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暫時我們是參透不了其中的奧義。說著我要把扇子合上,就在合上的一刹那我看錯什麽似的,把扇子趕緊展開。


    隻見前一眼還曆曆在目的字體模糊成一灘黑色的墨跡,滲進紙張中,消失了!


    等會兒,我還沒看懂另外六個字啊,你讓我猜測上麵寫的是什麽含義,起碼先讓我把字認清了才行啊。


    然而我的心聲起不到任何作用,該消失的還是消失了,我反複開合扇子終究沒有任何變化,我錯失了認字的機會,那幾個字我也沒背下來,這下倒好,唯一還算線索的字跡讓自己給馬虎地搞沒了。


    隻有“虛”,“願”兩個字,結合周圍環境,做出一個符合目前處境,對自己有所啟發的句子,該怎麽辦。


    我茫然地歎了口氣,心思頹廢,但還是努力琢磨,不知不覺的,我們來到更為廣闊的地方。


    眼前豁然開朗,下方是不知道多深多淺的水坑,很龐大,離我們大概有五米高的距離,跳下去的話死不了人,我們身體都很好,更不用說。


    與我們水平高度同等的地段暴露著很多洞穴,我們跳下水坑後要選擇一個洞口,爬上去,這麽多洞口,迷惑性很強,說不定有通往陸風妖的洞穴,也說不定有死路,也說不定……有未知的恐怖的怪物,比如大章魚。


    腦海裏的警覺意識爆發出強烈的危機感,我覺得哪裏不對勁,把狐狸靈巧地護在後麵,我現在的職責可不是硬拚,我身後還有一個狐狸,最先保護的就是她,沒關係,我們後麵還有一段退路,可進可退我們目前地理優勢還是很不錯的,比在船上時的情況強了不少。


    危機出現在哪兒,我轉偷,眼神在四處尋找,這時,我看到身邊遠處的一個洞穴裏走出一個人,不對,那可不是人,那是一頭人形的章魚,身上穿著一身和陸風妖相同的古衣,怎麽也掩蓋不住身下挪動中的觸手。


    這家夥,沒死嗎!


    看上去完好無損!


    我趕緊後退兩三步,也示意狐狸躲起來,靠在石壁上,我微微探出頭,觀察那玩意兒的動靜,再看那條章魚,我終於妥協地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條章魚就是我在船上遇到的章魚,不存在撞臉的可能,這家夥從心態體貌到各個方麵的細節都和我遇到的一模一樣。這家夥出現在這裏……也就是說,我沒殺死它?


    我親眼看著檮杌把它撕成碎片,船也被撕碎了,死的都不能再死了,這家夥怎麽迴事兒,我可沒聽說過章魚被切成多段還能複活迴來的,它又不是海星,就算是海星,被撕成那樣也活不成啊。


    我瞪著章魚,章魚則沒有注意到我,它停在洞口,久久也不動,似乎是在那兒等待某種消息,和個機器人似的。


    還有機會殺死它嗎。我現在甩出古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說不定也能把它殺掉呢,但我不確定它的防備程度是怎樣的,這家夥這麽奇怪,說不定就能把我的古劍給奪走了,我對這玩意兒的印象已經從單純的詭異生物變得更加複雜,它也許和我的兇獸一樣,也是一頭獸紋所化的半實半虛的怪物?


    有這種可能!


    這個猜測有很大的可信度,以我的世界觀來看除了這個想法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這種現象的觀點。


    憑空召喚出陰神筆,我撫摸著陰神筆,想要看透其中奧秘似的琢磨著什麽,從我學會畫獸開始我就不曾對陰神筆展開過一絲探究,我隻知道陰神筆的理念是以畫馭獸,著其中究竟是由何而來,如何破解,我都無從知曉,如今這個問題很巧合也很兇險地擺在我的麵前,想要破解章魚,光是殺死它沒有任何意義,它隻會耗損施法人的精神,等施法人修養足夠了,它還會出現,想要根源上殺死它,就必須得從根源上入手。


    根源……


    陰神筆的根源是什麽?


    我不禁迴憶起很多場景,有我與陰神筆初遇的時刻,有我運用陰神筆畫出大黑的時刻,還有多次鬥法,多次奇遇,以至於陸風妖出現時手掌一舉將鳳凰瞬間發出……陸風妖不需要陰神筆,他是直接畫的,為什麽他能夠直接畫出來呢。


    這一次我思考得很深,也開始堆砌一些可能是線索,可能是垃圾的想法,我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一下子想出來,我的想法隻能是一個鋪墊,為我以後真正認真思考本源的時候積累必要的線索,我現在的水平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受到眼界和經驗的拖累,我的想法甚至可能與真正的根源背道而馳。


    我冒險地把腦袋伸得更靠外一點,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我感到很不安,是可能對身體造成威脅的不安。


    各個洞口都出現了不同的生物,有的是身材中間粗,兩邊細的鯉魚,有的是兩隻手極其扭曲龐大的人形河蟹,有的是彎曲著後背,黑袍子裏露出兩條長長須子的人形龍蝦,有的是衣服怎麽也穿不上的人形泥鰍,洞穴二三十個,那些怪物也得有二三十個,我前麵正對著的還是一片黑暗,沒有怪物。


    我看得心驚,這裏怎麽忽然就出現這麽多變異的海鮮,這些海鮮我一個都打得很費力,和章魚單挑還得考慮再三,最後還不敢出手,這一群看起來哪個都不好惹,那個河蟹,一鉗子就可以把我的身體夾成兩半,那個龍蝦蝦頭那麽鋒利,光是身體就自帶武器,更是沒法打,這幾個要是一起來對付我,我恐怕是有一百顆槐心也不夠恢複的。


    不容分說我,我和狐狸連退十幾步,隱藏在洞穴的黑暗中,這樣它們應該看不到我們。


    為什麽周邊的洞穴全都站滿了怪物,這些怪物就像突然來的,沒來由地站了這麽多,順著我剛才的思路講,章魚可能是施法人畫出來的妖怪,那麽這些,很可能也是施法人的兇獸,這些,足足有二三十個,而我呢,撐死了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靈物都算進去也不到人家的一半,那家夥功力比我深厚,我同時控製兩三個就有點分心,而他,他足足控製了二三十個,能畫出來已經很不容易,更別說同時運用,這個人,我可能打不過。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我正前方對麵的洞穴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正經經的人類的腳步聲。


    在這裏能遇到相同物種,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可我此時卻完全提不起精神,要提的也是警惕心,出現在洞穴明朗處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也不是陸風妖,那家夥……


    啊?那個最初開船過來的老爺子?


    我蒙了,看到此人的麵貌,我頓時連思索的能力都沒有了,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這家夥也是被驅使用的獸紋兇獸嗎?有人類的兇獸?我不記得那頭兇獸是人類啊,就算可以冒充成人類,這裏對它來說又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不必刻意偽裝成人類,這人是純正的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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