸出來,收迴去,沒過幾秒,它忽然把腦袋向後麵矮了下去。


    這是蛇攻擊動物的前兆,這頭兇獸極大程度地與真實動物的習性相靠近,能畫出此種兇獸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畫師,能力恐怕還不僅限於這頭兇獸。


    蛇類的攻擊很快,好在這兇獸還在我的迷陣裏,攻擊手段單一,我動用迷陣的優勢來化解這次衝擊,讓蛇類陷入幻覺,然而蛇類終究是強大的,雖然是落入我早就設下的迷陣,但反應力和環境的感受力非同一般,身體比意識先動,直直的衝著我而來,我的身體反應很快,看到那條蛇一動我就開始精神緊繃,揮動手臂把石頭扔在*的後腦勺上,在蛇幾乎快要貼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靈巧地一躲,同時迷陣的效用發揮到最大,瞬間整座迷陣都消失了,那是我把迷陣所有效用都集中在兇獸上,我要暫時的讓它失去一部分感知,迷惑住兇蛇,讓兇蛇把*當成我,借此入侵*身體,達到狗咬狗一嘴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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